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五千字,拆開了就是兩章,不過這點小聰明沒必要去做,晚點還有一章,這幾天會把以前欠的補回來,能補多少算多少,反正欠的太多了,哈哈)


    韓老六輸光了錢從麻將館出來,路過菜市場想要買點熟食,一摸兜才發現連那一次性打火機都沒拿回來。


    “媽的,仨人可著我一個人輸,別讓我轉運了,不然讓你們婆娘都輸給我!”


    韓老六憤憤的吐了口唾沫,繞過幾個巷子來到一間院子前。


    大紅鐵門已經有些破爛不堪,全靠兩邊的門柱子支撐著,門上麵拴著一根大鐵鏈子,早幾年家裏頭遭賊了,門鎖被人撬掉他也沒花那個錢去修理,就把栓狗的鐵鏈拿來鎖門了,那條大黑狗還賣了兩百塊錢。


    院子是他老娘留下來的,爹死的早,娘也不爭氣,用他的話來說還不如早死了,還少花一些冤枉錢去看病,沒準省這些錢還能取個老婆。據說後來他老娘就是他用耗子藥毒死的,不過鄰裏都知道韓老六是什麽人,也沒親沒故的,自然沒人在這上麵計較。


    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前段時間縣裏給了政策,他這種屬於貧困戶加五保戶。一年有幾千塊錢的扶持,據說好像夏朗醫藥出了八百萬用來扶貧,韓老六一個月到手也有一千五,趕得上出去給人看門了。


    不過得知夏朗醫藥出了八百萬,韓老六還破口大罵了好幾天。


    說是這些錢給那些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老不死還不如給他韓老六,給了他沒準以後賭牌贏了幾千萬,隨手給個夏朗醫藥一千萬還有的賺。


    不過,這話可沒人理他,誰不知道韓老六是個白眼狼。


    不說他老娘是不是耗子藥毒死的,就是那口紅木棺材就被他給賣了輸在了賭桌上。


    好在他爹死的早,不然肯定後悔當初沒把他射牆上。


    穿著那身破襖子,站在門口抱著手哈了口氣,拿出鑰匙打開門。


    走到廚屋瞥了一眼,兩口大地鍋,大鍋已經沒了,隻剩下一口平常炒菜用的小鍋。


    至於大鍋,早賣了,一個人用不了那口大鍋。


    廚屋連個麥子都沒有,老鼠進來都要餓死。


    走回堂屋,韓老六伸出去的手停頓了一下,“奶奶的,忘了鎖門了!”


    哐當!


    韓老六抬腿一腳踹門上,本就破敗不堪的木門更加搖搖欲墜。


    一把長劍橫在韓老六脖子上,不過韓老六近若罔聞,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娘們,魂兒都沒了。


    韓老六好賭,可眼光卻和他的賭技差了十萬八千裏。


    逢賭必輸是韓老六的日常,看人的眼光韓老六說二沒人敢說一,要說看女人的眼光,這韓老六比耗子藥都毒。


    眼前的娘們膚白貌美,柳葉眉丹鳳眼腮紅如桃花,尤其是這氣勢,韓老六大有一種立馬撲倒在地,跪倒在石榴裙下的衝動。至於脖子上的劍,呸,他韓老六這輩子什麽人沒見過,窮成這逼樣了,亳縣找不到他這號的,就是搶劫也搶錯了人,沒準他還能搶個絕世美女做媳婦,讓那些看不起他韓老六的人都給他當孫子,他心情好還能把媳婦讓一讓,不說讓這些人過過癮,過過手癮還是可以的。


    韓老六心裏想著齷齪事,一隻手不著痕跡的搭在脖子上,扒開架在脖子上的廢鐵,韓老六故作憨態道:“這位俠女光臨寒舍所為何事?”你要說韓老六除了賭一無是處,也不全對,至少平常沒錢他還喜歡去看看幾本武俠小說。看到諸葛暗輝的穿著,可不就是小說裏的俠女嗎。


    “幫我燒水!”諸葛暗輝說完轉過身把袁朗從地上扶起來。


    著實是這屋子裏沒有坐的地方,連張床都沒有,靠牆角的地方倒是有一堆麥秸稈,上麵有一床破被子,估計是韓老六的窩。


    韓老六不傻,不然也不能天天去打牌,輸是輸了,可那是他牌技不如人。


    見眼前的俠女還帶著一個人,似乎病危垂死了,韓老六眼珠轉了幾圈,連忙說道:“我這就去燒水!”


    再次看了一眼袁朗,韓老六小跑著進了廚屋。


    在鍋裏添上水,費了半天勁把潮濕的能滴出水的柴火點著,小心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這才折回來蹲在門後頭掀開地上的一塊磚頭。下麵是一個小塑料袋,裏麵裹著一個瓶子。


    外人傳的沒錯,他老娘就是他一碗水毒死的,這裏頭裝的也是耗子藥。


    那女子不知道是什麽人,不過他韓老六可不會做什麽春夢。


    既然我韓老六孤家寡人,那我有啥怕的,弄死你再說,屍體也是個美女不是,那個年輕男子韓老六才不會在意多宰一個。


    一鍋水很快就燒開了,為了怕那女子心存芥蒂,韓老六還把盆碗都刷幹淨了。他不知道這些水幹嘛用的,幹脆就把藥都放進了鍋裏,大不了他把鍋賣了,反正他也不做飯。


    舀了兩碗水端進堂屋,發現那女子依然蹲在男子跟前。


    “女俠,你要的水!”


    韓老六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別扭,看著眼前的身影,他腦子裏已經自動生成了一副絕美的春宮肖月圖。


    看到女俠站起來,韓老六越發恭敬了,端著水低著頭不敢看女俠。


    諸葛暗輝臉色陰晴不定,手中的七星劍發出輕微的顫抖。


    兀的,七星劍帶著劍鞘脫手而出,劍鞘重重的撞在韓老六心口,韓老六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好在門檻早被他踢壞了,不然尾巴骨肯定廢了。


    兩碗開水灑落一地,僅有的兩個瓷碗也徹底交代了。


    韓老六看著那把寶劍,想著撲過去用劍刺死這倆人,不過他又不想破壞了這女俠的身子。


    猶豫不決中,長劍出鞘,刺骨的寒意讓韓老六從夢中醒來。


    “女俠,女……啊!”


    韓老六抱著一隻手在地上打滾,旁邊一根小指躺在地上。鑽心的疼痛讓韓老六又恐又懼,不過也激起了他的凶性,在地上滾了一圈直接來到了女俠腳下,伸出手就要抱住女俠的腿一親芳澤。


    淩厲的劍光閃過,韓老六愣了半晌,殺豬般的嚎叫似乎要將房頂戳穿。


    啪!


    劍鞘敲在韓老六臉上,直接留下了一塊劍鞘寬的紅印。


    “再叫一句宰了你!”


    韓老六打了個哆嗦,十指連心又如何,好死不如賴活著,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這會兒他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去青藤閣找一個叫馬向明的,告訴他有個姓袁的在這裏,讓他來帶人!”


    看著女俠把劍收起來,韓老六也不含糊,捂著斷指站起來就往外跑。


    不過剛跑到大門口,他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


    剛剛還在屋裏頭的女俠已經站在了門口,正是那女俠一腳把他踹了回去。


    “不想死就把話送到!”


    韓老六瘋狂點頭,心裏麵剛生出來的一絲惡念也消失不見。


    ……


    丁磊又驚又怒,宗門門主的法器,一元鼎被一劍劈成了兩個。


    青陽門門主臉色慘白,幹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中,一路追來青陽門損失最為慘重,可是他心裏依舊存著僥幸,這麽多人,就是給那妖女來殺,也要活活耗死她。


    看到被一劍劈開的一元鼎,青陽門門主莫名生出一絲僥幸。


    門派老祖身板硬還是貴為靈器的一元鼎更抗揍?好在老祖宗沒來,不然……打了個哆嗦,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青陽門門主萬不敢再想下去。


    “妖女,哪裏走!”


    一聲大喝充滿威嚴,人未到聲先至,一名白發老翁從天而降,仿佛那世外仙人,尤其是身上的道袍,裹著一身青色,更顯得老人仙風道骨,不同常人。


    看著一群頹然如狗的人,齊門真人心生狐疑。


    “那妖女呢?”


    “妖女你大爺!”


    丁磊恨得牙癢癢,一元鼎廢了,他心疼的要死不說,這青陽門老祖宗不知道是不是被褲襠拉鏈夾了腦袋,青陽門就剩下一個門主了,那狗眼長著倆窟窿的青陽門老祖宗看不到嗎。


    “丁磊,你敢目無尊長?”


    齊門真人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青陽門門主果斷一把拉住老祖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這一行追殺的事宜講述一遍,齊門真人本就火大,聽說門下弟子被妖女斬殺殆盡,早就呲目欲裂,一頭銀發無風自動,殺意遠勝寒冬臘月的氣候。


    “進入亳縣又如何,不殺妖女我齊門真人誓不為人!”


    齊門真人字字緊咬,青陽門門主絲毫不懷疑自己家老祖宗的通天手段,可是要殺進亳縣無疑是和上麵作對,你能殺了妖女,還能殺了那百萬大軍圍山?


    想著老祖宗也就是馬後炮,青陽門門主眼神有些黯淡。


    起風了,青陽門門主緊了緊衣領,突然他抬起頭看向亳縣的方向,隻見一道雪龍擦地而過,後麵帶起的飛雪如同除雪機刨雪而行。


    “不做人就做狗好了!”


    聲音美如天籟,青陽門門主不由得後退兩步遠離自家老祖宗。


    雪龍之中,一道白衣衝天而起,這次不是輕飄飄落下來,而是帶著那百丈青鋒,察覺到頭頂的龐大氣機,青陽門門主麵無人色,老祖宗固然強,可再強還能比靈器強?


    齊門真人本來還是仙風道骨,就是生氣也保留著一絲高人的氣勢。


    現在麵對著衝天百丈的恢弘劍氣,老家夥疾步後退,一眨眼就把青陽門門主拋在了十丈之外。


    青陽門門主幾近絕望,不過那劍氣似乎是認了主,齊門真人後退,劍氣隨即跟了上去。


    齊門真人後退了兩百米才穩住身子,看著下落的劍氣,老道士從懷裏掏出一枚白玉符篆,一臉肉疼的把符篆丟在空中,手中狂打印記,印記落在符篆上,符篆開始微微顫抖,最後光芒大盛,和劍氣碰撞在一起。


    勢如破竹的劍氣頓時遇到阻礙,不過白玉符篆堅持了一息時間就碎成粒粉。劍氣也縮短到了八十丈,八十丈的劍氣再次下落,齊門真人想要伸手入懷,猶豫了一瞬一柄長劍從身後飛出。


    道門禦劍術,不止可以殺鬼斬龍脈,還能殺人。


    這柄長劍比不上道門門主的一元鼎,可也要看誰來用,草木生輝說的就是這般高人。


    齊門真人那修煉了一個半甲子的歲數依舊靈活得體,一躍而起接住長劍,腳下龍行虎步快速踏出三十六道門虎行步,不是他不想再走幾步,頭頂上的劍氣已經讓他頭皮發麻,多踏出一步可能這二斤半的腦袋就開瓢了。


    三十六步踏出,齊門真人手掐道門三清訣,手中長劍仿若聚靈錚錚作響。


    “破!”


    齊門真人大吼一聲,這一聲大吼遠比他那繁瑣的招式更加雄渾有力。


    僅剩八十丈的劍氣真正落下來已經不足七十丈。


    劍氣和長劍交割,混亂的劍氣把齊門真人一身高檔貨色的道袍瞬間攪碎,齊門真人臉色嚴肅,手中長劍不敢收回。


    赤裸的雙臂隱約滲出鮮血,一道道鮮紅如同蛛網,看起來觸目驚心。


    龐大的劍氣落在三尺長的長劍上就是斬不下去,硬生生被攔在了半空中,劍氣一點點消散,等到還剩二十丈的時候,齊門真人臉色一白,要不是他反應快喉嚨滾動把那口血咽了回去,他現在已經落敗。


    不過咽回去是咽回去了,這口氣不吐,他也就多堅持幾個呼吸。


    再次磨去五丈劍氣,齊門真人一口血吐在長劍上,長劍發出一聲哀鳴,竟然直接削去了六七丈的劍氣。


    此時,齊門真人中門大開,右手無力垂下,任由那剩下的八丈劍氣淩空劈來。


    就在齊門真人猶豫是不是拿出懷裏物件保命的時候,兩片黑色的石頭飛了過來,劍氣砍在上麵發出脆響,齊門真人借助劍氣停頓的瞬間不惜真氣逆行也要用那琉璃步法逃命。


    琉璃步法,被人說成中看不中用,因為這琉璃步法和名字一樣華而不實,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逃命的。此時卻成了齊門真人活下去的關鍵,好不容易跑出劍氣籠罩的範圍,八丈長的劍氣被擋了一下還剩五丈,所剩不多的劍氣想要追齊門真人已經不可能了,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達五米的裂縫,劍氣才徹底消散。


    丁磊目能噴火,剛剛正是青陽門門主在最後關頭把一元鼎丟了出去。


    本就痛失靈器的道門門主哪裏經得住這樣的侮辱,要不是忌憚遠處的那名白衣女子,他早就活活掐死眼前這個禍害了。想著還要靠著唯一的青陽門老祖宗活命,丁磊瞪了一眼青陽門門主,快步跑過去找回一元鼎。


    齊門真人狠狠地吐了一口老血,接觸到青陽門門主異樣的眼神,老道士一陣心涼。


    作為真真切切的半步天人,齊門真人最清楚那一劍就是衝他來的。


    他要是不退,根本不能保證擋下所有劍氣,到時候地階中期的青陽門門主肯定率先被殃及池魚。隻是這一退倒成了他不顧及門派門主性命,自顧逃的小人了。


    齊門真人自嘲的笑了笑,從地上站起來,他身上的道袍還算好,隻是袖子沒了,兩隻胳膊上麵被淩厲的劍氣割出了不少傷口,苟活了一個半甲子這點皮外傷他也不會在乎。


    看著遠處的白衣女子,齊門真人如臨大敵。


    身為道門的老祖宗,老道人自然有獨有的一套,修為還是其次,畢竟是頭豬,你給他一個半甲子,給他足夠的資源也能地階後期。他也就比那頭豬稍微強一點,這半年天機扭轉,他順利一步踏足了半步天人。


    可天人也有不同,半步天人終究不是天人。


    麵對眼前的白衣女子,齊門真人毫無勝算,就連同歸於盡的想法他都感覺荒誕。


    不入天人根本就不知道天人有多強,尤其是能借助天地之力的天人。


    那一劍他粗略估計了一下,也就是這女子的巔峰了,隻是不知道還能出幾劍,擋下一劍是他的極限,靠著懷裏的那東西還能擋一劍,隻是兩劍過後他也就隻有引頸就戮的份兒。


    青陽門門主猶豫再三還是走過來站在齊門真人跟前,不管如何終歸還是自己家的老祖,被老祖拋棄就算了,那也比和道門門主苟且偷生強得多。沒準道門門主臨死還會給他一刀,他不懷疑道門門主做不做得出來這種事。


    見青陽門門主閉口不言,齊門真人也不想解釋。


    白衣女子手裏的長劍已經入鞘,踩著柔軟的白雪一步步走來,丁磊撅著屁股找自己的一元鼎,反正橫豎都是一劍,他隻想死之前把一元鼎找回來。


    道門僅剩的幾名弟子和龍虎山的徐長青聚集在一起,生死關頭也沒有了門派芥蒂,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抱在一起還能取取暖。


    “當真要趕盡殺絕嗎?”


    齊門真人嘴裏泛苦,這一刻他也沒有想起之前道門做的那些醃臢事情。


    白衣女子不急不慢的走著,距離眾人還有三丈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之後她手中長劍出鞘,一道劍氣淩空斬下,目標正是那空蕩蕩的虛空中。


    齊門真人隻是詫異了一下,接著那沒入虛空的劍氣仿佛劈砍在寒鐵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本來還想做那黃雀,沒想到被你發現了,聖子說的沒錯,不入天人真躲不過去!”


    一名男子從虛空中大步走出來,絲毫不顧下麵苟活的道門弟子滿臉詫異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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