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什麽沒有收到錢就不做事。她們倆在下麵等著收錢,居然讓我一個人先上來;我原本不肯,想不到她們倆當街想要打我。而且我看瑜華連她的那把大刀都亮出來了,我怕她一個錯手把我給砍死了,隻能乖乖的拿著鑰匙先上樓。


    由於樓層較舊的關係,沒有電梯,而樓梯太小,就兩個瘦子的寬度,梯級又密,大概也就隻能容下半隻腳的長度,反正是怎麽走,怎麽不舒服。


    一層有四戶,樓梯兩頭各兩戶,樓層的走道極窄,甚至感覺比樓梯都還窄,真不知道住在這的人是用了什麽方法把家具搬上樓。委托的林先生,就是那個禿頭男,他的房子在七層,算是頂樓了,再上去大概就到天台了,真的有夠高的,走上去腿都軟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啥,一上去就感覺涼颼颼的,而且空氣中還漂浮著一股黴臭味兒;照理來說靠近頂樓,通風應該比夾在中間的樓層好些,但這裏顯然不是這樣。


    轉過了樓梯拐口,還沒走兩步,碰了一臉的蜘蛛網。我用手撥開纏在臉上的蛛網,才發現還不止黴臭味而已。整個樓層都非常非常的髒,地上附有一層薄灰,走在上麵都能看得見自己的腳印。


    禿頭男的租房就位於靠近上頂樓樓梯的那麵房,門的款式也比較舊,是那種老式的鐵閘門,上麵的綠漆有些已經脫落,露出裏頭的斑駁鏽跡;透過這個綠鐵門可以看到裏頭另一扇木門,用了大概也很久了,有些地方都凹裂了進去。


    “梓軒,這裏不對勁。”


    原本這裏就陰裏怪氣的,突然背後出現了個女聲,嚇了我一大跳,一把撞在了綠鐵門上。等我回頭看時,才發現是暮昭站在我的身後。我深呼了口氣,埋怨道:“拜托你別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遲早會被嚇死的啊。”


    “啊,抱歉。”暮昭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道:“但是梓軒,這裏很不妙啊。”


    我才想起昨天暮昭那會才被解封,應該對我們上網找工作那事還不清楚,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才好,於是簡單道:“石原她們接了個工作,反正過來大概就是除靈的吧。”


    “驅鬼?那就是說這裏有……”暮昭一臉害怕,有些說不下去,好像忘了她也是鬼。


    我看著她,不知為啥突然想到了食靈鬼那次,雖然總感覺有些不靠譜,但實際上還是可以依靠的。而腦海中卻又浮現出另外一個強烈的對比,自然就是暮遲了,簡單幾下就搞定了瑜華的師兄,那個畫麵感太強,想忘都忘不了。


    我問道:“暮遲呢?”


    我這麽問不是因為覺得暮昭不如暮遲,而是奇怪,她們倆成為我的式神之後,很少一起出現,是擔心我的靈力消耗嗎?我記得石原跟我說過,式神本身就有靈力,隻有加量消耗時,才會將侍主的靈力混入或代替自己的靈力;那奇怪了,是暮遲不想見我嗎?還是說她的靈力受到了損耗?


    但事實上,是我擔心過頭了。聽我這樣問道,暮遲就從玉裏頭出來,還是一副冰冷臉,站在暮昭的背後,靜靜的看著我。


    搭配這裏的環境,感覺有些詭異;為了避免我自己嚇自己,把氣氛弄得熱一些,我向暮遲招了招手,笑道:“嗨,暮遲。”


    那孩子看我打招呼,也反過來向我招了招手;要是別的時候,我一定特高興,但是現在看著特滲人,越看怎麽越覺得像是電視裏頭演的招魂呢?


    我苦笑了一聲,也沒了心情說話,而暮昭“哎呀”了一聲,嚇了我一跳,以為出了什麽事,本能性的往後一震,我後麵那綠鐵門頓時被撞得哢哢響。隻見暮昭到我麵前,替我拍了拍肩上的灰,說道:“梓軒,沒事吧;你看看你,我想過來給你拍個灰,還沒拍呢,又粘了不少。”


    我心想你這姑娘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心髒都快被你給嚇當機了;還別說,嚇得腿都有些軟了。


    暮昭想要扶我,但我心想連續在她麵前出了兩次糗,就算她不在意,我一個男性,心裏頭或多或少也會在意;所以我給拒絕了,說道:“我自己來吧。”


    剛一離身,鐵門咯吱一聲,原本這是很正常,畢竟像這樣的老門一般鎖頭都會留有空間,不像防盜門那麽牢靠。但沒想到的是,這“吱”拉了好長一聲,我指的好長,是說這已經超乎門鎖的範圍,我低下頭瞥了一眼門角,居然門給打開了。


    等我抬起頭時,看見暮遲一臉淡定的看著我;心想我也不能再在她倆麵前出糗,於是裝作一臉淡定,慢慢的離開了鐵門,轉過身。不得不說,人就是奇怪的生物,我明明就很害怕那木門的縫隙中突然躥出隻眼睛,但還是會忍不住的去看那條縫。


    “哇,好濃。”站在旁邊的暮昭往後退了一步,好像有什麽逼退了她。


    我並沒有感受到什麽,隻能想說是我體會不到的靈力了吧?但為了確認,我問道:“這裏真的有鬼?”


    看著她一步步被逼退,表情十分難受,勉強對我說道:“這裏真的有鬼!”但反觀暮遲的反應,一動不動,隻是從冰冷的看著我,轉變為了冰冷的警惕著。


    叩……叩……叩


    木門突然傳來敲門的響聲,雖然一下一下的,而且用力比較小,但我敢肯定,這就是有什麽東西在敲。聲音來的方向,非常古怪,並不是我們要去的那個房子,而是從別的地方傳出來的。


    叩…叩…叩


    而我背後突然也開始傳來敲門聲,緊接著第三處敲門聲也響了起來;狹小的走道裏全是敲門的聲音,讓我有種被包圍了的感覺。


    就在這時,隻聽見我麵前這道綠鐵皮背後的那扇破木門,傳來了指甲與木頭才能發出的刮痕聲,隨後開始啪啦啪啦的響了起來,就是有什麽東西扒開木門拿到裂縫的聲音。


    一隻手指鑽了出來,毫無血色,白的難以形容,搭配著鮮紅的指甲油,強烈的衝擊著我的感官;在我還沒反應的時候,第二隻、第三隻……直到十隻手指用著幾乎扭曲的方式,全部都擠在了那條縫隙當中。


    我不想再看下去,但我控製不了我的眼睛繼續看著。


    隻見那十指突然一個發力,硬生生扯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緊接著,我看到了我無法想象的畫麵,這十根指頭,連手掌都沒有,都是以個體的形式,更別說之後什麽都沒有了。那些指頭扯出裂縫之後,轉回到了屋內,我都能看見上麵的肉啊神經什麽的。


    那條縫隙被扯開出來,能看得到屋內,但因為裏頭太黑,實際上什麽也看不到。我也沒有什麽好奇心,會說想伸個腦袋進去看,一般電視上這樣演的都死了。


    敲門聲依舊繼續著,但我仍能聽清楚我前麵這屋子裏頭的動靜,滋啦滋啦的,聽起來黏糊糊的;而且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又回到了木門旁。


    我和暮昭不自禁的後退著,忽然有個什麽東西從那縫裏飛了出來,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我原先沒有看清,但等我仔細看的時候,嚇了一跳,是一塊血淋淋肉躺在地上。但還沒有完,更多的肉不斷從裏頭飛了出來,摔落在綠鐵門前。


    “這…這是什麽啊?”我驚恐的已經退無可退,看著地上一坨一坨血淋淋的肉塊,帶有微微的抽動,看上去可不像是玩笑。血水順著地板上的瓷磚縫隙四處流淌,原本就強烈的黴臭味又帶上了一股血腥味,別提有多麽的惡心。


    肚子開始翻滾,一抽一抽的,感覺像是胃痙攣,想要吐出來。可還沒等我吐出來,隻聽旁邊的暮昭尖叫了一聲,我才發現我靠在背後的牆伸出幾雙手來,固定了我的腰部頸部以及四肢,我越動這些手就越緊。


    這比起麵前這攤肉塊,實話講要好太多,畢竟我眼前就能看見暮遲,而她也已經注意到我被抓住。但她並沒有采取動作,隻是夾在中間,觀察著抓我的手和地上的肉,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快,快從裏頭出來呀!”暮昭等反應過來,立馬過來想要掰開那些抓著我的手,但任憑暮昭怎麽拉怎麽扯,那些手是紋絲不動。


    而我倒也冷靜了下來,暮遲沒有動作,說明還沒有危險,隻要我不掙紮,這手也不會也不會變緊。而且這架勢隻是想要固定住我,如果說是要謀我性命,直接用力碾碎我就好了,以這些手的力量我覺得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說,要麽是那隻鬼覺得我還能陪它再玩會,要麽就是這鬼殺不了我,但不管是哪個,最起碼我短時內不會受到傷害。


    隻見那木門的縫隙間,那十根獨立的手指頭又從裏頭蹦了出來,每一根都沾滿了血,敢情那些肉塊都是這些手指頭給弄出來的。那手指頭落了地,我原本以為會想鬼片那樣,往我身上爬。


    但事實上並沒有,它們繼續擺弄著肉塊,好像有生命一樣,自己做著應該做的事情;恐怖感已經漸漸消退,眼前的事物隻剩下了詭異。


    可我還是太年輕了,以為免疫了這些,看著手指頭漸漸拚出了個形狀出來,十分不規則的原型,沒認出來是什麽,想不到拚湊出來的下側居然動了動,像是嘴巴一樣。


    “是你殺我!是你殺我!”


    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拚的是一個人頭,表皮幾乎沒有,可以說是裸露著肌肉,而且眼睛牙齒什麽的都沒有,鼻子耳朵就更不突出,要不是這堆疊起的肉塊留有幾個洞,不然我還以為是土耳其烤肉呢。


    這鬼明顯就是積怨已久,逮著誰我想應該都是這樣喊的。我想要試著和她溝通一下,可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見暮遲抬起一腳,像足球射門一樣,瞬間就把那坨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人頭”給一腳踹散掉了。


    就像是一處蜂窩,工蜂好不容易集齊了蜂蜜,來了幾個熊孩子要偷,能不生氣的追出來懟死這群熊孩子嗎?答案肯定不是能啊!這下好了,那鬼隻是對著我嚎了一聲,出場還沒兩秒,就遭到了這待遇,不生氣它還是鬼?


    我隻聽見自己心裏喊了一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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