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房內的路司譯,站立原地,看著眼前的畫麵。酒店房間,女人跟男人,衣衫淩亂,女人騎在男人身上,女人的脖頸上還有吻痕……


    酒店經理就跟在路司譯身旁,此時見氣氛不對,說話都磕巴了:“季……季先生……對不起……我們這邊……遇到突擊檢查……”正常來說,他們絕對保護客戶*,不會隨意為人開房。但是,身旁這位直接帶著執法人員前來,說是接到舉報有se情交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輕則接罰單,重則停業整頓。


    宋青瑤迅速起身,跑到衛生間整理自己的衣裙……


    季慕衍下床,路司譯麵無表情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一拳揍去。結結實實的一記猛拳,季慕衍唇角當即滾出鮮血,路司譯死水般陰沉的眼底掀起了血腥的戾氣。


    酒店經理見勢不妙,迅速聯係保安組。


    季慕衍心裏也憋著一把火,此時看到路司譯,那把火徹底燎原了。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團,互相攻擊。但季慕衍隻是惱怒,路司譯卻跟瘋了一樣。他被季慕衍一拳揍得摔倒在椅子上,伸手抄起桌上的鐵藝台燈,就朝季慕衍腦門砸去。尖銳的利器,鮮血潑濺而出。季慕衍暈眩的瞬間,路司譯扼住他的咽喉,將他腦袋的傷處往牆上狠狠的撞。


    季慕衍隻想教訓路司譯,發泄心裏的不爽,路司譯卻是要人命的瘋狂,他的眼神已經完全失去理智,隻有可怕的殘暴。


    宋青瑤迅速整理好自己後,再次出來就看到這血濺三尺的一幕……


    一大批保安人員湧入,強行拉開了兩人。這場麵已經不是普通的打架鬥毆,兩人都是血跡斑斑,尤其是季慕衍,整張臉都被血糊住……路司譯白襯衣上染的都是他的血……


    季慕衍被酒店的醫護人員進行快速處理後,送去了醫院。路司譯和宋青瑤被帶到了公an局該區分局。路司譯身上也有傷,隻是比起季慕衍,他算是皮外傷。到了局裏後,他們馬上安排了醫生給他處理傷口。


    辦公室內,臉上貼著紗布的路司譯,麵目陰沉的坐著,一言不發。


    他對麵的局長焦慮的走來走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名法醫輕輕敲門,進入辦公室後,匯報道:“經過檢驗,宋女士並沒有發生性行為。”


    法醫離開後,局長好聲好氣的對路司譯說:“小路啊,既然沒什麽,要不這事兒就私了吧。”


    遇到這位公子,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還在想著怎麽把他的惡意傷人壓下去,他居然要反告季慕衍奸/汙他妻子。可是檢查結果,什麽事兒都沒有不是。


    “我要告他。”路司譯抬起眼,定定的看著這位局長,“我要讓他坐牢。”


    局長搬了凳子坐到他跟前,遞給他一支煙,又替他點上火,低聲勸道:“小路啊,我理解你的心情,這事兒換誰都上火,都咽不下這口氣。可是,你這麽一鬧,不是把你太太的名聲也搭進去了麽?照我說,你已經把那小子狠狠教訓了一頓,人現在都在醫院躺著問話呢。你要實在不解氣,以後找個別的機會修理他。咱不一定非得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季慕衍也是知名企業家,他們季家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鬧起來了……局勢可能有點收不住。”


    路司譯冷著臉,一字一字道:“就這件事。我一定要他因為這個坐牢。”


    “小路啊,你真想好了,非得這麽著?”


    “你不辦的話,我換人處理。”


    局長掂量了下,壓低聲音道:“小路,是這樣的,你非要以這罪名立案,你太太至關重要。如果她指控季慕衍,加上酒店的目擊證人,我們這邊弄弄檢驗結果,這事兒差不多能成。”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當時還有酒店工作人員看到季慕衍強拉著你太太上樓。”


    那一瞬間,路司譯的眼神更加陰鷙了幾分。


    “不過,季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局長又說,“季家的人脈和影響力也不容小噓……到時候,事情會變的很麻煩。你得有十足的把握,路書記會在這件事上撐著你。”


    .


    宋青瑤獨自坐在一間空辦公室內。檢查完身體後,她就被人帶到這裏來休息。


    她沒想到,路司譯會讓司法人員對她進行體驗。此時她的大腦已經比之前對季慕衍發瘋時冷靜了許多,即使內心種種情緒交錯起伏,她還是配合了他們的工作。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路司譯走了進來。


    宋青瑤沒有說話,路司譯走到她跟前站定,說:“我打算起訴季慕衍強*你。”


    “沒有。”宋青瑤站起身,看著他的眼睛說,“沒有這樣的事。”


    “有沒有並不重要。”路司譯說,“我要送他進牢房。”


    宋青瑤:“……”


    “你不是恨他麽?我現在幫你報仇啊。”路司譯眼神蠱惑的看著她,“你為他懷胎十月,他不顧你的性命。你現在連孩子都不能生了,他卻好好的。你想想啊,憑什麽呢?他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你就要這麽算了?”


    “可是沒有這樣的事。”她再次強調。


    “我說了,這並不重要。你隻要指控他強*你,我一定能把他送入牢房。”


    宋青瑤往後退一步,與路司譯拉開距離,就像看一個陌生人般看著他,“為什麽要我這麽做?不能換個方式麽?就算我真的被他侮辱了,你要我把傷口撕開給所有人看嗎?”


    路司譯走上前,將她抱入懷裏,柔聲哄道:“別擔心,老婆。我會保護你的*,我的目的隻是把季慕衍送到牢裏,這個案子會以不公開審理的方式進行。我也不會讓你出庭。你隻要配合我,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你要我怎麽配合這種事情……我這是侮辱自己……”宋青瑤想由他懷裏掙脫,他緊緊抱住她。他捧住她的臉龐吻她。她別開臉閃避,他扣住她的後腦勺。他強勢的在她口中索取,直到她無力再抗拒……


    一吻落畢,路司譯舔著宋青瑤的唇瓣,一邊輾轉一邊啞聲道:“老婆,我愛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等季慕衍進了牢房,下一步我會整垮季家,我會幫你把孩子奪過來,過繼給我們。”


    一旦季慕衍進了牢房,他有無數種方式可以弄死他。


    “老婆……你不是想要孩子麽,我在為你達成心願啊……”


    “老婆,這是最好的結果。季家那麽對你,就該受到懲罰。你的兒子會重新回到你身邊。我可以保證,對那孩子視如己出。”


    .


    “誰說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唯一結局就是無止境的等,是不是不管愛上什麽人,也要天長地久求一個安穩,噢噢……”輕靈嫵媚的音色,就像那個唱歌的女人,透著慵懶的妖嬈。她站在麥克風前,漫不經心的唱著,歌聲卻能撓到人骨子裏。


    一曲落畢,酒吧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女人的目光落在了卡座一角。那個男人,接連一個月每天都來喝酒。始終是一個人。


    “嗨~恭喜你,你中獎了!”季慕衍扭頭,看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女孩。


    她有一張美麗的臉孔,她笑嘻嘻的對他說:“你中了我們酒吧的特別來賓獎。你可以點一首歌,你還擁有一次與美女共進晚餐的機會。”


    三個小時後,兩人坐在街邊的大排檔裏。她愉快的吃著油燜大蝦,一雙白淨纖細的手靈活的剝著蝦殼。取下一次性手套後,端起一杯冰啤酒,一口下肚見底。她爽的眼睛都眯起來,就像個心滿意足的小貓兒。


    他話很少,也沒吃東西,就坐在一旁喝喝酒抽抽煙,順便看她不算難看的吃相。


    吃完後,她叫來老板結賬,看著他說,“付錢呀。”


    “不是說我中獎了麽?”


    “對呀,獎品是美女陪吃飯。但你得買單啊。”她狡黠的笑。


    離開大排檔後,她跟在他身邊,“嘿,我身邊沒帶錢,你先借我100塊當回去的路費,行嗎?”


    他停住腳步,看著她。


    她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她對自己的外貌有自信,即使在美女如雲的播音主持係,她依然被評為係花。用男生們的話來說,長得不僅美,還很有味道,就像是年輕時的王祖賢,又比之更嫵媚嬌俏。


    路燈下,女孩子眼底盛滿了熠熠光彩與驕傲。


    季慕衍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鈔票給她。她伸手接過,他轉身就走。


    “誒……”她愣住了,劇本不該這麽演的吧,他不是應該紳士風度的說我送你回去麽?真就給錢走人了?


    女孩再度追上前,攔在他跟前。她從兜裏拿出一支筆,伸出手臂,“寫下你的電話號,我要把錢還給你。”


    季慕衍也不推辭,擰開中性筆的筆帽,在她手臂上寫下一串號碼。她的個子已經很高挑了,但他還是比他高出許多,她仰著頭,看他垂下的眼瞼。夏天的夜晚,一邊是車水馬龍,一邊是大排檔的熱鬧喧嘩。她專注的凝視著他,看他不長不短的頭發隨風吹動,看他深邃的眼底,被穿梭的流光映入星星點點的光亮。她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中性筆在她皮膚上遊走,畫出一片花開的聲音。


    第二天,她深呼吸三次後,撥打那個號碼。


    手機另一端傳來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一個月後。學校主辦的創業座談會,邀請了幾名自主創業迅速崛起的年輕ceo,現場交流心得,為大四畢業生做指導。


    她被同學拉來看男神,卻一眼看到了他。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坐在前方沙發上,深邃的輪廓,棱角分明的五官,他不像是年輕企業家,更像一個氣場十足的大明星。現場的女生幾乎都在低聲議論他。


    他就那麽姿態隨意的坐著,但舉手投足間散發出與那些大學男生截然不同的氣質。男人的氣質。


    提問環節,她舉手。


    “如果男人對女人謊報電話號碼,說明什麽問題?”


    他看著她,淡淡回應:“說明他不想上她。”


    全場哄笑。


    她紅著臉,憤懣的坐下。


    半年後,季慕衍的公寓裏。


    他親吻著懷裏的人時,她突然氣憤的推開他,戳著他的胸膛道:“不是不想上我麽?不是不想嗎?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碰我!也不準吻我!”


    “你還記著那事兒啊。”


    “我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可清楚了呢!”


    “就等著秋後算賬?”


    “哼哼……”


    “我當時就覺得吧,這個女孩太得瑟了,滿臉寫著四個大字。”


    “什麽字?”


    他戳她的額頭,“恃靚行凶。”


    “你才是逞帥行凶!不就仗著人家看上你了嘛!”


    他吮吻她嬌軟的唇瓣,不緊不慢的笑道:“那就沒辦法了。誰叫你喜歡我呢。”


    …………


    她滿頭大汗的說:“……你行不行啊……有本事來個痛快的啊……拔劍出鞘,一刀見血……別整個淩遲處死啊……”


    “等等……找不對地方……”季慕衍坐起身,同樣滿頭大汗,“……我先看看片,以前忽視了理論教育。”


    他打開手提電腦,正兒八經的搜索起來。


    她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後,在床上笑得直打滾。心情也不緊張了,還拿腳踢著他的後背,“誒,你第一次啊……叔叔,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這麽糗呢……”


    他沒理她,專心接受教育。


    她蹭到他身邊,仰躺著,拉過他的手掌,撫摸著他的手指:“五姑娘,我好心疼你啊……這麽多年,伺候這位叔叔,忒不容易了……”


    他長臂一伸,撈起她,抱在懷裏,捏著她的下巴,啞聲道:“你別得瑟啊……等會兒弄死你!”


    “嘁!你們這種都是秒*……”她不屑的拍掉他的手,一扭頭,看到屏幕上的高清特寫……


    她的臉越來越紅……


    當疼痛快要將她撕裂時,她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哆嗦著道:“木頭……我很疼……”


    “……我知道。”


    “可是我很高興……因為這疼是你給我的……”


    他親吻她的唇。


    她別開臉,捧住他的臉龐,“不,木頭,我現在不要接吻……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她亮若星辰的雙眼,筆直的看著他,看入他的靈魂裏。


    “木頭,記住我此刻的疼痛,記住我的幸福……以後,不準再給予任何一個女人。”


    “除了我,誰也不行……”


    “如果你看到的不是這雙眼睛,不準起任何壞心思。”


    “木頭,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這輩子,除了你,誰也不行。


    我記住了。


    季慕衍由昏迷中清醒過來後,醫生叮囑道:“季先生,由於你以前做過腦部手術,這次雖然沒有大礙了,但是療養期間還得留院觀察,以免有並發症和後遺症的狀況。”


    季父冷著臉斥道:“兒子還沒好,老子又進醫院了!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麽!”


    “最近是不是招什麽髒東西了。”季母在一旁說著,“趕明兒跟芸芸一塊兒去廟裏走走,請個高僧回來做法。”


    秦芸芸不冷不熱的說:“找什麽高僧啊,這可是女人惹的禍。那些警察不是說了麽,在酒店跟人發生衝突,兩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


    季父和季母臉色同時變了變。


    “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成麽?”季慕衍不耐煩的趕人。


    回去的車上,季母憂心忡忡的說:“又是那個女人,她陰魂不散啊……我就知道她出現沒什麽好事……當初就怕阿衍想起她來,千方百計把他們的婚姻紀錄抹去了……怎麽眼下還出了這些事……”


    季父沉著臉一言不發。


    季母心神一凜,“他不會是想起什麽了吧?”


    “這女人現在可是路家的媳婦啊……他要想起了什麽,去糾纏人家可怎麽辦……”


    “行了!”季父驀然一聲嗬斥,“別在那兒嘮嘮叨叨。阿衍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會有分寸。”


    病房裏的人都離去後,季慕衍由床上起身,走到窗邊。


    他在腦海中仔仔細細回想著在酒店裏發生的事,手掌驀然攥緊。他拿出手機,翻到宋青瑤的號碼,打過去。


    手機鈴聲反複循環,就是沒人接聽。他接連撥打幾次,都無人接聽。他轉到語音信箱,給她留言。


    “宋青瑤,你給我聽著。你不能跟路司譯一起生活,他很危險!他是個瘋子,神經不正常!你告訴我,他有沒有對你家暴過?”意識到這是語音信箱,沒人回答,他接著說:“不管有沒有,你都必須離開他!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你一定要離婚!這關係到你的生命安全!”


    他緩了幾口氣,又說:“宋青瑤,你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他跟我一個發瘋的朋友特別像,他後來因為懷疑老婆出軌,殺了他老婆。你就一個弱女子,路司譯失控的時候,你根本保護不了自己。”


    錄完留言後,他又連打了幾個電話,始終沒人接。季慕衍氣的扔了電話。


    片刻後,他再次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給我查查路司譯……一定要詳細……不計代價,不計成本……”


    他剛結束這個通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周雲卿打來電話,語氣有點急,“你現在在哪兒?我過來找你!有的話在電話裏不方便說。”


    片刻後,周雲卿風風火火的出現在病房裏。


    “老二,你怎麽回事啊?那個宋青瑤,tm的是路書記的兒媳婦啊!你怎麽也去招惹!”


    季慕衍眉頭一擰,沒有接話。


    “艸!我才知道,那女人這麽有來頭!剛從市局的朋友那裏得到消息,路書記的兒子要起訴你!”


    “哦,起訴我什麽?”


    “奸/汙他妻子宋青瑤。”周雲卿呸了一聲,“我就艸了!這種人走官方途徑,那是非把你弄進去不可。”


    季慕衍沉默了幾秒,冷冷笑起,“他還真當自己能翻手雲覆手雨啊。”


    “現在關鍵是路書記的態度。”周雲卿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用力抽了幾口,“這事兒他要順著他兒子,就是打算跟我們本地派幹一場了。”


    季慕衍把玩著手裏的手機,勾起唇角,“總是會有這麽一天。”


    他跟宋青瑤,不會就這麽算了。她是她的第一個女人。她是他唯一的一個女人。雖然他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分開。但,有了相愛的記憶,足夠了。


    她那麽霸道的命令他,不準再有其他任何女人。


    他把她的話烙在了骨子裏,即使失去有關她的記憶,他的身體依然記著她,牢牢守著對她的承諾。因為不是她,他沒有碰過任何女人。


    那麽,那個女人,是不是該為此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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