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光陰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轉眼間,君海澄就十八歲了。


    魚龍空間裏,仿佛深不見底的靈湖,湖水一如既往的乳白芬香。


    湖麵上浮著小片的紅睡蓮,時不時會有一兩隻白鶴停留於此,淺淺地飲啜蓮葉上的香露,伸一伸優美的脖子,梳理一下羽毛。


    田田蓮葉間,幾個含苞欲放的小花骨朵,羞羞怯怯的探出頭來。


    湖邊青草深深,一隻梅花鹿媽媽帶著一隻梅花鹿寶寶,悠遊自在的進行著飯後漫步,小梅花鹿睜著水潤潤的大眼睛,好奇的瞅著靜謐的湖泊,那裏有一道牠非常喜歡的好聞氣息,讓牠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於是躍躍欲試,剛將一隻小蹄子踏進水裏,鹿媽媽一聲“呦呦”的鳴叫,趕緊又跑了回去,挨著媽媽的腿磨磨蹭蹭的撒嬌,旋即又被翩翩飛舞而過的一隻鳳尾蝶奪去了注意力。


    一聲飄渺悠遠的輕笑隱隱約約的響起,小鹿疑惑的扇了扇耳朵,遠遠的跑開,繼續追蝴蝶玩去了。


    “嘩啦啦……”


    君海澄從水底鑽出來,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大懶腰,低下頭嗅了嗅旁邊的一朵紅睡蓮,又看了看這個生機勃勃恍若仙境的空間,不由開心地笑起來。


    如今他修煉的天羅訣已經進入第四重了,他能夠活動的空間範圍又擴大了許多,估計一下,大概有方圓一百裏,這個麵積已經足夠驚人了,但也僅僅是寰淵仙府的冰山一角,這個昔日的修真大派,跟房地產大亨似的,占地起碼八百裏以上,實在是叫上輩子那些累死累活都買不起一所房子的人情何以堪啊。


    空間裏的建築,除了原來清新自然樣式的竹餘館之外,還多出了一座宏偉莊嚴、磅礴大氣的宮殿,許不能說是一座宮殿,而應該說是宮殿群,因為它整整占據了一座山頭。


    這些年來,君海澄無數次在那些亭台樓閣之間隨意穿梭,金碧輝煌的穹頂,漢白玉砌成的百蝶梯,華美絢麗的盤龍柱,栩栩如生的金人捧露盤,水晶造的橋,銀屑鋪的沙,翡翠石圍繞的湖泊,奇珍異獸,奇花異草,隱隱約約的雲霧繚繞,將這裏點綴的猶如神話傳說中的瓊宮仙闕。噢,錯了,這裏本來就是。


    每遊一次,他都有一個感覺是:此景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還有一個感覺是:好有安全感,再也不怕會窮死餓死了。


    如果爸爸煉製的藥品又因為味道太過可怕而賣不出去了,或者幹爹又因為欲求不滿而琢磨著不去上班,好摟著爸爸盡情滾床單的時候,他可以賣出一顆小小的紅寶石來挽救整個家庭經濟狀況,讓餐桌正常開飯。


    君海澄哼哼笑了幾聲,淺淺地呼吸一下,水裏的靈力瞬間被吸空了,變得清澈透明,能看見水底柔曼的水草。以他如今的修為,吸光一個湖泊的靈氣用不了一秒鍾的時間,當然,這沒什麽可值得驕傲的。


    水清了,君海澄的身體就顯露了出來,瞅瞅自己白皙如玉的上半身,跟旁邊的紅睡蓮相映成趣的兩顆小紅豆,君海澄就忍不住捂臉,不知道該擺出何種神情,其實,修真真的是一件好事,真的,不僅能長生不老,還能養顏美容,可是,如果修煉出一身妖異得沒法見人的皮膚,那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頭發也已經長到臀部,黑鴉鴉的一片,比之前更加柔美滑順,看上去竟有一層隱隱流轉的光華,可以直接去參加洗發水廣告,完全不用p。


    腰部以下,是一條長長的,精致到夢幻,完美到不真實的銀紫色魚尾巴。魚尾在水中無意識地劃來劃去,鱗如玉石片片飛花逐流水,尾似香衣朵朵紫雲拂長風,說不出的好看。可是君海澄這位主子,隻顧著翹起自個兒近乎透明的魚鰭看了看,然後抓到嘴邊咬了一口~~


    長在自己身上而不是長在湯鍋裏的魚翅,多麽神奇!


    啃完神奇的魚翅,君海澄出了水,給自己施了一個凝水術,將身上的水珠處理幹淨,眨眼間,美人魚原先站立的地方就出現了一位赤身*的少年。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材修長如青竹,膚色瑩白透著玉光,渾身骨肉勻停,肌理流暢,竟無一處瑕疵,就算是那十個腳趾頭,也嫩生生的猶如破蕾桃花一般。


    □地站在草地上,君海澄看看旁邊換下來的衣服,心念一動,一套疊得整整齊齊淺色休閑裝從竹餘館裏飛了出來,就算空間裏沒有其他人,但影響到其他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穿好衣服,慢慢地走回竹餘館裏,在古樸自然的竹床上呼呼睡了一個午覺,雖然那邊山頭上的宮殿群更為華麗精美,就算是古時候的帝王也住不上這樣奢侈的房子,不過君海澄並沒有搬過去住,你做人做事要是跟帝王比較起來,人生就沒什麽樂趣可言了,帝王永遠是高處不勝寒的,你也要學著高處不勝寒嗎?與其一個人睡在一間寂靜無聲的沒有人氣的大屋子裏,還不如一個小小卻溫暖的狗窩,況且,竹餘館還不是狗窩。


    醒過來後,到地裏去走了一圈,如今地裏被柵欄圍了起來,防止一些調皮的小動物跑進來踩壞了,裏麵大致分成兩半,一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瓜果菜蔬,空間裏的作物也不受季節限製,一片豔若瑪瑙的草莓,一片鮮嫩多汁的番茄;一溜兒紅紅圓圓的蘋果,一溜兒黃橙橙的柑橘;還有數不清的青翠欲滴的小白菜、卷心菜、油菜、韭菜、蔥薑、黃瓜、豆角、冬瓜、地瓜之類的東西,都是這些年來一點一點地充實進去的。君海澄自己很早就做了幾個木架子,給那些需要爬藤的瓜苗果苗,因此雖然地裏塞得滿滿的但並不顯得亂,反而別致有趣,散發出勃勃的生命力。另一半鬱鬱蔥蔥的種滿草藥,除去爸爸巴德蘭交待他種的,君海澄還從宮殿藥房裏拿出不少種子種了下去,如蘘荷、八角、百合、丁香、枸杞、連翹等等,甚至還有一小片人參。


    君海澄提著個竹籃子,摘了半籃草莓,六個柑橘,想想自己在這裏也呆了半天了,不知道外麵爸爸和幹爹有沒有找自己,就出來了。他們一家還是住原來的那套房子,不同的是泰蒙已經死皮賴臉搬到巴德蘭的房間裏去了,他自己的房間空著,成了客房,有時候豆生和冬魚他們過來,就睡在那裏。


    “幹爹,爸爸呢?”君海澄洗了水果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泰蒙依舊高高壯壯的跟頭野牛似的,不過跟從前相比白了很多,整個人的氣息也柔和了許多。也是,如今不用拿命去和變異獸拚,有老婆調戲,有兒子孝順,日子過得要多美有多美,至於被老婆飛刀子,被兒子欺負的事。那也是情趣不是?


    此時,泰蒙抬起頭,一臉哀怨:“你爸爸紅杏出牆去了。”


    君海澄了然地點點頭:“爸爸和高老板商議事情去了,什麽時候回來?”


    泰蒙登時痛心疾首:“兒子啊,那個姓高的根本就不懷好意啊,藥店裏的貨要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一定要麵談?用通訊儀多方便!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姓高的狼子野心,他想泡你爸爸啊!”


    君海澄很淡定地坐下吃草莓:“每個靠近爸爸的男人,你都說是想泡爸爸的。”


    “木有!絕對木有!”泰蒙一臉正氣,“冬魚靠近就沒問題!”


    “冬魚叔叔喜歡豆子哥。”


    泰蒙撓撓下巴的癢癢:“那豆生靠近也沒問題!”


    君海澄氣笑了,哼,不管他,爸爸會回來收拾他的。


    見君海澄吃草莓吃得香甜,泰蒙砸吧砸吧嘴:“兒子,也給我一顆。”


    共同生活了這麽多年,泰蒙當然知道家裏這一大一小肯定有什麽秘密瞞著他,不然家裏又沒花錢去買,這憑空出現的新鮮水果,飯桌上無比美味的菜蔬,


    親愛的老不死的源源不斷的實驗用材是怎麽一回事?


    “張開嘴。”


    泰蒙張大嘴巴,一連三顆草莓飛進嘴裏,合上嘴巴,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不過呢,他懶得去問,還得替老婆兒子收拾首尾,一頭牛似的男人,還得時不時挎著個傻不拉幾的籃子跑去市場買菜買水果,讓別人認認他的臉,不然要是別人疑惑起來,你家從來不去市場,這滿桌的菜啊果啊怎麽來的?怎麽說?


    張開嘴:“兒子,再來十顆!”


    君海澄又丟了十顆進去。


    泰蒙治愈了,老不死的跟姓高的出牆去了,至少兒子還在家裏啊!以後,咱們兩個一起相依為命,一起吃草莓,不理你那狠心的爸爸!


    君海澄將一盆子草莓到了進去。


    泰蒙住嘴了,然後巴德蘭回來了,一身黑袍,十分氣勢。


    “噢,我親愛的老不死的,你終於回來了!”剛想過不理人家的牛+狗綜合體屁顛屁顛地迎上去,啾啾啾啾~~~


    “發什麽瘋!”巴德蘭罵道。


    “噢,我親愛的老不死的,我想死你了,你想死我沒?”


    “我很想你死!”


    君海澄淡定地開始剝桔子吃。


    唔,不錯,很甜,晶瑩的果肉裏蘊含著不少靈氣,不僅能滿足口腹之欲,對人的身體也非常有益處,比幹爹買回來的破水果好吃一萬倍。


    等君海澄吃完兩個柑橘後,那邊老夫老夫的日常性*已經結束了,巴德蘭走過來,遞給君海澄一個漂亮的禮盒,“高小白托我帶給你的。”


    高小白是高老板的獨生愛子。


    泰蒙一聽,又爆發了:“糖衣炮彈!兒子,不能收啊!那小子想泡你!”


    君海澄沒理會泰蒙的胡說八道,每個靠近他的男人,幹爹都會說是想泡他。


    他看上去很好泡嗎?


    巴德蘭看了看泰蒙蠢兮兮的表情,不屑哼之,蠢貨,那隻小白羊能做什麽!


    作為一個超級兒控的爸爸,巴德蘭當然會十分警惕防備,某些出現在兒子身邊的不懷好意的男人,畢竟澄澄長得太過好看,經常引來狂蜂浪蝶。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要防備,例如高小白,巴德蘭就斷定他是沒有危險的,澄澄的同學,比澄澄矮,長得像小白羊,性格軟綿綿,超級崇拜澄澄,一看就知道隻有被泡的可能,沒有泡人的本事。不然,他怎麽會願意將他的禮物帶回給兒子?


    所以說,爸爸真的是深思熟慮用心良苦啊!


    君海澄打開禮盒,裏麵放著兩包精選牛肉幹,嘴角不禁抽動了兩下,哭笑不得,有誰會專門買禮盒送牛肉幹的?牛肉幹下麵壓著一張紙條,拿起來看了看,原來是高小白跑到商場裏麵去購物,恰逢商場搞促銷,包裝牛肉幹買一送一,於是貪吃的小白君買了不少,然後想起好朋友,秉著好東西要一起分享的理念,就送了兩包過來。最後,小白君軟綿綿地邀請他明天一起出去玩。


    出去玩麽,君海澄歪著頭想想,好吧,最近他在家裏宅了很多天了,出去走走也好,順便瞧瞧小白又胖了沒有。


    第二天,君海澄跟巴德蘭說過一聲,就出門了。


    到了約定地點,一個有名的糕點茶餐廳時,高小白已經坐在位置上朝他歡快地招手了,君海澄眉毛一挑,果然不出所料,高小白的臉又圓潤了一圈。


    君海澄走到位置上坐下來,就瞧見高小白麵前已經堆滿了食物,牛肉包、椰絲小丸子、小飯團、小麵包、蘋果派、芝士蛋糕,從這裏就知道為什麽高小白總嚷嚷著要減肥,但總是減不下來的原因。


    高小白拿小勺子一邊吃蛋糕一邊幽怨地道:“海澄又變漂亮了。”


    從門口走到這裏來,大家一直都在看著海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當然,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個是了。


    君海澄翻看菜譜,“小白也很漂亮。”


    高小白托著小圓下巴,更加幽怨了,“不,我阿爹說了,我是小白+小呆,這輩子隻能可憐+可愛,是沒有什麽機會漂亮的了,唉!”


    君海澄忍不住笑了,他曾經去高小白家玩過,認識高小白的人魚阿爹廣碧,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位人魚,廣碧不是很漂亮,卻很有魅力,他是一個很有趣很有幽默感的人,平生最大的興趣就是欺負自家兒子,最大的理想就是給高小白找一個如意郎君,高小白的成長相冊裏,有一半的照片都是眼淚汪汪的。當然了,這隻不過是人家父子兩增進情感交流的一種方式,其實廣碧比誰都疼愛高小白,高小白至今減肥不成功,第一阻礙就是廣碧不舍得看兒子挨餓……


    笑問:“你阿爹又打擊你了?”


    不過高小白卻沒有答話,咬著小勺子呆呆地瞅著君海澄的笑顏,看傻了。


    正走過來準備讓客人點餐的侍者也看傻了。


    君海澄搖搖頭,唔,沒什麽好吃的,或者說他被空間出品的食材養刁了嘴,就不大吃得下外麵的東西,最後隻點了一杯香濃奶茶,加一塊巧克力蛋糕。


    侍者低著頭記下客人要點的東西,麵紅耳赤地跑了,再呆下去就流鼻血啦!


    高小白也已經反應過來,在對麵揮著小勺子洋洋得意,翹著鼻子哼哼:“我果然有先見之明,選了個最角落的位置,這樣,就沒人能看見海澄你笑了,不然又要造成混亂了,阿爹說得對,名為海澄的生物,就是禍水呀!”


    君海澄眼睛一眯,搶過高小白的小飯團,啃~~


    高小白抖著小勺子慘叫:“我香噴噴的飯團~~”


    最後君海澄把自己的巧克力蛋糕讓給了高小白,要求是,“不許用這種怨婦眼神攻擊我。”


    高小白一愣:“咦,我發出的明明是咬不到骨頭之小狗眼神攻擊啊!”


    君海澄摸摸他的頭,這個小呆子,怪不得廣碧叔叔老愛逗他。


    兩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東拉拉西扯扯,高小白摸摸鼓鼓的肚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海澄,我已經收到聖華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了,你呢?”


    君海澄喝了一口奶茶,推到一邊,“還沒有,怎麽苦著臉,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上聖華讀書嗎?怎麽收到錄取通知書反而不高興了?”


    聖華學院是納索魔最富盛名的學府了,尤其是它的精神係和戰鬥係,每年都為國家培養出很多優秀人才,不少高官政要都是從裏麵出來的。不過聖華學院的入校門檻極高,每年都有無數學子擠破腦袋想要進去,但真正能夠進去的還是少數,別看高小白性格有點小呆,但在學習上是十分厲害的,否則他也不敢去報聖華學院。


    高小白的小臉皺成肉包子:“因為如果去聖華學院,就要離開家,去到帝都那麽遠的地方了,那裏人生地不熟,嘶,好恐怖的!”


    “唔,”君海澄想想,給了個建議:“把你阿爹一起打包去帝都?”


    高小白認真思考,一拍手:“好主意啊!”


    君海澄扶額:“你爸爸會打死你的。”


    高小白崇拜狀:“阿爹天下無敵,爸爸隻是小意思而已!”


    君海澄塞給他一個小飯團,用眼神表示,孩子,現在還是白天呢,別做夢了。


    高小白悶悶不樂地嚼飯團,瞄瞄雲淡風輕的君海澄,眼睛一亮:“對呀,我記得海澄你也報考了聖華學院的,以你的成績,一定能夠上,到時候我們住在一起,不就有伴了?”


    君海澄還真不擔心自己的成績會考不上聖華學院,不過看到滿血複活的高小白,那張肉嘟嘟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諂媚兮兮地衝自己笑,忍不住眨眨眼睛,怎麽會有種未來不大光明的感覺?是他的錯覺麽?


    兩天後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大家的回評,我樂死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戰小攻竟然這麽惹人嫌棄,啊哈哈哈!拍桌狂笑!


    我決定了!我要虐攻!親們有何虐法,盡情說出來吧!我虐死他!啊哈哈哈!桌下狂笑!


    這章比較匆忙,木有修,不知有無錯別字,大家小心。


    咳,我眼淚都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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