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的家就在臨海的一個漁村,說是家,其實就是一個破船,船艙裏十幾平米的地方就是老海的臥室,外麵甲板上用鐵爐支起了鍋,以作廚房之用。


    早年為了租船把房子賣了,如今雖然有錢換新房了,可是他卻把錢存了下來。


    因為袁朗說過要幫老海找兒子,所以大家下了船全都跟了過來。


    走進船艙,一股發黴的味道讓寧夏有些不適,老海有些木訥的招呼二人坐下,他去給二人做飯。


    “老海大叔,我們開始吧!”


    老海有些疑惑,袁朗繼續說道:“如果大叔還記得您兒子的生辰,那我們就開始找人吧。”


    “好,好!”老海有些激動,眼眶中晶瑩的淚光閃爍著,忙低下頭走到床頭,找了半天找出來一個本子,從裏麵拿出一張有些發黃的紙條,上麵記錄著一個時間,右下角是一個簽名。


    袁朗認識這種紙條,他家裏也有一張,是以前生孩子的時候,醫院記錄孩子出生日期和體重的東西,簽名則是負責接生的醫生簽名。


    看了一眼上麵的日期,袁朗的臉色微變。竟然是純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老海,袁朗把紙條上的信息記錄下來,微微閉上了眼睛。


    稱骨術!作為袁天罡自創的測命推運奇書,可以推測一個人的命運。生辰八字,年月日時對應著都有一個重量,按照天幹地支,二十四星宿,以及天罡地煞,把這些重量詳細標記,隻要找到對應的重量,加在一起,然後按照稱骨術中對應的箴言就可以了。


    雖然看似複雜,可是有著稱骨術作為參考,袁朗隻需要去找對應的點就行了。


    片刻之後,經過來回的校對,袁朗鬆了口氣,睜開眼看著老海,道:“尚在人間!”


    聽到袁朗的話,老海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旁邊的幾人麵麵相覷。


    “袁兄弟,這就算出來了?”老宋有些不太相信。


    那些算命的他也見過,抽簽,丟銅板,還有一些掐手指頭的,可是都沒見過袁朗這眼睛一睜一閉就給人算命的。


    “慚愧,還沒有,隻是算出來海叔的兒子如今尚在。”


    袁朗如實說道,利用稱骨術能夠推算一個人的氣運,老海的兒子氣運雖然不是太好,不過並沒有到頭,所以證明此人必然尚在陽間,反之則是氣運斷,魂歸天。


    老海也明白了過來,顫顫巍巍的說道:“那我娃現在在哪兒?”


    “老海大叔還有沒有當年留下來的東西,和您兒子有關的。”


    死人有怨氣,不管是冤死之人,還是枉死之人,都會有怨氣。活人也有怨氣,不過不叫怨氣,而是叫做煞。


    這個煞不是死人煞,人是先天通靈的,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會留下這個人的氣息,包括這個人之前使用的東西。而有些氣息會消散,有些則不會,那些沒有消散的氣息就是煞。


    煞有無數,這種活人氣息留下來的算是比較好的一種。


    聽到袁朗的話,老海忙從床頭拿過來一件小孩衣服,衣服很幹淨,就放在老海的床頭上。


    接過衣服,袁朗看向了老宋,“宋叔,有火麽?”


    “你幹啥?”老宋警惕的看著袁朗,“你不會要把衣服燒了?胡鬧,這衣服是老海的念想,不能燒。”


    “就是,單憑你上嘴唇碰下嘴唇,讓我們怎麽相信你!”


    周圍的人連忙附和道,老海看了一眼袁朗,“你真的能把娃找回來?”


    “相信我!”


    短短的三個字,老海仿佛如釋重負,“如果真要燒,就燒了吧,我相信他!”


    老宋猶豫著從兜裏摸出來打火機遞給袁朗,袁朗拿了一下,老宋抓的很緊,接觸到老宋略帶警告的眼神,袁朗微微點頭。


    燒衣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有把衣服燒了,裏麵的煞才會出來。


    來到外麵,袁朗跳下甲板,找了一片比較開闊的地方,把衣服放下來,嘴裏念叨著什麽,點燃衣服,片刻之後,衣服徹底燃燒,一團團白煙升起,突然白煙轉黑,海邊的風算不上大,卻吹得人衣衫作響。讓人驚奇的是黑煙不是順著風的,而是迎風。


    “這是怎麽回事?”老宋瞪大了眼,活了大半輩子,他也沒見過這種迎風而上的煙。


    袁朗蹲在地上,抬起頭看著迎風而起的黑煙,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老海的兒子在西北方向,雖然華夏地廣人多,找一個人不容易,不過總比沒有眉頭強。而且老海兒子的生辰與眾不同,純陽的人算是比較特殊的,就是華夏,有一樣八字的人也隻是少數。這麽多年過去,對方肯定有了戶口,隻需要調查一下就應該有線索。


    站起身往甲板走去,眾人紛紛圍了上來,剛剛的那一幕看的他們嘖嘖稱奇。


    往日被風一吹就散的煙,竟然能夠迎風不散,這讓他們對袁朗能找幫老海找回兒子有些相信了。


    “小兄弟,怎麽樣?”老宋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遞給袁朗一隻煙。


    隨手把煙接過來,袁朗開口說道:“人在西北方向,不過這裏的位置,往西北還有很遠的距離,如果要找人,現在還不夠。不過可以聯係一下沿途的派出所,調查一下檔案。這個生辰八字屬於非常稀少的,隻要有吻合的,就應該沒有錯。”袁朗拿出之前的紙條交給老海。


    “可是,娃失蹤那麽些年了,要是呆的地方比我們還偏遠,沒上戶口,怎麽辦?”老宋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袁朗歎了口氣,他也擔心這個,以前上戶口沒有現在這麽嚴格,什麽出生證,結婚證,準生證等等,以前隻需要上派出所去備案就行了。隻希望上了戶口吧,不然茫茫人海想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老海大叔,您要不介意,我想留下您一些東西!”


    老海點了點頭,“留吧,娃的衣服都交給你了,還有啥不能給的,你說吧要啥?”


    聽到老海的話,袁朗突然有些愧疚,伸手在老海頭頂一抹,再次攤開手掌,一縷黑白相間的頭發躺在掌心中。


    “海叔,您的兒子肯定會回來的,我答應您,肯定把他帶回來!”


    老海摸了摸頭頂,袁朗如同變戲法一樣,他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疼痛。


    滴!滴!滴!


    十多輛黑色的奧迪沿著漁村的小路開了進來,頓時引來了村民的觀望。車隊直接往海邊駛去,最後在距離眾人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走下來兩個人,念賦文,吳剛。


    “念總!”


    “大小姐!”


    兩個大男人傻傻的站在車門前,眼圈泛紅,吳剛因為激動,身體有些顫抖。


    寧夏出事了,整個寧夏都在恐慌之中,寧成虎已經不知道摔了多少東西。為了怕寧成虎出事,更是找來了國內的專家二十四小時看護,接到消息,吳剛就帶人守在了江南市的高速路口等待著和念賦文匯合。


    “你們倆怎麽還哭上了?”袁朗笑著說道。


    “高興,我高興!”吳剛連忙擦了擦眼角,“袁先生,多謝您救了大小姐!”


    “小兄弟這是?”老海有些欲言又止。


    “老海大叔,這是來接我們的人,那個哭鼻子的是他的保鏢。”袁朗指了指寧夏,氣的寧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老海微微點頭,哦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失落。


    把念賦文招呼過來,“有什麽能裝東西的袋子沒有?”


    “等我一下!”念賦文快步跑回去,從車裏拿出來一個精致的小袋子。


    把老海的頭發裝在袋子裏小心包好,交給念賦文讓他好好保存。


    吳剛拿過來一個手提箱,“袁先生,老爺說了,這些是為了感謝救命之恩的!”


    袁朗微微點頭,看了一眼老海,吳剛會意走了過去。


    “大叔,這是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袁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老宋有些不開心,臉色不太好看,老海幹脆把頭扭到了一邊。


    見袁朗有些不知所措,寧夏趕忙說道:“叔,你們誤會了。袁朗不是那個意思,找人的事情您放心,回去之後我們肯定會幫忙找的,這是為了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寧夏說完把吳剛拉到了一邊,“這裏麵多少錢?”


    “一個億,支票,老爺吩咐的!”


    聽到二人小聲的交談,袁朗感覺心髒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老宋還要說話,被老海拉了一下,“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娃的事情還要讓你們費心,東西我不會收的,你們拿回去吧,要是沒事,趕緊回去吧,路上當心點!”


    老海說完,轉身往船上走。


    袁朗和寧夏麵麵相覷,叫了一聲宋叔,老宋看了二人一眼,長歎一聲跟上了老海。


    “走吧!”


    “老海大叔好像不相信我們。”袁朗的情緒有些低沉。


    寧夏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小聲說道:“因為我們傷了老海的心。”


    看了一眼吳剛手裏的箱子,吳剛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走吧,隻有幫老海大叔找回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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