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到底要幹什麽?到底想要幹什麽?!”


    院裏人一拳重重敲在桌子上,很疼,但卻不能表現出來,要不然會毀掉自己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憤怒情緒。


    隨後他看了一眼焦老大,冷聲說道:“如果我晚了一步,是不是你已經逃到海外去了?”


    “我……我就想出去……出去散散心。”


    “散心?”


    麵對院裏人的質問,焦老大趕忙把頭低了下去。


    院裏人歎了口氣,說道:“年青一代中,就你還看得過去,原本上麵那幾個人裏麵,總會有你一個位置,但現在看來,你還是冒失。”


    “我……”焦老大有些不服氣。


    “怎麽?還不樂意了?嗬嗬,跟你爺爺一個臭脾氣!”


    院裏人翻了一下白眼,然後就笑了,說道:“風箏,這根繩在你手中,你握的太緊,風箏就沒辦法飛翔,你握得太鬆,風箏指不定要掉到哪裏去。天下事物都是這個道理,尤其對於玄門那些家夥。你卻跟其他人不同,湊的太近,花了太多的心神,但手上卻鬆的厲害,沒有一點製約的能力,這就導致你現在目標被動的局麵。”


    再歎了口氣,看著有些懵懂的焦老大說道:“你當初就看得太高,哎,也是機緣巧合。那麽多風箏,你卻遇到了最大的那隻,你控製不了的,那小子已經給足你麵子,你還沒有加以利用,前前後後有七次你都做錯了,我們也給你了你七次機會,不過現在來看,你都是浪費了。焦家現在重在商業,等過幾年,你還是去那裏打拚一下吧。”


    焦老大委屈的很。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無話可說,就是離開的時候。


    當焦老大走到門口的時候,隱約的聽到院裏人獨自在那歎息:“興許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也不知道是說給焦老大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


    乞兒坐在飛機上,緊緊的握住醜兒的手。


    即便是他已經到了那種飛機爆炸自己都不會死的境界,但對於這種飛在空中的龐然大物,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對焦老大,他是做的有些過分了,但也無可奈何。


    乞兒感覺到了危險,莫名的危險,沒有來由,卻絕對不會錯。


    如果放在古時候,他現在能做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深山老林或者大隱隱於市。


    但現在是現代。


    隱藏已經變得越發的不可能,不管是沒有人文的地方,還是充斥著人文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他躲藏的空間。


    頭頂上必然至少有一顆衛星在照著他。


    衛星這種東西,相對於他這樣層麵的人來說,就顯得稍微廉價了,並且一邊監視他的時候,還是能幹一些衛星應該幹的事情,也並不算是一種浪費。


    既然跑不了,那就隻能盡可能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人和事,都攪成一鍋渾水。


    他就是那條逃脫了天地束縛的小魚。


    “醜兒啊,你知道嗎?這世上的強大分三種。”


    “哦?風,分哪三種啊?”


    “第一種啊,叫養家糊口。”


    “哦。”


    “第二種叫無所顧忌。”


    “那第三種呐?”


    “第三種啊?嘿嘿,叫為所欲為!”


    說到這,看了一眼窗外,然後直接站起身來,拉著乞兒從過道走向前方。


    “這位旅客,前方有氣流,為了您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係好安全帶,謝謝。”


    乞兒沒有說話,突然手掌一晃,哢哢兩聲,從駕駛艙門口傳來兩聲破裂聲,一個降落傘就被他吸在手中。


    然後就在空姐一臉驚愕中咧嘴笑道:“美麗的姐姐,我不太長坐飛機,覺得有點悶,你把窗戶給我開一下唄?”


    ……


    一個無名的海島,距離遠了,不會發現上麵有任何東西,但上麵真的有東西,或者說是一棟很難發現的建築,建築物中還有人。


    七爺高貴的膝蓋終於觸碰到了地麵,雖然隻有一隻。


    他狠狠咬著牙,並非是因為屈辱,而是一種覺悟。


    因為他現在麵對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黑暗中的人,唯一能漏出來的僅僅是一隻白皙的手。


    那隻手掌抬了一下,手指輕輕動了動,卻仿佛猶豫,又收回。


    七爺額頭上的汗水流了下來,他瞪圓了眼睛,因為低著頭看不到前方,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在那一個彈指之間!


    “說吧,為什麽沒有殺了他?”


    對方說話了,聲音低沉,卻偏中性,很好聽。


    七爺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開口說話,卻被自己沙啞的聲線嚇了一跳,隻能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要賭。”


    “賭什麽?”


    “賭長生!”


    伸出的手指微微顫動一下,然後徹底的收了回去。


    “玄門正宗沒有一個是長壽的,都是短命鬼。”


    “但唯一能接觸到長生的,隻有他們!”七爺肯定的說著。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次機會,也應該有一次可以放棄一切也要賭一次的覺悟。”


    這就是答應了。


    七爺重重咬了咬牙,然後起身倒退著離開了這個房間。


    黑影中走出一個人來,一身黑袍,唯獨一雙腳光著,露在袍子的外麵,踩在鬆軟的地毯上,留下一排黑乎乎的腳印。


    “叛徒果然不值得信任,讓屬下去解決他。”


    “麵對長生,我也經受不住這樣的誘惑。”


    “可是……”


    “想去就去吧,跟好了,讓他的贏麵更大一點也好。”


    “遵命!”


    黑袍人也走了出去。


    黑影中的人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又浪費我一塊好地毯,就不能洗腳嗎?來人,換了。”


    ……


    飛在空中的感覺很好,狂風從下麵吹來,兜著風,明明是在下墜,卻給人一種被風吹起來,飛向宇宙的錯覺。


    乞兒背著降落傘,抱著醜兒,一頭紮向下麵自己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黃色的荒漠。


    飛機上的空姐,覺得自己飛了這麽多年這麽多次,遇到一次神經病也不算什麽大事,隻不過在高空中打開艙門這件事,還是相當的危險的,如果不是那個神經病及時將空姐給扔回去的話,現在空姐應該已經早一步到了地麵,成了一灘爛泥,或者把下麵的荒漠砸出一個不和諧的大坑。


    艙門關閉的瞬間,幾乎所有乘客都拿出手機瘋狂的拍照,因為大家都聚攏在一邊,弄得飛機都有些偏重,還得飛行員好不容易才控製住。


    拿民航機當跳傘機?太瘋狂了。


    關鍵是沒有任何跳傘是可以在平流層進行的,不管他們背著的是怎樣的傘包,也難逃一死的命運。


    但很奇怪,飛機上的人,沒有一個認為那個高空開艙門的家夥會死。


    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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