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內心已經洶湧的翻滾起來,可當著何言希的麵,顏笙還是表現的十分淡定。睍蓴璩傷因為她知道,何言希根本就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等著她發飆,可越是如此,她就越要冷靜!


    終於,送走了何言希和沐小月。


    顏笙有些繃不住了,她臉色變得越發難看,拎著包的手也凍得通紅。深呼吸一口氣,她慢慢轉過身依次看了眼夜子淩與夜子聰,尤其是將目光緊緊的盯在她挽著他的手上。


    此時此刻,她會覺得那個動作格外刺眼!


    夜子淩亦目不轉睛的看著顏笙,劍眉一蹙,心中不由得揪了起來,有些不是滋味。就在他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拉顏笙的時候,顏笙卻剛好一側身躲開了他的手……


    微微頷首,她低聲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緊接著,她不給夜子淩開口的機會,轉身一步,兩步,三步……漸漸加速,最後幹脆抱著包跑了起來。她隻想盡快的逃開這一切,她的心有些亂,有些壓抑,需要釋放。


    夜子淩的手僵持在空氣中,食指上的戒指在餐廳前的燈光折射下,顯得格外亮。


    慢慢握緊,垂下,就如同他的心一樣,有種說不出的痛感。


    車緩緩停在身側,司機下了車,繞過車身,小跑到夜子淩麵前,恭敬道:“淩少,請上車。”夜子聰心情倒是格外好,她拉了拉夜子淩,“哥,我們走吧,這裏好冷哦。”


    夜子淩目光一沉,似下了什麽決心。


    隻見他轉身,兩步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將夜子聰塞了進去,吩咐司機道:“把小姐安全送回去!”語畢,他倏地一下將車門關上,不顧夜子聰的呐喊,朝顏笙離開的方向快步追去。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路燈下,晶亮的雪花在光影裏閃閃爍爍,旋轉墜落,掛在顏笙的頭發上,臉上,身上……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雪花飄落在上麵瞬間融化,像是一滴滴晶瑩的淚般。


    驀地,她停下腳步,猛地回身。


    不遠處,夜子淩也停了腳步。街燈下,他長長的影子被折射在地上的白雪間,形成一個黑色光圈。他隻是安靜的跟在顏笙身後,始終沒有上前,又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跟來這邊,更不知道若是追上前……他能對她說什麽?該怎麽解釋這複雜的關係。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們對望著彼此。


    顏笙輕喘了一口氣,哈氣連天,與四周的寒冷空氣瞬間融為一體,在她臉邊縈繞。這人是木頭嗎?既然都已經跟來了,就不會上前解釋一句嗎?會死人嗎?真是氣死了!


    於是,她走,他走,她停,他亦停。


    反反複複無數次,顏笙真的敗了!心一橫,她衝著夜子淩喊:“不要再跟著我!”語畢,她白了他一眼,轉身就向馬路橫衝直撞去,隻想趕快遠離這根木頭!


    嘀---


    刺耳的鳴笛聲,刺目的燈光晃得眼睛生疼,顏笙下意識伸手去擋。恍惚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向後一扯,跟著落入某人懷中,一起滾落在雪地上……


    呲---


    車胎與地麵發出強烈的摩擦,猛地停下!


    前後不過才一秒的功夫,顏笙卻完全傻了。怔愣在夜子淩懷中,他的手還護在她的頭上,他的鼻尖剛好抵上她的。因此,她胸口劇烈起伏,目光忐忑的緊鎖著他。


    司機搖下車窗,罵道:“都他媽不想活了!不想活別拿老子做墊背!該滾哪滾哪去!”


    然後車子啟動,離開。


    偶爾,身邊會有路人向這邊瞥來,卻沒有人主動上前幫忙。


    從始至終,顏笙一動未動,就那樣被夜子淩壓在身下,與他保持著最親密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身上一輕,她被他拉了起來。


    “受傷了沒?”他目光中含著一絲緊張,語氣關切的問。


    “……”顏笙愣愣的看著他,沒有反映。


    夜子淩無奈,低歎了一聲,隻得徑自檢查起來,同時輕輕為她撲打著身上的雪。在確定顏笙平安無事以後,他強勢拉過她的手,伸手攔了輛車,然後將丟了魂的顏笙塞進去,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像是自報家門一樣,夜子淩隨口便說出了顏笙公寓的地址。


    顏笙緊緊攥著外套的一角,雙目四處遊離,不知該看哪裏是好。


    很快,車子便停在了公寓樓下,而這一路上他們之間都隻有沉默相對。


    “等一下,期間按照計價器算錢!”夜子淩對司機冷淡的交代著,語畢將顏笙拉下了車,且一直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到了樓門前。又是那該死的沉默,他眉頭緊皺了一下,微喘出一口氣,沉聲道:“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了。”見夜子淩轉身要走,顏笙忽地上前一步,拉住他,聲細如蚊,試探般問了一句,“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夜子淩身體怔了怔,卻並未回過身。他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攥成了拳,眸底翻湧起複雜的情愫,像是無奈,又像是痛楚。關於夜子聰,他真的無從開口……


    顏笙繞過去,走到他身前,兩隻小手抓在他的風衣外套上,冰冰涼涼的,就好像夜子淩給人的感覺,明明這麽近,實際上卻那麽遠。好似抓住了,到頭來,得到的隻是冰涼。“既然是無言相對,為什麽還要送我回來?難道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她目光中含著期待,可聲音卻在顫抖,將她內心的不安毫不保留的透露出來。


    夜子淩的目光一直落在遠處,未曾正視身前的顏笙。因為他怕,怕看見她臉上的哀傷,怕看見她眼底的無助,那樣他會……心疼,因為有些話他沒辦法對她說清楚。


    小手微微一鬆,顏笙再不管那麽多,一頭紮進了夜子淩的懷裏。


    將臉抵在他胸前,她閉上眼,喃喃道:“算了,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會理解你!”


    這個男人心裏藏著太多秘密,她知道,想讓他一時間完全的接納她,對她徹底的毫無保留是不可能的,他需要時間,她能做的也隻有不斷的給他時間!


    愛他的這條路,她注定要走的辛苦。


    她相信,他對夜子聰僅僅是兄妹情,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對夜子聰那麽好!好到讓她嫉妒,所以才會一時接受不來,鬧別扭。可像他這樣出色的男人,喜歡他的女人定會很多,今天若不是夜子聰,也還會有別人,她又何必製氣呢?


    想來,她這個做法的確很不精明,還很愚蠢。


    “走吧,別讓司機等久了,回去好好休息。”她微笑看他,無言中給他力量。


    這樣的顏笙,又怎麽會不讓人感動?她大概不會知道,她越是如此,他的心就越會被她動搖,就越會情不自禁的陷下去。夜子淩掙紮了許久,終於還是將目光移回到顏笙臉上,充滿了疼惜,手不覺抬起,去撫她凍紅的臉頰,語重心長的說,“我是想看你平安到家。”


    顏笙嗤笑,點頭,“我知道。”


    看著他表情過於糾結,她隻好玩笑似的說道:“夜子淩,你還是對我冷冰冰的吧,那樣的你,我反而會比較習慣。你這樣子忽然對我好,我會覺得自己走在雲端,好不真實哦。”


    夜子淩,其實你不用為我刻意改變你的習慣,因為我愛的就是最原始的你。


    “還有,我知道你和子聰之間隻是兄妹情,我不會多想。”她微微咬唇,“當然啦,如果你想要和我說說你們之間的事,我還是很樂意聽的。但不是今天,就等你願意開口的時候再說吧。”話音未落,顏笙意外的被夜子淩拉入了懷中,是那麽突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臉向她的頭輕輕靠去,薄唇緊緊抿著,擁著她的手臂都在細微的顫抖。一時間,仿佛有千言萬語堆積在心口,卻又無從說起,最後隻吐出了一個字,“好。”


    顏笙眸中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感動。


    她知道,這一個“好”字,在他心裏就已經如千斤重石一般。她心疼的撫著他的背,語氣故作輕鬆,“夜子淩,你真是超級小氣!剛剛我才抱了你一下下,你就要立刻賺回來,是嗎?真不愧為商人啊,一點虧都不肯吃!”話雖如此,可她的心卻並不輕鬆。


    夜子淩,這樣就對了!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累了就靠一靠,何必非要一個人苦苦支撐著呢?他雖不言不語,可她卻讀懂了他的心。


    ------


    狹小的衛生間裏,顏笙站在被水蒸氣彌漫的鏡子前發呆。


    許久之後,她伸手拉下包頭的毛巾,一頭烏黑的長發便“唰”的一下垂落下來。用毛巾擦了擦鏡子上的水蒸氣,顏笙俯下身,近距離看了看自己眼下的烏青,“真是年紀大了,熬幾天夜就生出這樣大的黑眼圈,真是要命。” 語畢,她將毛巾丟在一旁,隨手抽了一袋麵膜,摸索著敷在臉上,“顏笙,不保養已經不行啦,不然可真是會砸在手裏的!”


    敷好麵膜後,她一手輕拍著臉頰,一手拉開衛生間的門。


    “洗好了?”


    門口,何言希抱肩半靠在牆上,見顏笙出來,他便側過眼打量著她。


    有那麽幾秒,顏笙甚至懷疑,她回錯了家!一把拽下剛剛敷好的麵膜,然後她看似冷靜的左右看了看,在確定是自己家的衛生間後,驟然張大了嘴,卻沒有喊出聲!而是被何言希用力一扯,同時一個轉身,將她按在牆上,大手也已經敏銳的堵住了她的口。


    他俯身,逼近她惶恐的臉,順勢瞄了眼她僅裹著浴袍的嬌軀,邪笑道:“深更半夜,衣不附體,我勸你最好別喊出來,否則引來別人的注意,對你可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說完,他的手已經慢慢垂了下來,鐵壁如柱,一左一右將顏笙堵在中間,令她掙紮不得。


    顏笙忐忑的咽了一口唾沫,在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她果然沒有喊出聲。可目光卻異常銳利,像是要將何言希生吞活剝了一般,她咬牙切齒道:“你怎麽會在這!你是怎麽進來的?”


    何言希挑了挑眉,“當然虧得你的好閨蜜,門口墊子下有一把備用鑰匙,對嗎?”


    暈死!


    如果現在沐小月在身邊,顏笙一定會掐死她的!


    鳳眸一閉一睜,她冷冷的睥睨著他,“你到底要幹什麽!嗬,別再和我說什麽為了得到我之類的話,我不是三歲孩子,也不是將你視為全世界的沐小月,你騙不了我!”


    對顏笙的反映,何言希似乎很滿意。


    他邪肆的勾著唇,讚同的點了點頭,“你很聰明!”


    顏笙冷哼,“所以,請你開門見山!”語畢,她伸手欲推開他,卻是以卵擊石。


    隻見何言希身體向前一傾,更加緊密的壓向顏笙,健碩的胸膛就那樣赤.裸.裸的抵在她的胸脯上,顏笙下意識吃痛的擰了擰眉,“流氓!下流!給我滾開!”


    何言希輕笑,“寶貝,如果我不做流氓,難道要讓你的淩少做嗎?”


    他手臂霸道的鉗製著她的纖腰,“既然王子已經有人選了,那不妨就讓我來做惡魔,你覺得如何?這樣生活才有樂趣嘛!”


    顏笙抬眼瞪過他,冷豔揚唇。


    下一秒,隻聽何言希吃痛的悶哼了一聲,然後便躬下身,雙手捂在男性象征上。


    顏笙瀟灑的俯視他,“我警告過你,是你自己不識趣。這一次我出手算是輕的,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她指了指門口,“不送。千萬不要等著我揮刀攆你出去!還有,你立刻和小月分手,消失在她眼前,不然我一定會親手剁了你!”


    緩過勁,何言希嗤笑了一聲,還真是人在江湖漂,不得不愛挨刀!


    看著顏笙轉身大搖大擺的向廚房走去,何言希目光中略微綻放出幾絲異樣的光彩。片刻,他蹙著眉,直起身,“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夜子聰和夜子淩的事?”


    聞言,顏笙端著杯子的手狠狠一顫,如觸電般回眸,“什麽意思!”


    這次,換何言希大搖大擺的往裏麵走去,像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等著顏笙自動上鉤。


    雖然討厭他,可一聽見夜子淩三個字,顏笙的心便不能自控了。


    迫不及待的走到何言希麵前,她沒好氣的追問道:“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何言希用手托著下巴,翹起的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此時顏笙已經披上了件外套,他將目光盤旋在她的胸前,扁了扁嘴巴,“還真是夠小,不知道夜子淩是怎麽看上你的!”


    這次顏笙徹底怒了,揚手便將杯中的水潑向何言希的臉,“滾!立刻滾出我家!”


    何言希抹了一把臉,“你是潑婦嗎?”但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見顏笙衝向了廚房,何言希條件反射般站了起來,果不其然,顏笙是去拿刀的!


    “你這女人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這麽彪悍!”


    “你滾還是不滾?”顏笙舉刀衝著他。


    在女人麵前,何言希還是第一次敗下陣。他舉起雙手,作勢投降,“我認輸,你先把刀放下,ok?不然就是殺了我,對你也沒什麽好處,還是說你是在變相的為我殉情?”


    “你丫的……”


    見顏笙衝了過來,何言希立刻閃身躲到沙發後麵。


    同時,他喊道:“夜子聰是夜子淩異父異母的妹妹,原名秦聰,跟隨母姓。她母親和夜子淩的父親是後結合的,所以夜子淩和夜子聰沒有實質性的血緣關係!但是夜子聰深愛夜子淩,為了與他親近,她改了名字,而且……”他欲言又止,故意讓顏笙著急。


    “而且什麽?”


    不知不覺間,顏笙已經將手中的刀放下,等著他的下文。


    何言希也停止了閃躲,他雙手拄在沙發上,微俯身,“夜子聰為了救夜子淩曾出過一場車禍,在十六歲的時候,所以夜子淩才會改變初衷接受她!”


    聽罷,顏笙震驚了!


    等等……


    她驀地揚眸,“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她警惕的看他,“說,你究竟是誰?一個在市政廳工作的人,不可能會知道這些!”


    何言希微笑,“寶貝,你已經相信我了。至於我為什麽知道這些?我是誰?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你應該關心的是,我為什麽要把這些告訴你!我是在提醒你,夜子淩不是一個你能駕馭的男人,愛上他你會受傷!所以……不如投奔到我懷裏吧,我會對你好的。”


    “……”一時間,顏笙無言以對。因為她潛意識裏也覺得,夜子淩就像是一個謎,在外人眼裏,她是離他最近的人,可隻有她知道,夜子淩她並摸不透。


    恰時,何言希已經走到顏笙麵前。


    俯身,他故意貼近她耳邊,曖昧低吟:“甚至為了夜子淩,夜子聰…她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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