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的整個臉色都陰沉了下去,他陶謙還沒有死呢,老子再年老體衰,再老眼昏花做不了徐州牧,也輪不到做兒子的去評價,陶謙的臉色可謂是鐵青的,連拿著酒樽的手臂都在整整的發抖,可以看出陶謙已經氣道了一定程度了。


    “大公子慎言!”邊上一個文士摸樣的壯年男子對著陶商說道,你就是再敗家也無所謂,最多被人說上一個虎父犬子,但是你要是當眾說自己老爹不行了,那就真的是不孝子了。


    “慎言個屁啊!”陶商對著那個說話的文士白了白眼,曹操都要打來了,要是再沒有高個子在前麵頂著他們老陶家就完蛋了,他們這些個文臣武將彭城丟了還能投降曹操,或許曹操還能給他們一個好的出身重用他們,而他們老陶家呢,自己可是殺了老曹的老爹的,老曹已經指名道姓要讓陶老大一家不得好死了,刀都要駕到脖子上了,還慎言什麽。


    “元龍,讓他說!”陶謙臉上慍色四露,他倒要看看,這個大兒子這個逆子到底忤逆到什麽程度


    他直接就不理睬這個文士,他現在可是忙著怎麽把手中大權交出去,來個大樹底下好乘涼呢。


    “父親,我們陶家因為有功於社稷,有德與天下這才讓漢帝陛下,下了任命做了這個徐州的刺史,這個刺史之位,初始於漢初,文帝陛下,文帝陛下以禦史多失職,命丞相另派人員出刺各地!本不常置,有德者居之,今天之不幸,有狼子野心者如曹孟德,以父亡為借口,貪圖我徐州之富饒,欺我父之老邁,兵入我徐州,屠我城池,殺我百姓,下邳之中,笮融小兒乘亂反叛,此誠徐州危急存亡之秋也,幸得玄德公高義入徐州,阻曹操大軍與城外,方可解了這徐州之圍!我父以老邁,徐州在我父之手,隻會讓徐州越發的生靈塗炭,為我父之不忍,如果這徐州落入玄德公手,能夠止住刀戈,總好過落在那屠夫曹操的手中啊!“我們的陶商大公子一臉諂媚的給那邊的劉備獻著殷勤啊,想要做劉備童鞋重視的走狗。


    可是陶商童鞋卻是好心辦了壞事,甚至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之上去了。


    什麽叫做落在劉備的手中,總好過落在曹操的手裏啊,這是把劉備和曹操放到一起去比較了,曹操是明著搶劫,我要你徐州了,不給我就打你,這個劉備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過來打秋風,順帶撈撈名聲大家還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會有開頭的說自己兵不過千,沒有糧草武器盔甲,要是這些你都沒有,你如何敢來攙和這個曹操和陶謙的戰爭呢。


    陶謙雖然弱,但是起碼也是一州之主,相當於一省之長啊,手底下兵馬也是有數萬的。俗話說得好,沒有精鋼轉如何去攬那瓷器活啊。


    這個劉備不是沒有實力,是有,但是他隻是在哭窮罷了。


    隻不過那都是潛在的,沒有拿到台麵上來講,而我們現在的陶商童鞋直接就把她挑明了。


    ”恩?“退位讓賢給劉備?那邊的原本一直在默默喝酒的一個老者突然眼睛之中放出了光芒,似乎重新認識了一下那邊的陶商


    ”以退為進?“老者邊上還有一個和老者長得有幾分相似的青年,正是之前,提醒陶商讓他慎言的人,看著邊上的老者半疑,半不確定的問道。


    老者點了點頭。


    陶商不這麽語出驚人還好,這麽一說,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劉備了。


    ”陶商公子莫不是酒喝多了在說笑?”劉備臉色變了變,尷尬的對著陶商笑著說道。


    “開玩笑?”誰和你開玩笑,這都快要火燒屁股了,要是老曹打過來了,他陶商可跑不掉啊。


    “玄德公,我這還滴酒未沾呢!”陶商示意自己的酒杯。


    劉備頭疼了,這哪裏來的二愣子啊,他劉備隻是想岔開話題罷了。


    劉備隻能把麵色投向了那邊的陶謙。


    陶謙也開始從自己的這個大兒子震驚的話語之中慢慢回過了神來。陶謙不傻,這麽多年的鬥爭下來了,沒有一個上位者是傻子,傻子根本做不了大官,隻不過這些個上位者輸了,那是因為和其他上位者相比,他們的智商不夠罷了。


    陶謙一開始很是惱怒自己兒子那不經大腦的話語,還以為這個逆子又要鬧出笑話了呢,現在看來,被我們的這個陶商大公子胡攪蠻纏之下似乎有了一個別樣的境界。


    “玄德公說笑了,犬子雖然誌大才疏了一點,但是做事卻也不糊塗!”陶謙笑眯眯的對著那邊的劉備說道。


    ”來人啊,取我印鑒來!“陶謙對著那邊自己的手下文官說道。很快邊有一小吏官取來了印鑒遞給了陶謙。


    陶謙掀開了上麵的紅布,下麵的人全都看著那方印鑒,果然是徐州刺史的印鑒,陶謙初平四年,經治中從事王朗與別駕趙昱的建議,陶謙派趙昱向獻帝進貢以表示對漢室的支持,獻帝接到陶謙的奏章後讚賞並升陶謙為徐州牧、安東將軍;這個印鑒正是陶謙守封的印鑒。


    ”陶使君,你這是為何?”劉備大驚失色的從位置之上站了起來,眼睛還朝著邊上偷瞄了過去,似乎在給誰打著眼色詢問著什麽。


    劉備邊上就是號稱徐半州的徐州別駕糜家兄弟了,劉備能夠前來徐州還是這糜家兄弟聯係的。


    糜家兄弟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那邊的陶謙不知道陶謙這個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玄德公,犬子說得沒錯,這個徐州刺史有德者居之,老朽無能,讓我徐州半境陷入戰火,玄德公為人忠厚,現如今,玄德公更是君子心腸,前來救助我徐州,老朽更是感激不盡,這個刺史之位老朽也應該退位讓賢了。還請玄德公勿要推辭!”陶謙一副卸下了重擔的樣子對著那邊的劉備說道。


    甚至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劉備的麵前,雙手捧上了,那一方徐州刺史的印鑒,直接就準備跪下去了。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劉備嚇得快要跳起來了。那方印鑒,他是眼紅,但是他劉備卻是不敢拿啊


    ”主公,這徐州乃是主公之基業啊,如何能夠這般拱手讓人啊,主公三思啊“曹豹等人跪倒在了陶謙的麵前,他們可是陶謙的鐵杆啊,因為陶謙在,所以我們的草包將軍,這才能夠統帥精銳的丹陽兵,要是陶謙把大位讓給了那邊的劉備,不說其他,就劉備手中關張兩位將軍就能夠把他曹豹給排擠到三流武將之中去!沒有了兵權,他曹豹的曹家可就一落千丈了。


    ”曹豹將軍此言差矣!”我們的陶商公子又跳出來了,剛剛說動了,老爹退位讓賢,讓劉備這個高個子擋在前麵,大樹下麵好乘涼,他陶商隻想當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罷了,就靠著曹豹這些個草包將軍,他陶商遲早有一點,上了曹老板的菜譜。


    聽著曹豹反對自己,陶商立刻跳出來了,臉上義正言辭了起來“曹豹將軍,這個徐州本就是大漢的徐州,如何來的我父的基業,我父不過是代替天子,守衛一方罷了,現在守衛徐州失職了,自當退位讓閑。曹豹將軍,你這是要陷我父與不忠不義之中嘛?”陶商憤怒的看著曹豹,一切組織他陶商大公子把徐州基業送給劉備的人都是他陶商的仇人。


    “這!”曹豹傻眼了,他不明白的看著陶商,哥們,你才是陶謙主公的大兒子啊,是嫡長子啊,這個徐州以後可是你繼承的家產啊,我這是在幫助你呢,你跳出來指責我,他曹豹看過敗家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敗家的,把自己家的基業朝著別人的懷裏推,有人勸阻,他反而當做了仇人。


    “大公子,這城池之外,數萬曹軍正虎視眈眈,這臨陣換將乃軍中大忌,主公一旦退位讓賢了,那些個將士們,士氣低落,這曹賊趁機打上來了,我們徐州可真的危矣!”曹豹隻能從另外一個方麵來阻止陶商的敗家,那就是城外曹操的數萬大軍還在虎視眈眈呢,你這邊怎麽能夠商討著換主公呢。


    曹豹不提出這個還好,一提出來曹操的數萬大軍在城外,我們的陶商大公子已經開始心中打著寒蟬了,曹操的老爹可是自己弄死的,要是自己被曹操抓了,不扒幾層皮,那都是祖墳冒煙了,他陶商這才穿越啊,他還要多活幾年,多調戲幾個妹子,多娶幾個小妾,來一場無羞大戰呢。


    陶商打了一個寒蟬,按著陶商的尿性,要不是在場人多,他都能夠直接嚇得尿褲子。


    “曹豹將軍,這些個時日以來,和曹操大軍對戰,我徐州兵馬可有勝算過?”陶商問著那邊的曹豹。


    曹豹想了好一會,臉上有點羞紅的尷尬這才擠出了幾個字“不曾!”對,不曾有過勝算。和曹操大軍的對戰,那完全就是欺負人,曹操手下徐晃,於禁,曹仁,夏侯淵,可以說是猛將雲集,陶謙的手中都是一些個雜魚,草包將軍已經算是裏麵的高個子了,其他的像什麽呂由,這是什麽鬼,陶謙軍之中已經是無人可派了,三下五除二,被曹操大軍教會做人,甚至我們的呂由將軍還丟了小命。


    要不是丹陽兵,實在是精銳,而且這個丹陽兵那就是一幫流氓兵,統帥他們打仗,反而打不好,不統帥,讓他們各自為戰,反而戰鬥力倍增,有人言語過,丹陽精兵,群戰一條蟲,單挑一條龍,這種不需要統帥,隻需要你點頭他就衝鋒的貨色,這才能夠讓徐州堅持到現在還沒有被曹操團滅。


    “反正都已經輸到了這個程度了,士氣再低落還能夠低落到哪去,再者說了,玄德公手底下那可是武將雲集,前有關將軍溫酒斬華雄,後有張飛將軍長阪坡怒吼,還有虎牢關下,三英大戰呂布的英姿,這邊更是有一位七進七出的趙雲趙子龍,曹豹將軍你還擔心什麽呢!玄德公不是想要兵馬糧草,索性一並把徐州交由玄德公掌管!這糧草兵馬玄德公一人調配足以!還請玄德公接受下這個徐州刺史的位置!”陶商滿不在乎的說道。


    關羽殺華雄,他張飛知道,他們三兄弟大戰那個呂布小兒,他也清楚,可是這個長阪坡大吼是什麽玩意?他張飛去過長阪坡嘛?和張飛有同樣疑惑的就是那邊的趙雲了,七進七出?沒有過啊,可是看著陶商公子那信誓旦旦的樣子,還有那個崇拜的表情,趙雲都懷疑自己有沒有過了。


    不過這些個都不打緊,張飛咧開了嘴巴,這個陶商公子他很喜歡很對他胃口啊!”陶公子,你說得對,隻要給俺們兵馬,有俺大哥二哥在,必然讓那曹賊有去無回!大哥你就接受吧!”張飛大大咧咧的說道。他們三兄弟東奔西跑不就是想要一塊地盤嘛?現在這個地盤就要到手了,他張飛在為哥哥開心呢。


    可是劉備的目光卻是陰沉了下去,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邊的陶商“三弟閉嘴!”劉備走上前了一步,拉開了自己的腿簾,直接半跪在了陶謙的麵前“陶使君,在下絕無吞並徐州之意!此版還是糜竺賢弟前來聯絡,青州戰事又告一段落這才和國讓一起前來相助陶使君,如若陶使君有顧慮,備走便是!”


    劉備這麽一說,在場的眾人不管是之前有沒有想明白了,現在也都了解,這個陶謙主公,讓徐州是假,擠兌劉備是真啊,本來這是一個僵局,劉備要兵馬這才願意相助徐州,讓陶謙陷入兩難之中,兵權交出去想要要回來就難了,俗話說人心隔肚皮啊,要是這個劉備得到了兵權又不幫忙,那麽徐州可就慘了。


    所以陶謙這才一直不願意教出兵權,甚至還尷尬了好一會。現在不同了,已經從要兵權上升到了挾恩圖報了。


    你劉備不是要兵權嘛?我給你便是,甚至我還把整個徐州都給你,這下你滿意了吧,問題就是你敢不敢要了,之前這個陶商公子就把曹操和劉備放在一起比較了,曹操想要取徐州明奪,你劉備是巧取罷了,一個陽謀一個陰謀。


    有人會問這個劉備要是順水推車要下了怎麽辦呢,徐州刺史的位置,你當劉備不想要嘛?他也想,甚至心中無比的渴望,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要,一旦拿了這個徐州刺史,他就坐實了,挾恩圖報,坐實了圖謀不軌趁火打劫了。


    劉備本就是打著仁義招牌的人,要是被這麽一盆髒水潑到身上去,可真的就洗不幹淨了,更何況,就算他劉備接下來了,那些個徐州文武是那麽好相與的,是那麽容易改換門楣的?


    曹操大軍還在城外,要是戰敗了,他劉備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所以一上來,劉備就沒打徐州的額主意,而是想要一些個兵權壯大自己罷了。


    可是現在卻被推倒了台麵前了。


    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個人,劉備眼睛的餘光不由掃了過去,狠狠的看了一眼。


    我們的陶商公子這才糊塗了,玄德公,劉叔父,你倒是要啊,他陶商雖然曆史知識是語文老師教的,但是起碼也知道,有這麽一出陶謙三讓徐州的戲碼吧,最後這個徐州還是在劉備手上的。


    可是現在這個劉備卻義正言辭的不要。還絕無吞並徐州之意,甚至還要走。什麽玩意嘛?想來想去,我們的陶商公子這才點了點頭,應該是玄德公,劉皇叔,害羞了,古人都是謙虛的人,什麽三讓,三謙之類的,最後是無可奈何這才接收下,定然是這個原因。


    陶商點了點頭,堅定自己的想法,這個不急,看樣子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的,不就是三讓徐州嘛?明日最遲後日,我就三讓徐州給我們的劉皇叔。


    這麽想著,我們的陶商公子氣定神閑的坐在了那裏。嘴角之上浮現出一絲淡然的笑容。


    這樣的表情,卻是讓在場的眾人全都或多或少的看到了,他們本以為這是陶商這個敗家子誤打誤撞的呢,在看到了陶商這般氣定神閑?難道,我們的陶商公子是真人不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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