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啊。」


    「沒什麽。」


    「那就別老看我。」


    「沒什麽~」


    在家庭餐廳麵對麵而坐,凜與一舞互相爭論著。


    「凜,這真值得高興啊!徹底從月浦的魔抓下逃出來了!」


    「這我知道。隻是……難以接受。」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一舞一臉得意的喝光了杯裏的橙汁。


    「呀~受歡迎的女孩子真是辛苦啊——」


    「依步好厲害!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就被俘虜了!」


    「嘛,這就是實力?還是魅力?」


    一舞向著朝自己投來尊敬視線的咲子從容地回答。


    一舞他們正坐在餐廳四人桌前休息。而驅呢,被一舞否定說【我厭晚禮服】,於是回去換衣服了。


    「是叫月浦前輩來著?雖然不知道怎麽會迷戀上凜,但是現在轉而迷戀上一舞,還真是有眼光呢。」


    「唔……」


    凜皺起了眉頭。


    雖然沒有一丁點想和驅交往的想法,但是在自己眼前轉而喜歡上別的女孩子,該怎麽說呢——作為女孩子的自尊心無法接受。


    「小鹿也嚐過這種滋味是吧……」


    「沒錯……呐,超火大是吧。」


    「嗯……發泄不了的感情,好像內心深處有什麽被踐踏了。」


    說起來是自己拒絕了告白,驅下一次會向誰告白雖然應該和自己毫無瓜葛——但是那顆無法舍棄的少女心啊。


    「嗯—嗯—,不用去在意啦。」


    與二人形成對照,一舞的心情是好到不得了。


    有種將因為喜歡凜而想向她告白的驅的心,一瞬間奪走的成就感。


    「月浦前輩隻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已!」


    「依步,你要和他交往嗎?」


    「怎麽可能!」


    一舞滿不在乎的回答到。


    「我不是說過受歡迎的女孩子真是辛苦嘛?呀——,一舞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隻是因為魅力的勝負中戰勝了凜而感到滿足,並不是因為被驅告白而高興。


    「但是,這不是很失禮嗎……」


    對戀愛非常認真的咲子有點過意不去。


    「有什麽關係,我已經允許他喜歡我了!」


    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這麽自戀的一舞毫不留情。


    接著,一舞消除女王狀態,向華子說道。


    「初次見麵,我叫和泉一舞。」


    「啊,我是春日咲子。」


    「你們好,我是加納華子。」


    到現在才互相自我介紹。


    「哎呀,因為這次突發事件的緣故,自我介紹稍晚了點呢。」


    「沒什麽,請不要在意……」


    在學校就很有人氣的華子,麵對初次見麵的人也不感到膽怯。


    嘛,雖然一舞麵對比自己年長的人也有點輕鬆過頭就是了。


    「加納前輩就是凜說的那位朋友,沒錯吧?」


    「叫我小鹿就好了。凜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啦。大家也都這麽叫我。」


    「那,小鹿前輩?」


    「喔,這個聲音真棒啊!幾乎沒有被低年級這樣稱呼的機會呢。」


    是性格的波長比較吻合嗎,瞬間就意氣相投的一舞與華子。


    「那麽,我叫你依步也可以嗎?」


    「當然!」


    一舞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麽,這邊是咲子……咲步?」


    「不,請普通的叫我咲子……」


    「那就這麽定了!」


    接著談到音樂的話題,華子也興致高漲了起來。


    「雖然是想看凜演奏,但既然有樂隊的話,請務必讓我看一下樂隊的演奏!」


    「是小鹿前輩的話,當然可以喲!」


    「太棒了!認識了一個超棒的後輩呢。呐,明天就轉學來天神學園吧。」


    「哈哈哈,我會考慮的。」


    一舞與華子輕鬆的交流著。


    「雖然有點突然,接下來有時間嗎?能一起去吧咲子?」


    「嗯。我會跟麻裏花和芽菟說清楚的。」


    原本就打算看完凜的告白場麵之後,五人就回去練習的。既然這麽巧,就招待華子來觀看演奏吧。


    「怎麽樣,小鹿前輩?」


    「大讚成!」


    華子當然不會拒絕。


    「好啊好啊,能看到凜的演奏了呢~能聽到了呢~」


    華子靠在凜的身上來回磨蹭著。


    「真是的……」


    凜好像怕癢一樣扭動著身子,卻不再厭煩華子這種舉動。


    「那麽,現在就出發吧!」


    「……話說回來,那個怎麽辦?」


    凜低聲說道。


    「哪個?」


    麵對不明所以的三人,凜指了指餐廳的窗戶外麵。


    「啊……」


    穿著便服的驅,以驚人的氣勢向這邊衝刺而來。


    四人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終於,一舞放棄了。


    「真麻煩……帶他一起去吧。」


    「我好感動啊一舞!居然能聽到一舞的貝斯!」


    「真是的,叫我依步就好了。你才是年長的一方。」


    有點嫌麻煩而不想多說什麽,一舞對驅出乎意料的沒有戒心。


    迷戀上一舞的驅,最喜歡被別人讚美的一舞,這樣的組合。


    在別人看來【這不就是在交往嗎】的感覺,一舞剛才所說不會和他交往,顯得讓人無法相信。


    「……果然還是火大。」


    「嗯……」


    「那個男人……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呢……」


    華子、凜、咲子在二人身後並排走著。


    「咲子也認識到了吧?奇怪的男人在哪都有。」


    「奇怪到這種程度的話……真不希望在哪都有。」


    「確實……」


    「真是……災難啊。」


    與無可奈何的三人形成對照的是,前麵心情愉悅到極點的兩人。


    「我呢,在網絡放送上彈過貝斯。」


    這回是在網絡放送彈奏貝斯的話題。


    「真的嗎?!瀏覽量一定是直線上升吧?」


    驅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忘對一舞獻殷勤。


    「那……那當然。」


    當時,因為演奏太過拙劣觀眾隻有麻裏花一個人,這段曆史已經被當做黑曆史封印了。


    「嘛、接下來會演奏給你聽的,到時候要給我認真的聽!」


    現在已經熟練到足夠在他人麵前演奏的等級了,所以說了這樣的大話。可完全不知道一舞內心想法的驅,心裏隻有感激。


    「我從家裏帶來了相機!mtr也帶了,這樣音質就可以完美的保存了!」


    「mtr……多音軌數字錄音機?那麽大的東西你放在哪裏了……」


    發現一舞想到的是職業樂隊使用的大型錄音設備,驅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不是那種,是最新型的便攜式。我家裏是開樂器店的,從店裏帶出來的。」


    「哎?等一下,你家裏是開樂器店的?」


    身為樂隊成員的一舞可不能當做沒聽到。


    「雖然是個體經營的小店,但是商品種類可是很豐富的。」


    「真的?說不定會想去看看。」


    「大歡迎!」


    興致越來越高漲的兩個人。


    「喂洋服屋……」


    有點看不下去了的凜,


    拽了拽一舞的袖子。


    「什麽啊?」


    「去初次見麵的男人家裏,你還正常嗎?」


    「是、是啊依步。要去對方家裏,要在純潔的交往一段時間之後……」


    咲子也害羞的補充道。


    「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嗎?」


    「就這麽輕易的……之後會變成怎麽樣還不知道呢。」


    「沒問題的,沒——問——題!」


    一舞揮揮手笑著說。


    「因為這個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劈!!


    好像傳來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喲,洋服屋?你剛才……」


    「就這麽當著月浦的麵……」


    「依步……真是個可怕的孩子……」


    三人因為一舞的話驚愕無語。


    隻有一舞一個人,沒明白現場的氣氛。


    不,還有一個人——


    「啊……啊哈哈!是我聽錯了吧!一定是的,是我太累了嗎……」


    驅有些發呆的幹笑著。


    「被討厭什麽的……哈哈,我到底是怎麽了。」


    「沒錯沒錯,不是討厭你喲。」


    一舞事不關己一樣回答到。


    「隻是不喜歡而已。」


    然後事不關己一樣把對方打落深淵。


    「為、為什麽!不是已經談得這麽投機了嗎!」


    「那是因為在說音樂的話題?因為我喜歡音樂?」


    「就隻是這樣?!因為交談對象是我什麽的,沒有一點這樣的理由嗎……」


    「怎麽可能會有?」


    劈劈劈——!!


    繼碎裂之後,又傳來什麽東西完全破碎散落的聲音。


    「啊……這下連戀愛的加特林炮都忍受不了了呢。」


    華子感慨道。


    「以為終於要命中了,結果卻隻是幻影。」


    「比幻影還淒慘啊……」


    「沒、沒事的吧?月浦才不會就這樣屈服……」


    「當然。這種程度的打擊,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被一舞當麵拒絕了,雖然開始就隻是驅自作多情罷了——與其說是大逆轉,不如說是開始就注定了的結局,真是至今為止受到的最大的打擊。


    「月浦,打算怎麽辦?」


    是在問還要不要一起去看樂隊的練習。


    被一舞幹淨利落的甩掉之後,應該已經沒有非要一起去的理由了。


    「……回去了。」


    理所當然的向著一舞以外的三人點了點頭。


    「晚禮服必須換回去,地毯也要洗……」


    「毛毯要自己帶回家洗嗎?」


    因為是圓筒狀的毛毯,看起來應該很長吧。


    「不知道……但是對方說過要洗好了再還回去。隻有在洗手間裏洗了吧……」


    「誰叫你租這種奇怪的東西……」


    「……啊,清潔劑還不知道夠不夠……還得去買。」


    「是嗎……」


    帶著失戀之後刻骨銘心的悲傷去清洗毛毯,簡直就是催人淚下的悲劇。


    嘛,雖然這對於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那麽,請加油吧!」


    收到這嘲諷般的聲援,驅向被打了一拳的拳擊選手一樣,踉蹌著離開了。


    「啊咧?這就回去了?」


    隻有一舞一個人,果然還是沒明白自己做了什麽,呆呆的望著驅遠去的背影。


    「哎……這就是凜住的地方啊……」


    電車搖搖晃晃的行駛了一站,距離日向美商店街最近的車站倉野川站。華子站在站台上好奇的四處張望。


    就在華子四處張望的時候,環狀線上停著的四輛巴士接連發車了,然後其他的巴士又停了進來。隻有在節假日的時候,這裏才會人流湧動。


    「真是夠熱鬧的呢。」


    「全是去櫻花野新興商業區的人。再往那邊去一些,人也會變得越來越多。」


    「啊,因為有jusco呢。」


    不愧是大型購物中心,知名度也很高。


    「那麽,我們去那邊嗎?」


    一舞朝著發問的華子搖了搖食指。


    「讓你見識見識更厲害的東西。」


    「更厲害的東西……是什麽呢?」


    「哼哼……叫做穿越時空?」


    「……什麽意思?」


    「馬上就會明白了。是吧,咲子?」


    「依步,向著相反的方向期待也……」


    就算這樣征求自己的同意,咲子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麽,出發吧!」


    一舞率先邁開步伐。


    「哎?不是坐巴士嗎?」


    「等巴士的話太陽就下山了。走吧。」


    一舞一邊走著,一邊指了指佇立在環狀線上最遠的巴士站。


    唯一一班從倉野川站出發,駛向日向美方向的巴士發車點。看到時刻表的華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一小時一班?」


    「因為是假期。平日的話會稍微多一點……」


    「這樣空空蕩蕩的時刻表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身邊沒有任何同伴的數字,不知為何讓人覺得很寂寞。


    「那,凜上學的時候來車站也是用走的嗎?」


    「自行車。雖然也不算是太遠……」


    「唉……」


    華子發出吃驚的歎息,瞬間明白了一舞剛才話裏的意思。


    「那麽,接下來要去的地方難道說是……」


    「要親眼看到才有趣。」


    一舞眨了眨眼睛,故弄玄虛的說。


    「昭、昭和時代啊……」


    走了十五分左右,終於抵達日向美商店街前的華子,看著眼前冷清的模樣徹底愣住了。


    「這就是輕鬆的穿越時空!昭和限定!」


    「哇……這種商店街現在還有啊……」


    「現在還能見到這副光景的地方,隻有這個三號街!」


    「嗯,這還真是穿越時空呢……嗯?」


    感動中的華子突然看到了吃茶店【chat noir】的招牌。


    「哇、曆史的沉澱……這是吃茶店吧?還有這種複古的吃茶店存在啊……」


    「嗚……就算這樣這裏也是商店街最有人氣的地方……」


    感覺到華子大的感想隻有陳舊,咲子小聲反駁道。


    「抱歉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從古代流傳下來的有曆史的純正咖啡不是嗎?」


    「哎?非、非常感謝……」


    突然被誇獎,就算是咲子也驚慌失措了起來。不管怎麽說這裏可是日向美商店街。幾乎沒有人會誇獎這裏的店鋪。


    「難道說,裏麵的服務員是穿著和服圍著圍裙嗎?」


    「那個……抱歉。是普通的女仆裝。」


    辜負了華子的期待讓華子感到有些抱歉,但是多虧了她在這家店裏穿著女仆裝接待客人,讓這家店成為了商店街中最受歡迎的店。


    而華子所說的和服外麵圍著圍裙的款式,是因為複古風潮的愛好者逐漸增加的緣故才出現的。


    「這種店也有啊……嗯?」


    原本四處張望的華子,視線被貼在電線杆上的海報吸引住了。


    親手繪製的黑白海報上麵寫著「【日向美bittersweets】參加決定!以納涼祭為目標而奮鬥!詳細請谘詢商店街會長小穀。」


    「這個是……」


    「下個月有納涼祭。」


    「……


    會有客人來這裏嗎?」


    「不是這裏,是那裏喲。」


    麵對華子毫不留情的話語,凜指了指櫻花野新興商業街的方向。


    「我們要在那裏演奏。」


    「凜嗎?!」


    「沒、沒辦法啊……都被大家那樣拜托了我也隻好……」


    凜吞吞吐吐,好像要隱藏自己害羞一樣。華子再次心中竊笑。


    「有樂隊就已經很厲害了,居然還要到廟會上演奏!凜果然很喜歡音樂呢!」


    「一、一般喜歡啦,就隻有一點喜歡……」


    凜還是不習慣被人誇獎。


    「但是為什麽商店街的會長會貼出海報來呢?」


    「那個啊,我們是為了複興商店街而去參加的!」


    一舞忽然右手握拳。


    「這條冷清的商店街,就由我們來複興。然後我會被大家矚目,有關我的美貌的傳說會擴散開來,然後被星探發現去東京發展,鏘鏘~」


    「依步,後半動機不純。」


    被咲子溫和的提醒了。


    「哎呀,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話……但是想要複興商店街也是真心的。」


    「沒錯,我們也受了的商店街的大家很多照顧。」


    「是嗎,我並不是想幫誰……」


    「又來了,要不是麻裏花去邀請你話,明明就會一直一個人孤獨地彈著吉他而已。」


    「我就喜歡一個人。」


    凜當然也有想和大家一起演奏的心情,但也不是說討厭一個人獨自演奏。


    就是這種,孤高的感覺。


    「孤高而又怕寂寞呢!」


    「小、小鹿……」


    自己內心的感覺被人徹底的讀了出來。


    「比、比起這個,洋服屋和唱片屋她們人在哪?」


    想要從這難為情的話題裏逃出來,凜刻意轉換了話題。應該早已通知了她們會在今天帶華子過來的。


    「說好了是在saudade等來著?」


    「說好的應該是這樣……啊咧?」


    說到一半,咲子突然發現有什麽東西一邊飛卷起沙塵,一邊向這邊飛速接近。


    「咲——醬!凜——醬!」


    「依——步——步!」


    是麻裏花和芽菟朝這邊跑了過來。


    「我們都等不及了,所以來接你們了!」


    「芽菟也是!」


    完全就是小學生的行動模式。


    「啊,你就是凜的朋友吧!」


    「你好,我是加納華子。叫我小鹿就可以了。」


    「嗯!」


    容易與人親近的麻裏花,麵對初次見麵的華子也顯得無拘無束。


    「芽菟!芽兔芽菟!」


    「哇……這是什麽啊,這個可愛的生物!」


    看著世界級可愛的芽菟,華子眼中又閃起了星星。


    「我叫你芽菟可以嗎?你也是樂隊成員嗎?」


    「當然!爵士鼓就交給我吧!」


    「這麽小的孩子打爵士鼓嗎?!」


    稍微腦補了一下身材嬌小的芽菟打爵士鼓的姿態,


    「稍、稍微拍幾張照可以嗎!我會把照片洗出來放進相框裏當做傳家寶的!」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掏出手機。


    「小鹿,你太吵了……」


    完全沒有聽見凜製止自己的話語,華子轉換著各種角度按著快門。


    「哎呀哎呀,拍的怎麽樣呢……太、太可愛了!」


    畫麵中的芽菟絲毫不比真人遜色。無意識地向上看的這個神態,讓人覺得有點小聰明這點,特別讓人感動。


    「起止是傳家寶,這簡直就是國寶級!放到中東去的話紛爭5秒鍾就解決了!簡直就是和平的使者!天使降臨!啊~芽菟的父母,謝謝你們把芽菟生下來!」


    華子發自真心的感謝到。


    「小鹿,歡迎來到日向美商店街!」


    「啊哈哈,打擾了~」


    稍微有些暴走之後,華子害羞的笑了笑。


    「接下來,謝謝你來看我們樂隊的演奏!這是第一次演奏給商店街以外的人聽呢!」


    「是嗎?明明在演奏的都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周圍的男人都是草食係嗎。」


    「因為沒有真正在商店街以外的地方演奏過啦。我的吉他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聽到的。」


    凜自傲的嗤之以鼻。


    「但是願意演奏給我聽是吧?」


    「那是因為……因為是朋友……」


    「哎嘿嘿……又害羞了……」


    「小鹿,不準嘲笑我。」


    「凜真可愛呐。」


    凜實在有點招架不住華子。


    「那麽,現在就去我家吧!」


    隨著麻裏花的話語,【日向美】的成員們和華子邁出了腳步。


    「哎……像藝術工作室一樣。好帥啊!」


    在通往saudade屋頂的路上,華子因為周圍意外充足的設備驚訝到。


    「因為麻裏花的父親以前是樂隊隊員。我們也經常使用這些設備。」


    「非常非常感謝!」


    「呀——,別害羞啊。」


    「並不是在誇獎你……」


    「那麽!平時都是怎樣站位的呢?」


    話說到一半就被華子打斷了。


    「嗯……平時都是怎麽站的來著?」


    麻裏花有些迷惑起來。因為至今為止的練習,如何站位什麽的完全沒有考慮過。爵士鼓因為動不了,所以位置是固定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隨便站的。


    「果然隊形看起來是不是美觀什麽的,不考慮下是不行的嗎?」


    「說的也是……」


    一舞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


    「我們已經到了演奏給觀眾聽的階段了,不在演出效果上下下功夫可不行。」


    「原來……如此。」


    「芽菟喜歡帥氣的!」


    「什麽樣的比較好呢……」


    因為華子的指出,五人各自踏上舞台。


    「芽菟在這?」


    「果然爵士鼓不提前擺好不行呢!哇哇……被巨大的爵士鼓包圍的芽菟好太可愛了,啊活著真辛苦……」


    「嗯呀?」


    「啊,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芽菟就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了。」


    華子仿佛真的因為痛苦快要昏厥過去,之後開始觀察起其他人的位置。


    「剩下的四個人……這樣好嗎。」


    華子像製作人一般,開始指點麻裏花的站位。


    「麻裏花是隊長是吧?那麽久站中間吧。兩側站凜和咲子,兩把吉他這樣聚集在一起……」


    「等等,我不喜歡被攆到後麵去!」


    「沒關係,依步的話藏在後麵反而更顯眼。因為形象靚麗啦。」


    「是、是嗎?」


    一舞有些喜形於色,害羞了起來。


    「……喂,別想蒙我!」


    「嘁,暴露了嗎……但是真的很難辦啊!」


    樂隊裏沒有誰可以成為配角,華子很是煩惱。樂隊中主唱站在最前麵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樂隊成員都這麽可愛,不管讓誰站在後麵都有些可惜與浪費。


    「演出時的舞台很寬嗎?要是五人可以並排站的話,事情就完美的解決了……」


    「大概有這麽寬吧,依步?」


    「稍微等一下。舞台的大小我也有調查過……」


    從口袋中取出折起來的納涼祭的海報。因為決定要參加演唱比賽,一舞擔任起了積極收集大會情報的角色。


    凜的學


    校太遠,咲子也要在店裏幫忙。芽菟還是初中生,麻裏花就不用說了。真正能做這件事的就隻有一舞了。


    「我看看……嗯,沒問題。別說五人,就算六人也可以並排站的樣子。」


    不愧是jusco的停車場,舞台還真是夠大。


    「那怎麽排列呢……」


    看著華子天真的指揮大家的樣子,麻裏花她們也是樂在其中。把今天的練習當做演出的彩排來看待,內心真的有一股【我們是一個樂隊】這樣的實感在心頭浮現。


    「就這樣吧!」


    「但是小鹿前輩,芽菟和凜之間是不是太寬了?」


    「啊,那裏是我的位置。」


    「小鹿前輩的位置?」


    「嗯。這樣我就可以給芽菟和凜來近距離特寫!」


    「住手……那種地方完全不需要吧。」


    「哎~~有什麽不好嘛?」


    「好像……太顯眼了。」


    「小鹿前輩?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沒有的事,依步就算離得很遠也很閃耀!簡直到了耀眼的程度!」


    「真是的,就會說好話……」


    愉快的說著這些閑話。對於麻裏花她們來說,華子雖然是剛認識不久的朋友,但是多虧子華子開朗的性格,很快便彼此熟絡了起來。


    「接下來,想聽聽看呢。大家的演奏!」


    華子從舞台下來,坐到台下的椅子上。內心的興奮和激動都已經顯露了出來,身體都在微微搖晃。


    「不、不知怎麽有點緊張起來了……」


    咲子有些慌張的低語。


    「芽菟好興奮……」


    「嗯……稍微有點害羞了呢。」


    被華子一直盯著看的麻裏花有些扭捏的微笑著。


    雖然觀眾隻有華子一個人,但是有種強烈的【有觀眾在看著】的感覺。


    話雖如此,一舞和凜卻完全不緊張。


    「在說什麽傻話。正式演出的時候可不止一個人在看啊。能站在我旁邊可是很光榮的,連這點程度的注目都受不了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已經多次將演奏視頻傳到網絡上的凜,似乎一點也沒有壓力的樣子。


    「沒錯沒錯,這可是受人矚目的好機會!」


    一舞也一下子來了精神。


    「嘛,為了不給我添麻煩請好好的努力,洋服屋。」


    「凜才是,請鎮靜模式全開,這樣才能襯托我!」


    「嗯?你還真敢說啊。」


    「哼哼,我可不會輸。」


    凜和一舞互相回敬著對抗宣言,嘴角都浮現起淺淺的微笑。


    「那麽請傾盡全力吧!」


    隨著華子啪啪的拍手聲中,五人各自準備好了自己的樂器。


    「準備就緒……那麽開始吧!」


    聽到麻裏花的話後,芽菟敲擊手中的鼓棒,以此為信號日向美的演奏開始了。


    「這是……凜花?」


    這首曲子華子也有印象。


    【宛如凜風中綻放的花】——因為在網上很有名,華子多少還算聽過的曲子。


    「沒錯……凜花的練習!」


    不管從哪方麵看都是很帥氣的曲風。然後這首曲子由麵前這些可愛的女孩子們來演奏,華子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真的……是真正的樂隊啊……」


    華子就這樣陶醉的聽著五人的演奏。


    「……嗯,就到這裏吧!」


    將整首曲子演奏完畢,麻裏花說道。


    「總之先這樣,大家要互相配合起來!」


    「嘛,都已經練習這麽久了怎麽可能配合不起來嘛。」


    「之後就是,正式演出前繼續加油吧!」


    「你們這些家夥,不快點追上我的水平我可是很為難的。」


    「凜是凜風中的花~」


    華子向依然沉浸在在演奏餘韻中的五人,毫不吝惜的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好厲害好厲害!居然能演奏凜花!」


    「嗯!」


    「是麻裏花想到的曲子嗎?」


    「多虧了這首曲子,我們才能組成現在的樂隊!」


    麻裏花想要以樂隊來複興商店街的契機是——半年前一場室外音樂會上聽到的曲子就是凜花。


    感受到音樂那吸引人的氣氛,就覺得音樂的話說不定可以奪回商店街的人氣,於是便開始組建樂隊。


    說出這些往事的麻裏花她們,讓華子覺得非常的耀眼。


    「感覺好棒啊,這種事情……我也很憧憬啊。」


    「小鹿前輩平時都聽什麽樣的音樂呢?」


    「讓我想想……大概是看到什麽就聽什麽吧。如果聽到喜歡的曲子就繼續聽下去。」


    「有去過音樂會什麽的嗎?」


    「偶爾吧,至今為止大概兩次……」


    就是這樣的感覺,華子至今為止都不是很關心音樂。


    正因為如此,擁有著樂隊並沉迷於音樂的麻裏花她們,讓華子多少感到有點羨慕。


    「樂器什麽的完全一竅不通。大概隻會豎笛和口風琴?」


    「這些,誰都會的吧。」


    「說的也是……」


    大家在小學都有學過的東西。如果隻會這些就敢說【我會樂器!】那還真是相當有自信,不如說相當有勇氣。


    「要稍微彈彈看嗎?」


    咲子把自己的木吉他摘了下來。


    「不用不用,肯定不行的。弄壞了可就糟糕了!」


    「沒那麽容易壞啦。」


    「但是萬一……」


    「真要壞了的話,那個!去月浦前輩的店裏修不就好了。」


    一舞毫不在意的說道。


    「洋服屋……你……」


    就在剛才才把驅隆重的甩掉,現在就說這種話,凜無言以對。


    「依步……是不是稍微有點……小惡魔?」


    「沒有自覺這點更加恐怖啊……」


    咲子和華子也因為一舞大膽的發言感到害怕。


    「嗯?他不是說過家裏開著樂器店嗎?」


    「所以說洋服屋你……」


    凜好幾次費盡心思想要一舞理解,但一舞就是完全注意不到。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是有常識的人。


    「……為什麽呢,突然覺得那個男人好可憐。」


    「真巧啊凜……我也這麽覺得。」


    「我也是……」


    腦中浮現出驅不知在什麽地方清洗著紅地毯、悲傷的身影,三人默默的在心中合掌為他祈禱。


    在這些對話發生的時候。


    「……芽菟,你明白是怎麽回事嗎?」


    「芽菟,不明白……」


    「是吧……不甘心。」


    「不甘心。」


    在戀愛方麵一竅不通的麻裏花和芽菟,果然被隔離在屏障之外了。


    「那麽,再見!」


    「拜拜——,小鹿前輩。」


    傍晚時分,麻裏花她們把華子送到車站。


    「下次再來看我們演奏啊!」


    「等著你來喲!」


    完全混熟的麻裏花她們,對於華子希望再次來看演奏的事,當然是ok了。


    「嗯,再見。」


    在檢票口處揮舞著雙手,華子戀戀不舍的進入了站台。


    「小鹿前輩真是個有趣的人!」


    「是啊。那麽活潑開朗,有點向往呢。」


    「一次也沒有因為我的才能而感動這點稍微有些遺憾呢。」


    「到是被洋服屋你其他方麵的才能嚇到了……」


    一點也不在意被自己拒絕的男人的感受。


    「其他方麵的才能?除了音樂、美貌和身材之外其他方麵的才能?呀——凜這樣誇獎我我也會不好意思的呢!」


    「依步……真的……很厲害……」


    「連咲子也?你們兩個到底怎麽了?雖然我很厲害是理所當然的事,但也不用說道這種地步……難道說是我的世代要來臨了?」


    一舞絲毫也不覺得害羞的說出了這些話,聽著這些話的凜和咲子都覺得羞恥到無地自容了。


    「打擾一下凜!咲子!」


    麻裏花終於忍不住了。


    「也告訴我嘛!依步哪裏厲害了?」


    「芽菟也想知道!」


    少年組的兩個人——麻裏花是精神年齡——請求著詳細。


    「隻有你們自己明白,不公平!」


    「芽菟也這麽覺得!」


    「我覺得你們不可以這樣排擠同伴!」


    「就是!」


    一個勁地逼問著。


    「這個孩子又開始在意奇怪的地方了……」


    「麻、麻裏花,你冷靜一下……」


    該怎麽說明才好呢。畢竟就算說明,這兩個人能懂嗎。


    教給天然係的兩個人男女戀愛的事,就好比教小學生相對性理論一樣。


    況且,咲子也是如外表一樣的穩重型,也是沒有什麽戀愛經驗。至於凜,就根本沒有男性的朋友。


    被麻裏花步步緊逼,咲子的臉頰因為害羞而染上了紅暈。凜好像要舉起雙手投降一樣縮著肩膀,雙頰果然也變得通紅。


    「吃茶店,交給你了。」


    「凜、凜?!見死不救太殘忍了!」


    「我無能為力。」


    「凜你不是經常讀戀愛文學嗎!」


    「跟唱片屋和印章屋說這些她們也不會懂。文學這種東西可是因人而異的。」


    「就算你這麽說,實際上凜你也隻是覺得害羞而已不是嗎!」


    「完……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眼神動搖了。」


    「可惡……」


    稍微撇開目光,凜碎碎念道。


    「洋服屋!」


    這樣的話隻有求助了——問題的根源隻因一個人。


    「身為監護人的你快想點辦法!」


    「沒、沒錯!真是個好主意!」


    凜一腳把問題踢給了一舞,咲子也立刻表示讚同。


    「哎?什麽?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就是那個!」


    「今、今天太失禮了!」


    就這樣把問題丟給了一舞,凜和咲子一齊右轉,然後跑掉了。


    「那個……?」


    一舞還是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麻裏花和芽菟就這樣逼了上來。


    「快告訴我,依步!」


    「依步步老師!」


    結果,直到兩個人因為肚子餓而終於說想回家了為止,一舞就這樣被不停地追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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