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關於回憶的故事。隻無關春花秋月,隻是一小段有關青春和成長的曲子。


    在很多故事裏,總有一個或完美或溫暖的結局。但是現實卻始終生長不出那樣的完美。他們一個人遭遇愛情,一個人活在曾經。


    然而故事的開頭,不知該從何寫起。


    其實,她也不記得是怎樣認識蘇想的。隻是從懂事後就知道,有那麽一個人叫蘇想。而且她認識他,如此而已。


    蘇想比她要大幾歲,大概她上小學,蘇想就在上初中了。想想生活其實不可能找一條線將他們串聯,卻偏偏把他們仨綁在了一起。


    那時候,上學的時候偶爾會遇見。不過他總會問‘嘿,管天曉,你去上學啊’。有時候鬱悶的天曉真想問問這呆子倒底有沒有長腦子啊。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對了,她叫管天曉,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在爹不疼娘不愛的重男輕女的年代出生,一出生便有一個聽起來很男性,實際有些女性,其實很中性的洋氣名------管天曉。管你上天知不知曉,很好,她就是那樣存在的。


    要說蘇想是家裏的獨苗,就像漂亮的語文老師常說的小皇帝,絕對的衣食無憂。可是也很奇怪,在那種這麽物質的條件下成長起來的蘇想,絕對的好好少年。讓她驚奇這教育是不是太好了一點。而天曉這個物質條件極度貧乏的破小孩與他比起來,就像貧瘠的原野上一株雜草。


    天曉上小學的那幾年,蘇想孩子是瘦猴一樣,個子還特別的矮,隻是他比較白。可是等天曉上了中學,蘇想就跟那‘雨後春筍’似的,一個勁的長。從前那個毫無特色而言的男孩在不經意間已長成白楊般的少年,可是那又怎麽樣呢?他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倒底變成了什麽樣子,而他在乎什麽又是別人不知道的。


    管天曉討厭蘇想,這是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的。


    自然每一個小女孩心中都有一個神聖不可冒犯的王子,管天曉的王子當然是他們班斯文有禮的班長蘇柟。可偏偏蘇柟又是蘇想的表弟。而蘇想小時候特別的嘴賤,有事沒事就愛在天曉麵前說蘇柟的壞話。這讓天曉分外的生氣,誰受得了別人一個勁的詆毀自己的王子。平時,天曉對蘇想愛理不理,可她越這樣,蘇柟就越是不願理會天曉。想著自家哥哥被這麽個人兒不待見,他也火大。


    後來,不知天曉在那兒聽說了蘇柟不待見自己的原因,便開始慢慢地討好蘇想。這下讓蘇想尾巴翹到天上,越發的發揮他的嘴賤。有一次,蘇想一邊吃著雞蛋一邊湊在天曉的耳邊說:‘天曉,你知道嗎?昨晚,蘇柟那倒黴孩子尿床了,哈哈哈哈、、、、、、、’


    雖然聽了這個天曉‘嗡’一下就臉紅了。


    ‘別介,臉這麽紅,你害什麽騷啊’


    可是天曉一陣傻笑,笑得蘇想頭皮發麻。‘蘇想,我發現你身上有一股味道也’天曉仰著頭一臉天真的看著他。


    ‘額,什麽味道,哪啊?’


    ‘雞屎的味道,雞屎的味道,就在你嘴裏’


    剛說完,蘇想的臉噌的一下便紅了個透。結果,蘇想立馬轉身就走人了。自那次之後,蘇想是再也不吃雞蛋了,而且很久很久都沒出現在天曉麵前,這下天曉算是徹底的清淨了。


    於是天曉就乘機討好蘇柟,不是偷偷跟在蘇柟後邊,或者是主動提出幫他做作業。結果蘇柟一陣咆哮說:‘管天曉,你還好意思說幫我做作業,你說,你跟我同學這麽多年,你交過幾次作業’


    蘇柟剛說完,天曉就羞得把頭低了下去。她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垂著腦袋。她的身後是同學的一陣嘲笑聲。


    待她快到家的時候,看見蘇想就站在路口。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從他身邊快速的跑過。


    ‘管天曉,我是惡狗嗎?你用得著一見我就跑嗎,你不就是被我弟當著全班的麵拒絕了嗎’


    天曉頓了一下,便蹲下了身子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裏。蘇想被嚇了一跳,想著這臭丫頭該不會是被自己拿傻弟弟弄哭了吧。便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蹲在她旁邊‘喂,你別哭啊,別哭啊’‘你看你看,我學狗叫了哦,你聽聽像不像’‘汪汪汪、、、、’


    ‘嗬嗬嗬、、、’地上蹲著的人笑紅了臉。


    ‘真有你的啊,竟然騙我,原來你一直在偷笑啊’蘇想一臉鬱悶的指著天曉。


    ‘汪汪汪汪、、、’天曉指著蘇想,說‘你還叫啊,你是學狗學上癮了啊’蘇想一臉的無辜。


    ‘我沒有啊’


    ‘那怎麽回事兒’


    ‘不知道,啊,不對,快跑’說完,蘇想便扯起地上蹲著的天曉開始飛奔。


    不知跑了幾條街,他們才躲過了小胖家那條肥碩健壯的狗。於是,兩人累的靠在不知是哪個小巷的牆上喘氣。


    ‘呀,你快看有鴿子也’


    ‘哪兒啊’


    ‘那邊,那邊’


    蘇想抬頭看向天空,一群鴿子從頭頂飛過,夕陽嵌在天邊,晚霞像某人的臉。眼前的景象讓他想到了一個詞‘永遠’。他仿佛看見了他們白發蒼蒼的相互攙扶著佇立在街邊看夕陽,不自覺的嘴角悄悄的勾起。


    ‘好美’這時,天曉也發現了美景。‘隻是好可惜,不能永永遠遠的停留。’


    ‘什麽’


    ‘哦,沒什麽,蘇想,你說為什麽美好的東西就不能停留呢’


    ‘譬如呢?’


    ‘嗬嗬嗬,沒有什麽,我亂問的’


    ‘哦,走吧,回家了’夕陽在兩個小人的身後劃出了一道好看的細紋。


    二


    時光一晃,天曉就上初中了。


    天曉她們學校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她上初一,蘇想上高一。


    正處在少年心事滿的年紀。譬如,蘇想。譬如,天曉。小時候,他們常常在一起,吵嘴也好,打架也好,哭也好,笑也好。而現在,他們總是離得遠遠的。


    蘇柟還是同天曉一班,還是班長,還是那麽的溫文儒雅,就像小說裏的白麵書生。同樣還是的,他始終不喜歡天曉。這就是年少的愛情,愛與不愛,總是能分得很清。而像蘇柟這樣的男孩子,身邊總會有一大群的女生。


    現在的天曉,早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笨拙且輕易的將喜愛與討厭表現出來。


    而蘇想呢,不再整天死皮賴臉跟著天曉跑了,他是個很受歡迎的男孩,很受女生的歡迎。


    可是不管時間這把殺豬刀怎麽的鋒利,他們的心始終不變。


    天曉經常在班上看見一大群女生圍在一起討論蘇想。有一次,她湊過去聽她們講話,結果把那群女生嚇了一跳,其中有一個女生笑著說‘喲,原來我們天曉也是愛慕帥哥的啊,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什麽’天曉抱著雙臂站在哪兒。


    ‘我們看你對男生好像都沒什麽興趣,還以為你喜歡女生呢,害得我們都不敢和你玩了’


    ‘靠’天曉翻了無數個白眼。‘我像那樣的人麽,不過哦,我發現你長的真的很漂亮,說真的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說完還做出要去掐女生臉的動作。


    ‘啊啊啊,管天曉,你這個色女,你真的喜歡女生啊’那個女孩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後來天曉跟蘇想說起這件事時,蘇想說多半是把別人嚇得頭發豎起來了。


    女生剛喊完,談話的另一個主角就出現了。像神祗一般的出現,瞬間點亮在場所有人的雙眼。


    ‘嘿,小胖,我找一下管天曉,你幫我喊一下行嗎’來的人文質彬彬。


    ‘管天曉,蘇想找你’小胖聲音比較的渾厚,一聲雷翻了全場。就在小胖發聲的一瞬間,天曉覺得似乎是天地都被撼動。因為天花板上掉下的灰塵剛好落在她向上看的眼裏,天曉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朝著教室外邊走。全然忘記,身後還有一群狼一般的女生正瞪著她們綠幽幽的雙眼。


    ‘怎麽了,眼這麽紅。你不要告訴我是見著我特麽高興,一激動就這樣了啊,這會把我笑岔氣的’蘇想背靠著教室的外牆笑著對天曉說,陽光打在某人的臉上,溫暖美好。可是總有人不懂的眼前的風景。


    ‘去死吧你,我才沒哭,剛才小胖的十八吼,把天花板上的沙掉在眼睛裏了’天曉很是平靜的說。


    氣氛突然有些怪異‘你今天是怎麽了,竟然不和我頂嘴,太詭異了’


    ‘詭異個屁啊’天曉說是這麽說,可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盯著蘇想看,看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你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成不?看得我會誤以為你要對我幹什麽似的’


    天曉一下跳起來,啪的一聲拍在蘇想的肩上‘去死,誰會對你幹什麽’


    ‘嘿嘿嘿,好了好了,我還有正事呢,不和你閑扯了’


    ‘哦,好,對了,你找我幹什麽’


    ‘啊,沒事沒事,我過來有點事,順便來看我弟一下’


    ‘看蘇柟?你們不是天天見麽’


    ‘啊,哦,也是哈’說著臉就紅了,還一直尷尬的抓著後腦勺。


    ‘拜托,看我就看我吧,編個謊還這麽低水平,切’說完,天曉就晃晃悠悠的進教室去了,結果看見好多人在看著她,一個個不懷好意。


    蘇想紅著臉往自己的教室那邊走,聽見那人哈哈的笑聲很是猖狂。‘真的很像很像豬呢,管天曉,你個豬’


    可是,時光在行走,總有些東西在慢慢地改變。


    ‘喂,蘇想,你有空嗎’


    ‘說吧,又有什麽損招要用在我身上啊’


    ‘瞧你,把我想成什麽了,現在的你,我敢嗎’


    ‘少來,我怎麽了,我再怎麽,在你眼裏,不一樣比不上我弟嗎’


    ‘嘿,我說啊,時間這把殺豬刀到你這兒是鈍了嗎,你怎麽還這樣啊’


    ‘去去去,我懶得跟你說,我還有事呢’


    ‘嘟嘟、、、、、、’


    ‘死丫頭,掛電話還掛的真快’蘇想把手機揣在兜裏,繼續埋頭做他的作業。可是忙活了一陣,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合上書便跑了出去。


    風風火火的跑到天曉她家門口時,他一下坐在了地上。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看見天曉和蘇柟消失在街頭的背影自己失落了。但照蘇想的性格,他肯定不願承認自己是因為後者。這就是少年。


    蘇想一臉的鬱悶,路過小胖家時,他瞪了一眼門口那隻肥狗。肥狗轉著它的大眼睛,很是無辜。或許它也很疑惑,剛才還一臉欣喜的人這下就‘晴轉雷陣雨’,這變臉也太快了一點。


    事後好久,天曉在學校遇見蘇想,這廝都不理她。再後來,再聽到蘇想的消息,竟然是從蘇柟的口中知道的。


    ‘管天曉,你和我哥怎麽了’


    ‘額,你哥?沒怎麽啊’


    ‘你倆不挺好的啊,今天我可看見我哥身邊有一美女跟著的啊’


    ‘哦,那不挺好的啊’


    ‘真的?我還以為你們、、、、、’


    天曉一臉的嚴肅,仰著頭,說‘蘇柟,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思嗎’


    蘇柟一臉的驚悚和嫌棄,天曉看見蘇柟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了。


    ‘死丫頭,你故意逗我玩是吧’說完,還像拍小狗似的拍了拍天曉的頭。


    ‘去死’


    其實,蘇柟說的不假,蘇想真的有了女朋友。也對,他本就生得好看。至於宋寧音,她是認識的。宋寧音是蘇想他們隔壁班的,長的不能說是驚豔,卻也絕不是普通。笑起來有倆大大的酒窩,整個人就像一束陽光。砸進人心裏就能溫暖一大片。這樣的女孩足有受到蘇想喜歡的資本。其實很多認識他們的人都說,他們是絕配,絕無僅有的相配。


    蘇柟曾這麽說過‘天曉,你不覺得宋寧音很多地方和你相像,隻是她陽光,你憂鬱。’


    天曉沒說話。


    ‘你有何感覺’


    ‘沒有感覺,他喜歡誰是他的事,與我無關’說完,就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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