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少少的幾個人,也好他們都有較大的經濟實力,都有較強的家庭背景,並且都是一時風雲人物,要不然呀,來一次就要垮死他們了。


    而聞人依人非常厲害,每次都讓他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總是讓他們流連忘返。有了第一次,就想再來第二次,第三次……


    此時,巨型畫舫上人群擠擠,透過紗窗往船中眺望。更不時有一兩艘船駛近畫舫,從船上跳上一兩個人來,這樣子,畫舫就顯得更擠了。


    這是一間布置奢華的客廳,廳裏的布置,恐怕連皇帝老兒也自歎弗如。那白玉做的地板,鋪著鮮紅的波斯地毯,四壁掛滿名人真跡墨寶,四周白紗紛飛,散發淡淡幽香,上好楠木做成的桌椅,前麵擺一具翡翠古玉琴,嫋嫋的檀香自水晶小爐輕漫而出,左右並列八張椅子,四張桌子,紅玉鑲上等紫砂壺,純金鉤茶柄,白玉茶盆,藍玉碟子。


    這間客廳正是天下第一名妓聞人依人的會客廳。此時,絕代佳人正坐於椅上,兩個青衣女婢侍立於旁。


    廳中八張桌子正好坐完。左首第一位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下第一劍客“劍子”北宮影。北宮影五十多歲,長相平凡,扔在人群中也認不出來的人,穿得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唯一惹眼的就是那一柄金光閃閃的寶劍,寶劍斜靠在他右膝,這柄寶劍就是他打遍天下劍手無敵手的“金瑞無影”。寶劍握在他手裏,他的人頓時顯得神采奕奕。同他同桌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俊美年青人,人長得實在是俊俏非凡,如潘安在世,唯一可惜的就是目露邪光,此時正色迷迷的往佳人身上瞟,口水似乎嘀嘀噠噠要下來了。這人就是武林四大神宮的巨鯨宮少宮主“玉麵鯨君”屠德成,他也是“劍子”北宮影的在室弟子。看來,師徒是同種貨色——喜逛窟子。


    接下去的又是一個英俊少年——飛鷹堡少堡主“俊鷹”蘇天風。這一排最後一個是中年男子,身著繡虎錦袍,麵如重棗,虎虎生威,正是飛虎幫幫主“鐵麵飛虎”仲夏。


    右首邊的四人。咦,是他們,首兩張椅子上坐的正是“乾坤二小王”明小呆和南小癡,沒想他們兩個半大不小的少年仔竟也到這“未成年人不得入內”的風流窩來了。真是兩個大呆和大癡!難不成這麽小就想偷吃了?


    在他們下首坐著的是一位獐頭鼠目、斜眼尖嘴的醜少年人,此人正是神拳門少門主“風中飛拳戰巨龍”俞西良,長得這樣子竟也來湊熱鬧,真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不過,這是他的權利,他大爺有錢,喜歡這麽幹,誰也無權幹涉。最後一位是名道人,赫然是臭名昭著的“惡道人”靈嬰子。沒想到修真真人也想到這裏泡妞,真是三根未淨,四相無空,唉,世風日下啊,縱觀天下,自是無奇不有。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隻聽得聞人依人輕啟朱唇道:“諸位大俠,小女子很感謝你們的捧場。”


    “哪裏,哪裏,我們應該的。隻是希望聞人姑娘別嫌棄就是。”這是屠德成的聲音。


    明小呆卻搖頭道:“不客氣,不客氣。”


    聞人依人看到明小呆的神情,不由莞爾一笑,這一笑媚倒蒼生,所有人都看呆了。


    “不知諸位大俠想聽何首歌?”鶯聲燕語,讓人聽了骨頭都酥了。


    眾人道:“悉聽尊便。”


    南小癡丟了一粒花生在嘴裏,卻道:“隨便啦,一定要唱好聽的。”


    “大膽小子。”“風中飛拳戰巨龍”俞西良霍地站起來,怒斥道,“怎麽敢這樣子要求聞人依人。”


    “沒關係。來者即是客。”聞人依人向俞西良微微一笑道,“俞公子請息怒,不可破壞了你的形象哦。那我就獻醜了。”


    俞西良被她這一笑,魂都丟還她老母去了。


    隻聽得聞人依人唱道:“


    月掛霜林寒欲墜。


    正門外、催人起。


    奈離別如今真個是。


    欲住也、留無計。


    欲去也、來無計。


    -------


    馬上離魂衣上淚。


    各自個、供憔悴。


    問江路梅花開也未?


    春到也、須頻寄。


    人到也、須頻寄。


    ……


    一首經典的離別詞,唱得實在讓人愁緒滿腔,如臨其境。


    “哇哇,別唱了,別唱了,太傷感了”南小癡哇哇大叫,“再唱下去,爺要掉眼淚了。”


    “你……”俞西良又要發作,後來想到聞人依人的話,就硬生生把氣吞回去了。


    聞人依人琴聲一頓,歌聲一轉,又唱道:“


    山色未能忘宋玉,


    水聲猶似哭襄王。


    朝朝暮暮雲台下,


    為雲為雨楚國亡。


    ……”


    “喂,喂,你怎麽又唱這種傷感的歌?小爺花大價錢來是為了找樂子,可不想看到你這幅哭哭涕涕的樣子。”南小癡又不滿地叫道。


    聞人依人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麽回事,怎麽老是唱這麽哀傷的歌。她隻覺得自從明小呆進來之後,自己就從來沒有過的驚慌失措,要唱的清樂歌曲好像全忘了,記得都是這些離別愁苦的詩詞歌賦。她隱隱感覺,無形中自己唱的這些歌似乎都是為了他,這是為什麽呢?


    這時,屠德成早已忍無可忍了,喝道:“住嘴,你小子還是那樣狂,聞人姑娘愛唱什麽就唱什麽,你管個屁,告訴你,今晚我師傅‘劍子’北宮影在此,今天你別想逃跑掉了。再不住嘴,我讓我師傅割掉你的舌頭。”


    南小癡眼睛一亮道:“哦,原來是你啊,我差點兒認不出來了,今天穿著有模有樣的,咦,你的耳朵什麽時侯長出來了?不會是貼假耳朵吧?哈哈哈。咦,原來你師傅在這裏,怪不得你敢這麽大膽和我說話呢。我還以為你變得這麽大膽了,難得難得。原來是有師傅在此,難怪,難怪!”


    一番冷嘲熱諷,屠德成早已是玉麵生紅,但他卻敢怒不敢出來打,因為,他可很知道南小癡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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