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有時是在過度挨揍之後,四肢發軟渾身難受,好像身體被掏空。


    不過說實在的,能把淤血吐出來真是太好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淤血,但起碼在我心理上還是得到了活下去的信心。隻是邁開步子的時候,腿會沾到褲子上的血,黏糊糊的,也不能說自己的血惡心,隻能說當女生也挺不容易的。


    這並不容易,我從前還真沒想過未來自己有一天會像隻得了關節炎的螃蟹,左右一擺一擺的下樓;好在這樣走路還算穩,不會因為踩到沙子水泥而跌倒,而且樓層越低,光線就越好,雖然也沒好到哪裏去,但起碼沒有上麵這麽黑。


    當我走到了差不多跟路燈一樣高的樓層時,就聽到了一陣喧雜聲,像是在吵架。我仔細一聽,嚇了我一跳,裏頭居然有石原的聲音。心裏頭暗叫一聲壞了,也不管了,邁開步子加速下樓。


    我剛一下樓,就見到門口那邊圍了群人;我也沒顧著仔細看石原在哪,就直接大喊道:“我在這!”


    我就這麽一喊,喧雜聲戛然而止,全部人都回過頭來看我。隻見人群當中鑽出了一個人,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臉,還能是誰,就是石原。我有些擔心她沒碰見瑜華,但這兒又有這麽多人,所以想湊上去跟她悄悄說,誰知道我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我皺了皺眉,喊道:“你躲什麽呀。”她沒搭理我,於是我又開始往前走,沒想到這次更誇張,還不止石原她一個人後退,就連原本圍著石原的那群家夥也開始後退,連步子都是同調的,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了一股厭惡、嫌棄、奇怪等意思的複雜眼神。


    這就很尷尬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如果說石原一個人的話我還能接受,但這在場的所有人都排斥我,這種強烈的不認同感讓我很受傷。


    “你……是梓軒?”石原指著我,用著不敢確定的口氣來問我。


    我驚訝道:“是我啊,難道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心想說就算我被人揍成了豬頭,按著聲音也不可能沒認出我來吧?而且我印象裏也沒被人打臉呀,不可能從外表上看不出來吧?


    tooyoungtoosimple,事實再一次無情的打了我的臉;隻見石原沒有應我,反而拿出了手機,伴隨著“哢嚓”一聲,閃光燈一亮,她把我的樣子照了下來;而且非常誇張的是,她連接近我的勇氣都沒有,竟然把手機往我這一丟,也不擔心我接不住,隻是喊道:“你自己看吧。”


    好在我接住了,原以為沒什麽,結果一看,我自己都傻了。照片上的那個人從嘴到下巴全沾著血,頭發亂蓬蓬的,像是流浪十年的殺馬特,身上的底衫成了馬甲,而且抓拍時居然還露了點,褲子就別提有多鮮豔了,而且渾身上下沾滿灰塵;如果不是石原當著我的麵拍的,我還真不相信這個人是我。


    我指了指我,顫抖道:“這是我?”


    全部人都:“嗯!”有的人甚至說完了,也跟著拿起手機對我拍照。


    我心中感覺一陣不爽,想衝上去轟跑他們,但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把石原也給嚇跑了。當務之急是瑜華那邊,我開口問道:“你碰上瑜華沒有?”


    聽我問她,石原有些猶豫,還在懷疑我是不是本人,但最後還是回答道:“碰到了呀,就是她讓我過來找你的。”


    “那兩個人呢?”我追問道。


    “跑了。”


    我聽後剛要鬆口氣,轉念一想,那兩人這時候繞回去再突襲瑜華,那不就糟糕了?急問道:“那瑜華現在在哪兒?”


    “在醫院。”說完,石原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對我招了招手後,轉身就要走。


    我看她招手是叫我跟上,心裏湧出一股暖流;畢竟我現在這模樣…看著是挺鬧心的,其實嫌棄一下我也是能夠接受的,想不到石原大方接受了,這能讓我不感動嗎。


    我追了上去,那群人看我上來,連爬帶滾一哄而散。我心想有這麽可怕嗎,還是石原好啊;可沒想到石原見我上來,也加快了步伐,還對我說道:“你離我遠點,我可不想讓路人以為我和你認識。”


    我的心那叫一個寒啊。


    在回家的途中,我試著把她手機還給她,但她就是不讓我靠近,沒有辦法,隻能在後麵默默跟著。等走到了一個行人比較少的路段時,她卻開了口:“聽瑜華說,是暮遲打傷瑜清的?”


    瑜清…說的應該就是瑜華的師兄了。


    我說道:“嗯,怎麽了。”


    “沒什麽,誒,你別靠過來啊,惡心死了!”


    “別動手啊!要打打臉好了,我有傷在身啊!”


    稍後,就聽見“v5v5”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周圍一片白;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醒了?”我順著聲音望去,瑜華就坐在床邊的一個椅子上,我想要起身,瑜華連忙過來阻止我,並說道:“別緊張,你現在在醫院呢。”


    我原本不是緊張,隻是一起來有個人看著我睡覺,有些不習慣;可聽她一說,我就緊張了,這一躺得花多少錢啊,不行不行,我得立馬出院。


    “你怎麽說都說不聽呢?”瑜華繼續阻道。


    我不管,掀開被子就打算撤,可沒想到,身上病人服都換好了,就連內褲都沒了,被換了個精光。我立刻問道:“我衣服去哪了?”


    “你那破衣服都那個樣子了,哪還能穿啊。”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咋的,我問的問題顯然不是這個。我隻能說明白一點,問道:“那…那是誰替我換的衣服。”


    “原來軒哥哥問的是這個啊?肯定是我啊,不然還能是誰?”說完,看著我的身體又露出一臉邪笑,讓人很不舒服,感覺像是不但看了我的全身,還被玷汙了我。


    我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這小姑娘說的是真是假,反正立馬又把被子捂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她。她見我模樣,笑道:“開玩笑的啦,你忘啦?我也是個傷患呀。”說完,指了指左臂說道:“我現在抬手都疼,怎麽弄得動你。”


    我都不知道該不該信她好,而這時石原走了進來,看見我第一個反應:“醒了啊?”我點了點頭,她繼續說道:“那就好,趕緊換衣服吧,醫生說你隨時都可以出院。”說完,她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包來,放到了床上,陸陸續續的掏出幾件衣服,丟到了我麵前。


    我看了看那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羞恥感又爆發了出。石原看我沒有動作,又說道:“快啊,愣著幹啥啊?是不是又要我替你換啊?”


    我仿佛感受到了成噸的暴擊,敢情這是石原替我換得啊?


    “噗噗噗。”隻聽瑜華笑出了聲。


    “算了!”我大喊一聲,想擺脫那些羞恥的想法,腦一熱,幹脆直接衣服一脫褲子一扒,直接在被子裏換起衣服來。


    她們兩個都看傻了,周圍病床的病患也傻了!隻聽石原一聲:“你在幹嘛!”然後一巴掌扇了過來。


    十幾分鍾後,我臉上頂著個五指山出了醫院。石原還在生氣,罵道:“旁邊就是廁所,也不知道去那裏換!假如你想死的快一些,我建議你不要在我麵前耍流氓,跳樓會快一點。”


    “我真不是想耍流氓啊!”我解釋道。


    “我都懶得理你。”石原說完,把玉往我身上一放,就自己走了。


    原來是她替我保管著,我剛換衣服還尋思怎麽不見了,正著急呢。我想上去和她說清楚,瑜華卻攔了下來,說道:“軒哥哥,就別去了吧,還想挨揍嗎?”


    聽瑜華這麽說,我想也是,石原正在氣頭上,貿然過去還真有可能會挨揍。我隻能歎一口氣,心想這醫藥費的問題,向瑜華問道:“醫院,你石原知道給了多少錢嗎。”


    “栞姐姐?她沒錢呀。”


    我驚道:“沒錢?那醫院能讓我出來?”


    “因為我替你付了呀,也沒多少,就幾千塊而已。”瑜華輕描淡寫著,露出一絲微笑,看上去十分享受我這驚訝的表情。


    我有些懷疑,不是說已經不信她,隻不過這小姑娘太厲害了,我都看不清她心裏頭到底想的是個啥。她卻丟了一張醫療單子給我,說道:“你自己看吧。”我看了看,大大小小的費用加起來確實是幾千塊,好貴的價格啊。


    我看了看表,淩晨兩三點鍾,我也沒睡多久吧?更關鍵的是,真的是這小妞付的錢?難道小孩子現在都這麽有錢麽?


    “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她去追石原,最後留了一句:“反正…我很謝謝你。”


    “不用謝。”我輕聲回答道。


    不過說起來,我怎麽又被拋棄了!看著兩人的背影,我追了上去。


    “誒!栞姐姐,暴露狂追上來啦!”


    “你這惡心得家夥,離我遠點!”


    “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呢你!我可是傷患啊!”


    “誰管你啊!快去死吧!”


    “栞姐姐,你打他身體待會又要送醫啦。”


    “那就打他的臉吧!”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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