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青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靳恒正坐在床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屋裏一片昏黃,隻有床頭一盞台燈散發著幽幽的光線,他背對著晏殊青,露著整片後背,線條流暢結實的肌肉均勻的覆蓋在高挑挺拔的骨架上,宛如雕像般,每一寸骨肉都帶著力量,幽深的燈光將他的整個身體染成惑人的蜜色,這時一滴晶瑩的水珠從肩頭滾落,滑過他結實的肩甲和勁韌的人魚線,最後沒入了腰間白色的浴巾裏。


    明明這是一副跟自己完全一樣的身體,可晏殊青卻怎麽都挪不開視線,一瞬間竟然覺得這樣的靳恒xing感的近乎可怕。


    鼻尖突然有些發癢,晏殊青狼狽的迅速挪開視線,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就這樣站在原地,盯著靳恒的身體看了半天。


    晏殊青你瘋了嗎,這死魚臉有什麽可看的!


    忍不住在心裏罵了自己幾句,晏殊青晃了晃腦袋,剛想穩住情緒走過去,這時靳恒卻突然站起來,順手解開了自己腰間的浴巾……


    “!!!”一瞬間晏殊青感覺自己瞎了。


    這家夥是暴lu狂嗎,怎麽一言不合就脫衣服!他難道不知道這個屋子裏還有第二個大活人嗎!


    晏殊青在心裏咆哮,瞥了一眼旁若無人的靳恒,下意識的想重新回浴室裏緩緩,誰知靳恒聽到他的腳步聲,直接開口道,“你手邊第二個櫥子裏麵有我的睡衣,你幫我拿一件過來。”


    晏殊青楞了一下,這家夥是跟我說話?


    “別愣著啊,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靳恒這次直接回過頭來,太過刺激的畫麵讓晏殊青大叫一聲,猛地閉上眼睛低吼:“靳恒你這個變態!”


    靳恒從沒見過他這樣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是你不給我拿睡衣,還要怨我變態,你這家夥講不講理?”


    “別光顧著罵人,趕緊幫我把衣服拿過來,當然,如果你想我晚上就這樣跟你共處一室,我也沒什麽意見。”


    晏殊青就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又不是沒手沒腳,憑什麽要把他像傭人似的使喚,可此刻他偏偏無可奈何,因為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話,憑這家夥不要臉的程度,今晚他真的會說到做到。


    之前在浴室剛剛討回來的便宜這會兒全都連本帶利的還了回去,他緊閉著眼睛,從櫥子裏隨手摸出一件衣服,像扔掉什麽髒東西似的趕緊拋給他,“給你給你!趕緊把睡衣穿上,又不是多有料,露著給誰看啊。”


    “我有沒有料你剛才沒看到嗎?”


    靳恒盯著晏殊青泛紅的脖子,不緊不慢調笑一句,這時耳邊傳來衣料悉悉索索的聲音,晏殊青這才長舒一口氣,反唇相譏道,“我要是看見這會兒早瞎了,反正不用看我也知道你就是個弱雞。”


    最後兩個字剛脫口而出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結果靳恒還沒穿上衣服。


    我艸!


    晏殊青這會兒剁了他的心都有了,偏偏靳恒一臉無辜的攤攤手,“既然沒看清那你現在就再看看,我不介意的。”


    “你他媽……”晏殊青整張臉紅的都快滴血了,恨不得上前抽這個臭不要臉的兩巴掌。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少爺,晏少校,寢具已經準備好了。”


    靳恒應了一聲,“知道了,你進來吧。”


    一聽這話,晏殊青直接毛了,根本顧不上起來,抓過旁邊的睡衣往他身上一砸,羞憤道,“你快點把衣服穿上!這樣被人看見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他明明是擔心靳恒這幅德行和自己在一起會被別人誤會,可落在靳恒耳朵裏卻完全變了味,他唇角漾出一抹笑意,揶揄道,“怎麽,你怕我被別人看啊?”


    他的未婚妻原來對自己也不是無動於衷嘛,明明對我的身體已經有了占有欲,還擔心我被別人看光而吃醋,嘴上卻死活不承認,一定是口是心非。


    晏殊青翻了個白眼,“我怕別人看了會辣眼睛。”


    說著他把被子往靳恒身上一掀,背過身子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靳恒盯著他微微發紅的耳朵沒有拆穿,低低的笑了一聲。


    幸好他沒有讓別人參觀自己的嗜好,等傭人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披上了浴袍。


    傭人看著自家少爺和未來“少奶奶”頂著一張大紅臉坐在一起的樣子,不知怎麽自己也有點羞紅臉,趕緊放下手裏的褥子被子,急三火四的開始鋪床,生怕耽誤兩人的“正事”。


    正當她要將兩張被子展開鋪好的時候,旁邊的靳恒卻一抬手阻止道,“被子我們倆蓋一床就夠了,剩下的你拿走。”


    “還有,這被子怎麽這麽大,我記得客房裏有小的,你去換一下。”


    傭人一聽楞了一下,接著馬上意識到少爺和少奶奶這是要同床共枕鑽一個被窩的意思,頓時一張臉更紅了,“這個……少爺,咱們府上所有被子都是一個尺寸,您讓我現在去換個小的恐怕……”


    靳恒沒再說話,隻是盯著比他kingsize的大床還大的被子慢慢的簇起了眉頭。


    晏殊青被他的眼神刺激的頭皮發麻,在他又想出什麽奇葩點子之前,趕緊拿過傭人手中的被子,硬著頭皮笑道,“你別聽你們少爺胡說八道,他就是喜歡講這種很冷的笑話,今天我感覺還挺冷的,這被子我就收下了,謝謝你啦,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說著他眨了眨眼,笑得兩隻眼睛彎了起來,配上右邊臉頰上的一個酒窩,顯得特別惑人,電得傭人瞬間臉紅心跳,一時都忘了自家少爺吩咐過什麽,暈暈乎乎的就被晏殊青忽悠出了臥室,等走下樓梯才疑惑的回過神來:這大夏天的,晏少校怎麽會覺得冷?


    盯著傭人離開之後,晏殊青這才長舒一口氣,如果再被人用曖昧的眼神盯著看的話,他真的要找塊豆腐撞死了。


    這時靳恒癱著臉,拎了拎那張被子的一角說,“你剛才為什麽對她那麽笑,就為了留下這東西?”


    晏殊青莫名其妙的瞧他一眼,“我怎麽對她笑了?”


    “你……”你故意撩臊的對她笑,而且從來沒這麽對我笑過!


    這句話靳恒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可一說出口就顯得過於矯情,隻能強咽下去,緊抿著嘴唇,半響才癱著臉硬邦邦地說,“你對她笑了也沒用,反正這張被子晚上你也用不到。”


    “誰說我用不到。”晏殊青瞥他一眼,把被子往懷裏一抱直接鋪在了地上。


    靳恒本來還擔心他要跟自己分被窩,所以才故意隻留下一張被子,沒想到他竟然從一開始就打著跟自己分床睡的主意。


    想到這裏,他一把攥住被子,不由分說的卷起來扔到一邊,“怎麽著,你還想打地鋪啊?你別忘了咱倆可是要結婚了。”


    因為晏殊青的故意疏遠,他心裏很不舒服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奪走被子的動作霸道的恨不得直接將這東西給扔出去。


    他的動作過大,一下子扯開了睡衣的領子,露出大半個胸=膛,晏殊青盯著他古銅色帶著紋理的皮膚,臉上一熱不自在的撇過視線,又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了挪,低咳幾聲說,“靳恒,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對……我是答應了結婚沒錯,可我們隻是合作關係不是嗎?既然是互惠互利,有些事情逢場作戲也就罷了,有必要像今天這樣……”


    後麵的話他有些說不下去了,腦袋裏一下子蹦出剛才在浴室裏這家夥狼一般的眼神,還有這家夥精壯的胸=膛和眼前這些引人遐想的被褥和燈光……這些都太過危險了。


    尤其在他還是個服從者,而且對靳恒的荷爾蒙有強烈感應的前提下,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他真的不確定自己一旦失去理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我明白你跟我結婚的目的,以後我肯定不會過問你感情的事情,反正咱倆都是為了解一時的燃眉之急,不如幹脆做個約定,如果哪一天你找到了真正喜歡的人,我們就馬上離婚,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所以……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不要做一些讓對方誤會的事情。”


    “夠了。”


    靳恒冷硬的打斷了他,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瞳孔裏散發著攝人的光芒。


    晏殊青你明白個p,你根本什麽都不明白!


    “我不知道什麽叫逢場作戲,隻知道既然結婚了就得履行一個伴侶的義務,同樣也要享受婚後應該有的權利,所以我不管你怎麽想的,從你答應跟我結婚那刻起,我就隻能把你當老婆看,我跟自己老婆在一起洗澡睡覺鑽同一個被窩有什麽不對。”


    一句話把晏殊青說了個大紅臉,誰他媽是你老婆啊!


    “你這家夥說話怎麽一會兒一變,之前明明是你說結婚隻為合作,怎麽現在又翻臉不認賬了?”


    “我是說了,可你的合作精神呢?你連跟我一起洗澡睡覺鑽同一個被窩都不願意,還怎麽指望別人相信我們是新婚。”


    又繞回這個話題了……這家夥到底為什麽對洗澡睡覺鑽被窩這麽執著!


    晏殊青一個頭兩個大,他發現在編造謬論方麵他永遠不是靳恒的對手,“我們又不是沒有其他事情可做,為什麽非得睡在一塊,況且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到底做給誰看啊。”


    一聽這話,靳恒突然眯了眯眼睛,“你說的其他事情是指什麽。”


    “就……逛街買東西,吃飯看電影什麽的……”


    明明有那麽多和諧優雅並能展示親密關係的事情可以去做的事情,為什麽非要像現在這麽重口味。


    “這跟普通情侶有什麽區別?不躺在一張床上,誰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


    這死魚臉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汙穢的東西!


    晏殊青快要抓狂了,一不小心就被靳恒帶進了坑裏,“就算不結婚也可以躺在一張床上好麽。”


    “沒想到你還挺開放。”


    靳恒突然笑了一下,瞥了一眼門口晃動的人影說,“既然你都說了不結婚也能躺一張床,那我們現在都有婚約了,我是不是可以提前討點福利?”


    “什……什麽?”


    晏殊青楞了一下,還沒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下巴就突然被攫住,接著兩片溫熱的嘴唇就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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