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在桌上放了張剪出人形的紙,一張寫著:揚州吳縣顧家小女暮昭,另一張寫著:揚州吳縣顧家小女暮遲,背後各自寫上了生時忌辰,然後把給我的那塊玉牌也放到了旁邊,雙手一合,開始有模有樣的念起咒來。


    念了好一會,她突然抓起我的手,放到嘴裏一咬!親娘啊,那疼的我身子往上挺起,下體某處一緊,嗷嗷叫了起來。


    石原倒是挺冷漠的,嘴上叨了句:“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這麽怕痛。”


    那是啊!因為痛的不是你嘛!十指連心聽過嗎?


    就見她抓著我那被咬破的手指,先把血滴在玉上,然後用我的手在紙人上鬼畫著類似符咒一樣的東西。我以為這樣差不多就結束了,誰知道她竟然直接把我那破掉的手含到了嘴裏。


    我有些慌張,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剛才才說十指連心,感覺最為敏銳的地方。我現在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石原口中的那股溫熱,她的鼻息時不時傳達到我的手背上,而她的舌頭,輕輕的替我舔著指尖上的傷口,又暖又軟很舒服。


    不對,我在想什麽呢!


    我連忙把手抽了回來,慌張道:“你…你這是在幹什麽啊!”


    “什麽啊?是我把你咬了的,自然我要負責處理一下啊,真搞不懂你為啥生氣?”石原白了我一眼後,開始整理起剛才弄得東西。


    我看著她弄,感覺渾身熱的發燙,想要離開房間透透氣,可剛一轉身,就聽見她問道:“幹嘛去啊?”


    “出去透氣。”我繼續往門的方向走著。


    “別啊,你出去了我單獨留在你房間裏這不奇怪嗎?”


    她好像壓根沒意識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也很奇怪的好嗎?但是,想了想還是留下吧,反正出去和不出去都已經被誤會了,而且石原也是替我做法,天知道她待會是不是又要咬我。


    完了,我怎麽還在想這個。


    就在我思考間,聽到了兩聲拍手聲,石原說道:“好了,完成了!”


    我走了過去,看個樣子和剛才也沒啥變化呀,問道:“這樣就好啦?”


    她把我拉到玉牌的跟前,說道:“你想的就美,我是說我能做的都做了,還剩下一步,這也是最關鍵的一步,需要你自己來做。”


    我現在對她很敏感,才剛碰到我,就感覺像是觸電一樣,腦袋開始變成漿糊。直到她一巴掌用力的拍在我的後背上,我才緩過神來,隻聽她罵道:“趕緊的呀,血都要幹了!”


    “什麽。”我在變成漿糊的那幾秒內,顯然是錯過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石原看得出我有些分神,又說了一次:“趕緊把玉拿起來,先喊她們的名字,然後問她們願不願意成為你的式神,如果願意就請移駕到符上。”然後把玉牌端到了我的麵前,讓我接了過去。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忘了是暮昭還是石原跟我說過,她們就暫居在這玉牌當中;這大概算是走個形式吧?就像明明工作業績做不起來,但為了做個樣子還是得開一場檢討會。


    我端起玉牌,開始依照石原說的念:“顧暮昭、顧暮遲,你們願意成為我的式神嗎?如果願意請移駕到符上。”怎麽感覺念起來怪怪的,感覺我是教堂裏的神父,在問一對新人願不願意白頭偕老。


    可當我剛一念完,手上的玉牌開始震動了起來,原本站在一旁的暮昭和暮遲咻的一下飛進了玉牌當中。


    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有好幾次都險些抓不住它,讓它震落下來;但是過了一會,開始慢慢減弱,直到最後,恢複到了該有的模樣,一動不動的躺在我的手裏,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石原拍了拍我的肩,另一隻手拿起兩張紙人,說道:“這次是真的完成了,她們已經順利移駕到了這裏頭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還有別的事情就別說完成了嘛拜托!你說的這麽專業我怎麽聽得明白。


    我問道:“什麽怎麽做。”


    “她們兩個現在就依附在這兩張紙上,像是個剛出生的嬰兒,什麽都沒有,而這個紙也僅僅是她們的出生證明而已;你必須給她們找個家,簡單點說,就是把她們移回到玉佩上。”


    這…真的有夠折騰的,但聽起來卻又好像是這麽回事。我隨即問道:“那怎麽做。”


    “你開口讓她們搬過去就行啦,沒多麻煩,隻不過她們回到玉當中,你要把這兩張紙人給燒了,算是向天申報吧。”


    我一聽要燒,看到紙人上寫著她們的生時忌辰,那不是告訴上天這兩隻鬼逃匿千年?那還得了?我立即向石原說出我的想法,誰知道她一巴掌就往我臉上打,罵道:“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嗎?”


    “可是……”


    “你給我聽好了,天地人中最講究的不是道,而是緣。既然她們能躲過千年的查捕,就代表了她們注定跟你有緣,能夠在千年後的今天相遇。如果沒有緣的話,我們就不會出現在你的生命當中。”


    緣,好玄學的說法啊。不過她既然解釋的這麽清楚,那我也沒什麽顧慮了,對著紙人說道:“暮昭、暮遲,你們回到玉裏頭吧。”


    紙沒什麽動靜,但不一會玉又開始抖了起來;我望向石原,她說這是暮昭和暮遲給我表達已經轉移的意思。我一聽,以為是她們被關在了玉裏頭,連忙問道:“她們怎麽不能說話!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這很正常,成為式神不隻是儀式上說說的,還需要消耗遊魂本身的靈力;就跟找工作要去別人那上班一樣,很累的;所以現在就不要打擾她們了,先讓她們休息吧。”


    說完,就拉著我出了房門;而我爸媽一聽到房門打開,立馬裝出好像很平常的樣子,繼續看著電視。拜托,你們這麽平靜,反而顯得有些浮誇好嗎。而我爸好像有些憋不住,說道:“弄好啦?在房裏幹什麽呢?這麽久,嗬嗬。”我總覺得這話中有話,特別是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奸容,這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爸爸!


    “叔叔阿姨,我跟梓軒出去一趟!”石原一邊喊著,一邊拉著我就往屋外趕;還沒等我爸媽回複,隻聽見“砰”的一聲,我們人已經出去了。


    想想,我今天已經夠折騰了!是個人都累啊!於是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她頭也不回的繼續拉著我跑,簡單說道:“上天台啊。”


    “這夜黑風高的,你帶我上天台幹嘛啊?”


    “這還用問,肯定是把剛才那兩張紙人給燒了啊,總不能在你房間裏燒吧?還是說,你覺得可以快遞過去?”


    我感覺繼續說下去還得遭她的嘲諷,索性閉上了嘴,乖乖的任由著她拉著我跑。沒過一會,我們上到了天台,她把紙人拿了出來,放到我的手上,隨即打了個響指,就像是魔術一樣,火焰乍然出現在她的指間上。


    我被她這套動作帥的不要不要的,而她卻沒有絲毫得意的模樣,我的意思是說,她可能對人們的反應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吧,看不出有有任何的新奇感,隻是催促道:“趕緊的呀,這樣很燙啊。”


    我不敢拖遝,因為現在此處隻有我和她,白天在大街上都敢公然打我,這時候孤男寡女的,天知道她煩躁起來會怎麽對付我。我連忙舉起手中的兩張紙人,向她“借”火。


    紙人並不大,大概也就個巴掌大,沒兩下就燒成了一片灰。她一握拳,將火熄滅,然後拍了拍手說道:“搞定!”


    我隻能希望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因為今天實在太累了,無論是心還是身,剩下的都是疲倦。我轉過身想要下樓回家,對她說道:“那咱走吧?”


    “你就是顧暮昭、顧暮遲的侍主?”忽然,我背後傳來了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這天台並不大,一眼就能夠望穿,我能夠確定,剛才這裏就隻有我跟石原兩人。可當我回過身一看,石原麵前確確實實的站著兩個“人”。


    分別一男一女,男的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白底襯衫,看起來胖壯胖壯的,留著個小平頭,膚色偏黑,要不是襯衫比較亮眼,搞不好在這麽暗的地方我還看不到他。而女的卻恰恰相反,穿著身白色旗袍,裙尾很短,白花花的大腿秀了出來,搭配著一雙高跟鞋,一整個看下來,身材高挑,很是吸睛。


    “不是我,而是他。”石原對著兩人說道。


    “噢,是這樣啊。”說完,那白色旗袍女便側了側身子看向我,用手指勾了勾,說道:“走近些,讓我瞧瞧。”


    我還真就乖乖的走了過去,主要是她那冰晶雪白的皮膚,以及那旗袍叉口時不時隨著風若隱若現的露出大腿深處;我終究是個人嘛,而且還是個成年男人,麵對這樣的誘惑,年少無知的我又如何抵擋得住?


    等我走了上去,白旗袍女端詳了一番,搖了搖頭說道:“小子長得倒是挺俏,可惜了,能耐不夠。”那西裝男聽到後,也配合的“嗯”了一聲。


    我看向石原,露出他們是誰的眼神,她卻對我聳了聳肩,居然也不知道?


    “好了,也該走了。”那旗袍女打了個哈欠。


    “等等,能告訴我你們是誰嗎?”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雖然他們看上去很不好惹,但是……感覺已經跟這種家夥扯上了關係,如果不問清楚,我怕是晚上睡都睡不好。


    “原來是個新人犢子嗎。”白旗袍女的樣子很是吃驚,好像不認識她就很奇怪的樣子,繼續說道:“我叫謝必安,而他呢,叫什麽來著,太久沒叫給忘了。”


    “無救。”西裝男說道。


    聽到後,旗袍女一拍手說道:“對對對,李無救。”


    “範!”西裝男的口氣有些不滿。


    “好啦,開個玩笑都不行,這麽小氣,難怪這麽多年都找不到女朋友。”然後說完,白旗袍女拇指一彈,隻聽見清脆的一聲,拋了個什麽東西給我。我兜著雙手接住了那個東西,一看居然是塊銅幣。


    這銅幣十分奇怪,我記得見過的那些都是寫著年號什麽的,例如什麽乾隆通寶、大明通寶的,而這一塊,上麵寫著:一見生財,而翻開背麵卻寫到:正在捉你。這看上去很眼熟啊,但是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走了,上來一趟好累的。看你長得還挺俊,這玩意就送給你吧,就當做是我給你的見麵禮,死的時候可以當個買路財;不過你不喜歡的話,丟掉也沒啥關係。”說完這些讓人不能理解的話後,兩個人嗖的一下,就在我們眼前消失了。


    這兩個家夥…到底是誰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抱著好奇的態度上網查了下那八個字:一見生財、正在捉你。然後就看到了個家喻戶曉的神祇:黑白無常。而名字也確實是叫“謝必安”和“範無救”,就連身上的色兒都一樣的!


    剛才那兩位…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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