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之間,蘇暖暖做了一個很雜亂的夢。愨鵡琻浪她很清楚那隻是夢境不是真的,可是不管她怎麽努力,她就是醒不過來,隻能不停在夢裏穿梭。


    夢裏的蘇暖暖回到了小時候,她是小區的小霸王,任性胡鬧,又喜歡捉弄人,小區裏的很多孩子都被她弄哭過。她自鳴得意,卻發現大家漸漸都不喜歡找她一起玩了。


    那是一天放學,她找隔壁樓的小夥伴一起玩泥巴,可是大家一見到她就跑了。她很難過,因為這一次她真的沒想捉弄誰,可是大家都不理她了。


    不想回家,她躲在小區樓下的花壇邊偷偷哭泣。那時候夏牧言不過十一二歲,見到她一個人躲起來苦,什麽都沒說,就拿出了一根棒棒糖地給她,摸摸她的頭微笑道:“老作弄人家的女孩子,是不會討人喜歡的。”


    現在回想起來,就是那個微笑吧,讓蘇暖暖開始迷戀起夏牧言的一舉一動,總覺得他隻要一笑,全天下的烏雲都驅散了。後來她就改了自己的壞脾氣,漸漸也與夏樂樂變成了聯盟磧。


    望著夏牧言牽著自己的小手離開,蘇暖暖朝著兩人的背影開始大喊,不過她怎麽喊,前麵的人就是沒有回頭。


    畫麵一轉,蘇暖暖已然長大了。那是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臨近高考,蘇爸爸蘇媽媽都對蘇暖暖跌落穀底的成績失望透頂,於是決定下血本送她出國鍍金。


    走出了雅思筆試考場,熾熱的陽光直射下來,強烈的紫外線照的蘇暖暖眼都花了。就是這時候,蘇暖暖看到了樹下的顧天辰訌。


    她終於想起來了,原來那時候中暑的人不是顧天辰,而是自己。視線模糊,她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的長相,難怪一直沒有認出顧天辰,因為她從來都不記得他。畢竟是這麽好看的人,自己要是見過很難忘記的吧。


    慢慢走向樹下的顧天辰,蘇暖暖很想伸出手去拉他。隻是她剛一動,眼前的景象就不見了。


    忽然夢裏什麽都沒有了,夏牧言沒有了,顧天辰沒有了,小區沒有了,大樹也沒有了……眼前一片空白,蘇暖暖突然頭疼的厲害,她一呻吟,雙眼就突然從睡夢中睜開了。


    在病床邊守了蘇暖暖一夜,好不容易等她醒來,夏牧言欣喜若狂,忙湊上前詢問道:“暖暖,你終於醒了,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明白自己醒了,蘇暖暖掙紮著坐起來,夏牧言怕她撞到傷口,連忙拿起枕頭墊在她的身後,緊張道:“你別亂動,到時候撞痛傷口就不好了。”


    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大亮了,蘇暖暖不管不顧地要下床,急切道:“不行,天都亮了,顧天辰十點的飛機就要走了,我要去攔住他。我要告訴他我都看到了,我都知道了,他這些年對我默默的關心。我要攔住他,我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要是他就這樣走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可你剛剛收了傷,醫生說你要靜養,不能亂跑的。再說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如果是十點的飛機他早就走了,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暖暖,你聽話,我們先把傷養好起。你想找顧天辰,大不了等你傷好了我陪你去美國找他。隻是美國而已,又不是回不來去不了。”怕蘇暖暖一時衝動又傷了自己,夏牧言扶著她虛弱的連聲勸道。


    聽到夏牧言的話,蘇暖暖果然沒有再劇烈地掙紮,她緊緊抓著夏牧言,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麽?你說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怎麽可能,我怎麽會昏迷這麽久?”


    沒有攔住顧天辰,夏牧言知道蘇暖暖很難過,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昨晚安然傷了蘇暖暖,蘇暖暖昏迷之後,夏牧言趕緊抱著她到了醫院。處理好傷口,蘇暖暖就一直昏迷不醒,到了現在才醒。


    眼前一黑,蘇暖暖暈乎乎地扶著夏牧言,不得已又坐回了床上。居然已經是下午了,怎麽會是這樣?


    放在床頭的手機提示燈一直在閃,蘇暖暖拿過手機點開,九點五十分,一條來自顧天辰的短信赫然在目。


    進擊的大長腿——暖暖,我走了……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暖暖,你沒事吧?”看到蘇暖暖的臉色很不好,夏牧言不由關心道。


    無力地放下手裏的手機,蘇暖暖坐在病床上搖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輕聲道:“我沒事,不過我好累,我想要休息一下。”


    明白蘇暖暖是想自己靜一下,夏牧言不再多言,扶她重新躺下就出去了。除了蘇暖暖,他還有比的事情要處理。


    精神科病房裏,安然鬧了一整夜,終於在注射了一支鎮靜劑後安靜了下來。望著床上那個毫無生氣的女人,夏牧言心裏一痛。


    還記得剛認識安然的時候,她是他們學校出名的美女,能歌善舞,氣質出眾。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初見的時候,夏牧言仍舊是驚豔的。隻是這樣一個女人,卻因為自己的一時糊塗,變成了現在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不管他怎麽努力回想,他都再也記不起安然當年的模樣了。


    醫生說她當年受了刺激,心理發生了變化。這些年又沒有及時治療,所以患上了憂鬱症,現在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夏牧言坐到了病床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安然的手,流著淚哽咽道:“對不起,我想過你會害你成了這樣。我寧願現在躺在這裏的人是我,也不希望你變成這樣。”


    聽到夏牧言的聲音,床上原本盯著天花板的安然眼神有了一絲變化,她緩緩地轉過頭,看到夏牧言在自己身邊,傻乎乎地笑道:“牧言,你怎麽哭了呀?這是哪裏呀,你終於回來了?你不會不要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


    安然的話,讓夏牧言心裏更加悔恨,他拚命忍住淚,握著她的手笑道:“我怎麽會不要你了?我們以後還要結婚,還要生好多好多孩子,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我哭隻是因為我太高興了,我不小心把你弄丟了這麽久,現在終於把你找回來了。”


    “傻瓜,這有什麽好哭的?你看我不是回來了,隻要不是我把你弄丟了就好。”安然微笑,伸手替夏牧言擦淚,可是她越是擦,夏牧言哭得就越厲害。


    兜兜轉轉了一圈,到最後夏牧言還是回到了安然身邊。或許是因為愧疚,當年的安然驕傲到了拒絕,可是現在的安然,是不是愧疚已經不重要了。有些時候,找不到一個你愛的人,找一個愛你的人也是好的,隻要那個人是需要你的。


    在醫院裏休養了一個禮拜,蘇暖暖傷好之後就出院回到了學校。從回來以後,蘇暖暖就再也沒有提起顧天辰這個名字過。蘇暖暖不提,莫安安更加不敢提了。


    日子又開始變得平淡無奇,天氣漸漸冷了下來,蘇暖暖也越發宅了。到了平安夜,莫安安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硬是拖著她去了市區的時代廣場,據說那裏今天有亮燈儀式。


    雖然是洋節,但是大街上卻比傳統節日來的熱鬧。一棵巨大的聖誕樹矗立在廣場中央,四周圍了一大群人。


    蘇暖暖和莫安安來得早,在人群前麵找了個好位置,一抬頭就能看見聖誕樹。九點時間一到,所有的人都簇擁在一團。亮燈儀式正式開始,聖誕樹一下子變得耀眼起來。所有的人都在歡呼,連蘇暖暖都被這氣氛感染,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正在大家都在慶祝聖誕的時候,蘇暖暖忽然在人群裏聽到了胖丁的歌聲。這個鈴聲她用了很多年了,盡管很多人都讓她換掉,可她就是莫名的喜歡。


    以為是自己的電/話響了,蘇暖暖低頭從包裏掏出了手機,卻發現手機是黑的,根本沒人找自己。她下意識地抬頭,在人群裏掃了一眼,卻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正背對著蘇暖暖打電/話,似乎是因為太吵了聽不清,正慢慢往人群外走去。


    蘇暖暖的心裏驀得一緊,顧不上跟莫安安說一聲,就跟著那人朝著人群外走去。廣場上人山人海的,蘇暖暖被擁擠的人群擋住了去路。等她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打電/話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應該是看錯了吧……”蘇暖暖站在原地,望著陌生的人群,低聲失望道。現在的顧天辰應該在美國,或許正在參加一個狂歡派對,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時代廣場?


    自嘲地笑了笑,蘇暖暖長籲了一口氣,準備轉身回去找莫安安。要是自己莫名其妙不見了,莫安安搞不好自己想不開去跳江了。為了不給警察叔叔添麻煩,蘇暖暖決定還是早點回去好了。


    準備轉身去找莫安安,一隻手突然搭到了蘇暖暖的肩膀上,蘇暖暖的心整個都懸了起來……


    ps:是誰呢是誰呢?那支黑手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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