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坐在對麵的神穀未來抬起頭,神穀正雄微皺了下眉道,“你的棋風又變了。”


    神穀未來淡淡地應了一聲,神穀正雄卻把剛剛揀起的棋子放落回棋盤,透著風霜的雙眼看著神穀未來露出一抹寬厚的淺笑,徐徐說道:“今天奶奶不在,未來幫我一起把花澆了怎麽樣?”


    神穀未來自然不會拒絕,祖孫倆當即放下棋局,一起進了客廳拿了花灑和剪刀。回到前院,神穀未來彎下腰找著需要修剪的花枝,神穀正雄則在旁邊開始有條不紊地澆花。“上次說到的那個人,是擺在書桌上合照的那個男生嗎?”


    忽然提到手塚國光的話讓神穀未來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落落大方地回道:“爺爺覺得那張照片如何?”得到那張合照後不久,她就去了一趟相館把照片衝印了一張放在自己的書桌上。因此,對於自己祖父的判斷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目光純正,是個不錯的男生,不過,”聽到神穀正雄的停頓,神穀未來的心暗暗提起,感覺到她的在意,神穀正雄笑了笑,道,“這樣的男生,不是件容易的事。”作為長輩,神穀正雄倒沒有這個年紀不應該分心應該以學業為重的刻板,不單是思想上的豁達,更是對自己孫女的信任。


    “爺爺不也說了他不錯嗎?”所以,不容易的話,努力走到容易就可以了。


    神穀正雄邁步走到下一個花區,神穀未來的話飄入耳中,目光隨著灑出的水移向開得正燦爛的花朵,似隨意地問:“得到什麽樣的結果有想過嗎?”


    “結果啊……”神穀未來停下了動作,神色有些微微的迷離。她似乎一直隻是在想怎麽靠近高嶺之花,靠近之後是想兩個人成為朋友呢還是其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那麽,在她心底到底對高嶺之花懷有什麽樣的期待?


    看到神穀未來陷入沉思,神穀正雄沒有去打擾她,一個人慢慢地澆著花。過了一會,神穀未來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接著,直起身轉向自己祖父,“爺爺是怎麽想的?”


    “爺爺的話,認為做朋友就不錯。”不是每段感情都能開出好的結果,未來,神穀正雄在心裏補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如果在這方麵遇上挫折的話會變得如何,但是,盡管不反對,私心上還是不希望自己孫女在這個年紀經曆這些。總覺得,孩子還太小……


    “爺爺當初是和奶奶怎麽認識的?”


    見神穀未來沒有在糾纏剛才的話題,知道對方已經有了決定,神穀正雄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麵上想到自己的發妻神情變得柔和,“我和你奶奶的第一次見麵,其實說不上什麽愉快的畫麵。那個時候啊,你奶奶還是一個驕傲的大小姐,爺爺呢,也有點少爺脾氣。我們是在一個下雨天遇上的,那天……”


    神穀未來入神地聽著,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自己祖父母之間的過往。神穀正雄見她聽得認真,說的速度慢了下來,並在神穀未來表現出感興趣的地方說的比較仔細。到最後,祖孫倆把東西放一邊,神穀未來又回去端了一壺茶出來,兩人坐在藤椅上一邊喝著茶繼續下棋,一邊聊著往事。


    到了下午,神穀未來去了區域賽的比賽場地。按照指示牌找到青學的比賽球場,神穀未來隔著人群遠遠地望著場內的比賽。此刻,站在球場上的是不二周助和河村隆,而站在對麵的那對雙打,神穀未來的記憶中雖然有這所學校的存在,但沒有跟網球相關的記憶。


    高嶺之花的表情看起來比平時有些嚴肅呢,神穀未來這麽想著,就看到敵對的某個選手離開了休息區,然後青學這邊的人看到他紛紛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不是普通的正選……嗎,隊長?如果是隊長的話,還真是個不錯的戰略。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起一看,有些意外地應道:“景吾?”


    “你在看比賽?”意外的口吻不止是神穀未來,跡部景吾也在意外神穀未來的出現。


    “你看到我了?”得到跡部景吾的肯定,神穀未來流連地看了一會視線全部關注給球場的手塚國光,轉身又道,“沒聽你說今天有比賽,探查敵情?不像是你的作風呢。”


    “本大爺的比賽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備,倒是你,到比賽現場居然不是來看本大爺,別告訴本大爺到三年級你才想起來關心自己的學校。”回到日本,跡部景吾基本沒有看過這個人出現在任何有網球比賽的地方,哪怕是他的比賽,這個人也不會出席。


    “三年級也不晚啊。”神穀未來輕笑著出聲,“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這還差不多。”說著,跡部景吾報上了自己的位置。


    “阿嘞?站在那邊的那個不是神穀前輩嗎?”倏地,崛尾聰史伸手指著前麵的一道身影驚訝地喊道,另一隻手不斷地揉著自己的眼睛,“我沒看錯吧?真的是神穀前輩啊。”


    “誒?神穀是在等人嗎?但是,”休息區的菊丸英二聽到崛尾聰史的話轉過頭看了過去,口中叫上了乾貞治的名字,“不是說神穀對網球不感興趣嗎,乾?到底會是誰把約會定在這種地方?”


    “約會?!”桃城武下意識地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冰帝部長,結果,才想到這個人,從路口走出來的身影明晃晃的就是冰帝的部長跡部景吾。“又是冰帝的部長!神穀前輩難道真的是在和這個人交往?”


    “跡部景吾?真是不錯的資料。”乾貞治推了推眼鏡,視線瞥向下麵的手塚國光,對方仍舊在認真地觀看比賽,對幾人的談論置若罔聞。


    “是那個孩子啊,剛才還看到她在看我們這邊的比賽,原來是和冰帝的人約了,真遺憾,是吧,手塚?”


    “龍崎教練,他們還在比賽。”緩了半刻,手塚國光以波瀾不驚的語調提醒。


    龍崎教練伸手拍了拍手塚國光的肩膀,笑道:“你太嚴肅了,手塚。”


    手塚國光卻站了起來,對身邊的人說了一聲口渴,離開球場走向了自動販賣機。不遠處,神穀未來和跡部景吾的身影消失在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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