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看。”看著許向明離開,陳子烙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不鹹不淡的問道。


    “什麽怎麽看?”沈天睿低頭翻著桌上的財務部人事檔案。


    “我可不相信你剛才隻是隨口問他秘書的人選。”


    “不過,為什麽許向明會向你推薦洛北北呢?”陳子烙不解道。


    沈天睿像是並未聽到陳子烙的話一般:“隻有專科學曆,還是函授,因為木雨的關係?”


    像這樣一家百強的跨國公司,職員起碼也是本科,像洛北北這樣學曆低的估計也隻有她一人了,稍想一下,沈天睿便猜透是因為木雨的關係。


    “木叔可不是輕易會給人走後門的人。而洛北北隻是木雨的朋友而已。”說罷,他看向陳子烙。


    陳子烙聳聳肩,無奈的說道:“不僅僅是朋友。還記得五年前木雨被綁架的事兒嗎?”


    “嗯。”


    “當時綁匪綁架木雨的時候正好被洛北北看到,於是綁匪便把洛北北也綁了去。”


    “綁匪要求木叔在三天內湊齊五千萬的贖金。木叔當時想報警,但是綁匪顯然是預謀已久了,他們布置周密,木叔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嚴密的監控下。隻要報警,綁匪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那段時間木叔得知董事長暗中購買公司的股份,為了阻止他,木叔出了比市場上高三倍的價錢購買股份,他大部分積蓄都用在這上麵,以致於連五千萬都湊不足。沒辦法木叔準備賣掉自己的不動產,但是木叔找遍能找的銀行,所有能找的人,但是所有人都像是約好似得都不願幫助他。最後木叔沒辦法,隻能賣股票。”陳子烙頓了頓,見沈天睿的情緒並沒有什麽不對,又繼續說道。


    “木叔的不動產很多都是很有升值空間的,為什麽會沒有人來買?逼的木叔不得不賣股票。又為什麽在木叔和董事長暗中鬥爭最火熱的時候,木雨被綁架了。這一切分明就是精心策劃很久的陰謀,而背後的主謀就是董事長。”


    “木叔一直猶豫不絕,他隻有木雨一個孩子,但是如果他把股份賣了,最後一定會到了董事長手裏。那麽,這個公司就真的姓何了,那他也無顏麵對死去的沈老爺子。就在他決定將股份賣掉的時候,木雨跟洛北北回來了。”說的這件事,陳子烙至今都心有餘悸。


    “趁著晚上綁匪鬆懈的時候,洛北北將他們喝的酒灑出來點燃,火勢洶湧綁匪無暇顧及他們,他們就順勢逃跑出來。如果不是因為洛北北,別說這股份會到了被人手裏,就連木雨都說不準會怎麽樣。所以,洛北北不僅是木雨的救命恩人,在木叔眼裏,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陳子烙輕抿口咖啡。


    “也就是這件事兒,洛北北和木雨成了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但那個時候洛北北並沒有接受木家的任何東西,木雨也沒勉強。兩年前,木雨學成回國,才知道,洛北北這些年一直都租住在地下室,當時公司還拖欠工資兩個月,木雨找到她的時候,她連房租都交不起了。木雨看不下去,於是讓木叔在公司找了份工作給她。”


    “但是,這些並不是她可以在這兒上班的理由。”


    “ok!按你的要求來。”


    函授學校水分之大眾所周知。沈天睿在工作上一向很嚴格,他並不是歧視這種學曆,隻是本科大學畢業生起碼工作能力是有保障的。但是無論是什麽學曆都不要緊,對於沈天睿來說做重要的,就是工作能力怎麽樣。


    陳子烙擺起官腔向沈天睿正式介紹道:


    “洛北北,大三時退學於首都財經大學會計學,大二考取了初級會計證,退學後上函授學校,在私企做財務工作三年,兩年前進入公司,從出納做起的,工作優異,和同事相處和睦,在今年取得中級會計師。據說現在在考cpa。”


    “因為什麽退學?”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她當初上這個學校差了幾分,不過還是被錄取了。大三的時候,她才意外得知是她的一個朋友沒經過她的同意走關係讓她進的學校。一時沒辦法接受就退學了。”


    “嗯。洛北北和許向明關係很密切嗎?”


    “倒不是有多密切,洛北北進公司後,許向明倒是暗中幫過洛北北。洛北北是那種特別容易記得別人對她的好的人,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洛北北對許向明一直都很感激,也很尊重他。”


    “我記得當初木雨被綁架的事,木叔沒有驚動任何人,這事兒也隻有少數人知道。而知道洛北北也在這件事中的人,除了木家人以外也隻有你和我了。這件事如果真的是他們做的,那他們應該已經知道當初和木雨一起被綁架的人是洛北北了。”沈天睿沉思道。


    “你進入美國分公司的時候,董事長根本不知道。一是因為董事長在美國分公司的人很少,二是木叔把他的注意力分散到其他的地方了,三是,他從來沒有關心過你的事情。直到上次股東大會上決定讓你來當財務總監的時候,他才知道你進了美國分公司。”陳子烙突然間叉開話題。


    陳子烙知道沈天睿其實很愛他的爸爸,但是他的爸爸,公司的董事長從來都是對他戒備有加。陳子烙知道,當年木叔告訴沈天睿真相後,沈天睿心底其實一直沒有辦法接受和相信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的人。


    此時,陳子烙有些複雜和掙紮,但還是說道:“當時反對最激烈的,就是董事長。”他頓了頓:“如果不是木叔掌握董事長的一些把柄,也許董事長寧願空閑著財務總監的位置也不會讓你回來。現在,你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著。


    “不管木叔做了什麽事兒,在董事長眼裏,都是你指示的。他早已把你當成了敵人。這些年,木叔在公司的影響力也逐漸降低,董事長的聲望卻日漸漲高。”


    “你調任總公司,就相當於進了董事長的掌控之中,那麽董事長一定會安排她的人在你身邊。而李秘書十有**就是他們的人。你剛才也說了,他們應該知道洛北北和木家的關係匪淺,那為什麽身為董事長左膀右臂的許向明會推薦洛北北當秘書呢?”


    “許向明不會是想讓洛北北做他的內線吧!那他可是算錯一步,洛北北可不是那樣的人。”陳子烙自顧自的分析著。


    “也許隻是你想太多了。”


    聲音雖輕,卻讓陳子烙微些怔仲,他一聲不吭的思索著。


    沈天睿又低頭看向桌上的簡曆。


    上麵的照片和現在比起來略顯的青澀,但是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歲月的蹉跎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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