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沒想到姚飛竟然會這麽主動,彎了下嘴角,低下頭就看到他被酒精染得微紅的臉,一副乖順的模樣,哪還有平日裏的要強倔強,恍了下神就想起在後山的時候,姚飛也是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不自覺地撒嬌,似乎這人腦袋不清醒的時候,反倒能做出些可愛的事。


    林城微微輕聲笑了笑,微微彎下腰,揉了揉姚飛一頭的短毛寸,手感不錯。然後一扒拉就將他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扯了下來。


    姚飛被人阻止了動作,有點不高興,皺著眉質問道:“你……幹什麽……你……”


    姚飛腦袋不清楚,但林城還清醒著呢,剛才的話他不過是在逗趣,這裏是軍營,哪能做出太出格的事,不過如果是其他的時候,他倒是很樂意一路把人抱回去。


    林城好聲好氣地說:“我幹什麽?我得送你去睡覺啊。”


    姚飛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臉上一會疑惑一會糾結的,最後才茫然地說:“哦,這樣啊。”


    林城差點沒笑出來,雙手架著姚飛想把他扶起來,但姚飛醉得腳都軟了,林城剛把他扶正,一眨眼,他又滑了下去,沒辦法,林城隻好把他壓到自己身上。


    姚飛似乎對這種直立、下滑的遊戲玩上癮了,一雙眼睛瞪著老大,閃閃發光的,笑嘻嘻的說:“再……再來……”


    林城一手攬著姚飛的腰,把他扶穩了,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咱們先回去,回去後再來!”


    姚飛聽了話,似乎安心了,疲憊一下子湧了上來,哼哼了兩句就閉上了眼睛。


    這下子一點緩衝都沒有,姚飛那一百多斤的皮肉全部壓在了林城身上,都說喝完酒的人會變重,林城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扛著塊巨石,苦笑了一下,將人夾在胳膊彎裏,半提半拖地把他送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睡得很沉,因為宿醉的原因,他們第一次在參軍後睡了懶覺。


    林城是第一個醒的,他昨天晚上喝得不多,所以頭不暈不痛,沒什麽影響,下了床後,其他六人還在呼呼大睡,姚飛躺在他的對床,睡得很死,一張被子隻蓋了個肚皮,胳膊腿都露在外麵,正微張著嘴打著小鼾。


    林城幹脆坐在床沿上,眯著眼看著,姚飛睡得熟,一點沒察覺到,林城笑了笑,走過去彎下腰將他的胳膊腿都塞進了被子裏,姚飛被擺弄得有點煩,揮了揮手,就跟趕蒼蠅一樣。


    林城歎了口氣,這人看著各項技能都提高了不少,但沒想到,警覺性還是這麽低。


    將姚飛被子蓋好,林城直起腰,卻看見上鋪的嚴實睜著眼睛炯炯地看著自己,那一向有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林城愣了一下,沒有一被撞破的窘迫,隻是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無聲地說了兩個字:“閉嘴。”


    嚴實頓時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林城不厚道地咧嘴笑了起來。


    在外頭跑了幾圈林城這才回去,一掀開帳篷就看見姚飛坐在床上,瞪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林城喝了口水,眼睛一掃,剩下的五個人都沒影了,疑惑地問:“其他人呢?”


    這話似乎一下子把姚飛驚醒了,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愣了下:“沒人?”


    林城給氣笑了,說:“你一直在這,才發現?”


    姚飛皺了皺眉,昨晚上那幾瓶酒就像是腐蝕液一樣,鑽到腦子裏融了幾根神經,現在他整個腦袋突突地疼,揉了揉額角,說:“頭疼,沒太注意。”


    林城順勢坐在了姚飛的床上,伸出手按壓著他的太陽穴,揉了起來。


    姚飛隻是在最開始,林城手碰到自己的時候全身僵了一下,但卻沒躲開。這下,林城反倒詫異了起來,挑著眉看姚飛:“轉性了?”


    姚飛被揉捏的很舒服,哼哼了幾聲,閉上眼就像隻曬著太陽的貓,聽了林城的話,隻是很冷靜的說:“反正也躲不過去。”


    林城愣了一下,隻當是姚飛是覺得自己死皮賴臉罷了,也沒放在心上。


    林城一行七人在這駐地待了不到一天就被送回去了,同回的還有那群號稱被炸彈炸死的的新兵,一共三十二人。


    副連袁成還帶著剩下的兵守在前線,聽說以顏炎帶頭的幾個新兵表現的很活躍。林城回去之前給他去電話的時候,袁成在那頭扯著嗓子吼著回去要給連裏的新兵蛋子加餐。


    “顏炎那小子幹得太tm漂亮了!”


    袁成吼得太大聲,周圍一圈人都聽到了。


    高睿聽完,眼睛一亮,傻兮兮地笑了起來,就像被誇獎的是他自己一樣。


    高天明撇著嘴,心裏頭有點鬱悶,和顏炎他們一比,自己根本就沒幹什麽,這次軍演他就隻是趕了四天的路罷了。


    他看著林城,幹巴巴地說:“連長,這次,咱們的臉可丟大發了!”


    林城掛了電話,回過頭看著一群“死的光榮”的士兵,笑著說:“在其他人回來之前,都給我打起精神好好練!”


    那笑容說不出的陰森,所有人都生生打了個冷顫。


    大皮卡載著這三十二人晃悠晃悠地回了部隊,整個團裏的士兵大多還在軍演中,所以原先還算熱鬧的地方現在看起來很冷清。


    下了車,林城臉連休息的時間都沒給他們,直接命令繞著操場跑二十圈。一群人剛下戰場,全身都還處在疲憊的狀態,特別是姚飛他們幾個,沒日沒夜地趕了四天的路,休息不到一天就又得投入訓練,這樣密集的壓榨身體潛能讓他們苦不堪言。


    平日裏都是尖子的幾個人,這會兒反倒落在了新兵的後頭。二十圈完畢,林城那張臉黑得簡直不能看了,厲聲問:“都沒吃飽飯嗎?就這成績,在戰場上做逃兵都不配!”


    吳舟苦兮兮地說:“連長,咱們才剛下來,休息一天吧,累!”


    林城明明正在笑著,但卻能感到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意:“你們有什麽資格說‘累’?!累的是現在還在前線堅持的兄弟!你們不過是被敵人殺死的孬種!”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沉下了臉,就連出口反抗的吳舟也抿著嘴不說話了,確實,他們有什麽資格喊“累”?在戰場上堪堪待了五天就被人打包送了回來,這簡直就像被人當眾甩了一巴掌一樣,難看難堪。


    林城頓了頓,說:“也包括我!”見底下的人都像是被狠狠捶了一頓一樣,又笑了笑,大聲說:“還有十幾天的時間!希望其他兄弟回來的時候,咱們能變個樣!”


    對呀,在其他人還在戰場上的時候,他們加緊訓加緊練,等到人回來,他們已經超前邁了一大步,一定會有一次機會,讓他們將身上的屈辱全部丟掉!


    之後的幾天,這三十幾個人都跟不要命似的,白天練晚上練睡覺之前還會自己加練,姚飛在軍演前就一直是這種狀態,所以也沒覺得什麽不同,倒是高睿,沒幾天就因為練得太猛,肌肉拉傷了。


    傷的是腳踝,腫的就跟饅頭一樣,還油亮油亮的,嚴實將他送到了衛生所,回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姚飛抬頭看了他身後一眼,卻沒見到高睿,有點擔心的問:“沒事吧?”


    嚴實搖搖頭說:“沒什麽大事,軍醫說不宜走動,就讓他在那休息一會。”


    姚飛點點頭,沒大礙就好,想著高睿最近幾天那拚命勁,還真嚇了他一跳,想到袁成那通電話,又明白了,高睿是真心為顏炎高興,但也不願落於人後,所以那股子勁就全化為動力了,但這會兒傷了腿,訓練耽擱了,也不知道高睿得多沮喪。


    這麽一想,姚飛就準備晚些時候去看看高睿,一回頭卻看見嚴實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嚇了一大跳,皺著眉說:“你幹什麽?嚇人?”


    嚴實收回眼神,淡淡地說:“你和連長關係不錯?”


    姚飛心頭一跳,頓時有些心虛,偷瞄了嚴實一眼,卻沒從那張麵癱臉上看出什麽,隻好梗著脖子說:“你和他關係不也很好?”


    嚴實搖搖頭,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一樣……”


    姚飛扯著嘴角幹笑了一聲:“怎麽不一樣,都是一樣的!”


    嚴實直直地看著他,沒說話,似乎不知道怎麽反駁。


    姚飛被他瞧得全身發毛,承受不住,轉身說:“我去看高睿!”就出了門。他原先一直以為隻是林城對自己的感情有點不大對頭,這次軍演之後他才發現,其實自己對林城的,也很怪,他明明很抗拒同性的接觸,但卻並不排斥林城,甚至還有點難以察覺的欣喜。


    這是什麽,姚飛再清楚不過,他害怕猶豫,卻不想躲開。


    果然,是要完蛋了!


    衛生隊裏的小護士還是上次那一個,圓臉酒窩,很可愛的那個,她一見姚飛,倒立馬記起來了:“你是……上次那個?”


    姚飛點點頭說:“你好!”


    小護士眯著眼笑著說:“來看戰友的吧?”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高睿,接著說:“不妨礙你們了,我先出去了。”


    “謝謝。”


    高睿躺在床上,臉上果然滿是沮喪,看見姚飛掙紮著就要起來,被姚飛一瞪又乖乖地躺了下去,但嘴裏卻一直嘟囔著說:“我腿上的傷不嚴重,還能練,還能練!”


    姚飛坐了下來,盯著高睿,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想好的話,就繼續練!”


    高睿愣了愣,臉上也變得懨懨的。


    姚飛不知道怎麽開口了,他從小到大,身邊除了老爹就沒有其他親近的人了,幾乎沒有人需要他去關心,久而久之,就連如何安慰人都不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得出去麵試~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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