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過了菜,那成熟美女舉著一瓶酒,悄悄的給每個人都倒上。


    完事後直接站在旁邊,頷首而立,仿佛她並不存在一樣。


    乞兒喝了一小口,很是滿意,轉頭衝著那美女點了點頭,卻馬上聽到身邊傳來一聲輕哼。


    苦笑一聲,暗自琢磨……這醜兒這麽大點就知道妒忌了,以後……以後可咋整?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就聽那老道士卻是先開口了。


    “趙施主,不知你對於如今的軒花市怎麽看呐?”


    趙局被問的一愣,還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再者……就是有什麽看法,也不至於跟你個出家人說吧?


    乞兒卻是嗬嗬一笑,知道這是老道士要開始賣弄了。


    說白了,要推銷自己了。


    趙局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直接反問道:“不知道老先生是如何看待的?”


    老道士點了點頭,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豪氣說道:“民心不定,建設不均,貪腐太重,此為軒花市三大罪也!”


    上來就是扔了顆重磅炸彈。


    老道士死死盯著趙局,眼睛中盡是光彩,問道:“不知道趙施主對於這三件事……要如何看待?”


    趙局尷尬極了,這種場合……這種身份……來說**?自己不就是一個嘛,不過他真的是花的自己的錢呐!他是吃軟飯滴——


    咳嗽兩聲,趙局擺手道:“這個……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些大事卻不是我需要管的,不過就是之前出現兩個大案,有貴人幫助之下倒是破獲了,也算對得起頭上這頂烏紗了。”


    趙局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老子該幹的都幹了,不該幹的,根本就不能去管,看到了都要當作沒看到,要不然,那真的是烏紗不保了。


    可老道士卻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唉’了一聲後,直接說道:“趙施主此言差矣,思其事,才能等其位,坐於河中,要心係江海。貧道覺得……這三件事情解決起來也並非難事,光依靠法度不行,而需要釜底抽薪,破其根源。


    道家先祖曾說,治大國若烹小鮮,力散而懈怠,不如專心一處,好比這城市建設,所有政府官員把目光集中一點,層層監管也更為便利,即不用影響民生,又可建設成績,更可以杜絕貪腐,豈不是三全其美?”


    老道士說的是很激動,而且辦法……還真的不錯。


    很多大城市的‘建設’,都是他們貪腐的重要目標,換一界領導,扒一次地皮,明明油還沒幹的路,就再被修整一次,而其他偏遠所在,那路麵卻幾十年無人問津。


    如果一點點的幹,雖然政績不會那麽好看,但卻是實打實的對百姓有利,城市隻會被建設的更好。


    但……


    乞兒很無語的搖了搖頭。


    從春秋時期開始,道家就擁有最完備的理論,但卻是最不受人待見的。


    一是不會看眼色,二是根本不懂為官為帝之道。


    道家思想,隻可借鑒,卻用處不大。


    官場,如一潭渾水,道家思想,卻總想一竿子插到底部,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但卻根本不考慮是否太深,杆子會掉進去再也出不來,或者打死裏麵遊來遊去的小魚。


    這也是那位老子一生未得重用的個根本。


    而最主要的,他們總是喜歡高高在上,仿佛要比帝王都高一頭,教導別人應該如何做一樣,就不像那些和尚,沒事打打禪機。


    猜懂了作對了,便會想起我的功勞,至於做錯了……那隻能是猜錯了,誤解了我的意思。


    多好,兩頭堵!


    皇帝永遠不缺老師,更不允許指手畫腳的人,所以曆來混的好的道人,其實都是聰明活泛的家夥。


    那就是不出‘判斷題’,而是出‘選擇題’。


    就像諸葛亮,他從來都是弄出幾條計策讓人選,然後還說個‘上中下三策’,還不是讓人選‘上策’?


    有時還弄個錦囊,可打可不打開,可用可不用,這是選擇。


    統治者沒有了心裏陰影和負擔,才能混的好。


    做官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永遠把‘拍板’這個動作,留給上位者。


    趙局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合時宜的語言,從不合時宜的人嘴裏麵說出來,又出現在這不合時宜的地方,他能不上火?


    換做旁人,他都拍桌子走人了。


    可是這位老道士還真有點惹不起,隻能尷尬一笑,說道:“聽道長之言,頓有茅塞頓開之感,如若他日有次機會,定當謹記道長的良策。”


    老道士聽完了果然很開心,牛氣哄哄的再次坐了下來,摸著下巴上的胡須,便不再說話了。


    畢竟……言多必失嘛,隻要留下一點好印象,以後還能循序漸進,不著急,時間多著呐。


    趙局偷偷的望了一眼乞兒,苦笑了幾聲。


    這頓飯很完美,法式的鵝肝鴨血外加龍蝦,島國的生食海鮮,天朝的各地烹飪小炒,一份份分開來放,每個人都吃的很多。


    但卻並不是很開心的一餐。


    吃完,老道士仙風道骨的離開了,給眾人留下一個‘意猶未盡’的背影。


    好似等著人上門去求他出謀劃策一般。


    趙局也終於鬆了口氣,苦笑著對乞兒說道:“大師啊,我這都局長的人物了,還得出來演戲啊?”


    乞兒哈哈一笑,說道:“官場,不就是一個永不落幕的大劇院嗎?而且……一頓飯,你就偏得了那整片地皮,而李老爺子隻會忌恨那個老道士,你不是大賺特賺?”


    趙局愣了一下,然後也是哈哈一笑,說道:“這倒也是啊!”


    摸了一下額頭,趙局又說道:“那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乞兒點頭道:“也好,以免夜長夢多。”


    出了門,天色已經很暗,三兩個人陸續的往裏麵走,而且這個會所,還真的很少有人在這個時間段往外走的,一般都要第二天的清晨。


    宋百斤很絕望的轉頭看了這裏一眼,拚命的記住這裏的方位,準備下次如果有機會單獨行動,那便……過來學習學習。


    看著外麵的車,乞兒摸著下巴很不忿的說道:“雖然呐……我不是很懂這個,但你們又是大局長又是富二代的,弄個奇瑞來接我……這個有點不太好吧?”


    宋百斤抹了抹頭上的汗水,無語道:“那個……乞大師,那個是……咳咳,英菲尼迪……”


    “那是什麽玩意?”


    “反正很高級就是了!”


    “哦,這還差不多……嗯嗯……”


    半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他們就來到了那個建築工地。


    跟上次來看的樣子幾乎沒有任何不同,不過建築工人卻少了很多,有些樓房還沒有建成預計的高度就已經被封了頂。


    一直蹲在車裏麵的秦秘書趕忙拿起那張合同,跑到工地裏麵交代了一遍。


    所以等乞兒等人走進去的時候,並沒有受到妨礙。


    沒有人,能像乞兒一樣,可以把這裏的氣息感受的這般清晰。


    一絲絲的能量,仿佛是打在熱鍋中的蛋花,如絲絮般飄逸。


    伸出手來,輕輕的在虛空中碰觸一下,那股能量的‘煙霧’直接進入到他的手心之中,然後……滲透進身體,尋找到經脈,絲絲流淌著。


    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因為乞兒本身並沒有按照古武那般,在身體中修煉出一條經脈。


    所有的力量都是放在了**陣盤之中。


    但他總覺得這樣不對,單獨靠著天生神力早晚要出事,就像……聽其他乞丐講的那個華山劍派的故事,大壞蛋嶽不群那個什麽內宗,就是靠著內力的修煉才成事的,雖然也有一些陰謀詭計,但總體說來,除了那一個驚才絕豔的家夥之外,劍宗確實不是氣宗的對手。


    乞兒練武的天賦並不好,跟醜兒簡直是狗大便和鑽石的區別。


    如今發現有絲氣息竟然可以進入到身體經脈,他還是忍不住一陣激動的。


    趕忙對趙局說道:“我先上那樓頂上看看,如果一時半會下不來,也不用等我了。”


    說完,直接快步走向那還未蓋完的樓房,層層樓梯爬上去,反正也沒有門,直接走到樓頂,望著前麵那條寬闊的河流,乞兒感覺自己整個心肺都開闊了不少。


    這裏的風水之所以好,便是因為麵前這條河。


    天朝最主要的河流,從這裏經過,又是最平緩的一段河道。


    而這裏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好,正應了那句‘龍回九轉,頷首乘風’。


    大江剛好在這裏打了一個很‘抽象’的小灣,不但讓整條龍脈的氣運在這裏停頓了一下,更因為這裏臨近出海口,海上積攢的紫氣也會逆流而上,在這裏囤積一些。


    兩相結合,這裏風水不好才怪。


    沒錯,大江,便是整個天朝真正的龍脈。


    斷,則有禍。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乞兒走到最邊緣的地方,麵前便是幾十米高的垂直,他卻絲毫不在乎,盤膝坐倒,膝蓋還頂出地麵的範圍,懸空出去。


    猛地深吸一口氣,乞兒緩緩的把眼睛閉了起來,感受那絲絲霧氣般的能量,從自己‘五心’之中流入。


    便信馬由韁,任由它們在自己身體中,生生的,而又緩慢的,開出一條細小的通道來。


    乞兒不知道的是……這種修煉方法,才最是承應‘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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