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爬滿露水和野草的鄉間小路,朝陽在地平線上吐露著微笑,羞怯地用半邊臉瞄著酣睡的大地。露珠是草葉、土路上、花瓣間天真活潑的胖孩子,嘻嘻哈哈迎接著朝陽公公,挺著一夜填飽的小肚子,張開雙手迎接著最後的朝陽。


    他們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生命即將消失在刹那間。可是他們都會笑著死在刹那,龍吟想他們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不會盡其一生的美好和燦爛迎接最後的破碎。生來死去都幹淨的靈魂,歸去時才能笑得那麽燦爛吧!多年來自己的消沉,沉湎於過去,為什麽不能笑著活下去?或者說活著的時候是微笑著的。


    “白白,什麽東西在我們附近?”龍吟總覺得附近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可是頭已經畫了好幾個圓圈,卻什麽也看不見。黑衣人其實一直在留意他們附近的氣流,表麵上曠野上雖然未曾看到一物,但是自己早就感受到附近詭異的氣流有所波動,聽見龍吟疑問黑衣人更加確定附近有什麽東西。黑衣人不否認她的感覺是對的,因為有些能力已經在她體內蘇醒。可是‘白白’是什麽意思,她在和誰對話?


    接受到黑衣人疑問的眼光,龍吟以為是他不懂自己所說之話的含義,便真誠地重複道:“真的,我感覺我們附近有東西。”“白白,是什麽?”黑衣人阻斷她不安的左顧右盼,“就是你啊,你弟弟姓白,你肯定也姓白。”龍吟邊說邊伸長鼻子對著附近嗅嗅,仿佛是本能的動作,其實那的確是一種獨特的搜索方法。“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隻能隨意喊了,喊喂太不禮貌···”“白子溪。”還未說完就抱起龍吟一躍飛到半空中,停滯於虛空,眼睛向下快速搜索著隨即怒斥道;“還不出來,孽畜。”


    龍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脫離重力的吸引力懸浮在半空中,那種感覺和坐飛機卻不大一樣,自身仿佛不受力一樣,既不需要拉力,也不需要托力。龍吟傻氣地倒吸一口氣,然後張大嘴巴看著最在咫尺的黑衣人,崇拜得不能自已。順著他的視線便看到一隻雪白的貓咪,通體雪色而油亮的順毛,兩隻小爪子像極了剛出爐的小饅頭,真想咬一口啊。可是看到小東西眼睛純亮卻帶著不遜,便打消了那個饞貓的念頭,“嗬嗬,好可愛的貓咪。”


    小東西白了龍吟一眼,不屑地哼哼道;“我是雪虎!”隨即吐出兩隻可愛的虎牙。龍吟隻想逗逗它,沒想到那小東西居然會說話。“你為什麽跟著我們?”龍吟見小家夥十分可愛就笑眯眯的問他。看到這個笑,雪虎心裏嘲笑道:人類真是愚蠢至極的生物,等我一口要掉你纖細的脖子,把你的血吸得一滴不剩,再吃掉你的肉,你就知道雪虎不是大貓咪了,更不會用這種調戲毛毛熊的表情看著我了。


    “因為我和爸爸媽媽走散了。”心裏那麽想,可是現在還不能有所表現,畢竟能發現自己,那黑衣人絕多不是等閑之輩。龍吟聽見這話很是受用,對小老虎更為同情,露出同道中人相間恨晚的表情。卻不知這正好中了血虎的圈套。黑衣人可比龍吟精明的多,畢竟他壽命的長度就是龍吟用頭發連起來算也及不上。


    “我們不認識你的父母,你如何要跟著我們?”黑衣人一眼看穿他的謊言,雪虎這種生存在極地的神秘聖物,以凶猛的攻擊和超級的速度而著稱,可能在你稍不留神的時候,脖子就保不住了。不過他們一般不會攻擊人類,甚至還是人類的守護者。在雪地王國稱霸至今,絕非虛名。據說冰咆哮是他們的拿手絕活,所困之人,血液急速凝結,由於血液無法為大腦和心髒供氧,受困之人會窒息和七竅出血而亡。死法慘不忍睹,讓人聽著就不寒而栗。不過他們向來神出鬼沒,從未直接出現在人類麵前,現在卻突然出現在這裏,絕非尋常。而且看這小東西純白的毛色未有一絲雜色,他不是王者之子,也是貴族之子。按這樣推測,一定有一支數量龐大的隊伍向南方活動。


    “因為憑哥哥姐姐這麽厲害,一定能幫我找到父母。求你們了。”小東西氣息不穩的哀求道,心下卻想果然是厲害角色,而且詭異的是自己根本探不出對方屬於哪一類。不過從身上傳來的靈力卻深不可測,如果不打敗他自己是無法享受美味的。


    “好可憐,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龍吟顧不得黑衣人是否會同意,同情心早已泛濫成災。雪虎見毫無心機的美味已經上當,早在心裏歡呼雀躍了,隻是麵上還表現出深深的哀傷。龍吟拉著黑衣人的衣角祈求的說:“白白,你就答應它吧!你那麽厲害,一定可以幫助它的。”“白子溪。”聽著‘白白,白白’,黑衣人實在是不舒服,“好、好,白子溪。”龍吟有非常無力地感覺,名字隻是個代號幹嘛那麽講究。


    白子溪卻在聽到‘白白’時覺得龍吟真是太胡鬧了,要不就是太傻。都要死在自己手裏還用那樣純然的眼神,乖巧地動作對待自己。甚至還在求自己救別人,到底有沒有腦子,自己的小命還不知道有沒有著落,怎麽從沒見過她求。真想搖著她的頭,大聲質問問她:你都要死了,就不會表現出死者的在臨死前的應有懼怕嗎?被自己劫持不僅不憎恨卻像和自己走天涯,嘻嘻哈哈。還說什麽‘我們’···


    龍吟歡天喜地的用一隻手抱住可愛至極的小白虎,好漂亮好舒服啊。“嗬嗬···”雪虎用滑溜的小舌頭舔舐龍吟光滑潔白的肩窩,還用細長的白胡子刺激龍吟白玉般的耳朵。龍吟向來對撓癢無計可施,所以直惹得她哈哈大笑,想極力用手穩住在身上肆意用親親肆虐的毛老虎,卻不能控製機靈頑皮的小東西。一陣陣笑聲才把白子溪從神遊的境界喚回人間,見此情景嚇得虛汗直冒,龍吟真是太不知死活了,這種生物也敢讓它近身,真是嫌自己脖子太硬。


    白子溪警戒的盯著雪虎的動作,隻要它有任何不尋常的異動,立刻一掌把它劈死。雪虎當然也聞見濃厚的殺氣,抬眼嘲諷地看著黑衣人,隨即自顧自地繼續剛才的騷擾。真香啊,隱逸在雪色皮膚下青灰的血管,潺潺流動著香味四溢的鮮血,皮膚滑溜沒有一絲幹澀,真是人間極品,真想用利齒一口咬下去,那種撕裂穿透的感覺和聲音一定很好聽,也一定很舒服。正在眯著眼享受的雪虎,在不經意時被白子溪一掌揮開。狠狠摔在地上的雪虎,卻用嘲諷地表情看著白子溪,並沒有任何惱怒甚至不快。


    白子溪在看到龍吟和雪虎嬉笑時,由開始的擔心到最後莫名奇妙的怒氣衝天,乃至不經思考就大力揮掉糾纏在龍吟身上的雪虎。不顧龍吟的驚呼,抱起她飛奔而去。大腦卻一直反複影映著雪虎適才舔舐龍吟鎖骨的畫麵,心開始加速飛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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