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掌櫃的,你看那桌的人那麽古怪。”店小二用肩上的抹布抹抹櫃台,掩著嘴,眼珠子直轉,那掌櫃朝他指的方向看了會,隻見靠角落的那一桌,那個小鬼衣裳不整,胸前直接扯出了兩根布條,一腳架在椅子上,挽著兩袖子,一手抓著雞腿塞進嘴裏,另一隻手就要去抓盤子裏的魚。雞腿上的油滴眼看就要滴在衣服上了。他右手邊的公子倒是風度翩翩,隻是發束得有些亂了看來是趕了許久的路,那衣裳料子看來也不差,江湖人,有錢的江湖人。這飯錢應該還是付得起。他左手邊的,呃,已是一桌子的菜了,他還在看菜單,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管他的啊,隻要付得起銀子的,就是爺。另一個公子背對著掌櫃,看不清正臉,卻也不見他動筷,隻是一杯杯酒淺酌著……這四人習性迥異,這江湖人哪個不怪的,也是這小二沒見過什麽世麵,小題大做。


    “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掌櫃趕走小二,各自忙去。


    商都真是鳥語花香啊。


    天下間唯有商人遍布,如蛆一般無縫不鑽。原先淩霄、塍叾語言那就是鴨子和雷公,自個說自個的,兩者之間有一山峰,峰頂常年積雪,直至雲霄,山壁峻俏。遠觀甚美,卻是人跡難尋。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沿山脈往下一路呈四季景致,美不甚收,淩霄稱此山作霄峰,取其直入雲霄之意。塍叾稱此山作巴蜀,此乃古語,意為風景秀麗。自古以來,這樣的名川大山大多都附帶各種仙俠之說,不過是仙凡之戀諸如此類的頗受百姓婦孺喜愛。千年前的仙魔大戰,把這座山給打折了,成了現在的霄城。積雪化作濟河,冰涼徹骨,化作一條碧色彩帶將霄城與淩霄、塍叾兩個大陸分開形成獨立的島嶼。


    雖是如此,卻更加深兩國商貿的往來。一來一往,商都也成一個信息中樞。後來,肉多了,自然覓食的鳥也多,保不齊就有些嘴賤的鳥。也逃不了成為盤中餐的命運。


    “聽說了嗎?塍叾三皇子死了!。”


    “胡說這種瞎話你也敢亂說不要命了。”


    “誰,呃,誰胡說了,我一親戚是太子身邊的人,說是被刺殺的,怕引起大亂,故而密不發殤。此事可是千千真萬確啊。”那人打了一個嗝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看你是喝醉了吧,快別喝了。”說著急忙拉著他走,跌跌撞撞的,兩人砰的一聲撞到了門簷順著台階滾了下去。醉酒的那個倒是幹脆倒地就睡了。


    這客棧魚龍混雜,大夥兒還吃的吃該喝的喝倒像是沒發生過什麽事。


    “公子。”季烙示意我往門外看。兩個衣著普通的人尾隨剛剛那二人而去,兩人手上虎口都有厚厚的老繭,應該是用劍高手。腰帶比一般人要順,褶皺也少,必定將劍藏在其中。


    “商都,真是臥虎藏龍。”我看著魑夾了一塊雞肉給那狐狸,嘴裏還囑咐這讓它多吃點。魑一般不夾菜給他人。除了……


    小狐狸兩眼放光,嘴裏已經塞滿,想著這麽溫婉,額,不,溫文爾雅的人兒,還夾肉給自己吃,是個比烙哥哥還好的人,要說寫感激的話,卻把嘴裏的東西噴了出來,些許沾在了魑的胸前,小狐狸手拿著雞肉,急忙想幫魑擦擦,手上的油並直接在魑的胸前畫了一片,狐狸越發想道歉,嘴裏的東西噴的就更多了。一來二往,魑拽住了小狐狸的手,嘴角抽搐,露出了他標準的微笑,“無事,一件衣裳罷了。來,你多吃點!”尋常人見此自當不以為意,我隻知道一回吃梨時不小心把梨汁沾到了他的衣角,他即可就炸了,把我手中的梨千刀萬剮之後,飄然離去。我慶幸那隻是個梨。第二日,我這些年存的銀子就少了一箱。這幾年魑這扮豬吃老虎的功夫真真見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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