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點點頭,眼圈兒通紅,頭埋得低低的,鬱染墨的視線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便定格在藍雨的身上朝她伸出了手,“走吧,我們還有事兒。”


    “好。”藍雨拍了拍金魚的手麵再次低低的歎息了一聲,這才轉身緊走幾步將手伸進鬱染墨的手心。


    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倒映在金魚的瞳孔中,她咬緊雙唇眼睛再次模糊,多麽希望這樣的畫麵能夠出現在她和雲翼的身上!人有時就是這樣矛盾,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不可能,偏偏就是感情用事,現在好了,她僅存的那點兒希望,被這突然的變故徹底的磨滅了。


    同樣眼神幽深的注視著他們離去的,還有竹林裏一身白衣靜然而立的鬱清風。他繁星般的眼睛閃爍著光澤,一支玉簫抵在唇邊,不一會兒,陣陣如怨如訴,哀婉動情,悵然心懷的簫聲就遠遠的在竹影宮傳出。


    藍雨不大懂音樂,但是她聽見這簫聲卻莫名的覺得心裏難過。一串串的音符仿佛有了靈性,統統鑽進她的心裏,讓她覺得心酸。


    鬱染墨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臉色略微發白。一路上兩人手牽手不曾分開分毫,但是卻一路無話。


    到了幻林苑,摒棄了左右,他才攬她坐在懷裏,撚起她的一縷頭發把玩,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我想帶你過閑雲野鶴般的神仙眷侶的生活,但是無奈,現在卻卷入了這場紛雜,你可願意等我?”


    她嘴角彎彎,黝黑的眼珠兒定格在他俊美的臉上,伸出一雙素手去撫平他緊擰的眉毛。粉唇一張,清脆的聲音就從那兩排潔白的貝齒中間溢出,“鬱染墨,我雖不知你為何會答應皇上要幫二皇子,也不知二皇子與你單獨都說了什麽,但是我卻知道在你心中,你不看重金錢名利,不看重身份權貴,卻惟獨看重一個我,就衝這點,我哪裏還有理由不等你?”


    “藍雨……”他呢喃著,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秋水般的眼眸中波光點點。此刻他心中釋然,就算受再大的委屈又如何?就算不得不涉身這紛雜的事件中又如何?有她這句話,就什麽都化解了。


    她依偎在他懷裏,像隻小貓一樣乖順,粉嘟嘟的小嘴嘟起一個可愛的弧度,眉宇間卻顯現出一股不合年齡的成熟氣息。


    “你可知道在神人廟,二公主和雲翼是怎麽到了一起?”鬱染墨的話讓藍雨心中產生了隱隱的不安,她蹙起眉頭揚著臉看他,緩緩的搖頭。


    他喉結上下急促的滑動了幾下,秋水般的美眸凝聚了點點陰暗,飽滿的唇一開一合,說出了藍雨在那天心裏就埋下的疑惑。


    “據二公主的婢女青兒說,當時二公主是收到了一封我的署名的信函,她看了之後就撇開了婢女自己隻身一人離開了。”


    鬱染墨的聲音依舊清潤,卻又仿佛夾雜了許多的無奈和滄桑。藍雨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琉璃窗,一雙粉拳狠狠的砸向窗棱,氣哼哼的道,“就知道這裏麵有問題,可為什麽偏偏要把你也拴上?”驀地,她扭身看向他,語氣淩厲的問,“是不是皇後?她這一招陰險的很啊!一石二鳥!既打擊了鬱清風的左膀右臂,又捎帶上你,她知道你肯定是不會站在他們的一方,所以先下手為強的想要除去你?你看咱們回城的時候太子城門緊關就知道了!”


    “你推斷的有些道理,但又不能完全的說的過去,若目的僅僅如此,皇後可不必如此,她明明知道,這樣做也對我對雲翼造不成多大的罪名。這裏麵肯定還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隱情。”


    “你的意思?真的是皇後幹的?”


    “雲翼中的是迷幻術,而不是一般的毒藥,所以我們無論從哪兒都查不出對方下藥的途徑,”鬱染墨仔細的分析著,藍雨認真的聽著,到這裏她鄭重的點點頭,她確實看了,酒杯和酒壺裏的酒都沒有問題,而迷幻術,她自然聽說過,又是一種特別無人性的蠱術,她歪著頭冥思苦想,眼睛中閃過一陣陣光澤,好像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對了!那神人廟離著上次我們被綁去的地方那麽近,這種蠱術說來應該和那種控製僵屍的毒蟲同出一族,莫非皇後娘娘和那個神秘的住宅有關係?”藍雨瞪著明亮的眼睛大膽的猜測著。


    “是。二皇子曾跟蹤皇後到了那裏,最後被一群僵屍人團團堵住不得跟進,隻好匆匆逃回。”鬱染墨斜倚在窗邊,一縷陽斜陽照射進來將他本就俊美的容顏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澤,藍雨看的癡迷,倘若他們談論的不是這樣沉重的話題該多好!


    藍雨大概明白了,一向想要保持中立的鬱染墨卻不幸被皇後娘娘視為了眼中釘,如果他再被動下去,等待他的就隻有死路一條!輔佐二皇子,推翻皇後和太子黨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無形之中,他就被事態推向了二皇子的那一邊。皇上的四個兒子,太子張狂,三皇子冷漠,四皇子率真,算起來,也隻有二皇子沉穩內斂又不失有氣魄,是個未來君王的好苗子,若是他將來登基也不錯。


    眼瞅著,一場腥風血雨就要來臨了,某些人,已經開始漸漸按耐不住了!藍雨加緊操練她的突擊小組,他們也以飛速的進步來安慰著她不安的心靈。不管以後會怎樣,不管誰成誰敗,她想要好好保護的,就隻有鬱染墨一人!隻要保住他一人,就是保住了她一生的幸福和溫暖。


    二日後,宮裏來人傳話說柳天衡醒了。藍雨大喜,不等外出的鬱染墨回來就匆匆的往宮裏走去。二皇子的竹影宮還似往日一般寧靜優雅,一如二皇子本人。她沒有驚動一人,輕車熟路的摸到了柳天衡的住處,她也說不好自己這樣偷偷摸摸的算是什麽,是不想驚動鬱清風?


    她自嘲的無聲一笑,人已經來到了柳天衡的住處外的花壇後,左右瞅瞅無人,正要跳起來趁著沒人衝進去的時候,門卻吱呀打開了,金魚端著金盆臉色蒼白的從裏麵走出,腳步淩亂,神色緊張,心事重重的朝著外院的方向走去。


    躲在花壇後麵的藍雨擰著眉沉思了一小會兒,馬上提起百分百的精神跟了上去,直覺告訴她今日的金魚太不正常了!跟著她一路出了竹影宮,到了後花園最不起眼的一個假山附近,她四下裏瞅瞅沒人,就彎腰鑽了進去。


    藍雨躲在高處凝息看著這一切,雙手緊緊的握著,金魚給她的印象不錯的,她真是不希望她會是什麽細作。


    然而,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多會兒,金魚出來了,臉色較之進去之時更是蒼白了許多。她出來後神情恍惚著就朝著竹影宮走去,下唇被她自己咬的都已經泛出了血絲卻渾然不覺。


    藍雨沒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假山,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從裏麵又走出了一個人,這人便是皇後身邊的紅人,周木周公公!


    金魚是皇後的人!藍雨心中一顫,險些一個身形不穩摔倒在地。身側一個溫暖的大手一托,將她的身形穩穩地托住。她偏過頭去,驚奇的發現身邊呆著的竟然就是大病初愈的柳天衡!


    驚訝一波退去一波又起,藍雨驚得不行,柳天衡卻捂住了她的唇,摟著她的腰肢幾個熟練的跳躍就回到了竹影宮他的住所。


    金魚無精打采的進屋的時候,看到了就是藍雨坐在床邊來探視,柳天衡的眼睛虛弱的睜開了一條小縫在望著她,兩人好似在低聲的說著什麽話。她趕緊收起了自己的一臉倦容,垂著頭問禮,“天衡太子吉祥,小郡主吉祥,奴婢不知二位主子在談話多有冒犯,奴婢隻是進來看看,若是天衡太子醒了,奴婢這就下去準備飯菜了。”


    說完,不等他二人說話,金魚就匆匆的離去了。她一走,柳天衡一臉的虛弱樣子就無蹤無影,他溫和的一笑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將藍雨拉至床邊坐下。


    “雨兒,表哥受傷這幾日,你過的可好?”


    藍雨被他握著的手一翻,已然掐上了他的脈,脈象平和有力,井井有條,哪裏還有一絲病態?被她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也不惱,已然靜靜的衝著她微笑。


    “哼!”藍雨站起來甩開他的手,背著手立在床前俯身看他。一張絕色小臉兒因氣憤而紅彤彤的。柳天衡看了也不禁臉紅了紅,摸了摸鼻子有些無言以對。


    “說!你什麽時候醒了?真沒想到,你這樣棱是棱角是角的一人,也學會了這一套!”她就說嘛,柳天衡不是不知道她炸彈的威力,怎麽會愣闖?就算是愣闖,也會避開她的重雷區,怎會就傷的如此重了!他今日之脈象,絕對不是醒了一天兩天了!她警惕的瞪著他,眯著眼睛問道,“西術國的一眾精兵,該不會真是你叫來殺鬱染墨的吧?”


    ------題外話------


    親們久等,我回歸了!麽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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