太史昭然鬼祟的向四周看了一眼,見並無其他人在附近,想扯白無歸又被避開,隻好自己跑到一座假山後麵,對白無歸揮舞柔荑,輕聲喚道:“哎,白無歸,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白無歸淡笑一聲,慢悠悠走到假山後,與太史昭然隔著三步之距,輕聲道:“姑娘,有話還請快些說完,我還有事在身。”


    太史昭然翻了個白眼,說道:“白無歸,我是太史昭然啊,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到這裏來,就為了看你是不是還安好,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居然不認我?”


    太史昭然一報上名字,白無歸臉上的淡笑霎時隱沒,有些冰冷的氣息慢慢縈繞周身,連太史昭然都感覺有些不妙了。


    “幽子墨要你來的?”白無歸麵色冷冷,看得太史昭然心下生寒,天呐,這廝生起氣來,還真有那麽一點駭人。


    “幽子墨、幽子墨……”太史昭然避過白無歸的冷眼,垂眸念叨幾聲,突然一拍小手,抬眼叫道:“啊,我想起來了,幽子墨就是那不男不女的狐狸精,對吧?”


    “小白兔,你說誰不男不女,嗯?”一陣陰風拂過,太史昭然身側多了個白衣男人,負手而立,微微垂首盯著太史昭然的側臉,聲音中的冷意,害得太史昭然小抖了一下。


    太史昭然慢慢轉眼看去,一看到那個妖氣衝天的臉龐,瞬間在僵掉的臉上扯出一抹假笑。聲音討好的說道:“這位公子,你好,我說的,是我對麵那位。”


    幽子墨滿意的笑了。白無歸的玉臉,瞬間青了,身形未動,突然便飄到了太史昭然向前,一把捏住太史昭然俏而薄的下巴,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說、誰、不、男、不、女?”


    太史昭然下巴被捏的很痛,心下委屈又憤怒,很想給白無歸一巴掌,卻又聰明的認清眼下形勢,由不得她任性。隻好將眼光透過假山之間的洞隙。看向幽梨白。幹巴巴的說道:“我說他,就那個站在門前,油頭粉麵那個。你們看,他長的就不男不女。”


    幽梨白眼皮一跳,他不瞎也不聾,將這幾位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聽太史昭然說他不男不女,當場如一陣旋風般刮到假山後麵,一把將太史昭然扯到外麵,橫眉怒目的問道:“小兔精,你說誰不男不女?”


    我怕他們,可不怕你!太史昭然一把甩掉幽梨白捏在臂上的爪子。雙手向腰間一叉,眼睛瞪的比幽梨白還大,理直氣壯的大吼:“我就說你呢!你就長的不男不女!”


    幽梨白眼睛又瞪大了一圈,似是沒想到太史昭然會這般理直氣壯,天生好脾氣的他又無法對一個柔弱女子發作,自己噎了半晌,憤憤的扁了扁嘴,扭過頭去,不想理會太史昭然。


    這樣一來,太史昭然反倒有些心虛理虧的感覺,訕訕的扭了下小手,道歉麽,現在可不是個好時機,以後再說吧。


    正想再去找白無歸說說,幽子墨施施然行至太史昭然身邊,一手輕佻的扯起太史昭然一縷青絲,放在鼻下輕嗅,眼中桃花飛的漫天都是,溫柔的對太史昭然說道:“小兔姑娘,你可是今日剛來的?哥哥今夜來給你捧場哦~”


    太史昭然打了個冷戰,幽子墨拋了個媚眼,轉身,施施然離去。


    等太史昭然再跑去假山後麵,已是空無一人。


    太史昭然呆呆站了一陣,急吼吼跑到幽梨白身邊,跟大火上房了一般急道:“小白梨,你有沒有鏡子,快給我用用?”


    幽梨白撇唇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


    太史昭然心下有了個不好的猜測,急於看到自己現在的樣貌,見幽梨白不理,一把扯住了幽梨白的大袖,邊搖邊叫:“小白梨,我要鏡子、鏡子、鏡子……”


    ‘刺啦~’一聲脆響,幽梨白似紗似錦的大袖,就這麽被撕出了一道口子。


    “你!你!你你你……”幽梨白欲哭無淚,從訕然的太史昭然手中抽出袖子,邊使術修複,邊用噬人的眼光瞪著裝傻充愣的太史昭然。


    太史昭然眼神東瞄西瞄,偏不與幽梨白對上,這一看,到是發現了牆上有一幅幾乎透明的蓮花雕,興衝衝的跑過去,果然,光可鑒人。


    唉!被我猜中了!太史昭然愁眉苦臉的站在蓮花前歎氣,果然,她現在的相貌與從前大不相同,眉眼依稀還有往昔的模樣,可氣質卻翻天覆地。


    太史昭然從前的樣貌,清雅出塵卻又處處透著靈韻,眼下,卻是一副清純無害的可愛模樣,大眼一瞪,要多無辜便有多無辜,還透著那麽點楚楚可憐的模樣。


    天呐!這模樣還真像兔子變的!怪不得白無歸不認得自己。


    太史昭然看了一陣,如喪考妣般垂頭塌肩,慢慢走到幽梨白身邊,有氣無力道:“小白梨,你趕快帶我去見這苑主,我要留在這裏。”


    她要留在這裏,好等待白無歸出現,等問清楚事情,她便要離開幽地。


    幽梨白還在鬧著別扭,原本是不想理會太史昭然的,可轉眼又想到了玉蝶姑娘,見心上人可遠比嘔氣要重要。


    兩人沿著白玉石鋪就的小路,繞過花叢雅亭,碧湖假山,在一間布置的高雅精致的花廳內見到了苑主。


    苑主高貴淡雅,一襲簡單華貴的墨綠長袍,青絲披散著,雖始終帶笑,眉眼間卻透著冷淡之意,一望可知是個冷美人。


    冷美人端莊的坐在一張如碧玉雕成的大椅上,扶手與椅背上雕滿了鏤空藤蔓與小小的花瓣,巧手天工,奪人眼眸。


    看到幽梨白,這位冷美人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對著太史昭然淡淡頷首後,轉眼對幽梨白道:“小白梨,好久不見,來此有何貴幹呐?”聲如擊玉,清冷悅耳。


    “噗嗤~”太史昭然失笑,抽著嘴角瞥了眼幽梨白,原來,喚他小白梨的,可不止她一個。


    幽梨白微微紅了臉,有些無奈的一笑,對著苑主拱了拱手,道:“苑主別來無恙,自往昔一別,今日又見,苑主比昔日更增色三分,真是豔冠幽地吖……”


    幽梨白滔滔一番讚美,苑主唇角含著淡笑,一一受了,太史昭然不屑的撇了撇嘴,原本還當他是個純純的小梨花,這一溜虛拍馬,還真是一般人騎著快馬都追趕不上。


    屋內兩位女子,好整以暇的聽著,直到幽梨白自己說的累了,切回正題,“苑主,在下恰好在梨園碰到了這位新入幽地的姑娘,看這位姑娘樣貌出眾,又沒個好去處,想著幽地在沒有比苑主這裏更好的地方了,所以,在下便千裏迢迢,帶了這位姑娘來見苑主,還請苑主收留。”


    天呐!幽梨白從進了屋這一番表現,太史昭然深刻的領悟到了一句真諦:人呐、真是不可貌相啊!


    苑主臉上依舊帶著淡笑,看了眼滿眼驚歎的太史昭然,問道:“姑娘,你可知道這幽羅苑,是作何營生?”


    太史昭然睜大無辜兔眼,一臉清純道:“回苑主,小白梨說,到了這裏,便有好吃好喝,好穿好用的,平日裏,隻要露露臉便可。”


    苑主似笑非笑瞟了梨幽白一眼,坦言道:“姑娘,他說的對,卻也不全對。在這裏可不光是露露臉便可的,每位姑娘,至少要有一項過人的技藝方可。如果實在沒有天份,那就隻好賣笑,或者賣身來換取所需嘍。”


    我就說這是青樓!太史昭然瞪了一眼袖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的幽梨白一眼,很想一腳將其踩翻在地,另一腳踩扁他那張清純的小臉蛋!


    苑主幽幽道:“姑娘可有什麽過人的技藝在身?”


    太史昭然想了想,搖了搖頭,唱歌跳舞她不會,琴棋書畫她不懂。


    “那也無妨,多數姑娘進來,都是什麽也不懂得,訓練一番便可,姑娘可願意留下?”


    太史昭然又想了想,問:“那要是訓練之後,我還是什麽都不會,苑主會逼我賣身嗎?”


    苑主搖頭:“那到不至於,若是訓練之後,姑娘不適合待在這裏,到時候便請自便。”


    “哦。”太史昭然點頭,“那我便留下好了。希望苑主說話算話,不要像某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般,說話如放屁。”


    苑主失笑,某位道貌岸然者啾然變色,一把扯住太史昭然大袖,咬牙切齒道:“小兔子,你說誰偽君子?”


    太史昭然一甩袖,露出個全然無害的笑容,“我說傻子呢。”


    “你敢罵我是傻子?”幽梨白氣的快要冒煙。


    “苑主救我,你看呐,他想打我!”太史昭然跑到苑主身邊尋求保護,笑嘻嘻道:“你自己要當傻子、偽君子,與我可不相幹。”


    幽梨白氣的直翻白眼,他什麽時候要打她了!好歹他是個堂堂男子,再怎麽,也不會對個弱女子動手!


    苑主執起太史昭然纖手,盈盈一笑,“放心,有我在這,沒人敢動你一根手指。”


    太史昭然看了眼握住自己的手掌,那雙手,白皙修長,膚如凝脂,卻絕不屬於女性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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