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著我來到一處大樓前,大概也就十幾二十層的樣子,在城市當中不算太高。表麵裝潢的老舊以及一定程度上的掉漆,可以看出來這大樓有點顯舊了。路途中我也反複多次向暮昭確認過,從信息上來看應該是對的。


    真是有夠猛的這裏,我站在樓下,相隔著五六十米的距離,就能感應到頂層透出的微弱鬼氣;這可不妙,能將這麽強大的能量到散發到這麽遠,可以確認肯定是有鬼作祟了,而且不是發情就是發瘋,那也意味著這個問題有點棘手。


    我走到大門,發現這大門居然需要門卡才能開門,隻能敲了敲玻璃門,試圖引起內中保安的注意,來替我開門。很快,保安就注意到了我,不過沒有直接開門給我,反而像看猴一樣從上往下觀察著我。


    我看他是想要把我每一根毛細血管裏裏外外都翻看一遍才開心吧?等的自然有些不耐煩,對他催促道:“你趕緊開門呀你。”


    “你做什麽的你。”他對我說道。


    聽著他那不急不慢的口氣,我心裏更是著急,幾乎都要跺腳了,說道:“人命關天,你趕緊給我開門啊!”


    “你到底是做什麽的。”他依舊保持著那個不快不慢的語速,存心想急死我是吧?


    我一激動雙拳砸在了玻璃上,他被我嚇的往後一怔,但就是沒有給我開門的意思。我說道:“趕緊的,你這棟樓有鬼,我是來救人的!”


    “這樓有鬼?”口氣中帶有一絲譏諷,配上那不溫不火的語速真的讓人有一種想要把他抱起來摔的衝動。


    而這時的暮昭卻突然出了聲,向我問道:“要不你告訴我他鑰匙藏在何處,我替你拿來。”


    對啊,我身邊還有兩隻幫手在呢!我對那保安翻了個白眼,指著內中門禁的開關,低聲嘀咕道:“按下那玩意就可以了。”


    一秒後,隻聽見“滴”的一聲,門卡小燈由紅轉綠,我一把抓著玻璃門的把手,往內一推,門開了!而那保安麵如死灰,瞪大著眼睛,用手指著我說道:“這……這……有鬼啊!”然後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我歎了口氣,將他抬了起來,扶回他的位置上安置好,免得路過的人看見一個保安倒在地上生疑,怎麽感覺弄得我跟做賊一樣。不過也罷了,我也沒空多在意什麽,點開了電梯,準備要上頂樓。


    隨著電梯慢慢上升,靈壓也就越來越強,幾乎逼的我呼吸不了。但為了照顧凡人觀眾我勉為其難的解釋一下,這可以理解成水壓,隻是在意境上有所區別,水壓會讓身體有反應,而靈壓則是精神上得到感應。聽懂了沒有,沒聽懂的也隻能怪你天資愚鈍了,我反正是解釋過了。


    到了頂層,電梯門一打開,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這是沒什麽好奇怪的,我相信沒有鬼會無聊到沒事就去電梯門口堵人;可奇怪的是,靈壓隨著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像漏氣一樣,那股壓力全部泄到不知道哪去了。


    我得承認,這是我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以往我最多也就幫人看看麵相手相,鬼壓床算是專治,驅魂趕靈的事情都比較少碰見,何況這種索命鬼,我是頭一遭碰到。


    我猶豫著要不要踏出電梯,心裏已經有點想要打退堂鼓,比較命比錢金貴;何況這導演想必是兜裏也沒幾個錢,否則也不會搬到在這種破樓裏住。


    正當我還在尋思著的時候,就聽見一個屋裏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這不是那個導演的聲音,反而是個女性的聲音。我看了看暮昭,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趕緊溜,對她說道:“我找的人是個男的,不是女的,你找錯了,我們趕緊走吧。”


    而這時,屋內又傳出了一陣尖銳的叫聲,這次是個男聲,雖然那個聲音已經變形到了無法理解的程度,但我還是認出來了,確實就是那個導演的聲音。


    我臉上有些尷尬,想要再找理由擺脫掉。可能是我說辭完美,暮昭真的以為我是在怪她,辯解道:“沒錯的呀,確實跟你說的一樣,長得跟個公雞一樣的啊。裏麵那個女人,隻是他請過來的法師而已。”


    什麽?我原本是想就這樣放任著他,等他發生了什麽意外,替換了導演,雖然沒了人情,但我將來還是有機會上鏡拿錢的。可是如果有人願意救他,那些意外就發生不了,那他就會繼續當導演。


    飯碗沒有了不說,搞不好還會被全麵的封殺,名聲因此一落千丈,到最後連飯都吃不上,流落在接頭乞討,那這還得了?。我越想越氣,情緒被帶到了一個高點,跨出了電梯,說道:“在哪兒?快帶我去。”


    暮昭用手指著一處大門,我頭也不回的上前就敲。真是有夠爛的,別的男主角都是上來一腳就能把門給踹開的,而我居然還要用敲門的方式,要不要我再補上一句:“裏麵的鬼,麻煩開個門給我,我是專程來收拾你的。”


    不過說到門,對呀,為啥我不用剛才的方式呢?我連忙向暮昭招手,請她去幫我開一下門。她也同意了,雖然花了些時間教她開門,但好歹還是進去了。


    一開門,就能聞到一股很濃香氣。我這裏不是說裏麵很香,而是像寺廟裏燒香的那個香氣。屋子裏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符紙,客廳中央擺著張神台,就像老港劇裏的一樣,放著一個壇,插上三支香,兩邊擺上了各種水果;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台中居然還供著一隻燒雞!


    我認識一個修道的朋友,確實也聽他說起過開壇做法這檔子事,但也聽說過還要帶祭品的,也不知道這是要拿來供神還是拿來忌鬼。反正在我看來,這樣做是極不正確的,供神會激怒那隻鬼,而忌鬼隻會讓它覺得你懦弱;我看那個所謂的女法師,要麽就是隻會一些皮毛,要麽就是個騙子。


    這樣看來,我的心可以稍微放鬆一些了。走進了屋子,一陣陰風寒入骨髓,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典型凶宅,沒有比這更標準了。我試著撥開電源,看看能不能把燈打開;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這種情況下的燈一定會失靈,反正也別管這麽多,打不開就對了。要不是我家今天來了兩隻鬼,什麽事沒有,我差點就以為這是標配。


    不過話不多說,燈既然打不開,都是套路,那也沒有辦法。我也隻能摸著黑,往屋子裏走。其實門開的時候,我那高漲的情緒立馬又回到了冰點,可你們千萬不要誤解,我這不是怕,而是作為一名專業靈媒所該必備的謹慎,僅此而已。


    每走一步,腳下的符紙都會傳來沙沙聲,這讓整個氣氛更加詭異起來,難免讓我有點點緊張。步放的很慢,還沒走過客廳的三分一,我的眼睛也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片黑暗。


    忽然,走廊的方向傳來啪啪啪的聲音,是符紙飄落在地麵時產生的聲音,等我剛反應過來,扭頭要看的時候,隻見一名披頭散發的紅衣女子在我麵前,距離近到幾乎嘴巴都能碰到一起。


    我下意識沒有被嚇到,反而開始觀察起她的皮膚來。這家夥的皮膚像和了水泥一樣,帶有裂紋的灰色,從視覺上就能夠看出這皮膚一定很幹燥。我這不是在搞笑,或者放什麽冷笑話,而是她長得確實就是這個樣;頭發亂糟糟的,卻不會隨風飄動,反而定型在了空中。


    這模樣有夠怪的,這是我內心第一個想法;而她好像從我的眼神當中,看出了一些想法,二話不說上來就勒住了我的脖子。也不知道這女鬼單身了多少年,力氣大的驚人,沒差點把我脖子給擰斷了;因為實在太難受,我也沒有做出反擊,兩隻手死死抓著她的手,試圖讓她鬆開一些,給我有喘息之機。


    而這時候,大妹子暮昭就不高興了,上來對著她就是一頓王八拳;我是有些感動,不過出拳的力道能不能再大一些,別像打棉花一樣好嗎?你是來救我的,而不是是來給她捶背的。


    想不到到頭來還是隻能靠自己,這時候我也已經反應了過來,跟她拚力氣是拚不過的,所以卯足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她就是一腳。這家夥也是聰明,看我手勁鬆了,就已經有所準備了,見我一腳過來,身子往外一歪,做出了一個人類無法做到的弧形,避開了過去。


    而這腳,自然而然就是落在了暮昭身上。她一腳就被我踹的整個飛了出去,都有好幾米遠。基於我現在這個特殊情況,也沒機會跟她saysorry,隻能帶著“那腳怎麽沒踹中”的遺憾,繼續跟這紅衣女鬼搏鬥。


    好在因為閃避的關係,女鬼的手也鬆了一些,我趕緊長大了嘴,透過依舊狹窄的氣管,往裏拚命的吸。女鬼看我又活了過來,很不高興,立馬又擺正了站位,打算繼續全力掐著我。


    這家夥完全不給我情麵啊,一般劇情裏頭,遇到的第一個小怪不都是送經驗的嗎?哪有上來就扼殺男主角在搖籃當中的,剛剛電燈這麽套路,這裏怎麽就不套路了!


    可還沒等她開始掐,隻見有個什麽東西在她閃了一下,然後她整隻鬼飛了出去。因為太快了,我和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當時還死死的掐著我,當她飛出去是,帶著我絆倒在了地上。


    當我倒在地上,扶著差點撞脫臼的下巴,回頭看是誰救我時,一把紋著金銅色條紋的大錘散發著金光,出現在我麵前。這時我的腦海裏隻想到一句話:“這套路能不能早點出來,非得等我要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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