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嗎?能不能詳細的說一下?”


    我有些頭疼,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的。


    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敢把棺材藏在自己家裏,而且還是藏在自家的臥室裏,這樣的房子他們也敢住……


    不過不管怎麽說,那都是高天明造的孽,現在這個時候他都已經死了,那東西就算是要報複,現在也已經報複過了。


    我雖然沒有問過小蘭的生辰八字,但是看她的麵相,實在不像是一個會夭折的孩子。


    再加上我現在也確實是缺錢的很,也隻能硬著頭皮準備接下這檔子事兒了。


    “我、我記得那天晚上,孩子他爹請來了幾個相熟的朋友,他們喝了很多的酒,其中有一個人走的時候,懷裏抱了一個紅色的包袱……”


    王慧英一邊回憶著,一邊用夢囈一般的聲音說道。


    “紅色的包袱?”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該不會是帶走了棺材裏的東西吧?”


    猶豫了一下之後,我試探著問道。


    “我記得聽孩子他爹說過,那棺材裏麵好像還有一個梳妝盒,裏麵放了一些女人的東西,等到後來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裏麵還有別的東西……”


    這下子輪到我頭疼了,既然是立了衣冠塚,那說明此人的屍首要麽找不到了,要麽就是破於某種原因,遠在異國他鄉。


    這事情實在是有些大條了,我開始有些理解了,也難怪這家夥這麽凶!


    隻是我很好奇,她為什麽會直接找上我呢?


    難道說是感覺到了我身上的威脅?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那家夥的本領到底有多大!


    “那些人走了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我剛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就聽到屋裏好像有唱戲的聲音……”


    王慧英定了定神之後,開始詳細的說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都幾點了,還不睡?”


    高天明小時候,家裏特別窮,那個時候買不起電視機,聽戲就是他們唯一的愛好了。


    所以一直到多年之後,他的心情好或是不好的時候,偶爾都會哼幾句。


    王慧英倒是也沒當回事,半夢半醒之間嘟囔了兩句。


    隻不過嘟囔完了之後,那唱戲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大了。


    這讓王慧英有些受不了了,小蘭那個時候還在鬧滿月,一天到晚最是磨人。


    這裏裏外外的事情,全部都是王慧英自己一個人張羅。


    這一天下來,能睡個四五個小時已經算是了不起了,好不容易能睡一會兒。


    現在這家夥還在這裏唱戲,這讓王慧英的心裏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睜開眼睛之後,王慧英就看到了她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借著清冷的月光,正好能夠看到,身材瘦小的丈夫穿著那件棺材裏的紅色嫁衣,站在窗前,手裏拿著一把梳子,掐著蘭花指,做著一副梳頭的樣子。


    這讓王慧英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立刻就清醒了。


    “孩、孩他爹,你做什麽呢?你別嚇我!”


    王慧英心裏雖然害怕,不過還是低聲的喊了一聲。


    她丈夫雖然是個土裏刨食的盜墓賊,不過有一說一,其實對王慧英還是不錯的。


    平時總會想盡辦法逗她開心,偶爾也會做些奇奇怪怪的舉動,不過那些都隻是夫妻間的惡作劇而已。


    雖然王慧英多次表示過抗議,但是高天明總是樂此不疲,每隔一段時間總是花樣翻新。


    王慧英心裏此刻雖然很害怕,但是心裏還是存著那麽一絲僥幸,這應該是丈夫的惡作劇吧。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似這般都付了殘垣斷壁……”


    回答王慧英的是丈夫的一句唱詞,那尖細的聲音,讓王慧英渾身上下汗毛直立。


    高天明雖然平時喜歡唱戲,但是他這副嗓子,最多也就是唱唱什麽智取威虎山之類的東西。


    要說像是牡丹亭這樣的尖細女聲,他那副老公鴨嗓子怎麽可能唱得出來!


    再加上高天明身上那件大紅的嫁衣,王慧英越想越害怕。


    有心想要打開房間裏的燈,可是無論怎麽摁開關,這燈它就是不亮。


    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之後,王慧英悄悄的起身,向著自己的枕頭底下摸去。


    那是一把從屠夫那裏借來的殺豬刀,按照農村的老規矩,這搬了新房子之後,需要借一把凶器過來鎮宅。


    以防止這房子裏麵,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作祟,隨著他的手放在刀柄上,高天明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忽然猛地一下轉過頭來!


    王慧英這才看清楚,此刻高天明的腳上,居然就穿著那雙放在棺材裏的繡花鞋。


    高天明雖然身材矮小,但是從小也沒少幹苦力活,這平時腳上的鞋可是四十三碼的!


    真不知道他那麽大的腳,到底是怎麽塞進這雙鞋裏的。


    不過更詭異的事情還在後麵,高天明用一種詭異的姿勢,就像是電影裏的那些芭蕾舞演員一樣。


    隻用自己的腳尖點地,整個人一步一步的朝著王慧英走了過來。


    “孩、孩他爹,你你這是怎麽了?你別嚇我……”


    盡管手裏拿著殺豬刀,但是王慧英的手,已經忍不住不住的顫抖了,結結巴巴的對高天明喊道!


    “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


    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欄。


    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已吩咐催花鶯燕借春看。


    雲髻罷梳還對鏡,


    羅衣欲換更添香。”


    高天明一句話都不說,就仿佛是沒看到她一樣。


    就用那種詭異的姿態,一步一步的走向王慧英身後的衣櫃。


    用那隻掐著蘭花指的右手,打開了櫃門之後,隨手用衣袖一拂,沉重的棺材蓋轟然一聲落地。


    “你、你、你要做什麽?”


    王慧英盡管心裏害怕極了,不過還是厲聲喊道。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高天明就如同是看不見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一樣。


    打開了棺材蓋子之後,也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把剪刀,然後狠狠的紮向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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