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雪紛飛,寒風呼嘯。


    莫沐抱著早已氣息全無的古寒一步步地走在積雪上,身後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突然,寒風吹掉莫沐鬥篷上的連帽,一張蒼白如雪的俊顏顯露出來,臉上滿滿都是掩不住的悲痛。


    “古寒,我編織了無數個謊言,結果連自己也騙了……”莫沐單膝半跪在地看著眼前的新墓輕聲呢喃著。


    “皇上,冬夜寒重,還請……”莫沐身後一名黑衣男子跪下勸說道。


    “莫孤,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向來敬你幾分,但我想你也清楚,我最恨的就是自作主張的下屬。”莫沐打斷莫孤的話,聲音低沉地說道。


    “屬下知罪!”莫孤用力磕了一下頭說道。


    “也罷,回宮吧。”莫沐定定的看了一會那個雪中的新墓,轉身離開。


    走得決絕,毫不留情。一步一步,挺直而孤傲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寒風吹起雪白的鬥篷似乎彰顯那個人張揚的野心。


    三年後,月國皇宮內。


    “皇上,三國使臣明日就會抵達月國。”三年後的莫孤變得愈加沉穩,成為了莫沐的大內侍衛統領。


    “來的都是哪些人?”莫沐揉了揉眉間,隨意地問道。


    相比三年前,莫沐愈發顯得恬靜如水,溫潤如玉,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西國的是以長公主明月和四皇子明皓為首的使臣隊,玉國的是以太子玉晗和七公主玉語為首的使臣隊,辰國的是以攝政王安逸為首的使臣隊……”莫孤認真地向莫沐上報著收到的消息。


    “攝政王?就是前不久突然被辰國皇帝冊封為攝政王的辰國四皇子?”莫沐打斷莫孤的話,臉色凝重地問道。


    “沒錯,據屬下剛查到的消息,辰國的攝政王是辰國皇帝的四子,隻因生母出身卑賤,從小在冷宮長大。可不知為何近日突然得到辰國皇帝的重用,此人心機很重,必須萬分小心。”


    “攝政王?安逸?看來這一次的四國祭越來越有趣了?”莫沐輕笑了一下說道。


    “皇上……”


    “下去吧!”莫沐打斷還想說什麽的莫孤,示意他退下。


    “是,臣告退。”莫孤隻好行禮退下。


    “一統天下的時刻也該到了。”莫沐撫摸著手邊的一個錦盒自語道。打開錦盒,一支早已幹枯的梅花出現眼前。


    人間四月天,草長鶯飛,萬物複蘇,好一片生意盎然的景象。


    月國繁華的王城今日卻一片肅穆,平日喧鬧的大街空無一人。


    突然,一隊車馬打破了王城的寂靜,車隊隻有十數人,其中一輛異常華貴的雕木馬車上掛著一麵迎風飛揚的黑色旗幟,其上一個金色的“辰”字若隱若現。


    這正是千裏而來的辰國使臣隊,看樣子辰國攝政王安逸必定在那輛異常華貴的雕木馬車中。


    莫孤得到消息立刻帶領一隊親兵出宮迎接。


    月國宮門前,莫孤一向的冷靜再也不見,臉上的震驚難以掩飾,緊握兵刃的右手手指都已微微乏白,可見他的內心是何其的不平靜。


    “古……古寒。”莫孤嘶啞幹澀的聲音緩緩吐出,似乎想要平複內心深處的震驚恐慌。


    “古寒?三年前月國叛亂失敗後被處死的大將軍?”安逸踏下馬車,走近莫孤問道。


    同樣的一身冷咧黑衣,還有那張一模一樣的容顏,此刻正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看著眼前這張在心底留下了極其深刻印象的容顏,莫孤心中殺意洶湧,若是讓皇上見到這個人,恐怕會再次亂了心誌。


    “看樣子大統領似乎對本王有所誤會……”安逸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莫孤輕笑道。


    “逸王多慮了,”莫孤隱藏心中殺意,恭敬地說道,“逸王請!”


    安逸不在意地隨著莫孤走進月國皇宮,臉上始終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這望月殿是我月國皇上特意為逸王準備的宮殿,還請逸王不要嫌棄。”莫孤將安逸帶進一間宮殿謙恭地說道。


    “這望月殿本王甚是喜歡,還請大統領代本王向月皇道謝。”安逸環顧了一下四周滿意地說道。


    “那請逸王先休息,本官告辭了。”莫孤向安逸一拱手後轉身離開。


    “殿下,此人太無禮了,不過一個大內統領而已!”安逸身後一名官員不滿地說道。


    “莫孤此人心思細膩,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此次如此失態恐怕就是因他無意中喊出的那個人,月國曾經名揚天下戰神古寒。若是本王的容貌當真與古寒的容貌如此相似,那這一趟月國之行也許會變得非常有趣。本王記得曾經聽過一段異常隱秘的故事……”安逸手指輕輕撫擦著下巴暗自思量,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隨安逸而來的眾人見到安逸臉上的笑容立刻偷偷後退了幾步,心驚膽顫地低下了頭。


    熟悉安逸的人都知道每次見到安逸露出這種滲人的笑容必定又有人要倒黴了,這是一種類似於獵人遇見獵物時的殘忍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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