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頭頂掠過,小和尚回過頭看著諸葛暗輝,他的身體在快速下墜,不知為何,那一雙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異彩。


    “這是不是不太好?”諸葛仁凝視著諸葛暗輝微微皺眉。


    諸葛暗輝心裏有些煩躁,尤其是剛剛小和尚臉上的微笑,讓她有些反感,聽到諸葛仁的話,諸葛暗輝冷聲說道:“本來就是送死的,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諸葛仁呼吸一滯,這一刻,他感覺諸葛暗輝太陌生了。


    以前的諸葛暗輝雖說心高氣傲,可也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那種如沐春風的錯覺再也不會出現了。


    苟老板輕咳了兩下往前幾步來到斷崖邊,站在這裏,可以看到下麵鹹陽城的大概輪廓,星星點點的火光把下麵照亮,火光映照過來,能感受到一絲絲餘熱。


    小和尚的身影墜落下去,穩穩地落在城中的街道上。


    一個單薄的身影距離城中的活死人不足百米。


    諸葛天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死道友不死貧道,出家人的確該入地獄,不然就和他們修行的佛法相悖。


    時隔兩千年的鹹陽依舊繁華,街道兩旁有各式各樣的店鋪,甚至還有乞兒和老丐,城中是衙門所在,捕快衙役,還有大量的城防兵。這些人在此之前,都是大秦子民和將士。尤其是那些城防兵,作為當初白起的舊部,哪怕隻是一部分,也讓人不寒而栗。


    白起,一個讓人記住幾千年的名字,殺神二字,讓曆史史書傳記對他褒貶不一,四十萬趙國將士隻是虛數,其中還有趙國的子民,足月的孩子,耄耋的老人,這才湊夠了四十萬之數。


    白起如此,手下將士哪一個不是手上沾滿了鮮血,百戰雄獅,鐵骨錚錚。


    城上,一片祥和,城下,死氣沉沉。


    小和尚雙腳落地身體不見絲毫晃動,在他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串念珠。


    一隻手掐著念珠,一隻手放置身前,小和尚的臉色變換不定。


    在他腦海裏,一幕幕舊事浮現而出,洛陽城外,他不想讓她冒險,殺了當時的天下第二,她刺了他一劍,他有金剛護體,性命無礙。皇城中,他獨戰三萬禦林軍,一路血衣闖入朝堂之中,打的宦官曹淳跪地不起,留下一句“我要乾坤宮”飄然而去。被人視若珍寶,承蒙皇恩浩蕩的免死金牌丹書鐵券被他棄如稻草,她要下江南,他不惜與江湖為仇,逼死了護國宗宗主,隻為了那一襲大紅衣……


    那一年,菩提寺大雪飄飄。


    他似乎回到了那年雪漫洛陽的一年,隻是她已經不在,他要燒舍利子,玄宗皇帝帶著先皇遺詔在山門等了三天三夜,最終不堪寒冷昏死過去,閉上眼睛之前,說了一句“同心不同圓,心中有緣何須佛前覓緣,三百年回首往事,十五載前緣難續,朕願意為大師燃青燈照九州,他日佛及九州,大師可再續前緣!”他入定了半年之久,還是沒有勇氣燒出舍利子,那一天他出山,玄宗皇帝親自到宮門迎接,冊封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繁華富貴觸手可得,功名利祿無人可攀。


    然而,他不念富貴,不戀凡塵,三千浮屠兵收複疆土開拓方圓。


    玄宗皇帝在位四十一年,駕崩之餘,洛陽城滿城素縞,天下白衣,他自此消失。


    後有明珠皇帝唯恐白衣作亂,設六部,立三廠,一時間天下特務密集,始終沒有白衣僧人的消息。


    那一年,史書記載,公元1278年,長江河畔,一名少年僧人剃度出家,法號:行癡!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小和尚低頭,聲音有些更咽。古銅說他心中無佛,他就是佛,他說他不是。原來他早已成佛,隻是不敢燒舍利子,還有,他還想著那個人,七世為人,六世皆佛。


    天下無佛,吾自成佛。


    心中無禪,她便是禪。


    “他在做什麽?”諸葛天有些憤然,那些不死人已經把小和尚圍了起來,雖然不曾交手,可苟老板說的太嚇人了,一百兩百的不死人也就算了,小和尚的實力很強。可一萬兩萬,十萬二十萬,該何去何從?


    諸葛暗輝沒有說話,她也看不透小和尚在想些什麽。


    突然,小和尚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諸葛暗輝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心裏麵突然少了什麽。


    小和尚收回目光,雙手合十緩慢的抬起步伐。


    白衣赤血今猶在,不見當年女兒禪。


    一步踏出,小和尚身形移動,身後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影,人影久久不散去,小和尚已經踏出了第二步。


    苟老板瞪大了眼睛,許久之後,艱難的吐出四個字:佛化萬千!


    道家追求的是長生,是天道,佛家則講究立地成佛的大圓滿。而佛化萬千,隻是佛家的一種傳說,迄今不曾有人成功過,據說那是真佛的手筆。


    “這是什麽?”諸葛坘不停的揉著眼,小和尚每走一步,身後都會留下一道一模一樣的影子,這些影子保留著小和尚一步踏出時的動作,每一個都和真人一樣。


    諸葛仁看了一眼諸葛暗輝,識趣的沒有解釋什麽。


    作為一個過來人,他大概猜出了一些事情,隻是他自己也不太確定。


    “唵!嘛!呢!叭!咪!吽!”


    小和尚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這些大秦遺民,聲音如雷,身後萬千化身同時開口,一時間天地震動。


    金桐市迎來了春節前的一場暴雨,這場暴雨來的很突然。


    一名老人裹著身上的綠色軍大衣嘴裏罵罵叨叨,天氣預報說今天是晴天,可從半個小時前就突然烏雲密布,現在冬雷陣陣,估摸這場雨小不了。


    黑壓壓的烏雲讓金桐市如同子夜一樣,就在正午時分,這場雨落了下來。


    地方電視台第一時間發布了暴雨預警,顯然有著馬後炮的意思。


    亳縣,錦輝廣場已經被人包了下來,夏朗醫藥宣布停業整頓,許秋平帶著阮宏宇坐鎮夏朗醫藥。


    這一天,黎善悟道出昆侖。


    (。。。。。。未完待續,今天保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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