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隊人似乎離開不久,雖然從腳步中能看出他們也在一刻不停地趕路,但兩隊的差距在慢慢縮小。


    走了半個小時,林城總算徹底放心了,他肯定他們正追趕的那隊人拿到了真貨!從腳印就可以看出來,沒有絲毫遲疑,直奔著山腳去,胸有成竹。


    在林間繼續奔走了一個小時,林城突然停了下來,手臂一欄擋住了身後的隊員,李小寒急道:“咋不走了?”


    林城沒說話,隻是盯著地瞧,金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地麵,地上是一排腳印,很“新鮮”,能看出來剛剛踩上不久。


    嚴實皺了皺眉說:“怎麽回事?”


    這估計是大多數人心裏頭的疑問了,一路上他們走得順暢,那是因為有林城和嚴實這兩個隱蔽與觀察的高手,特別是林城,他的野外實戰經驗算得上豐富,一般程度的“清掃”並不能瞞過他,更何況這隊人有恃無恐的隻是草草做了掃尾的工作。


    但即便掃尾得不徹底,他們還是做了的,像現在這樣,腳印、踩斷的樹枝枯葉……太不尋常了。林城給嚴實使了個眼色:“你到前麵去看看。”


    嚴實點點頭,竄了出去。


    趁著這時候,李小寒他們都拿出了壓縮食物,沒滋味又很幹燥的餅幹吃在嘴裏就如同嚼沙子一樣,但四個人都吃得麵不改色,他們早就習慣這種日子,甚至在很多時候,就連這“沙子”都是種奢望。


    不過半個小時,嚴實就回來了,同時帶來了一個好壞不知的消息。


    “有另一小隊搶在前頭了。”


    林城點頭,說:“情況如何?”


    嚴實接著說:“一隊五人,一隊七人,勢均力敵。”


    林城沉默了下來,現在這種情況是他沒有想到了,但可好可壞,做得好,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好事,如果做得不好,就會惹得兩隊人共同打擊己方,得不償失。


    想了一會,林城才開口說:“讓他們兩隊先鬥著,咱們靜觀其變,在勝方拿到東西的時候咱們再出手!”


    金曉笑著說:“你這招可真夠損的啊。”


    林城毫不在意地回了個笑:“兵不厭詐。”


    怕錯過最佳時機,一行五人立馬就上路了,嚴實是最辛苦的一個,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餓著肚子不說,甚至在其他人補充食物和稍作休息的時候,他正在偵查。


    嚴實帶著人往前邊去,不過走了十幾分鍾,就看見了打鬥的痕跡,嚴實皺著眉掃了眼四周說:“地點變了!剛才他們是在這裏,但現在……”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人,不見了!


    林城走到南邊的方位,蹲下,細細地觀察起地麵,這座山裏的泥土是略帶紅色的黑土,黑色是最有包容力的顏色,所以落在上頭的東西很難辨認,林城看了一會,突然就笑了起來,夾著一片落葉站了起來,說:“見血了。”


    高睿湊過去一看,果然在枯黃的顏色上頭,有幾滴還未幹的暗紅色血滴,所有人包括高睿臉色都沉了下來。


    這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想,雖然就連軍演都是有死亡指標的,但沒人真的希望一個演習就死上幾個,甚至連受傷都是讓首長們頭疼的事,更何況這隻是個小小的陸特選拔而已,弄得都見血了,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林城隨手將樹葉一丟,肅著臉說:“我不希望你們傷人,咱們手中的匕首是要對準敵人的!但……前提是確保自己的安全。”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就像林城說的,無傷人之心,但要有防人之心。


    有了血跡,林城很快找準了方向,但受傷的人走得全無章法,左突右竄的,就像是被自己身上的傷嚇破了膽一樣。


    走了大概一公裏的距離,他們總算看到了除了樹之外的東西——人!


    遠處的樹下癱坐著一個穿著野戰服的士兵。


    林城他們掩在樹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行動。


    從士兵似乎全身都沒什麽力氣,隻是懶懶地靠在樹上,一手緊緊捂著肩膀,動作有點詭異,林城緊皺了下眉,輕聲說:“他受傷了。”


    話音剛落就見高睿走出了隱蔽點,林城還來不急阻止,就見高睿朝著那人疾走過去。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高睿的行動太突兀了,在以小組為單位的作戰中,不聽指揮,任意行動,運氣好的,也就害死自己,運氣差的,那就是拿整個組的人命來給你陪葬!


    金曉不滿道:“這人怎麽回事?”


    林城幹笑了一聲,沒說話,高睿是他手下的兵,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把人調、教成這樣。


    高睿花了幾分鍾走到那傷兵跟前,傷兵猛地抬頭看著眼前背著光的大個子,眼神不善,如果有可能,他會暴起使出拿手的擒拿術,將眼前的大個子製服,但現在他失血太多了,頭有點暈,渾身無力,所以隻是凶狠地看著高睿。


    高睿抿抿嘴,又窘迫又急切地說:“你……你受傷了!”


    傷兵斜瞥了眼肩上的傷口,那傷口很深,口子也大,還在往外滲著血,這是他剛才和一人格鬥時,那人拿匕首劃的,就跟割豬肉一樣,那小子就是個慫蛋,看到血往外冒就白了臉,手也抖了起來,嗬,看起來比他這個傷員還慘。


    高睿見他不說話,隻覺得是因為痛的,忙翻了翻口袋,他有隨身帶卷紗布的習慣,但比武大賽要求嚴格,早在進山之前就把參加士兵身上的東西全都搜了出來,當然也包括高睿的紗布。


    傷兵看著高睿掏了掏口袋卻發現什麽也沒有的時候那一張窘迫又鬱悶的臉,忍不住在心底樂了一下,這是從哪來的傻兵啊?但麵上卻絲毫未顯。


    高睿攤著空無一物的手掌,傻乎乎地看著傷兵,卻不知道說什麽。


    看見高睿並沒有遭到甚麽打擊,林城他們才從隱蔽點出來,那傷兵似乎對突然出現的人並不感到多驚訝,隻是挑眉笑著說:“你們是一夥的?”


    林城輕笑一聲說:“一夥的。”頓了頓又問:“拿到東西的那隊,往哪個方向去了?”


    傷兵翻了個白眼,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林城說:“如果害你受傷的那隊人馬取得了勝利,你就一點不憋屈?”


    傷兵臉不自覺地僵了一下,但瞬間就恢複了過來,他笑著問:“你怎麽就知道我這邊會鬥不過他們?”


    林城蹲了下來,眼睛正對這傷兵的臉,一眨不眨:“之前我的隊友告訴我你們兩隊是‘勢均力敵’,這就說明哪隊都不能壓倒性地克製對方,但很可惜,你受傷了,被落下了,甚至有可能受傷的不止你一個,本來實力相當的兩隊,你的那隊就落了下風,不僅是實力上的,還有士氣!”


    傷兵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林城說得沒錯,本來他的隊很幸運,挖到了真貨,不僅僅是他,全隊的人都以為勝券在握,但在撤離的途中卻遇到隊“強盜”,憑借著人多的優勢,聲東擊西,搶走了東西,甚至還害得自己受了傷,傷口正好在肩膀上,如果恢複不好,整隻手就廢了……就憑著這一點……他也不能讓那隊人踩著自己得到勝利!


    傷兵挑起眼皮盯著林城,忽然一笑,說:“東西在他們手上,他們一隊七人,被我們廢了兩個,剩下的五個實力不弱,之中四個都是格鬥好手,但弱在隻會用蠻勁卻不懂得技巧和使巧勁,至於最後一個,是個慫蛋,但一緊張就愛使刀子……”而他就被這個慫蛋割傷的,傷兵陰森森地笑了一下說:“這個人,你們可得替我好好的招待!就當‘報酬’!”


    林城將他的話仔仔細細地聽了進去,不得不說,一些信息還是很有用的。


    “他們往哪去了?”


    傷兵指著一個方向說:“那邊。”


    林城點頭說:“多謝……至於那個慫蛋,我們會把你的‘問候’轉述給他……”說完,就準備走。


    高睿急了,伸手扯住他的手臂,說:“那……那這人怎麽辦?”難不成就把他一個人放在這?


    林城一挑眉說:“能怎麽辦?一:你可以放棄這次比賽把他送回去,二:你和我們一起走!”


    高睿愣了一下,可憐巴巴地盯著林城看一眼,又看了那傷兵一眼,要他放棄比賽他不願意,但是把人留著,他也不願意。


    還沒等他糾結夠,就聽見那傷兵嗤笑了一聲:“這是哪位神人帶出來的兵?”說罷也不管高睿的大紅臉,和林城黑沉黑沉的表情,直直踹了高睿了一腳說:“滾吧,還輪不到你來伺候我!”


    林城沒再管高睿,領著其他人就走了,他在剛才高睿私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很生氣,而這一次隻有失望,他在考慮,軍人這個身份是否真的適合高睿。


    兩分鍾後,高睿追了上來,看見林城鐵青的臉,他知道自己這次做錯了,但他沒辦法,他見不得人受傷。


    他懦懦地說:“我把……把吃的留給他了……”


    林城瞥了他一眼,速度卻沒有降下來:“他就沒吃的了?”


    “但,他受傷了……”


    “嗬……”林城笑了一聲,雖然是笑,但是卻一絲溫度都沒有:“你怎麽不喂他血喝?比起吃的,他應該更想喝點什麽!”


    高睿臉白了一下,抖了抖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麽。


    林城這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冷冷地說:“沒有下次!”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如果有下次,他會親自將高睿踢出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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