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管明佑掙紮著醒來,感到頭一陣抽痛。他抹了一把臉,看向周圍。


    這是……酒店?


    管明佑揉了揉頭,忽然覺得胸前涼涼的,“臥槽!”他罵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光溜溜在被子裏。


    酒店窗戶似乎被人推開了一絲縫隙,雖然近夏季,但早起的風從窗簾裏透進些許,依舊涼意沁人。管明佑皺著眉,將床頭的浴巾拿下圍住了下身,走到窗前。


    天蒙蒙亮,窗外泛著淡淡的霧氣。


    管明佑找遍整個房間,才在床底發現了自己的手機,按了半天,才發現已經沒電關機了。


    “冉意舒!”他帶著幾分咬牙切齒道,“毛病!”


    他總算是清醒了,昨晚上冉意舒手心裏肯定噴了什麽,不然他不會一聞就暈。


    一大早在酒店醒來,他還挺慌。


    管明佑也想過會不會是冉意舒報複他,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沒什麽大礙。也不像跟人睡了一覺。菊花……也沒殘……


    管明佑不明所以,隻能歸結到冉意舒被傷的太深,想報複……大概又臨時心軟,放了他一把。


    不過一想到被人扒光,管明佑就十分不爽。


    連同手機在床底下發現的還有管明佑的衣服,他迅速穿好,在浴室擦了一把臉,出門退房。


    前台。


    管明佑拿出錢包,切被告知已經付賬了。他便留心多問了一句。


    “昨天是我女朋友帶我來的嗎?”


    “不好意思,我們剛剛換班……”前台服務員抱歉的笑笑。


    “好吧……”管明佑有點不安,但要求看攝像頭錄像又有點奇怪。


    “算了。”他道。


    管明佑向酒店門走出去,一位服務員妹子正好進來,帶著幾分好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擦肩而過。


    接待管明佑的服務員見到進來的張麗,便順嘴說了一句。


    “麗姐,昨天晚上是你值班吧。剛出去那個男的問我昨天是不是他女朋友帶進來的呢……”


    “唉?我也好奇這個呢……”


    “怎麽?”服務員麵露好奇。


    “他昨天是被個大漢攙進來的,後來那大漢走了,又來了兩個女的,呆到淩晨才離開……古古怪怪的……”


    ……


    “四輝……王心語是什麽樣的女子?”暖暖迎著海風,扯住金四輝的大衣。


    金四輝有些感概的說,


    “她,是很美的人。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大哥的女友了……”


    女人的美,有時候不在於皮相,而是那一份意境,五光六色的繁華街道,綠色裙子的王心語挽著大哥的手,一步一步走來。


    笑容溫柔而寬和。


    很難形容是怎麽的驚豔,淡淡的,卻不容忽視,如一陣春風入心頭。見到她,就像路旁的石頭都開出了花朵。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美,才叫大哥那麽遺憾。遺憾到……難以忘懷,最後愛恨離愁嵌入心中,變成一道再也躍不過的坎。


    在王心語與金伯熠分手的那天,金四輝還能聽見大哥和她的心聲。一如他們的相遇,相知,相伴,細水流長,便是悲傷都顯得慢吞吞的,卻又厚重的叫人喘不過氣。說完分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也都沒有回頭。


    王心語和金伯熠的分手,足夠清醒,冷靜異常。


    “她很樂觀,也很愛說話,而且……雖然外表淡薄,但是內心很喜歡操心,是那種……喜歡關心人的性格。也許是因為她有妹妹,所以對我也是,總是初中那段時間,總是擔心我在食堂吃不好,經常讓大哥來接我和他們一起出去喝湯。”


    往巷子裏,或是他們常去店,一盅盅老火靚湯。


    “暖暖你一開始給我的感覺……有一點像她。”很溫暖,捧著熱乎乎的早餐,熱氣騰騰的白氣裏,一口一口吃的帶勁,一邊說一邊聽著女伴的話,急切的想插嘴,但是又舍不得放下早飯。


    萌萌的,顯得有些稚拙。


    “哪裏像呢?模樣嗎?”暖暖支著耳朵,看上去不在意,眼睛卻泄露一切。


    “也算吧,哈哈……”金四輝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最像的是,那份快樂的感覺。”


    “王心怡你見過了,就是上次江邊那個黑衣的女子,她們其實長得很像,纖瘦,因為低血壓,總是顯得麵色蒼白。王心怡我不了解,但王心語,你一跟她說話,便會覺得她給人一種舒適快樂的感覺。”


    “樂觀,向上,努力的生活著。這是她給我的全部印象。”


    也許,他沒有看清楚。


    心,是這世上,變幻最莫測的。它可以真摯的薄情,也可以快樂的悲鳴。它反映人性的變幻無常,駐足所有美好與痛苦的回憶。有時占據著二分瑣事,二分友情,三分親情,三分愛情。有時又忽然被親情飽漲,被愛情傾覆。


    “四輝,那你大哥呢?他……怎麽想呢?”暖暖輕聲問。


    “大哥……大哥從小一直以繼承人的身份要求自己。他本身很優秀,也並不一定需要與家世相當的女人聯姻。所以一開始,除了父親不願意,我媽倒不反對他們交往。隻是後來,發現心語姐的身世……我媽,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要娶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於是反應……就激烈了一些。”


    金四輝反手拉過暖暖,十指相合,並肩散步。


    “大哥,很少反對媽的話。當年我媽生大哥的時候在老家度假,比預產期早了很多天,來不及去醫院,又難產,後來費了很大功夫才生下大哥。她是理智的母親,隻是對於自己兒子看的很重,我聽過她的內心,知道她對心語姐說了什麽……並沒有過激的語言……”


    “她隻是……反複提到了心語姐的父親,有那樣的背景,嫁入我們家,會給大哥帶來多少非議。”金四輝露出苦笑。


    “心語姐的父親,我後來想了很多……大抵這就是,她所不能碰觸的苦楚吧。”


    殺人犯的女兒,連環殺人犯的女兒。在當年王家姐妹的縣城,不光是全國的軒然大波,對於王家姐妹的生活,想必也帶來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隻是那時候,金四輝沒有機會去聽王心語的心聲,金母過分注重兒子的名聲,金伯熠的退縮,或許還有別的,種種疊加在一起,就壓垮了她。


    “那段時間,我和大哥並沒有在家裏住,他在公司附近買了房,所以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知道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大哥忽然出國,再沒過多久,心語姐就跳江了……”


    越接近夏日,太陽落山的越晚。天邊不知道何時,飄來一片流霞。


    暖暖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天空。


    橘黃色的雲霞,年少時候的蠢蠢欲動,也許就像這樣,溫暖的照耀著,卻帶著幾分落日的蒼涼。如果沒有緣分繼續,這片流霞,終有一天便煙消雲散。更壯烈一些的,便會漸漸變得鮮紅,向著落日的那輪一樣紅的圓日撲去。


    粉身碎骨,非死即生。


    這樣壯烈的愛情,暖暖側頭看了看少年的臉。她和他……似乎還沒有。可好像……又隱隱存在著在心裏某個角落。


    “風有點大了,我們回去吧。”金四輝道。


    暖暖點點頭:“好。”


    回去的公路依舊那麽長,路旁牽著狗的散步者比來時多了一些,零星的散落在路旁,惹得暖暖不住對金四輝說:“慢點開!慢點開……”


    “暖暖,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我不會像大哥那樣退縮,想要得到,就要牢牢握在手中。”


    金四輝的手握在方向盤上,微微側頭看了暖暖一眼,堅定的說著。


    “哈?”暖暖被忽然打開的車窗風吹的一陣暈眩,“你說什麽!?都跟你說不要開這麽快!”


    “關窗戶啦!”


    窗戶慢慢合上,車內變的安靜。


    暖暖其實有聽見金四輝說什麽,但她還是露出興致勃勃的樣子,問他:“你剛剛說什麽?”


    然後,暖暖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金四輝紅了耳朵,紅了臉,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搖搖頭。


    (難道是剛剛的話中二了些,有點霸道,四輝不好意思了?)


    不過……四輝一直都是行動大於話語。也許正是如此,才不好意思再說一遍吧……


    暖暖抿著嘴,壓下笑意,偏過頭看窗外,故意道:“賣關子!不說算了……”


    反正我也知道了。


    真是難得見到,四輝這樣。暖暖有種衝動,拿出手機拍下金四輝的此時的臉。她這樣想,就這樣做。手藏在提包一側,手機攝像頭微微偏向駕駛座上的少年,屏幕顯出的金四輝,認真極了,認真的開著車,目不斜視,耳朵紅紅。


    暖暖輕輕按下快門。


    ……


    快到家的時候,暖暖忽然注意到前方的路人有人在對著一個方向指指點點,她有些好奇的順著那些人的目光看過去。


    然後,便看見一片濃煙。


    刹車的聲音在那一刻顯得那麽響,暖暖感到四肢發冷,她看向金四輝。


    金四輝震驚的看著那邊濃煙的方向,怔愣驚懼的表情是暖暖從來沒有見過的。暖暖猛地抓住他的手:“四輝,快開回去!”


    “別停車,我們還有好一段路,回家!沒看清楚之前,什麽都不要想,先回去。”


    “我來給119打電話!你什麽都不要想……快開車吧!”


    那一天的流霞,在落山時候,燃燒了整片天空,像孩子在天上吹的一個大泡泡,將流輝包裹在其中,美的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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