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拉著賈珣出了梅花林,見到了等候在外的小道士,“勞德淩小師傅這此久候,真是讓某心生愧疚。”


    “李先生客氣,小道沒有等多久。”話音一轉不好意思的問道:“不知道賈家公子可入了先生眼?”


    “你家觀主所言不差,此子確實和我心意。”李先生笑道。


    賈珣聽著叫德淩的小道士和李先生的對話,無語良久,合著張道士早就跟先生說好了的,害的我還以為是自己的聰慧把先生折服了……


    李先生拉著賈珣隨著德淩小道士走到賈家眾人所待的院子,院子門口站著五六個正在三三兩兩說話的小廝。


    因是賈珣帶來的人,所以小廝沒敢阻撓李先生進院子,隻是讓李先生在外院等下,其中一個小廝告訴內院的丫頭說賈珣帶了外男回來,讓丫頭跟賈母稟告。


    賈母聽了賈珣帶外男回來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疼愛賈珣的賈母覺得孫子第一次領人來,不能駁了賈珣的麵子,於是決定見一見。賈母先讓邢夫人帶著迎春和寶玉去內室回避,這才讓丫頭請李先生進來。


    等李先生和賈珣進去之後,賈珣先跟賈母報了平安,李先生這才說話。


    “學生山東李盛昌繁拜見賈老太君。”


    賈政本在喝茶,一聽李先生自報家門,不顧賈母沒有說話,激動的問道:“先生就是木茂山人?”


    “正是在下。”李先生朝賈政拱手施禮。


    “先生快快起身,我受之不起。”賈政連忙出聲阻止。


    李先生沒有依言起身,而是拱手一拜之後才直起身,“我本布衣,賈員外官職在身本該受我一禮。”


    賈政見李先生如此說,隻好受了禮,又拱手回禮,心裏這才稍安,“我久聞先生才名,可惜無緣一見,不知今日先生來所謂何事?”


    “我本在梅花林賞景,卻偶遇府上小公子在……”


    李先生話沒說完,就被賈政打斷,“可是這個孽畜不知好歹衝撞了先生?孽障還不快給先生賠禮。”


    賈政這麽一說,賈赦不樂意了,“二老爺說的這叫什麽話!我家珣哥兒從小乖巧伶俐,說不定是李先生見我兒聰慧,想要收他學生才對。”


    賈赦這麽說是給自己兒子臉上貼金,那話刺賈政,誰不知道這個木茂山人才學出眾,被皇上三番四次的征召都不出仕。


    “我正有收弟子之意,賈公果然慧眼如炬。”


    李先生雲清風淡的一句誇獎,讓賈赦心裏樂開了花,這可是木茂山人,連聖旨都敢拒的大儒啊!


    “李先生過獎,過獎。不知先生收犬子是做內室弟子還是外室?”


    “自然是親傳弟子,賈公放心。”


    賈赦一聽這話都愣了,當世大儒的親傳弟子就這麽砸我兒子身上了?被鎮住的賈赦一臉迷茫。


    賈政也愣了,不學無術的賈珣怎麽能被山人看上,肯定是有人背後給他出主意,“我這個侄子自幼不愛讀書識字,山人可是……”


    “好了!怎麽越說越不象話!李先生不要誤會,我家珣哥兒從小極愛讀書識字,自從學會拿筆寫字,一日不輟。背書背到嗓子都啞了,才肯停。”賈母氣壞了,第一次是因為看到有外人在場,賈母不好嗬斥。現在越發的過分了,真不知道珣哥兒礙到他什麽地方了,在外人麵前這麽作踐珣哥兒。


    “老太君莫惱,我想賈員外也是一時口誤。怎麽說小公子都是親侄子,賈員外不會害他的。”李先生這話看上去像是在幫賈政說話,其實聽在賈母耳朵裏,這就是在說賈政沒把賈珣當親侄子看待。


    賈政真以為李先生的話是在幫他,於是說道:“山人說的極是,我也是為了珣哥兒好,怕他年紀小小被人唆使走了歪路。”


    “哼!我這個親爹還沒有死呢!”賈赦怒視賈政。


    “李先生勿怪,我家兩位老爺昨夜喝酒到現在酒還未醒。”賈母皺著揚聲說道:“你們還不快扶兩位老爺下去休息!”


    丫頭們噤若寒蟬,忙扶著賈赦和賈政去了偏房。


    “既然今日不便,那學生改日再來叨擾。”李先生也不氣惱,依舊風度翩翩的跟賈母告辭。


    “那這收弟子之事?”賈母生怕李先生不願意了。


    “一切照舊。學生這就告辭了。”


    賈母不好多留李先生,於是親自起身把李先生送到了外院前。送走了李先生,又把哄著賈珣去找邢夫人,賈母這才怒氣衝衝的來到賈政和賈赦待得偏房。


    “珣哥兒可有哪裏礙到了你的眼!你要這般在人前作踐他,我苦命的珣哥兒,有這麽個叔父,要是哪天我閉了眼,珣哥兒要遭什麽樣的罪啊!”說著賈母淚如雨下。


    “都是兒子的錯,老太太如此說,兒子擔待不起啊!兒子隻是怕珣哥兒是跟人學舌,才得了先生的青眼,他就算是一時蒙蔽了李先生,還能蒙蔽一世嗎!”賈政忙跟賈母辯解。


    “珣哥兒自幼養在我的膝下,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教養嗎!”


    “兒子不敢。”賈政跪下不敢再說話。一旁的賈赦見賈母給自己出氣,難得沒有添油加柴,老實的看著賈政狼狽樣子。


    “快快把你家寶玉領了回去吧!可不能叫珣哥兒帶壞了你家寶玉,讓我這個昏了頭的老太婆教壞了他!我可憐的珣哥兒都是被我這個沒用的糟老太太連累啊!”賈母泣不成聲,覺得賈政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兒子了。


    不管賈政如何跟賈母認錯,說好話,賈母就是不理他。因賈母心裏記掛著賈珣,所以在賈赦的勸說下,止住了淚,在賈赦的攙扶下去了邢夫人處,隻留下賈政跪在地上。


    因著賈政,賈母看寶玉很不順眼,寶玉跟她撒嬌,賈母也愛搭不理。隻抱著賈珣,親昵的問賈珣有沒有餓,有沒有累到等等。而被冷落的寶玉委屈的看著賈母,眼睛含淚。很會看人臉色的迎春見賈母對寶玉臉色不好,忙拉著寶玉出去玩了。


    見寶玉和迎春出去了,賈珣才跟賈母訴委屈,畢竟要是寶玉還在,聽了自己的話再跟王夫人說去,自己還能落得好?王夫人的手段那麽多,自己又小,還是防著點比較好。


    “老祖宗,我沒有騙人。”賈珣一臉委屈的跟賈母說道。


    “我的珣哥兒當然不會騙人,你叔父是昏了頭,他的話聽不得的。”賈母忙安慰。


    賈珣紅著眼圈跟賈母說了一遍和李先生認識的經過。又問道:“這都是我自己看書知道,沒有人教我。”


    賈母心疼壞了,“我們珣哥兒這麽聰慧,當然是自己學的。快別哭,你一哭祖母也想哭了。”


    邢夫人忙上前相勸,賈赦也開口勸說。賈珣這才不哭,三人見賈珣不哭了,這才有心情討論如何再請李先生上門的事情。


    說起這李先生,此時他正和張道士坐在梅林的涼亭喝茶談話。


    “聞著這梅花的暗香,喝著真人親手做的梅花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李先生端著白瓷茶杯,眯著眼睛,享受的說道。


    “在老道這裏收了一個高徒豈不是更美。”張道士笑道。


    “唉!”李先生歎了口氣,放下茶杯,“早就聽人起這榮國府二老爺是如何呆笨,大老爺是如何糊塗,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要不是憐惜賈珣的才智,顧念你我的交情,真不想和這榮國府打交道。”


    “哈哈——沒想到你也有今日糾結之時。快與老道說說,今日那兩位老爺如何行事,能讓你如此避之不及。”張道士說完,美滋滋的喝了口梅花茶。


    李先生好笑的看著張道士,搖搖頭頭,還是滿足了張道士想聽熱鬧的願望,把今日所見一一講給張道士聽。


    張道士聽的嘖嘖稱奇,“我還從來沒見過這般做叔父的。還有賈大老爺哪有在客人麵前爭吵的。也就賈老太君還算是個明白人。”


    “歹竹出好筍,古人誠不欺我!”李先生說完,和張道士對視大笑。


    ……


    賈家眾人從清虛觀回來,賈母當即把寶玉抱回榮禧堂,王夫人當然不幹,但是王夫人聰明多了,她一不問賈母為何送回寶玉,二不提寶玉如何,單單跟賈母說賈珠如何的出眾,如何的孝敬,最後哭訴賈珠小小年紀早早去了。


    王夫人一番哭訴,讓賈母心裏愧疚不已,隻好又把寶玉抱回養。賈政知道王夫人勸住了賈母,便連著好幾日宿在王夫人房裏,讓趙姨娘氣壞了,這一氣又診出趙姨娘懷孕的事情的。


    王夫人本來聽了賈政的話,覺得這一切都是賈珣的錯,想要找辦法讓賈珣弄壞了身子,好讓他拜不成師,要是死了最好!可是賈母那裏看的很緊,一時不好下手,再加趙姨娘懷孕的事情,王夫人覺得還是先收拾趙姨娘比較要緊,於是把手段都用到了趙姨娘身上。可是趙姨娘有賈赦保著,她自己又有心計,趙姨娘和王夫人每日你來我往,讓王夫人沒空想法害賈珣。


    從清虛觀回來已經有兩個月了,賈母覺得李先生應該不會再計較當日失禮之事了,於是叫賈赦帶著賈珣去清虛觀送束修。


    因為李先生是隱世大儒,賈母覺得不能用金銀做束修,除了準備了六禮束修外,還準備前朝的孤本三本,水晶紋花紫毫筆、木葉水晶硯、雪金墨各一,六幅澄心紙(五十尺為一幅)。


    於是賈赦帶著賈珣拿著準備好的束修坐著馬車去拜師了。


    賈赦見了李先生,一指身後下人們手裏捧的禮物,說道:“薄薄束修,略表寸心,還望先生收下。”


    李先生對於束修送的什麽絲毫不感興趣,也不想把拜師之事弄得沸沸揚揚,於是笑著說道:“賈公客氣,隻要令公子有向學之心便可。擇日不如撞日,這拜師禮今日就行了吧!”


    賈赦一聽急了,他還打算大辦一場,讓小瞧他的人看看。他賈赦不行,可兒子絕對出眾,“拜師之事豈可如此簡單,先生還是容我回家操辦才是。”


    “我久居山野,難耐人多。想當時聖人收弟子也不過收肉脯幾條,弟子家窮的隻要有向學之心,什麽都沒有聖人也收下了。我雖學問、行事比不得聖人,可這收弟子的禮節還是能與聖人一般的。還望賈公成全。”


    賈赦見李先生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強逼,萬一惹惱李先生,雞飛蛋打豈不是一場空了。“先生高潔之輩,這事就按先生說的辦。”


    於是賈珣跪下拜了孔子像,又跪著給李先生敬了茶,這就算入了李先生的門了。


    李先生給了賈珣早已備好的四書五經,筆墨紙硯,賈赦把戒尺交給李先生,寓意從此賈珣恭敬老師,犯錯任由打罵,家中長輩絕無怨言。


    禮成之後,李先生讓賈赦帶賈珣回去,從明日起就來清虛觀跟他讀書,以後每月可住家中三日。


    賈赦自然答應了,於是帶著賈珣跟李先生告辭了,然後帶著李先生的回禮回去了。


    等回了賈府,賈赦跟賈母前前後後一講,賈母抱著賈珣不舍得跟賈珣分開,又問賈赦是不是能讓李先生住在府裏。


    賈赦勸說賈母,說李先生連先皇的旨意都拒了,現在聖上的的征召也拒了,能收了賈珣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怎麽可能要求這麽多!還跟賈母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賈珣也開口跟賈母說願意跟先生學習,又哄了賈母半天。賈母這才勉強同意了賈珣去清虛觀學習,但是把身邊的雙燕、琉璃都給了賈珣,賈珣推脫不要,但是賈母不準,還說不要她們,那麽賈珣也不準去。


    賈珣沒辦法隻得答應,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李先生到時候不要生自己的氣。


    次日賈珣在賈母和邢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離開了賈府,帶著一車的用具,還有賈母的兩個大丫頭和邢夫人給的一個書童,兩個小廝奔向清虛觀。


    賈珣早上才走,不到晌午揚州就來人了,賈母一問原來是賈敏病重,拖著病體給賈母寫了一封信,賈母打開一看,原來是賈敏自知身體拖不了多久,林家近支無人,於是求賈母看顧女兒黛玉。賈敏從上次信裏看出賈母更喜歡賈珣,又提起上次賈母說結親的事情,想把女兒許給賈珣,還說要是賈珣將來不樂意,還請賈母費心另為黛玉結親。


    賈母看完信,痛哭失聲,邢夫人和王夫人相勸,賈母還是哭了好久才收住淚,告訴林家的婆子,讓她回去告訴賈敏,好好養身子,不要胡思亂想。賈敏信上說的一切她都答應。


    那婆子一一記下,見婆子記下,賈母給了婆子不少銀錢了,也沒給林家備禮,趕緊催婆子回去生怕賈敏身子不好,還要操心。


    林家來的人都走了以後,賈母日日焚香禱告希望女兒無事,王夫人見賈母日日不樂就提出要賈珣回來,可是賈母不準,怕耽擱了賈珣的學習。賈政又說讓賈母帶著寶玉去清虛觀散散心,順便也讓寶玉跟大儒學習一二。


    賈母聽了這話訓斥了賈政一番,說寶玉是個愛玩的,怎麽打攪大儒的清靜。


    王夫人覺得賈母是怕賈珣被寶玉搶了風頭,才不許寶玉去的。氣的王夫人恨不得弄死賈珣,好給寶玉騰位置,可是賈珣在清虛觀,王夫人奈何不了他。這事就這麽壓在王夫人心上了,準備一有機會就收拾賈珣和賈母。


    邢夫人本來就和賈璉不親近,後來又有親生兒子就更不賈璉當回事了。此時賈母為了賈敏心情不好,邢夫人便提出讓賈璉和王熙鳳完婚,添添喜氣。


    賈母一想也行,正好讓王夫人和賈政兩口子忙乎去,省的他們老盯著賈珣不放。


    王夫人和賈政不得不在賈母的指揮下忙裏忙外,賈璉娶親,賈珣才回來觀禮,第二日受了王熙鳳的禮就又會清虛觀跟李先生學習去了。


    王熙鳳進門一個月之後,林家來人說賈敏身子見好,賈母樂壞了,覺得王熙鳳是個有福氣的,本來賈母就喜歡快言快語的王熙鳳,這下就更喜歡了,還從王夫人手裏拿了一小部分管家權交給了王熙鳳。


    這頭賈母才送走林家的下人沒幾個月,揚州就又有人來了。這回來的人是來報喪的,因為前些日子賈敏去世了。


    賈母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病了,不過病歸病,對於王夫人再次說讓賈珣回來的事情,賈母還是拒絕了,也不許有人跟賈珣說賈敏去世的事情,還說畢竟是嫁出的姑母,天底下沒有為嫁出去姑母守孝的規矩。其實脆弱的賈母是很想賈珣回來陪她的,可是她不能耽誤了賈珣。賈母這一病就是一個月。


    在清虛觀跟著李先生學習的賈珣,自然不知道賈母病重,也不知道賈敏過世了,更不知道黛玉就快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一看萌物列表,發現大嬸又多了一個新萌物,感動中。


    幾位萌物


    昭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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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各位對大嬸的厚愛,也感謝看文、收藏還有辛辛苦苦留言的各位親


    ps:二十不戀愛,三十被人賣qvq我還沒有三十,不要這麽著急好不好!


    pps:肥肥的一章,希望大家看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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