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嘉言端著碗往外走,薑婉婉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就一路追了出去。


    “首長,你這是引-誘我犯罪的節奏呀!明知道我對金錢沒什麽……”


    這話還沒說完,一張儲蓄卡直接砸進薑婉婉懷裏,她手裏握著卡,管不住嘴的問了一句:“首長,你密碼多少?”


    “瞧你那慫樣兒!”宣嘉言忍不住笑出聲來,“管好了給你提成!”


    “提多少?有五險三金嗎?年底有雙薪嗎?有帶薪假期嗎?有帶薪產假嗎?…………”


    宣嘉言冷靜地聽她把來寶數完,“你說完了嗎?該我說了?”他整了整衣服,嚴肅地說道:“立正!”


    薑婉婉反射性的立正站好,宣嘉言滿意的點點頭,讀了四年軍校,果然沒白費,軍姿站得有模有樣的。他正色地站在她麵前,如頒布軍令似的嚴肅,“以後不許隨便打架,發現一次,扣100;不許去那種地方上班,發現一次,扣300……”


    “提問!”


    “回答!”


    “啥叫隨便?啥叫不隨便?請舉例說明!”


    “打洪劍就叫隨便,打昨晚上那群孫子叫不隨便!”


    薑婉婉聽了,嗬嗬嗬地答道:“是!”


    宣嘉言點點頭,繼續:“不許喝醉酒,發現一次,扣500……”


    “提問,我的酒量好,千杯不醉,這點可以省了吧!”


    宣嘉言挑了挑眉:“當初是誰喝輸給我?”


    薑婉婉耷拉著頭,認慫,好吧,誰讓自己是他的手下敗將呢!


    事實上,隻有宣嘉言知道,喝醉以後的薑婉婉是多麽無害,多能引-人-犯-罪,這點必須強調。


    “跟人裝曖昧括弧不分男女,發現一次,扣1000……”


    “等等,這也得扣錢?”


    “因為我會吃醋!”


    薑婉婉愣了好幾秒,好個簡單粗暴的答案,不過我喜歡。屁顛屁顛的說道:“這點我同意,完全同意!”


    “還有……”


    “還有啊……”每說一個數字薑婉婉心就跳一下,好不容易才加單粗暴地緩和一下,她可再禁不住下麵的驚嚇,“照你這麽扣法,還不得成負數啊?”


    “一個月不夠扣,扣下個月的,以此類推!”


    “你是解放軍,還是資本家啊?”


    “立正!” 宣嘉言的目光落在薑婉婉光-溜-溜站在地上的腳上,“光腳不穿鞋到處亂跑,發現一次,扣50!”


    薑婉婉低頭看看自己的腳,“這跟扣錢有毛關係啊?”


    “其他規則想到了候補!”


    “你直接槍斃了我,償命得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談到錢,薑婉婉從來就有視死如歸的精神。


    宣嘉言又好氣又好笑地彈了下她腦袋,“就這點出息?怎麽不想著管好了,我還給你漲提成呢?行啦,別磨嘰了。我還有事兒,得回部隊一趟!卡你好好收著,密碼我回頭短信告訴你!”


    “哎,你還沒說,我每個月提成多少呢?”


    薑婉婉回房間穿好鞋子,剛想追出去,宣嘉言人已經關門離去。她衝到窗口,正好看見他上車飛快離開的背影,有點失落,有點惆悵。


    “敢情我稀裏糊塗的就把自己賣給地主家啦?”


    後來,薑婉婉才知道這是一份旱澇保收,天底下福利最好的工作。


    宣嘉言飛車終於趕在全軍大比武前的一個小時回到部隊,看著操場上集結整齊的隊伍,他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英雄救美得很成功嘛!”洪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哦!”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洪劍抱腹痛苦差點倒地,宣嘉言若無其事地整了整軍裝,“真不該說打你是隨便,應該是打你請便!”


    “我不過開了個玩笑,您老人家至於麽?虧得是我,換了別人,這會兒該在醫院裏躺著了。”洪劍深吸幾口氣勉強站起來,表麵上看著無事,其實全是內傷。


    “你是我帶出來的兵,這一拳都受不住,怎麽從緬甸活著回來立功?怎麽提這個團長?”


    “是是是,您老人家以前是部隊裏的戰神,後來是部隊裏的死神,一般人能在你手裏活下來?像我這樣天資聰穎又吃苦耐勞的還真沒幾個!”


    當年在獸營,誰不知道進了宣排長的隊伍,就是進了死亡訓練營,累死累活的,很多人都挺不住打了退堂鼓,而堅持下來的人最後都成了真正的精英,每次全軍大比武,拿獎的那幾個。


    宣嘉言嘴角微微扯了下,“別臭貧了!首長到了?”


    “來啦!剛才還在問起你!我說你鬧肚子了!”宣嘉言瞥了洪劍一眼,他才正經又說道:“聽說上次出海回來,上頭有意要給你提大校,有意讓你擔任下一次護航編隊的指揮官?”


    宣嘉言的眼睛停在訓練場上做熱身的士兵身上,眉心微蹙,不久又舒展開,“我拒絕了!”


    洪劍嚇了一跳:“為什麽?你不是說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嗎?”


    想起那個醉了會嘰嘰咋咋,睡得沒心沒肺,仰著頭說話分不清是倔強還是堅強的小臉蛋,宣嘉言內心最柔軟被重重一擊,嘴角高高揚起,說道:“除了祖國,我還有想要守護的別的東西,偶爾自私一下,應該不犯軍法!”


    “哥,你終於開竅了!”


    宣嘉言沒有理會洪劍誇張的狼嚎:“還有,就是我近兩年升得太快,太招眼,不是好事!”


    “索性你最近的作戰方針全放在那隻小母老虎身上,準備什麽時候將她一舉拿下?”


    “你知道我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


    “啊?”洪劍被宣嘉言這突如其來的答非所問嚇得下巴差點沒掉地上,“敢情,你不知道自己每個月領多少啊?”


    “這幾年不是出海,就是在部隊裏搞訓練,吃住都在部隊,沒怎麽關注!”


    洪劍差點沒摔倒:“內什麽,在海軍陸戰隊那邊應該高一些,出海更高一些,反正就是哪裏艱苦,哪裏工資高!”


    “原來是這樣!”宣嘉言好像很明白的點點頭,“那我還是考慮下上圖的提議吧!”


    “啥!”這轉變的速度之快,讓洪劍完全跟不上節奏,“為了工資?你老人家啥時候鑽錢眼兒裏去了?”


    “今非昔比,以前孤家寡人,現在我要給人發工資!”


    說完,宣嘉言走開了,留下還沒溜過彎兒來的洪劍。


    “呃?不是應該叫給家用嗎?”


    這天上班,薑婉婉查房經過護士站,聽見劉護士長正托人四處找家教,她就留了個心,趁著無人的時候湊過去。


    “護士長,你家微微要找英語家教嗎?”


    “不是我家微微,是高幹病房一首長要給他外孫女找英語家教!”劉護士長看了看薑婉婉,“小薑,怎麽?你有興趣?”


    別跟我談興趣,談錢。


    當然,薑婉婉回答得還是很含蓄,且高端大氣地:“哦,其實我原本是想考師範,我小時候的理想是當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沒想到考上了軍醫大。如果您不介意,就當給我去實現下兒時的理想唄!”說時遲那時快,她從身後掏出了一打證書,“你看,這是英語八級證書,這是小學教師資格證,這是中學教師資格證,這是………”


    “好啦,好啦!”劉護士長著實嚇了一大跳:“你上班還隨身帶這麽多證書啊?”


    薑婉婉默默地收拾著證書,謙虛地笑著說:“以備不時之需嘛!”在競爭激烈的當今社會,誰沒有兩把刷子?尤其得時刻準備著。


    “瞧著你這麽有誠意,我給首長打個電話,就推薦你了!”


    劉護士長打了個電話回來,這事兒就妥妥的了。薑婉婉走的時候,握著劉護士長的手,半天不肯撒手啊!


    剛掛斷電話的宣嘉言,看著指揮屏,也禁不住的嘴角上揚。


    一旁看著的洪劍直搖頭:“你們這是談戀愛呢?還是搞諜戰啊?整得跟特務接頭似的,有必要嗎?”


    “她現在就是隻驚弓之鳥,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


    “你給她介紹給誰當家教啊?”


    “苗苗!”


    “啊?那魔童啊?”洪劍扶了扶額頭,漸漸笑開來,笑聲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這下你家小母老虎算是遇上對手了!”


    “你確定?”宣嘉言笑得無比有自信,“我確定你搞反了!”


    薑婉婉下班正說時間還早要去買菜,人才到門口,一臉保時捷豪華跑車停在她麵前,擋住道兒,別提多拉風,引來邊上不少人的目光。


    車上的人還沒下來,薑婉婉用膝蓋想都能知道是誰。


    “美女,上哪去,哥哥,我搭你一程!”


    薑婉婉挑眉看了一眼要下車窗的所謂帥哥,微笑著將兩手握拳:“給你機會,把舌頭捋直了,重新說一遍!”


    梁赫鉉立馬下車,屁顛屁顛地來給薑婉婉開門,“美女,請上車!”


    薑婉婉瞟了他一眼,風情萬種地甩了甩不長不短的頭發,“算你懂事兒!”


    坐在車,不,應該算是躺在車裏,薑婉婉左右都不舒服,“這什麽破車?怪難受的!”


    梁赫鉉拂了拂額上的冷汗,說道:“親愛的,這可是最新款的保時捷,你有點眼力見行不?”


    薑婉婉不領情地撇了撇嘴,真心覺得不如某人的那台軍車坐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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