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膩歪完,食物已經被憤怒的巨龍全部吞進肚子裏,他們隻能對著杯盤狼藉幹瞪眼。


    伊凡被金諾拉住親了幾下,美其名曰撫慰不愉快的心情,然後他們就一起去準備食材,重新做一頓飯。


    無論如何,這重逢後的第一頓飯,還是相當愉快的。


    伊凡即使雙目不能視物,卻能看見弦,因此行動好比平常人一樣順暢,甚至更靈敏,他總能挑到最好的菜,把它們夾進金諾碗裏。


    金諾已經許久沒有受過這樣貼心的照料,他一邊接菜,一邊夾著菜往伊凡嘴裏送,這樣的相處模式,仿佛又回到小時候在聖域中,他們最快樂自在的那段日子。


    晚霞漸褪,夜幕再次降臨,黑暗卻不再使他們因為憶起某些傷心事而感到傷心難過,反而帶來一絲浪漫氣息,心中不知名的情愫悄悄發酵。


    盡管滿天的繁星很誘人,卻因為金諾知道伊凡看不見,也就沒有心思多去關注,他正牽著伊凡走向不遠之外的湖泊。他曾經被巨龍拒禁在這個地方,湖泊供應他所有的用水需求,金諾帶伊凡到這裏,就是要洗澡。


    其實伊凡一路風塵仆仆趕到首都,跟金諾重逢的地方甚至是一個亂葬崗,再之後又趕到魔獸森林,耽擱到如今,確實需要好好洗一個澡。


    至於金諾,也是又中毒,又吐血,又化龍,總之沒少折騰,身上並沒有比伊凡幹淨整齊多少。


    不過重逢的喜悅,一直讓他們突掉這些,直到如今入夜準備睡覺,才想起要好好梳洗一番。


    伊凡和金諾打小沒少在一起搓過澡,雖然分別幾年,卻也並不覺得尷尬,你有的我也有嘛。


    所以來到湖邊,二人就各自脫衣,金諾原本也沒有多想什麽,直至自己脫光,抬頭看見伊凡衣服半褪,露出精瘦結實的上身,隱隱沒入腰帶之下的腰線狠狠拽住了他的眼睛。


    金諾眼中浮現迷茫困惑的神色,其實這些年他也經常遇到撲上來獻身j□j的,隻是過去他對此十分厭煩,所以從未正視欲|望的問題,以致如今他對自己的情況,手足無措。


    “金諾?”伊凡聽不見金諾的動靜,不禁輕聲呼喚。


    “啊?”金諾正懊惱地盯著自己少有如此精神的部位,隻慶幸伊凡看不見,不然他這臉是丟得有夠大的了,他半點都不想在伊凡麵前自毀形象。


    曉的是知道伊凡看不見,但聽到那聲滿懷關切的輕喚,金諾還挺心虛,他趕緊挺胸收腹,頓時赤|裸裸地演繹出器宇軒昂的氣慨來,隻是僅僅維持一秒就破功,因為眼前那雙長腿。


    伊凡困惑地打量著從金諾胸口冒出來的,桃紅色的弦,這個原本是粉紅色的,他對弦的顏色變化,很感興趣,邊仔細觀察弦邊抬腿挑開堆疊在腳下的衣物,就聽到強烈的抽氣聲,而後是撲通的落水。


    “金諾?你怎麽啦?”


    “沒……沒,就是急著洗澡。”金諾真想抽自己倆嘴巴,說話都不利索了,怎麽回事?


    伊凡莞爾失笑:“你還是這麽嘴笨,唉,已經好多了,你小時候連話句都說不完整。”


    “……”金諾想到過去自己裝嘴笨博同情的事,不禁抬手抹一把臉,可不敢坦白。


    不等金諾回應,伊凡已經摸索著往湖水中走去,因為看不見,格外小心翼翼,所以金諾所期盼的,站不穩突然摔倒讓他恰恰接住的情節並沒有發生。


    雙目失明的美人魚已經在水裏遊了幾下,甚至還潛入水下再浮上來,一頭黑亮的長發徹底浸濕,湖水順著發絲滑落,把黑發梳理得服服貼貼。


    金諾隻覺得今天的湖水有點溫度太高,不然怎麽他身上不覺得冷,反而更熱了?


    湖水滑過俊俏的臉龐,順著細長的脖子傾瀉而下,刷過迷人的鎖骨,又在倆調皮的小紅點上跳躍,最後落下水中,那線條修長優美的下半身藏在水下,隻隱忍看到腰線弧度與及臨近尾椎的圓翹。


    金諾鼻頭一熱,捂著鼻子,暗叫一聲不好。


    伊凡嗅到血腥味,不禁微怔:“金諾?你流血了?”


    “……”


    “是哪裏受傷了?”


    即使金諾不回答,伊凡仍舊憑借著聲音辯位,迅速遊近。


    金諾隻感覺鼻頭熱度增加,血流量顯然在提升,如今或許用噴來形容比較適合,反正他都懷疑自己將會是第一頭流鼻血而亡的巨龍。


    察覺伊凡還想用手摸摸看哪裏出血,這指尖才碰上來,金諾就像觸電似地一哆嗦,真心怕了,這摸的都是哪裏呢?過電感是怎麽回事?金諾慌忙回答:“是鼻血,伊凡,是鼻血。”


    “鼻血?”伊凡本來就擔心金諾身體上的靈虛,與及續命後會產生後遺症,聽聞是流鼻血,也不敢馬虎:“走,到岸上去,我給你檢查一下。”


    金諾聞言,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可又說不清楚,隻好乖乖地聽伊凡的話上了岸,結果他的鼻血流量又增加了一個層次,缺堤般傾瀉而下,金諾差點都哭了。


    他覺得在伊凡麵前毛光了麵子,可是伊凡卻隻是好笑。


    伊凡確定不是靈虛或者續命的問題,懸起的心再次落定,他讓金諾仰起腦袋,自己則就近采摘止血藥草。


    金諾看著那不知道披件衣服,就這麽四處走走,偶爾彎腰采摘的人,頓時頭昏眼花,這次失血,有那麽點過多了。


    最終金諾還是在強悍的止血藥草幫助下,止了血,隻是鼻孔塞著兩坨綠色草藥,模樣有那麽點兒太蠢了,金諾羞愧得無以複加之餘,很慶幸伊凡不能瞧見他這麽矬的樣子。


    伊凡感覺到金諾的忐忑,心中暗歎弟弟的可愛,頓時笑得眉目彎彎,哪怕那雙空洞無光彩的眼睛並不能視物,這樣子落在抵抗力薄弱的金諾眼中,仍舊太誘人了,差點造成二次悲劇。


    不過金諾很強悍,他十分迅速地適應下來,接著雖然心中仍舊悸動,反應也強烈,卻不再噴鼻血,不再失常了,於是接下來算是盡興的,因為某個打小陰險,長大後又特別小心眼的年輕人,後來反客為主,趁著洗澡,飽吃了一頓嫩豆腐。


    伊凡對金諾那是壓根兒不設防,完全沒有察覺出異樣來,而後者也是懵懂的,隻是順著心意,滿足一下心中那股渴望罷了,終究沒有覺悟真相。


    洗過澡,穿上空間戒指中攜帶的幹淨衣服,金諾又壓著伊凡親了幾口,讓他坐在湖邊大石上,還熱了些水給他泡腳,而自己則殷勤地把髒衣服洗了,之後他們才手牽手回家去。


    兩個仿佛要把這幾年所缺失的重新填補上,隻要不礙事,就都牽著手,那對扭曲的銅環戒指在交錯的手指中不時磨擦,給他們帶來意外的滿足感。


    回到房中,金諾讓伊凡坐在床沿,然後挑來最柔軟的鮫紗,仔細地給他擦拭黑發,力道輕柔,活又做得仔細,不難讓人察覺到其中的珍惜與愛護。


    果然,自家弟弟是最好的,金諾是最好的——伊凡滿意地順著對方意思,靠在那雙有力的臂膀中,享受細致的侍候。


    其實這些年,伊凡在生活細節上一直都是親力親為的,經曆過不少事情之後,他也對其他人或事物產生了懷疑,不敢輕易信任,不敢輕易托付。


    所以哪怕開始做不好,他仍舊堅持,直至今日,他已經可以很好地照顧自己。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享受金諾的服務,讓他覺得特別窩心。


    待發絲擦幹,金諾向前一撲,自背後摟上伊凡的腰,鼻尖朝伊凡頸窩裏鑽,惹得伊凡連連低笑。


    “金諾?”脖子上微涼的觸感令伊凡的心髒跳快了一拍,他不及細想,就聽滿足的喟歎伴著潮熱氣息鑽進他的耳朵,拂過心頭:“金諾?怎麽啦,鼻子還不舒服嗎?”


    “……”金諾半點都不想提及鼻血,他微惱地收緊雙臂,看著並排的四條腿,他幼稚地用腳趾去觸碰逗弄伊凡,聽到伊凡縱容的輕笑,那些腳趾也在回應他,頓時兩個年輕龍人就玩起了這幼稚的遊戲,一發不可收拾,直至許久之後,金諾才可憐又沮喪地說:“我很慶幸重遇你,伊凡,可是為什麽總覺得還不夠呢?你親親我好嗎?”


    伊凡沉默,心裏也有些理不清的空虛感,實在找不著答案,轉念間,他側過臉湊上在他頸間輕輕呼出熱氣的年輕龍人,鼻尖相觸親昵地蹭了蹭,確定嘴唇的位置之後就親了下去,動作溫柔,滿滿的縱容寵愛。


    在對方輕輕舔過他嘴唇的時候,那淺賞輒止的舌頭突然無師自通,鑽入散發出他所迷戀氣息的口腔中,帶著暴露本性的強橫與貪婪,狠狠掠奪了一番。


    可金諾畢竟沒有經驗,才感覺到伊凡的掙紮就退開去,看著那膚色較深的臉上浮現暗紅,竟然別有風情,他一時間就看呆了。


    伊凡緩過氣來,聽著耳邊還有些強烈的喘息,唇角輕勾:“沒關係的,金諾,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摸索,找到答案。”


    “伊凡……哥哥……”金諾難受地在伊凡身上蹭了蹭:“再親親?”


    伊凡失笑,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想法的,於是輕點頭:“嗯。”


    這次,緊摟著好像恨不得融為一體的二人,大大延長了親吻的時間,直至分開的時候,緊貼的雙唇甚至發出不舍的剝離聲響,聽得人臉紅耳熱。


    可是這不包括兩個無知的年輕人,他們都認為親吻的感覺很不錯,而且這次比過去無數次都更迷人,以至於他們額頭相抵膩歪了好一陣才分開。


    金諾趕忙擦幹頭發,摟住伊凡,抵足而眠,睡上了這幾年最安穩的一覺。


    隻是他們不知道,蹲在山洞外聽牆角的老巨龍,已經劃了半個夜晚的圈圈,老龍心裏有很多很多疑問,卻因為小臉發熱而不好意思跳出去問個清楚。


    “你們不是兄弟嗎?兄弟為什麽脫光衣服洗澡會噴鼻血?兄弟為什麽要親來親?兄弟怎麽像連體嬰一樣睡覺?不對呀,要是讓我跟艾澤科斯拉這麽幹,擦,好惡心,想什麽呢。”


    巨龍艾澤門斯特這一夜做了噩夢,夢裏他跟他那個討厭的弟弟,脫光光一起洗澡,親來親去,最後還一起睡了。


    這一夜,睡得不安穩的巨龍,把洞壁蹭碎了一地,第二天掛住兩個黑眼圈,神色萎糜。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是親媽,我是真。親媽!!!哼哼懷疑我的人,都可以去麵壁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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