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暮秋還沒來得及為逢欽突如其來的瘋言瘋語而震驚多久,就又被係統提示音定在原地。他有點費解—


    理論上來講,主角攻當著主角受的麵欺負了自己,應該會覺得快意才對,虐心值怎麽會動。然而,他很快就沒空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34;你和李琢平時都怎麽玩兒?&34;逢欽頭一歪,道:&34;我學學?&34;


    他聲音裏的笑音仍然很明顯,可冉暮秋知道,此刻他的心裏應該在滴血。


    因為係統仍在持續不斷的提示逢欽的虐心值上漲,一直到了六十才停下來。


    而上漲的效果也很顯著,逢欽親他的動作明顯比方才更急了,更像是單方麵發泄,像野獸圈地盤,也不止局限於嘴唇。


    下巴、鼻尖,甚至飽滿的臉頰肉都沒被放過,是用了勁的咬。


    &34;…唔!&34;


    如果說先前還有一點兒舒服的意思,這下就是真的難受了,冉暮秋眼淚嘩啦啦的流,卻在對方的禁錮下無法逃開,幾番嚐試未果,隻好狠狠的踩了一下逢欽的腳。


    逢欽悶哼一聲,卻是半點兒沒退開,隻動作稍有遲滯。於是冉暮秋抓住機會,又用力咬了一口對方伸進來的舌頭。


    逢欽捂著嘴巴僵了半晌,終於慢慢從他身上起身。


    接著,他往後一伸手,“啪”的一聲,一盞小壁燈被按開。暖黃的光暈灑在二人身上,終於能夠看見彼此的臉。冉暮秋閉了閉眼。


    他的眼睛適應了太久的黑暗,此刻乍然受到刺激,再睜眼時,一大顆生理性的淚珠子就滾了下來。


    在沙發扶手上磕到的幾個地方還隱隱作痛,臉蛋上的牙印也痛,冉暮秋又想起方才他方才當著李琢還在外麵時故意不停下來,生理性的眼淚很快就變了味。


    又羞憤又委屈,眼淚壓根兒停不下來。冉暮秋拿手背胡亂抹了一下,也沒抹幹淨。逢欽看了他一會兒,想伸手幫他,結果還沒碰到人,就被狠狠的打了一下。大概是氣壞了,這一下手勁還真不小。逢欽笑了下,舔了舔唇,把手放下,&34;李琢能碰,我不能?&34;


    “……”冉暮秋又抹了一下眼淚,哭著罵他,&34;你有病!&34;


    如果說剛剛他還不懂逢欽的虐心值為什麽突然上漲


    ,可自從李琢走後,逢欽就將對方的名字掛在嘴邊,恨不得一分鍾內提一百次,冉暮秋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果然還是因為吃醋!


    但哪有這種吃法的??


    自己的心上人被他親了,所以要跑過來咬自己??


    這是什麽腦回路啊?


    逢欽沒說話,隻緊緊的盯著冉暮秋的臉,有點兒後悔沒早一點兒將燈打開。


    冉暮秋眼睫毛本來就長而翹,此刻被淚水一沾,全都亂七八糟的糊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兒可憐,但漂亮的要命。


    再往下,是形狀漂亮的唇,逢欽覺得他這兒最漂亮。


    其實哪兒都漂亮,隻是今天的嘴巴尤其好看。大約是方才實在過了火,被過白的膚色一襯,緋色的唇肉顯出一種動人心魄的豔色來。


    逢欽沒忍住,拿一隻手碰了碰他嘴唇的邊沿,又沿著方才含著吻的地方,不輕不重的,捏了好一會兒,低聲道,&34;這兒腫了。&34;


    那都怪誰啊?


    冉暮秋氣壞了,抓著逢欽的手,就又朝著虎口的位置,又是一口咬了下去。&34;還咬?&34;逢欽眼皮一跳,淺淺“嘶”了聲,&34;你屬貓的?&34;


    ……跟貓有什麽關係啊?


    明明他咬自己更多下吧。


    他才是屬狗的!


    冉暮秋覺得他真的有病,眼淚汪汪、口齒不清的罵,&34;嗷洗你。&34;


    “……行。”感覺對方真要咬著自己虎口不撒手了,逢欽氣笑了,幹脆伸出另一隻手,卡著他下頜,迫使他將嘴巴張開一點,待到那張小巧的嘴巴艱難一點兒縫隙,中指同食指就順勢揉進了他唇舌之間,讓他嘴巴都合不攏,&34;再咬?&34;


    嘴巴裏突然之間堵進來兩根手指頭,冉暮秋被噎得差點兒喘不過氣,認定對方果然在欺辱自己,想就這麽把自己噎死,氣得又想哭了。


    可偏偏力氣敵不過他,又吐不出去,淚眼朦朧的“嗚嗚”了幾下,伸舌頭把人往外抵。


    指腹被少年綿軟濕潤的舌尖掃過,好像還在同方才一樣接吻,逢欽後頸一麻,幾乎是瞬間,腦海裏就不可控製的,掠過無數個糟糕的念頭。


    每一個都比他曾經在醫務室、窄


    巷,或是帳篷外看到的更糟糕。


    逢欽今年十八,恰好是腦子裏愛想這種事兒的年齡。


    他平時當然也不是不想,畢竟有那麽一幫荷爾蒙過剩的朋友,聚在一起的時候什麽混賬話都能說得出來,但逢欽自認為大體上還算是個挺正經的人。


    起碼至今還沒談過戀愛。


    起碼將冉暮秋拉進來的時候,真的隻是想教訓一下對方這張總愛惹他生氣的嘴而已,沒想那麽多,也沒想在這種不幹不淨的地方真幹點兒什麽。


    可李琢出現後,那點兒旖旎的意思就全變成了怒火,滿腦子想的隻有怎麽咬他,好讓他因為感覺到痛意,早早的將那個人從腦子裏忘掉。


    ……無論如何,也不是同現在一樣,被舌頭掃一下指頭,隨隨便便的兩下根本算不上刺激的刺激,就能立刻起來。


    像他媽的一頭牲口。


    逢欽喉頭動了一動,沒忍住,泄氣似的,揪了一下他軟嫩的舌頭,&34;你故意的?&34;冉暮秋含著人的手指頭,傻住了。


    逢欽慢慢抽出手,打量了一會兒那圈淋漓的水跡,忽而湊近,食指在他臉頰上淺淺的牙印上摩挲,這下真像逗貓了,&34;讓你咬我……沒讓你撩我。&34;


    “這下好了。&34;逢欽頓了一下,往後一靠,懶懶散散的,意有所指,叫冉暮秋看,&34;怎麽辦?”


    &34;……怎麽辦?&34;


    逢欽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臉,&34;嘴巴張開。&34;


    男生動作有幾分輕佻,看著他的眼神裏有著濃重的暗色。冉暮秋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很快意識到什麽,抿抿唇,眼淚“唰”一下就又下來了。


    兩人挨得太近,秋季的校服是純棉的料子,算不上太厚,對方什麽狀況,冉暮秋當然察覺得到。


    再說……也不是第一回遇到了。


    上次在磨山,李琢親他,好像也用了類似的語氣讓他“把嘴巴再張開一點兒”,好像……好像也有差不多的狀況。


    可不管怎麽樣,當時的李琢好歹是靠自己下去的。眼下逢欽直接讓他嘴巴張開


    他扭過頭,不再看逢欽,抹了抹眼淚,在心裏委屈的朝係統控訴,【…我不想幹了,我要給快


    r/穿局遞辭呈。】


    在快穿世界裏呆過這麽多年,難一點兒的任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不提那些,就算是在此之前,任務進度緩慢,他也隻是軟軟的向係統抱怨幾句,從來沒有提過離職。


    這次是真的委屈了。


    233連忙勸道:【宿主——】


    【主角攻真的太過分了。】冉暮秋聲音裏帶著濃重哭腔,比任何一次還要濃烈,【就算我是渣攻,他也不可以這樣羞辱人啊。原劇本裏也沒有這樣過的。】


    原劇本裏,這種行為隻存在校霸渣攻在沒有明白自己心意時,為了羞辱,讓主角受做過。但是渣攻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啊,眼見著主角受難受,也立刻就停下來了的。


    ……可他這樣算什麽啊?


    炮灰攻也有人權的!


    “我不幹。”冉暮秋吸了一下鼻子,抬起頭直視著逢欽,頭一次硬氣的拒絕,&34;我不會。&34;


    他哭的太可憐了,本就被眼淚浸的濕亮的眼睛愈顯瀲灩,配著紅腫的唇和臉蛋上的兩個牙印,看起來像受了天大的欺負。


    逢欽盯著他的眼淚,愣住了,又有點兒莫名,但因李琢而被激起的那點兒怒意完全徹底的消散,語氣再也凶不起來。


    而將那些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種陌生的情緒。是一種心髒被拉著、扯著、墜著的徹底的酸痛,像是半點兒看不得對方掉眼淚,無論對方在此前做了什麽讓他生氣的事情,此時此刻,逢欽連想也不願想,立刻就想舉手投降。


    &34;怎麽不會?剛剛不是還好好的?&34;逢欽悶聲悶氣的,察覺自己不自覺的服軟。他覺得自己窩囊,咽了一下喉嚨,眯起眼睛,忍不住又刺他一下,&34;你跟李琢在一起那麽久了,怎麽可能連這個也不會?&34;


    &34;他才不會像你這麽變態!&34;一提到李琢的名字,冉暮秋頓時跟炸了毛的貓似的,吸著鼻子反駁,&34;讓我給你的髒、髒……&34;


    太羞恥,冉暮秋憋了半天,也隻憋出髒東西幾個字來,但後麵的話,也實在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


    黃雯裏的攻果然變態!


    逢欽被冉暮秋一通話砸過來,霎時之間,也蒙了。


    他胸膛急速起伏,先是因為“他才不會像你”這幾個字又


    怒意上湧,很快,就又意識到後半句話的不對。


    “我他媽,我——”逢欽罵了個開頭,就沒再繼續下去,他死死盯著冉暮秋,咬肌鼓動幾下,瞪


    著眼睛,&34;……你以為我想讓你幹嘛?&34;


    &34;老子隻是想讓你再把舌頭伸出來一點——&34;


    讓他主動一點兒的給自己親,順便看看漂亮的舌頭。最多,再自己弄一下。話沒說完。


    像是突然覺得隻是這樣也太澀,或是真被他勾起了……更多的想法。不過,什麽叫髒、東、西?還有,為什麽冉暮秋這麽熟練,自己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他都能想到那個上麵去?


    “我他媽也不會。&34;迎著冉暮秋控訴的目光,逢欽喉頭滾動,艱難的解釋道,&34;沒想在這……真那什麽你。&34;


    冉暮秋也愣住了,呆呆的反問,&34;……你沒有?&34;可是這是黃雯裏的攻啊,在原劇本裏很變態的!


    &34;操。&34;這下逢欽是真氣笑了,罵出一句“你腦子裏都裝的什麽?”又陡然變臉,&34;還是你跟李琢平時就這麽玩兒?&34;


    冉暮秋被他變來變去的臉色嚇壞了,覺得對方是個變色龍,還壓根聽不懂人話,他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漲紅著臉蛋反駁:&34;沒有沒有沒有!都說了他沒有你這麽變態!我、我們也還隻才親過嘴


    逢欽早知道冉暮秋和李琢關係不一般,也早見過兩人親密,可也還隻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親口聽到兩人接過吻。


    他不知是先氣,還是慶幸,這兩人竟然隻接過吻。他陰沉沉的盯了冉暮秋半晌,忽而眉宇一鬆,嘴巴一咧,犯賤似的笑了聲。


    他恍惚中真的覺得自己像成了一條狗,圍在主人身邊故作凶惡,實則搖尾乞憐,為他隨手遞過來的一根肉骨頭而欣喜若狂。


    真他媽犯賤。


    “就隻有嘴?&34;他笑的胸腔震動,伸手將哭花了臉的人抱到腿上來坐,“我怎麽不信。”


    &34;不信就不信。”冉暮秋氣得恨不得咬死他,覺得沒有辦法跟腦子有毛病的人交流,&34;神經病,放開我,我要回去了!&34;


    “哦。&34;逢欽充耳不聞,自言自語似的,“他隻親過嘴?


    那我比他多幾個地方行不行。”話音一落,臉蛋上就又被咬了一口。


    冉暮秋氣壞了,伸手按住臉蛋,一雙含淚的眸子瞪的老大。他想起逢欽還評價他“屬貓的”,可自己明明隻咬過他三下,他卻已經咬自己好多口了!


    於是立刻回嘴:&34;你才是屬狗的!&34;


    這回,男生沒再同他頂,而是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他扯扯唇,眼睛裏甚至浮現了一絲愉悅。


    &34;是就是。&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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