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花屋裏忙碌著的小瑞,分門別類地將羅天佑從花卉市場剛批發回來的新鮮花卉放入到排列整齊的花桶中。


    “天佑?這一箱是什麽呀?”小瑞好奇地指著一個被擱置在櫃台上的大紙箱問道。


    “哦,聖誕飾品。”


    “額?對哦,聖誕節快到了呢~”


    “嗯,下周三。”


    “耶~~~~聖誕萬歲~萬歲~”


    “嗬嗬。”


    羅天佑不緊不慢地用小刀劃著紙箱上的膠帶,但小瑞已經迫切地催促起來。


    “快點嘛~”


    “小傻瓜,你急什麽?”


    “嘻嘻~我想趕快布置啊~把節日的氣氛好好布置起來嘛~”


    “嗬嗬。”


    小瑞迅速地從箱子裏拿出了聖誕花圈,蹦跳著來到大門前,準備將它貼掛在花屋的玻璃大門中央。


    “這個位置對嗎?”小瑞詢問道。


    “嗯,可以。”


    得到羅天佑的確認後,小瑞小心翼翼地用吸盤固定在了玻璃門上。


    而此時,羅天佑卻悄悄地把一束墨綠色的榭寄生懸掛在了電腦椅上方的格子吊頂上。


    傳說,在榭寄生下親吻的情侶,會廝守到永遠。


    因此,在國外也流傳著這樣的說法,聖誕節期間,隻要站在榭寄生下的任何人都可以親吻,當然也不能拒絕,這樣子不僅會失禮還會帶來不吉利,也算是聖誕節的一個重要習俗。


    小瑞終於牢牢得固定好了聖誕花圈。


    “天佑,這樣子,可以了嗎?”


    “嗯,很好。”羅天佑坐回到了電腦椅上,和平常一樣操控著鼠標查詢起網上的訂單情況,說道:“小瑞,過來一下。”


    “哦。”


    走近羅天佑身旁的小瑞俯下了身子,看向正盯著電腦屏幕的羅天佑,問道:“是有什麽好消息嗎?”


    “嗬嗬~小笨蛋,你中計了!”


    “什麽意思?”


    羅天佑指了指頭上的那束被他高高懸掛在格子吊頂上的榭寄生,一臉壞笑著說:“來,自覺點。”


    “……”小瑞很清楚這個植物的含意,也從未忘卻過與羅伯特一起過的那些聖誕節。


    而羅天佑也很期待接下來的時刻,久違了的小瑞的主動時刻。


    小瑞深呼吸之後抿了抿小嘴,並慢慢伸出了雙手,輕輕捧起了羅天佑的下巴……就算此時的自己早已是小鹿亂跳滿臉通紅,她還是實實在在地給了羅天佑一個輕柔的香吻。


    滿意的羅天佑回味道:“這東西不錯~”


    “……”


    “看來,我應該去多買一些回來,然後把這個吊掛在我們整個住所的話……”


    “天佑你賴皮!”


    “這也算賴皮?”羅天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道:“我喜歡你主動吻我的樣子,那種甜蜜一點都不出意外。”


    “羅天佑!……”


    “叮咚~”


    說了一半的話,小瑞咽了回去,急忙迎接進門來的客人。


    “歡迎光臨~”


    “幫我做個小花籃。”


    “好的,請稍等。”


    此時的羅天佑,還沉浸在剛才小瑞主動的親吻情境中,並得意地看著正忙碌著的小瑞。


    “請收好~”


    “謝謝。”


    客人滿意地離開了。


    小瑞嘟著小嘴,氣憤地走向了滿臉洋溢著笑容的羅天佑麵前,生氣道:“羅天佑!你真是討厭!!”


    “我怎麽就討厭了?”


    “你~”


    羅天佑輕輕拉扯著小瑞的衣角,說道:“這次,可是你自己走過來的吧?”緊接著,他再次用手指向了頭頂的那串榭寄生……


    小瑞再一次中了招。


    小瑞隻能再一次地主動親吻上羅天佑。


    “小瑞,你看看你,實在是太熱情了~”羅天佑的唇邊還留有小瑞的餘溫,他一把抱住了還未退回去的小瑞,換成了攻位,深情地唇戰著柔弱的小瑞,品嚐著小瑞的甜美滋味。


    纏綿在舌間的小瑞,稍稍推著緊緊不放的羅天佑,並好不容易從嘴裏吐出了:“嗯~呼~吸~”


    羅天佑這才鬆開了嘴,小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接著,羅天佑的唇滑落到了小瑞的白皙脖子上,並深深地刻上了自己的印記。


    ……


    此時的另一邊,在小木屋裏休息著的黑小瑞卻被自己的噩夢驚醒了過來。


    “求你~不要~”


    大聲呼喊著夢話的黑小瑞,從破陋的木床上滾落了下來。


    她揉了揉疼痛的後腦勺,漸漸蘇醒過來,緩緩撫平了自己的恐懼後,失落地離開了小木屋。


    漫無目的的她,就這樣遊蕩在街道上。


    “你個死孩子!”


    街道邊,一個凶狠的母親對著自己的孩子這樣罵道,“你就沒一天能讓我省心的!是不是!啊?是不是!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孩子隻是低著頭,並沒有說話,就算這樣,他還是跟隨在了媽媽的身旁。


    此刻,尾隨在他們附近的黑小瑞,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這對母子的家中。


    看著這眼前的一幕,她回想起了當初,想當初的自己曾這樣被對待過……


    從加拿大回來的陳小麗,竟然無意識地懷上了孩子。


    這個消息對她的丈夫而言,實在是太好不過了,但是對果果來說,卻是噩夢的開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這對夫婦,尤其是那個原本凶狠的男人,每天都期待著自己的親身骨肉的誕生。


    雖然,陳小麗,剛開始並沒怎樣,但在丈夫的支持下,自己也變得開始期待起肚子裏的小生命的降臨,也因此無可厚非地冷淡了領養來的孩子黑小瑞。


    隻是,黑小瑞並沒有喪失對媽媽的愛,被疼愛的這一年裏,她已經完全地接受了這個溫柔而美麗的媽媽,此刻的她就算被媽媽冷落著,她也隻是單純得以為,或許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讓媽媽不喜歡自己了……


    終於,就在這一年的年底,林恩吉和陳小麗的孩子出世了。


    “恭喜恭喜,是兒子!”


    “哇啊~太好了,老婆,太好了!”林恩吉握緊了陳小麗的手,“謝謝你!我終於有自己的寶寶了!”


    “嗬嗬……”還沒有恢複元氣的陳小麗,仍舊躺在了病床上,但當她看到自己的寶寶安靜地躺在身旁的時候,她這才真實地體會到了做真正的母親的那份感動。


    林恩吉興奮地抱起寶寶,對著陳小麗喊道:“老婆,我已經想好了!”


    “嗯?”


    “就叫他林吉祥!”


    “……嗬嗬,隨你好了。”


    “嗚嗚~嗚哇啊~哇啊~”小嬰兒啼哭了起來。


    “快把寶寶抱過來,他可能餓了!”陳小麗著急地支撐起自己沉重的身軀,坐躺在床頭。


    ……


    但是,這個孩子的誕生卻並沒有給林恩吉帶來好運,就在這短短的一個月中,林恩吉的公司居然麵臨倒閉了,原本的朋友頃刻間都成了債主,一個個都上門要債。


    “你這個掃帚星!”


    果不其然,這所有的怨恨全部都落到了黑小瑞身上,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黑小瑞總是被林恩吉拳打腳踢的。


    他們不得不被迫,從大別墅遷移至破舊的昏暗小閣樓裏。


    他們的生活也因此變得艱辛起來。


    僅僅過了三個月,這時候的林吉祥,胃口也變得更大了,陳小麗的母乳已經無法滿足他,半夜裏,他的啼哭聲也總是嗷嗷響起,讓做母親的陳小麗根本無法好好睡眠。


    就算如此,陳小麗還是拖著吃力的身子急忙跑進破陋的廚房,在廚房間給寶寶衝泡起所剩無幾的米粉。


    好心的黑小瑞,想讓弟弟安靜下來,所以,當她發現媽媽不在,便偷偷地從儲藏間溜到了啼哭著的弟弟身旁,並學著媽媽的樣子,輕輕哄睡起哭鬧的弟弟來。


    喝得酩酊大醉的林恩吉,此刻卻正好出現在了房間門口,見自己的兒子如此哭鬧,麵前又站著這個掃帚星,氣不打一處來,不分青紅皂白的他,三步並作兩步地一把揪起了黑小瑞的衣服,一邊拖著她一邊罵道:“你個掃帚星!竟敢打我兒子!看我今天不把你弄死!”


    “爸爸~爸爸~我沒有~我沒有!”


    “誰是你爸爸!你這個沒人要的野東西!”


    “……”黑小瑞聽著爸爸的辱罵,卻又無法頂撞。


    “滾開!”林恩吉一把把她甩進了儲藏間,吼道:“別再讓我看到你接近我的兒子!”


    “爸爸~我真的沒有打他,我隻是想……”


    “你當我是瞎子啊!不是你打他,他幹嘛那麽大聲的哭鬧!你個畜生!”


    “不是這樣的……爸爸~他本來就……”


    “畜生!還敢跟我頂嘴!啊?”林恩吉火冒三丈了起來,他隨手拿起了掃帚,拚命地敲打上了黑小瑞的腦袋。


    黑小瑞隻能用手護住了頭,無助地任憑爸爸的打罵。


    從廚房間聽到吵鬧聲,陳小麗趕了過來。


    “你在幹嘛啊?!”


    “這個畜生,打我們家兒子!”


    “怎麽可能啊?果果,你打小吉祥了?”


    “媽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真是的,是不是這樣啊,你是不是喝糊塗了?”陳小麗聞到了丈夫身上的濃鬱酒味。


    “老子看到了!”


    “別打了!”陳小麗原本就沒能好好休息,要照顧小吉祥都來不及,現在還要分心來處理這檔子的事,她生氣地扯下了丈夫手裏的掃帚,喊道:“都給我安分點!”


    ……


    又過了五個月,小吉祥已經開始學走路了。


    垂頭喪氣的林恩吉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大酒鬼,整日遊手好閑。


    陳小麗不得不向姐姐借錢,幫小兒子吉祥買了學步車和食物。


    有了學步車,小吉祥張牙舞爪地到處亂跑起來。


    而此時的黑小瑞,身體也長得很快,但是已有一年半的時間沒人給她買過新衣褲,所以她身上穿的那些舊衣物,已經很破舊了,褲子也已然從長褲變成了七分褲。


    小小年紀的她,在廚房間認真地擦拭著地板,見到弟弟小吉祥在學步車裏開心地轉悠著,她也很高興。


    小吉祥似乎很想靠近眼前的大姐姐,但是整個廚房間是被抬高的,所以,學步車被擋在了廚房門口,小吉祥興奮地搖晃著新玩具,隻見“砰~”地一聲,玩具從他小小的手中滑落了下來,並滾動到了黑小瑞的麵前。


    黑小瑞放下了手中的髒抹布,小心翼翼地撿起了腳邊的玩具。


    “昂~昂啊啊~”小吉祥發著聲。


    黑小瑞正準備把玩具送回到小吉祥的麵前時,卻又被喝得大醉的林恩吉撞見了。


    “畜生!”


    林恩吉一把抓住了黑小瑞的手,搶過了玩具。


    “爸爸,你誤會了~”


    “靠!你個掃帚星!給我閉嘴!”


    林恩吉拉扯著黑小瑞,把她丟進衛生間,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看到這一幕,他隨手將門關了起來,並拿起了馬桶刷,盡情地撒著酒瘋打罵起弱小的黑小瑞。


    一年多下來,累積的傷痕,已經讓黑小瑞遍體鱗傷,此時的她再也無法承受住林恩吉的毒打,終於在這一天,年僅7歲的她,因為頭顱內出血而導致了死亡。


    此時,從這段黑暗的痛苦回憶中,黑小瑞回過神來,眼前,她看到的是凶狠的母親正想用木棍打向自己的兒子。


    黑小瑞終於沉不住氣地從屋子的某個黑暗角落裏跑上前去,奪走了這位母親手中的棍子後,並消失在這對母子麵前……


    “什麽?!鬼~鬼啊~~~~~”


    母親被嚇暈了過去。


    “媽媽~媽媽~”


    孩子害怕地搖晃著母親。


    緊接著,黑小瑞再次回到了孩子的麵前,並將剛才奪走的木棍丟回到了這個凶狠的母親身旁,淡然一笑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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