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有了隱月上仙的法力,體內的至陰之氣也更加強大,每每行至一個地方,便會帶來數天的涼爽,千雪四處飄蕩,已有兩月。穿上凡人的粗布麻衣,平凡的臉更顯平凡,不會有人注意,突如其來的涼爽,百姓皆以為是神仙所致,各地詩壇祭祀,燒香拜佛,祈求上蒼。


    “千雪”身後傳來輕喚。


    “龍鏡哥哥?”她驚訝的看著他。


    “這段時間,我們找你快找瘋了,你怎麽不說一聲就離開了”龍鏡蹙著眉看著她。


    “竟會有人找我!怕是擔心我身上懷有隱月上仙的法力而胡作非為吧!”千雪自嘲的笑道。


    “不,不是的,大家都很擔心你,跟我回去!”龍鏡拉著她。


    千雪退後幾步,“我不會回去的,你走吧!”


    “千雪!”


    “我走了,再見”隨即,已消失。


    ……..


    臨街眺望,隱約望見那瓊林苑的稀稀翠色,此處為人間皇帝所在地,再加上千雪法術所致,還是零稀有些許樹木花草的,千雪走進上苑樓閣,尋了位置坐下。


    “如今這人間,隻有朕的京城還不至於那麽頹敗。”說話的人身著明黃長袍,一臉英氣,正是人間皇帝!


    “是陛下治理有度”千雪低語。


    皇帝輕笑,“再治理有度,這世間還不是如此境地,”


    “這是仙魔之間的事,陛下不必自責”千雪冷冷的道了句。


    皇帝長歎口氣,說道,“回宮吧”


    道路兩旁聳立著朱紅木杈,白馬金輦,皇帝坐於禦輦之中,總是感覺少了幾分帝皇該有的奢華,透過蔓蔓紗簾,其旁側坐一女子,臉上隱著淡淡的憂傷…..細看,便是千雪…….


    陵雪宮內,翠綠陰廊,稀稀落落,縱是皇宮,也還是少了幾分綠意,千雪半倚著高石,回眸,皇帝身邊主管太監來至她身邊,“陌姑娘,皇上有請”


    目光依舊,輕起,如幽靈般飄過……


    舞殿冷袖,卻少了金碧輝煌,堂堂離銷宮,竟顯淒清之感,黃袍加身,明案高桌,他,蕭離,離銷宮之主,蕭國國君,目視著千雪緩緩起身。


    “陛下找我所為何事?”淡淡的語中似乎不含一絲情感。


    “朕說過,私下可以叫我名字的”麵前的人少了帝王的威嚴,盡顯溫柔。


    千雪不語,輕笑。


    蕭離歎了口氣,“你還是如此清冷”


    “千雪性格便是如此,望陛下諒解”千雪垂首。


    “我懂的,我隻是希望能夠看到你開開心心的,千雪”語中平白多了幾分無奈,憂傷…..


    “陛下若無其他事,千雪便先告退了”語落,轉身。


    “朕與你說的那件事,你想的怎麽樣了”語中透著幾絲期待,


    “陛下決定吧”微閉雙眼,低語。


    蕭離笑語,“那,那朕馬上命人準備”一國國君此時竟如孩子般,激動的說道,或許,這種神態,隻有在她麵前,才會出現。


    千雪走了出去,嘴角拉起疼人的苦笑,那個人,你知道嗎?幾日後,我便成了蕭國皇後,皇後!


    …….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紅光通天,普天同慶……


    鮮紅刺眼的嫁衣蔓在光滑的地麵上,千雪看著鏡中的自己,吩咐身邊宮女離去,滿宮的紅光依舊褪不去與身的冷淡,仿佛更顯淒涼,注視著銅鏡裏的青衣男子,輕啟薄唇,“不要勸我了”


    “千雪,你不能嫁給他”龍鏡淡語,卻仿佛是在極力壓抑著著澎湃的的怒氣。


    千雪苦笑,“有何不可,他貴為一國之君,嫁給他,我便是人間最幸福,最尊貴的女人”,起身,紅袍瞬間流瀉,上繡的牡丹繚亂了視線,清冷秀美的臉千年不化的表情看著龍鏡,“沒有人會關著我,害我,罰我”


    “可他,畢竟是人”


    “人!人又如何,仙又如何,龍鏡與千雪不曾都是人類嗎?”垂眸,轉過身去,“你走吧”


    “可是,你真的會幸福嗎?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會讓你這麽糊塗的,我”頓時身體動彈不得,僵硬的飄向空中,“千雪,你幹什麽千雪!”他大聲呼道。


    “龍鏡哥哥,千雪已經決定了,任誰都不會改變,請回吧”清冷的眸遙望著紅光籠罩的龍鏡,漸漸的,化為一個星點,飄向遠方…..


    仰望著高高的殿頂,眼睛澀澀的難受,孤獨冷傲如一朵即將凋謝的紅牡丹,任著歲月的雕磨,孤獨的侵蝕,焉然消逝…..


    …….


    蕭離掀開鑲金絲紅頭巾,滿屋的紅光襯得她的臉上一片紅暈,沒有往日的蒼白,黑眸低垂,別有一般風韻,蕭離輕觸上她的手。


    “陛下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了?”淡語。


    蕭離縮回手,“做我的皇後,有何不好”


    “對不起!”


    蕭離起身,背影遮住她瘦小的身影,“你是仙,我縱是人間帝王,又怎能高攀的起,早點休息吧”匆匆離去,明明是氣話,為何總能感受得到悲傷的的味道


    深紅的蔻丹嵌進雪白的皮肉中,分不出是蔻丹沾了鮮血,還是鮮血染了蔻丹,目視前方,美眸輕垂,我們約定好的,做你的皇後,在你的幫助下,更好的為天下降炎,你不可以喜歡上我的,絕對不可以。


    ……..


    千雪每日於皇宮內施法,人間形勢大變,連仙界都不知其中緣由。


    時光荏苒,動蕩的歲月貌似已經過去,但心中的傷痛卻無法撫平,心以倦怠,淚已無聲。


    蕭離與自己依舊相敬如賓,他的後宮,很是安靜,隻有四位嬪妃,連同著自己這個徒有虛名的皇後。


    眼前之人著一湘大紅霏鍛宮袍,紅袍上繡大朵大朵金紅色牡丹,雍容華貴,紫紅寬腰帶印的身段更是窈窕,盡顯妖嬈,隻是腰間掛著的白鈴,與這一身的妝容顯得格格不搭。獨自立於禦花園,不經被遠處的歡笑聲吸引而去。


    纖纖手,綺羅衣,滿園繁花笑語低,在這個自由天地,整個季節仿佛都被眼前的女孩握在手心,這樣的無悠歲月,似乎永遠都不會有驚擾。


    千雪輕輕走進,飄渺的身影猶若午後一個淡微的夢。隻是的淡淡凝望,仿佛穿過了時空之殤,看到當初的自己,當初秋千上歡笑的無悠女孩,是啊,隻能是當初了!


    不經意間,嘴角微微拉動,竟沉醉在這個仿佛如夢如幻的世界,剛從秋千上下來的女孩,似乎有些手足無措,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人物,蕭皇後!


    輕俯身作禮,恭敬喚道,“皇後姐姐”


    千雪看著眼前的女孩,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身著淡粉色抹胸裙,裙角飾墜著清脆鈴鐺,不禁撫了撫自己腰間的白鈴,見她長的如花似玉,嬌豔欲滴,似乎在壓抑住某種情愫,也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她喚自己姐姐,想來也是蕭王的妃嬪了。


    看著眼前的人兒,如此的無憂無慮,又不由想起曾經的自己!“起來吧”


    “謝姐姐”女子揚著嘴角打量著眼前的蕭皇後。


    “你盯著我看做什麽”千雪淡笑。


    “姐姐不像是凡間的人呢”依舊是咧著嘴笑著。


    這時,園中飄來一陣刺耳的聲音,“皇上駕到——”,又是太監拉的很長的奇怪音調!


    “參見皇上”


    “平身”看著二人,“皇後與清妃聊些什麽呢”


    “臣妾也是剛至此地”她對自己還是那麽冷淡,疏遠,蕭離冷笑。


    清兒低聲笑道,“皇上,清兒聽說,皇後姐姐是仙女呢!莫名的涼爽是因為”


    “住口”蕭離打斷她的話,千雪第一次見他如此的怒氣,為不使天下盡知,仙界有所察覺,千雪曾囑托蕭離勿將她的事傳出去,卻不想還是有人泄露。


    清兒捂著嘴,嚇得雙膝著地,“皇上恕罪,清兒說錯話了,請皇上皇後饒了清兒”


    千雪笑了笑,扶起了她,“起來吧,沒事的,別對外說就好了”轉身又對蕭離說道,“皇上,天色近晚,臣妾該作法了,先行告退”


    “去吧”蕭離揮了揮手,看著她愈見離去的背影,而後輕拉起身邊的清妃,“清兒,朕剛才,對不起”蹙著眉,滿含歉意的看著清妃。


    清兒站起身來,攬著蕭王,小心的問道,“皇上,很愛她吧”


    蕭離不語,隻是輕笑。


    “皇後看上去好像很憂傷的樣子”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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