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強撐著笑意問道:“賀大師,您這是什麽意思?”


    賀宏圖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袁朗,“袁大師,知道您過來,許會長特意安排我和蔣副會長來接您。”


    賀宏圖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高銘傻傻的站在原地。


    一瞬天堂,一念地獄。


    這種被人耍的感覺他不是沒經曆過,可從來沒這麽絕望過。


    “賀大師?咱們可不是這麽說的?”


    “怎麽說的?”


    賀宏圖嘲諷道:“你讓我幫你對付袁大師?莫非你真以為你掌控了高家就能在廣東省一手遮天了嗎?一個連親人都能下毒手的畜生,我玄學會怎麽會和你走在一起!”


    “你……”


    高銘指著賀宏圖,臉色由紅轉青。


    賀宏圖轉過身看著高銘帶來的人大聲說道:“諸位,大家都是廣東省的,按理說我們應該抱成團一致對外!”


    “好個一致對外!”


    高銘冷笑一聲,他突然用手指著袁朗喝道:“許秋平會長因為他受盡屈辱,玄學會也因此幾乎四分五裂。賀宏圖,你為了一己私利架空許會長,擠走阮宏宇,理事劉誌被你冠上莫須有的罪名。現在你不提給許會長討公道的事情,還這麽跪舔袁賊……賀宏圖,你良心何在!!!”


    高銘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蕩著,人群中頓時一陣竊竊私語。


    不少人對著賀宏圖指指點點,顯然是頗為認同高銘的說法。


    “還真是一場好戲,不過這些人吃飽的撐得嗎?”


    曲向天說完見沒人接他的話茬,瞬間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賀宏圖沒有製止高銘的意思,片刻之後,人群中走出來一名男子,男子對賀宏圖拱了拱手,說道:“賀會長,您說的不錯,大家都是廣東的,必當聯起手來一致對外。可高銘說的也有道理,許會長的確是因為袁大師出的事,而且當初玄學會去亳縣的三十多人,僅僅回來幾人。這些人,袁大師是不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袁大師是不是要給廣東玄學會一個交代?是不是要給許會長一個交代!”


    一連三問,不僅問出了半數以上人的心聲,更讓高銘揚眉吐氣了一回。


    “你們也是這個意思嗎?”


    賀宏圖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高銘揚起嘴角,陰陽怪氣的說道:“賀大師,看來大家比你要明白事理。”


    “袁大師,給個交代吧!”


    “就是,袁大師,你好歹也算是一代宗師!”


    “袁大師,請給玄學會一個交代!”


    ……


    賀宏圖歉意的對袁朗點了點頭,看著激憤的眾人,賀宏圖譏諷的笑了笑。


    “老蔣,差不多了吧!”


    蔣健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商務車旁邊,車門打開,兩名年輕人吃力的把許秋平從車上抬下來。


    “高銘,你不是要交代嗎?”


    看著賀宏圖臉上的笑容,高銘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突然賀宏圖側開身子,在他身後玄學會的弟子主動讓開一條路,阮宏宇推著許秋平緩慢走到人群裏麵。


    阮宏宇衝賀宏圖微微點頭,示意他一切已經辦好。


    賀宏圖朗聲說道:“玄學會成立迄今百餘載,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沒有玄學會先賢前輩的付出和努力,就沒有現在的玄學會。玄學會秉承最初的理念:以風水之道會友,以相師之術悟道,以家國天下為己任。放任四海升平,護道於華夏,守九州昌盛,奉盛世太平!”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玄學會尊卑有序,長幼有嚴。玄學會理事高銘,曾自願退出玄學會,此後一切與玄學會無關。”


    “今,高銘攜眾位風水師前來,豪車開道,攔下我玄學會榮譽會長,企圖不軌。其已經觸犯了玄學會的威嚴,更無視玄學會的尊嚴,企圖分裂玄學會,其心可誅,天可滅之!”


    賀宏圖突然笑了一聲,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念在諸位是受到高銘蠱惑和欺騙,若是諸位退去,這次的事情玄學會不予追究!”


    高銘此刻的心情沒人能理解,本以為能夠讓袁朗折在廣東。


    到頭來,成了他的獨角戲,而他就是那個小醜。


    “哈哈,賀宏圖,這一切都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


    “是,從會長受傷就開始安排了!”


    賀宏圖沉聲說道:“玄學會自然比不上道門,哪怕是張鐵橋一個人,玄學會也沒人能擋得住。不過隻要玄學會對他們造不成威脅,他們也不會貿然對玄學會動手。高銘,這樣的交代你滿意嗎?”


    “滿意,我很滿意,玄學會,咱們走著瞧!”


    高銘轉過身冷眼看著那些牆頭草,冷哼一聲走出了人群。


    “高銘,你今天可不能走!”


    高銘腳步一頓,“賀大師是想留下我了?”


    地階初期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些跟著高銘來聲討袁朗的人紛紛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們不過是一些小角色,這次的事情肯定把高銘得罪死了。


    一旦高銘事後追究起來,他們怕是一個也跑不掉。


    賀宏圖眯著眼說道:“高銘,你別忘了,當初可是我介紹你入會的。你雖然退出了,可是沒我的簽字,你現在還是玄學會的人。你試圖分裂玄學會,謀害榮譽會長,並且有弑親之嫌,跟我們回去接受處罰吧!”


    蔣健走過去攔住了高銘的去路。


    “蔣健,憑你還攔不下我!”


    高銘的聲音有些森然,不過卻有種難言的傲氣。


    健將是地階後期,他雖然不是蔣健的對手,可是要走,蔣健真的奈何不了他。


    “不知道加上我夠不夠!”


    阮宏宇走出人群。


    “何苦呢!”


    一道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袁朗走到賀宏圖身邊,他的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的每一位都聽得真切。


    “玄學界的風水師所剩真的不多了!”


    一句話,眾人臉色大變。


    道門和青陽門的事情他們都聽說了,雖然沒親眼所見,可有人在袁朗之後去了道門和青陽門。原本玄學界的兩大頂尖勢力,已經煙消雲散,據說道門門主丁磊被掛在道門的通天柱上,死不瞑目。


    “袁朗,你要欺人太甚!”


    高銘突然憤怒的咆哮起來,他不懼怕玄學界任何一人,可是麵對袁朗,他毫無勝算。


    人的名,樹的影。


    袁朗的那些事跡,隨便一個拿出來都可以在玄學界名流千載。


    “欺人太甚?”


    袁朗自嘲的說道:“我從成風水師的那天就沒有想過去得罪任何人,隻是被人一步步逼著走到了今天。你說我欺人太甚,的確,道門要殺我,我滅了道門。青陽門要害我,我平了青陽門。張鐵橋要殺我,我折斷了龍虎山……試問,我何時主動出手過?”


    “這就是你的命,你對他們產生了威脅!”


    “結局想必你知道了,他們要我的命,對我產生了威脅,所以他們都死了!”


    袁朗抬起頭看著高銘,高銘突然臉色一白,他轉身就要跑。


    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袁朗冷眼看著高銘,“如果隻有殺人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畏懼我,那就殺了!”


    “你……會遭報應的!”


    高銘脖子一歪,鮮血順著嘴角流出滴在袁朗手背上。


    袁朗的雷霆手段把眾人都嚇了一跳,之前還擔心高銘會報複自己的那些人現在突然輕鬆了不少。


    不過當袁朗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這些人紛紛低下了頭。


    “前輩,一時魯莽了!”


    許秋平笑著說道:“無妨,且當清理門戶了。”


    看著頭發花白的許秋平,袁朗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來,一隻手抓住許秋平的手腕,勃勃的生機如同決堤一樣進入許秋平體內。


    接下來,眾人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許秋平滿頭白發開始逐漸變黑,臉上的皺紋也開始消失,蒼白的臉色慢慢浮現出一抹紅潤。


    感受著體內的濃鬱生機,許秋平心中震撼萬分。


    “前輩,站起來試試!”


    聽到袁朗的話,許秋平雙手按住輪椅,小心的站起來,原本經脈盡斷的雙腿,這會兒不僅恢複了知覺,好像已經痊愈了。


    不過坐了一年的輪椅,再次站起來,他有些難以適應。


    “好了?”


    袁朗點了點頭,道:“好了!”


    阮宏宇快步走過去扶住許秋平,許秋平喝道:“別碰我,這次我要自己走!”


    賀宏圖由衷說道:“袁大師,這次的事情太謝謝了!”


    “前輩客氣了,事情因我而起,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因果!”


    許秋平雙腿恢複了之後,頓時起了玩心,他在地上不停的跳來跳去,時不時停下來看一下自己的雙腳。


    “前輩!”


    許秋平老臉一紅,連忙說道:“大恩不言謝,許某銘記在心。”


    高銘的死並沒有掀起什麽風波,不過袁朗來廣東的消息一經傳出去,玄學界有些風起雲湧的跡象。


    所有人都看清了眼下的局勢,道門和青陽門雖然還在,可隻剩下一些外門弟子。兩大門派已經名存實亡,武陵倒是有個淩煙閣,據說淩煙閣的女閣主和袁朗關係匪淺,以後是斷然不能得罪的。最後剩下來的就是玄學會了,當然,還有一個普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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