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黑子的籃球


    第三章:把網遊玩成單機的中二少年。


    今天帝光的籃球訓練……也是一如既往地嚴苛。


    赤司征十郎在投籃落下,手擦過額頭抹去汗水的瞬間回頭,不出意外地……就看到那抹顯眼的紅色。


    那麽豔麗的顏色自然會得到許多的矚目,但那名少年卻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旁若無人般咬著吸管,隔得有些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赤司征十郎能感覺到——他正看著這裏。


    ——看著他。


    ……都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那個家夥了。


    那天,他告訴那個人——“不要太在意別人的感受”。


    本以為是在為同學的問題感到困擾,沒想到森下優樹出乎意料地直白。


    “我為什麽要去考慮別人?”顧好自己不就可以了嗎?


    這樣自信的話,森下優樹用認真的表情說得……理所當然,毫無愧疚。連赤司征十郎都愣了一下,爾後又露出笑容——那是一種……終於找到同類的喜悅感。


    “是我多慮了——對,你完全不用考慮……他們。”


    說話的時候,赤司征十郎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眼裏的紅色亮得驚人。


    從那之後,森下優樹就開始粘著他了。


    對,幾乎形影不離地……粘著他。


    從教室一直到課後活動——他甚至提出要加入籃球部!


    但森下優樹自身那個渣身體素質……你懂得……哦嗬嗬嗬嗬嗬……


    主神表示:這真是太可怕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引導了——明明隻是希望這個中二病跟目標近一點方便刷好感度,但為什麽到現在變成了……癡漢的感覺?


    qaq一定是他遊戲存檔的方式不對!


    但無論如何森下優樹最終還是成功在這裏駐紮了下來,從一開始的“快看是他是他!”到“他今天又來了!”最後自來熟地打招呼問好——森下優樹就是以一種微妙的身份,存在著。


    不過……


    “小森下又來看小赤司了啊~~”


    黃瀨涼太看到赤司征十郎停下就順著他眼望的方向揮了揮手,露出了專業的燦爛笑容,然後……嘴角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森下優樹動也沒動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他完全沒有理會某位自帶bgm的名模。


    但還好來這裏看黃瀨涼太的女粉絲不少,意外激起的歡呼聲這使得他……不是那麽尷尬。


    是的,森下優樹仍舊對誰都是愛理不理,除了赤司征十郎之外。


    主神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在心裏輕歎一口氣,還是決定教這位中二少年一些人情世故——至少要先學會處理人際關係吧。


    【他都那麽熱情朝你揮手了,好歹打個招呼嘛,這樣人家多傷心啊。】


    隔了很久,就在主神以為他在很認真考慮的時候,森下優樹在意識裏緩緩回道:


    ‘他又不是中二病。’


    我幹嘛要理他?——主神自主將後半句填充完整,瞬間又被自己的腦補給虐哭了——


    【所以……你其實也不想理我是嗎嗎嗎嗎嗎嗎嗎?!】——因為我也不是中二病啊。


    主神後悔跟一個中二病講什麽邏輯道理了,不過——


    少年你到底要活在自己的世界多久啊,網遊的樂趣不就在於可以和各種不同的人交流嗎?!你怎麽就把它玩成單機遊戲了呢。


    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好想……那些年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們們們……


    可是主神不知道——


    其實很多時候,如果不是因為任務在身,森下優樹他連赤司征十郎都不想去理。


    中二病沉迷自我虛構世界的典型特征在別人看來卻並不是那麽一回事——


    “是交流障礙吧,完全不理人啊。”


    “感覺更像是自閉症,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意跟他人交流。”


    “好像是不太會說話,是小時候受過什麽大的心靈創傷然後就變成這樣了嗎?好可憐啊~~”


    “不愛說話就別說,想那麽多幹嘛,真麻煩……”


    訓練結束的奇跡眾聚在一起邊換衣服邊討論著森下優樹的問題。


    等風波稍稍平靜一點,一直安靜聽著的黑子哲也忽然說:“我倒感覺是他自己不想說話——其實他跟隊長很像。”雖然比起來……氣勢弱了很多。


    ……像是正在成長中不完全的赤司征十郎——雖然似乎還長歪了。


    可黑子哲也的存在感到底還是太不靠譜了,其他人也不知聽沒聽到,反正對話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些話卻被正走到門口的赤司征十郎聽了個一清二楚。


    看到他進來,黃瀨涼太立刻撲過去賣萌——


    “小赤司小赤司,今天小森下又不理我qaq”


    赤司征十郎巧妙避開,輕巧地一筆帶過:“嗯,我知道。”


    黃瀨涼太顯然沒理解自家隊長不想多說的意思,繼續嘮叨個不停:“小森下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啊,我也好想聽他軟軟地叫我‘黃瀨君’哦不是直接叫我‘黃瀨’或者‘涼太’!”


    赤司征十郎沒有理他,在一旁的綠間真太郎倒是推了一下眼鏡。


    “他應該……隻記得赤司的名字吧。”


    在幾人目光的注視下,赤司征十郎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黑子哲也繼續補充:“而且……森下君叫赤司君用的也是敬語。”——所以黃瀨君你就不要白日做夢了。


    “有什麽問題?”換好衣服的赤司征十郎關上衣櫃門,回頭反問。


    隻有他自己知道,森下優樹他從來都不會去記別人的名字,即便被人提醒,他也隻會叫那人的姓氏——隻有對他所在意的人,才會用上難得的敬語。君這個字,是一種變相的認可,表明你已經被劃入森下優樹自己營造的小圈子中去了。


    所以,在森下優樹的意念裏,直接叫別人的姓氏忽略敬語其實是一種更為疏遠的方式。


    幾人整齊一致地搖了搖頭。


    反正本來嘛,森下優樹和他們也沒什麽關係,隻是因為赤司的關係多關注了一些而已。


    至於黃瀨涼太?哦~他隻是羨慕嫉妒恨而已——為什麽小赤司那種陰森恐怖的一點都不可愛的性格會有人追隨他?


    這樣想著,他確實也率先出跑去問當事人。


    森下優樹盯著黃瀨涼太那張漂亮的臉看了半天,最後又悠悠地冒出一句——“是你啊。”


    黃瀨涼太差點就哭了——這種恍然大悟的語氣是怎麽回事?這讓靠臉吃飯的模特君情何以堪啊!如果你是臉盲症就原諒你嚶嚶嚶……


    ——騙自己。


    不過麵上,黃瀨涼太還是保持著良好教養繼續賣萌打諢。


    “不是你,是——黃瀨涼太哦~~黃~瀨~涼~太~”


    森下優樹——男,富二代,今年十八歲,高中生,隱藏身份是……被[劃掉]中二[劃掉]神選中的少年_(:3」∠)_


    因為要收集中二病統治世界被扔到了目前這個世界,可這裏的人好奇怪,明明是初中生,臉卻已經跟高中生差不多了,特別是身高……森下優樹已經不想吐槽。


    現在還被人當小孩子教著咬字,順便問著他這幾天已經結束了無數遍的問題——自然是不耐煩了,這難免讓他的語氣有些不太好——


    “——讓我記住?你也想被我殺死嗎?”他抬頭看著黃瀨涼太,“對不起我隻收集中二病,不需要你這種……隻能用來看的。”


    黃瀨涼太無疑被深深地中傷了——隻能用來看的隻能用來看的隻能用來看的……好吧至少變相地承認讚美他……長得不錯了是嗎。


    ——但是身為一個男生被誇長得好看……確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啊_(:3)∠)_


    但後來趕到的人顯然都沒有像他那麽蠢將側重點放錯——


    原來那種相似的感覺是因為——他們都是中二病啊。黑子哲也內心感慨著。


    主神不得不承認,那個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少年這一次……確實真相了……


    【但那啥優樹啊,收集中二病統治世界那麽偉大光榮的願望就這樣說給別人聽似乎……好像……可能……大概……不太好吧……】——就像你似乎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一樣……奇葩……


    ‘有什麽關係?’森下優樹顯得很輕鬆:‘反正那種笨蛋也不能理解。’


    ——媽蛋說得你自己好像很聰明一樣。


    【但是……】主神還想爭辯些什麽。


    ‘還有什麽要說?——或者說你懷疑我的做法?’


    那種危險的尾音又是怎麽回事?!


    【那怎麽可能?!】主神當即反駁,然後又勉強地裝出喜悅高昂的聲音——【我信我信!】你現在無論說什麽我都信!你才是大爺!!!


    不過,主神也知道森下優樹這家夥不是笨蛋。


    作為一個富二代,子承父業他自然要學會掌握許許多多的東西,森下優樹的智商也從來沒有叫人失望過——“不需要太過努力就可以做到最好”,他也的確達到了,不然他也不能那麽輕鬆地跟赤司征十郎分在一個班了。


    就這一點,黃瀨涼太絕對比不上他。


    但為人處世、人情世故這一方麵——天才少年森下優樹的情商……確實很叫人捉急。說起來大概可以用兩個字概括——“嗬嗬”……


    現在他們所麵臨的事情,又剛好不好是要用到情商那一塊——主神都想把自己的情商借給森下優樹了讓他先轉負為正湊合著用了!


    “涼太,在談點什麽,聊得還愉快嗎?”


    黃瀨涼太瞬間從悲傷中驚醒,簡單的一聲叫喚,就讓他恍墜深淵——畏畏縮縮地抬頭,就看到赤司征十郎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微笑。


    毛骨悚然地……微笑——在黃瀨涼太看來。


    赤司征十郎說完已經走了過來,後麵的人亦然跟上。


    在路過黃瀨涼太的時候,黑子哲也頓了頓,他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對黃瀨涼太:“黃瀨君,現在有一句話很適合你。”


    “——什麽?!”黃瀨涼太秒回。


    “不作——就不會死。”


    還以為小黑子是來治愈他的呢,沒想到居然給了致命一擊嚶嚶嚶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而另一邊——


    “涼太說話總是這樣……有點笨拙。”赤司征十郎這樣對森下優樹說,“不用理會。”


    後者咬了一下吸管,而後緩緩抬頭淡淡地說:


    “——哦。”


    漂亮的眼睛裏被他一個人的身影充盈,森下優樹此刻的表情乖順地像一隻聽話的寵物狗,然而這一次赤司征十郎再也沒有拒絕——拂上了那顆長著柔軟紅色頭發的腦袋,輕輕揉捏,觸感一如想象中的……柔軟。


    此刻的赤司征十郎眉目稍稍眯起,嘴角帶著淺淺的弧度,看起來溫柔的不可思議,這叫後麵的眾人不免看呆了,但這樣美好的一幕還是被人破壞了——


    森下優樹驟然退後,脫離的赤司征十郎的可控範圍。


    “不要摸我的頭,”森下優樹說:“不然,就殺了你哦~”


    他璀金色的瞳孔亮亮地,映襯著他因為不笑略顯嚴肅的神色——看起來……不像是在說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神第一個反應過了過來,驚叫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啊啊啊啊……!!臥槽告訴我剛剛那一幕不是真的好嗎?!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那麽好的刷好感度的機會你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親到底是要鬧哪樣啊!!!說好的統治世界為了這個目標你就不能稍微委屈自己忍一下所謂的騷擾嗎嗎嗎嗎嗎嗎嗎!你是個男孩子你到底在矜持些什麽啊混蛋!!!!!】


    森下優樹顯得很平靜,他還是看著赤司征十郎,但話確實在對主神說:‘可是我不喜歡。’


    主神:都已經……無力……吐槽了……他了……


    ‘還有,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哦——激怒我的話,我同樣會直接殺了你。’


    主神:……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小小年紀不學好成天就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殺你妹兒啊!


    但是,事實上——


    【好嘛嚶嚶嚶我錯了不要欺負我嘛~~】


    “——乖。”森下優樹的心情似乎稍稍好了一點,主神終究是自己這邊的人,雖然每次都在“拖後腿”但終究還是可以加以塑造地,所以末了,他又補上:“以後不要總幫著別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但……我真的是在為你著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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