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這就決定了?”


    “反正早就決定了。”


    乞兒站起身來,當太陽的最後一抹光線從地平線上消失,領著醜兒直接向山邊走去。


    二老在遠處看著,想要說些什麽,卻還是管住了自己的嘴,隻是往主峰方向望了一眼……那裏有宗主,現在最不希望乞兒死掉的,就是宗主。


    大白和二白在後麵趕忙跟上,笑嘻嘻的,仿佛去春遊。


    乞兒轉頭道:“喂,你們幹什麽?”


    “跟著啊。”


    “很危險的。”


    “不怕啊。”


    “我說你們很礙事的。”


    “礙男人的事,不是女人的特權嗎?”


    “呃……”乞兒一時間無言以對,翻著白眼道:“好吧,那就跟好了,真不知道你們是忠誠呐還是好奇心重呐。”


    “好奇心。”


    “騙我一下會死啊?”


    “那倒不會,不過讓你太開心了,我們會鬱悶死。”


    “什麽仇什麽怨啊?”


    乞兒哈哈一陣笑,步伐卻變得更加的有利。


    到了山邊,更像是一個平台的邊緣,再往下……特別的陡!


    幾乎是垂直下來的。


    “看起來還真是嚇人,這人要是掉下去,怕是在半空中就死掉了吧?”


    來的一路是坐車,封閉的車,乞兒根本不知道這裏的海拔到底是多少,但肯定是很高,因為山峰在雲彩上,雲一定是很高的。


    而這裏距離雲彩竟然還有很高一段距離。


    “我們真的要下去嗎?”大白好奇的問著,從小都在山林中長大的她,對於這種高度好像沒有什麽恐懼。


    乞兒道:“我不是感歎這裏危險,而是感歎那些樹木,在這種陡峭的地方也能夠生長,這應該就是生命的力量吧。”


    二白笑道:“有這些樹,下去絕對沒有問題。”


    “嗯……繩索呐?”乞兒問了一下。


    二白道:“應該沒有這麽長的繩子吧,再說如果一條繩索被拉伸的太長的話,反而會出現一些危險,繃緊的繩子是很脆弱的,這上麵不但有樹枝,也有多出來的岩石,它們就會像是刀子一樣,會很容易就將繩子給割斷的。”


    “哦……是這樣啊。”


    對於這些生存技能,其實乞兒反倒是不如大白二白,這個家夥進入森林的次數是有限的,一般都是在逃命中。


    對於自己不了解的地方,他很願意去問別人,用別人的經驗在增強自己的生還幾率,這是很劃算的事情,反而不是麵子不麵子的問題。


    既然可以下去,那就下吧,反正他不會笨到麵對這種程度的困難就死掉。


    四個人順著幾乎垂直的山坡很快降了下去。


    穿行迷霧的時候,乞兒忍不住伸手撫摸著雲。


    不像是想象中的棉花糖,僅僅是濕氣更重,視線更加模糊,摸一把仿佛能在手心攥出一把水來,但實際上卻沒有。


    呼吸起來也是滿滿的水汽,並不是很舒服,還有……一些泥土的味道,讓人覺得這雲霧不太健康。


    但雲霧卻是比他想象的要厚,一點點向下,樹枝隨著他們的動作而蕩漾,吹開旁邊的霧氣,卻又聚攏,更加遮擋視線。


    乞兒挑了一下眉頭,說道:“我們盡可能快一點,身處在霧中,我總是感覺不太好。”


    “頭兒你有黑暗恐懼症嗎?”


    “什麽啊?隻不過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總有可能是危險的嘛,畢竟我們現在可不是度假,而是冒險哦。”


    大白翻了翻白眼,小聲嘟囔道:“害怕就害怕嘛,還冠冕堂皇的……”


    “好了好了,我們快點下去吧。”


    二白仿佛在某些時候是主導者,她說出話來,大白就不說了,跟著照做。


    四個人穿過迷霧。


    隻是其他人並不知道,在剛才迷霧之中,其實有一個黑影遠遠的飄了過去,乞兒直接用上了氣韻,釋放到最大,將幾個人籠罩起來,那個黑影才緩緩的飄走。


    乞兒不知道那是什麽,但總覺得那不是什麽好東西,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而這些事情乞兒是不會告訴她們的,畢竟這麽做除了增添大家的恐懼之外什麽好處都沒有,證明自己是正確的這種事,乞兒一直也比較懶得去做,因為也同樣沒有太大的意義。


    過了雲霧,眼前的一切就清晰了起來。


    依然是樹木,隻不過顯得沒有那麽鬱鬱蔥蔥,可能是因為距離雲霧太近,光線不能很好的照射下來,才導致它們長得沒有上麵的好。


    大家都這樣想著,覺得這件事很平常。


    隻不過乞兒心中卻是一驚,忍不住轉頭問道:“醜兒,自從我們來到這座山峰,已經這麽多天過去了,這山上的雲霧……散過嗎?”


    醜兒搖頭道:“沒有啊,一直都有,所以一直看不到下麵是什麽樣子的。”


    “哦……”乞兒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


    沒有動物的山峰,永遠不消散的雲霧……


    再向下,已經能夠看到深淵。


    黑漆漆的一片,從山腳繞過來,連成一條線,隱藏在另一個山腳,環繞了一圈。


    乞兒眉頭皺了一下。


    大白在一旁說道:“人家說如果一個坑太深的話,光透不過去,看起來就是黑色的,這裏到底得有多深啊?”


    乞兒皺起了眉頭,問道:“你說這裏是深淵?”


    “是啊,怎麽看都是深淵,一個很大的坑嘛。”


    乞兒皺眉道:“可現在……是黑天啊!”


    大白被嚇了一跳,趕忙往四周望了一下,然後顫巍巍的說道:“是……是啊,我們不是黑天下來的嗎?怎麽……怎麽突然變成白天了?!”


    二白也驚慌失措道:“是剛才的霧嗎?我們在霧裏麵已經行走了那麽長時間的嗎?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大白突然說道:“對啊!霧啊!明明是黑天,我們身邊又都是迷霧,按理說我們應該什麽都看不到才對,連星光都不可能滲透進來才對,當時我們卻能看出很遠的距離,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你們兩個不要激動……”乞兒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興許……整個過程因為我們太緊張了,所以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那也不可能啊,就算是再怎麽緊張,我們也不可能把*個小時當做半個鍾頭來過啊,我們從開始下來到現在,應該就隻有半個小時吧?絕對沒錯的!”


    乞兒解釋道:“錯覺,總會是錯覺的,畢竟仔細想起來,我們也算是下降了上千米的高度,我們一直小心的攀爬,需要注意每一根枝條,還要在迷霧中更加小心,所以這精神就處於絕對的集中狀態,人在這種狀態中對於時間的流逝是沒有什麽概念的。”


    “可是……”


    大白還想要說些什麽。


    倒是二白在一旁說道:“之前姐姐不是玩過一個遊戲嗎?經常一晚就晚了一個晚上,等天亮了,陽光晃到眼睛才意識到已經過去一整夜了,不也發生過這種事情嗎?”


    “好……好吧,興許就是這樣吧。”


    是這樣嗎?


    雖然是乞兒這樣說的,但絕對不是!其他人會對時間沒有什麽感念,但他絕對有,具體過去多長時間?大約四十分鍾左右,但現實中就是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


    什麽都可以騙人,唯獨太陽無法騙人,巨大的能量強烈的光,是沒有人有能力做出這樣的騙局的。


    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乞兒現在沒有心情去管這件事。


    而是轉頭看向二白,問道:“你覺得下麵是什麽?”


    二白說道:“是深淵啊,怎麽看都是啊。”


    乞兒又問向醜兒:“你覺得呐?”


    “應該是……深淵吧,風,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乞兒的眼角再次抽動兩下,然後對沉聲說道:“不管我怎麽看,下麵……都是一條河啊!”


    ……


    四個人沿著陡峭的懸崖一點點向下,到了最下麵的地方,其實已經沒有植物了,光滑的石壁上隻有一些細微的空隙,有些空隙的距離還特別的遠,如果不是四個人特別強大的話,怕是就會被困在上麵了。


    所以當他們雙腳踏在土地上的時候,一種說出來的歸屬感充盈身心。


    還是大地母親最親!


    然後所有人都看向麵前的這個“東西”,大白二白有些驚訝的看著乞兒,大白更是說道:“這……這還真的是一條河,但你怎麽看出來的?”


    乞兒又驚了,反問道:“你看這裏……是一條河?”


    “是啊,怎麽看都是一條河啊,”大白說道:“可能是因為在上麵看的關係,從上到下,視角不對的話,或者因為顏色的關係,就把這條河當成是深淵了,還是頭兒您厲害啊,在上麵就看出這是一條河了,不過這河水還真的是挺黑的,以為下來距離進了,應該就能看到清澈,但還是這麽黑……對了,世界上不是有一個黑海嗎?這裏是不是也是同樣的道理?太深,裏麵的鹽分或者什麽的東西有太多,所以才會這麽黑啊?”


    二白也說道:“應該是這樣,興許這裏麵有毒!所以青龍山的人才沒辦法探尋這裏的秘密,但隻要我們不沾上的話,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說著,她還試圖往前走幾步,能更近距離的觀察這條“河”。


    啪的一聲,她的手腕就被乞兒抓住了,力量很大,讓她有點疼。


    “頭……頭兒,您這是……幹什麽啊?”


    二白一臉的費解。


    乞兒沉聲道:“不要過去,我們就現在這觀察一下。”


    “為什麽啊?”


    乞兒咬了咬牙,說道:“你們看這裏是一條河,但不論我怎麽看,這裏……都不是河啊!”


    “可是剛才您也說這是……”


    “視線和距離的問題,它們……太密了,所以我才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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