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住翹楚的腰的手臂驀地收緊,沐清風把翹楚緊緊地抱進了懷裏,微微地抬起頭,笨拙地回應她。


    就在這時,客棧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門外有人喊著:“客官,洗澡水來了。快些,晚了可冷了。”


    一聽到有外人,翹楚立即就直起身子,停了下來。畢竟是女孩子,很擔心別人發現自己正在做什麽,她用手冰著自己發熱的臉,希望溫度能降下去一些。


    而沐清風聽著門外的聲音,則隻想把劍扔出去……這還是他是頭一次生出濫殺無辜的衝動。


    他這麽想著,就忽然聽到翹楚笑了一聲。他一愣,才意識到自己的感覺都表現在了臉上,就立即窘迫了起來。“我不是……”他張嘴,話說到半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他不是什麽呢?他的確無比享受這個吻,也的確恨不得幹掉在這種時候打擾他們的人,他根本就沒有狡辯的餘地。


    “不用那麽失落啦。”翹楚見他這樣,臉上的笑容停不下來。她又低下身子,附在他的耳邊,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輕聲道:“讓他們把水抬進來……我給你擦擦身子。”反正以前治傷的時候她哪裏都看到過了,現在再看一看也沒什麽關係吧。


    可是以前和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氣氛啊。沐清風聽了她的話,臉騰地又紅了起來。他低了低頭,揉揉鼻子,低聲道:“大小姐……你還真是把我捏在手掌心裏了……”說著,他下了床,開門,讓店小二把洗澡水搬了進來。


    店小二一走,翹楚便下了床。她試了試水溫,把帕巾浸水擰好,然後看著沐清風的視線裏就帶了些壞心。“脫衣服呀。”她笑起來,道,“不然我怎麽擦呀。”


    沐清風覺得自己的臉仍有些發熱,卻隻字不提他其實完全可以自己來擦的事,隻是很聽話地解了衣服,赤|裸了上身,隻留下一條褻褲。他一身血汙,僅是上身就遍布了青紫和傷口。翹楚看著他的身體,微微一愣,而後馬上懊惱了起來。


    雖然也是為了讓他忘記愧疚,但他都傷成了這個樣子,她竟然還有閑工夫拉著他*,真是一點也沒有為他好好考慮!


    沐清風則一眼就看出了翹楚的懊惱,忙笑著安慰道:“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罷了,兩三天就能好。”頓了頓,他又放低了聲音,帶著些許羞赧,道:“我沒事,你願意和我做這樣的事,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身上怎麽樣都無所謂的,何況根本就不嚴重。翹楚,你總能做讓我很歡喜的事。”


    “嗯。”翹楚悶悶地應了一聲,仍很是愧疚。她明知道知道他身上有傷的,也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青黑,卻仍沒有好好體諒他。


    “你先躺下吧,好好睡覺。”翹楚轉身,把手裏的帕巾在水裏重新弄熱,道,“你邊睡我邊給你擦一擦,上上藥。”


    “好。”沐清風輕笑著應了,依言躺在床上,卻不急著睡覺,隻是盯著翹楚看。


    “快睡呀,不疼的,我肯定不弄疼你。”翹楚低下身子,輕輕摸了摸沐清風眼底的青黑色,皺眉道,“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沒多久。”沐清風回應著。但其實,自從離開翹楚,他就一直在不眠不休地尋找,幾乎沒有睡過。隻是,雖然傷痛交加,體力透支,他卻仍忍不住不聽話地盯著翹楚看,不願休息。


    “快睡。”翹楚拍了一下沐清風的腦袋,低聲催促了他一句。然後,她拿著熱帕巾,先輕輕地抹了一遍他的臉,然後順著脖子下去,小心地避開傷口,擦他身上的血汙。她動作很輕,神情專注,不嫌他身上髒,也幾乎沒有弄疼他。


    她還親了他……平生第一次有人親他。她那麽溫柔,一點也沒有嫌棄,讓他都忘了自己當時一臉的血汙和汗漬。他那麽髒……從身體到心都是,她這樣的姑娘為什麽沒有嫌棄他呢?


    沐清風的心忽然猛地一跳,他驀地拉住了翹楚的手。


    “忽然抓我做什麽?”翹楚見他這樣,皺了皺眉,怪他道,“碰疼了傷口可怎麽辦。”


    “那個……沒關係。”沐清風抓著她的手,爬起身,鄭重地跪坐起來。他張張嘴,覺得自己難得地有些說話不利索,“翹楚,你……聽我說。”


    “嗯。”見他這樣認真,翹楚便也認真地看著他,等他說話。


    “翹楚……”沐清風咽了咽口水,“翹楚,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我會好好保護你,你說什麽我都聽,你要什麽我都能給,我的命也給你。還有,雖然我現在受製於人,但請你信我,我一定努力讓我們自由,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錦衣跪在你腳底下認錯!還有……還有,因為以前都沒什麽可以花錢的地方,所以其實我存了不少錢,你可以隨便花,我們可以買個宅子做家……你說買什麽就買什麽。如果你嫌我賺的錢不幹淨,”畢竟,他存下的錢全是殺人得來的懸賞,“那我就全捐出去!我武功還好……其實,不謙虛的話,我武功很好的,江湖上排得上名號,從正道也能很快賺錢。翹楚,我絕不會委屈你的……”沐清風說著,很緊張地握起了拳頭,看著翹楚。因為著急和緊張,他說話變得語無倫次,又羅嗦得很。可翹楚還是輕易明白了他的意思。


    “翹楚,其實,我的意思是……一直以來,你……喜不喜歡我?我是說,你有沒有一點……一點點喜歡我……”沐清風看著翹楚,神色十分緊張。就是他當年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麽緊張。他頓了頓,深吸了口氣,又呼出來,然後,極真誠地看著翹楚,小心地問道:“翹楚,你願不願意和我……成親呢?”說完,他把拳頭握得更緊,緊緊地抿著嘴,等著她的答複。


    翹楚聽完他的話,眨眨眼,忽然皺起了眉頭,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沐清風見她這樣反應,一下子就慌了神,忙道:“我……你不喜歡我嗎?是你不喜歡我哪一點呢?我一定好好改!還有,你要是喜歡什麽,我都照著做……我知道,我還不夠好,還配不上你,但是我一定好好努力,變得能配得上你!所以……要麽,你稍微等等我?我一定很快讓你滿意……”沐清風說著,低下頭,不敢再看翹楚的神情。他用力咬了咬嘴唇,而後繼續道:“到時候,要是你還不樂意,那我……那我就再好好想想辦法……”卻沒有放手的打算。


    “所以說,你這是什麽意思啦。”翹楚揉了揉心口,早就聽得感動,忍不住笑了出來,道,“你看,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的光屁股我都見過了,這時候,你居然還問我‘跟我成親好不好’?”翹楚說著,張開手臂,輕輕地抱住了沐清風,“我不嫁給你,還要嫁給誰啊?”


    幸福來得太過突如其來,甚至讓沐清風不自覺地愣了片刻。很快回過神來,他就激動地一把回抱住了翹楚,力氣大得像是要把她和自己揉到一塊兒去。


    “你,你答應了?”他把下巴擱在翹楚的肩上,這樣問道,神情激動。見到翹楚點頭應了,他就更加激動了起來。忍不住跳下床,他一把把翹楚抱離地麵,然後轉起圈來。


    翹楚被他轉著覺得有趣,卻更擔心他的傷勢,忙用力拍他的肩,道:“你別把傷口弄裂——”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沐清風用嘴唇堵住了嘴。


    沐清風抱著翹楚,給她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同時用自己的嘴唇小心地貼上了她的。見翹楚沒有生氣也沒有抵觸,他便大了膽子,試探著把舌頭探了進去。


    而翹楚也回抱住了他,用舌頭認真地回應,繼續起了之前沒有做完的事。


    *


    “所!以!”翹楚就著重新打上來的熱水,擰著帕巾,忿忿道,“你還一身傷呢,為什麽我又和你鬧起來了!”


    “沒事的。”沐清風悄悄舔了舔嘴唇,“真的不疼,你怎麽就不信呢……”


    “那好啊,把褲子脫下來。”翹楚拿著熱帕巾走回床邊,冷著一張小臉看他。


    “不用了吧……下麵的,我自己擦就行了。”沐清風看著翹楚的臉色,忙遲疑著回絕,卻不是因為羞澀。翹楚卻不管,仍冷著臉看他,道:“快脫。”


    沐清風猶豫著,卻還是還是乖乖地解了腰帶。一般來講,翹楚的話他都不太敢不聽。隻是,腰帶雖然是在手裏解開了,沐清風卻不知道該把身子往哪個方向轉。若是正對著翹楚,那必定會讓翹楚看到他那個羞於啟齒的地方。翹楚既然還沒與他成親,那他就不樂意讓她看到那種東西。


    可是,若是背對,那她從後麵見到他的身體,就一定要生氣了……實際上,她現在冷著臉,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吧。


    沐清風歎了口氣,還是背對了翹楚,乖乖地褪下了褲子。少年的身子就這樣一|絲不掛,完全赤|裸了出來。


    長期的習武生涯讓沐清風的身形擔得上一句“極品”。雖然看起來偏向瘦削,但他的身體卻十分結實,肌肉的紋理清晰,充斥著力量。他身形頎長,肩寬腰窄,雙腿筆直而修長,臀部……


    臀部遍布著駭人的傷口,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因為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那些傷口此時已經流血化膿,難以想象沐清風一直都帶著這樣的傷口行動自如。


    翹楚的臉越發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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