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商真的很低欸,你如果要混娛樂圈的話,你這種脾氣真的很吃虧的。”徐佩喬突然想到大學畢業之時導師對自己講過的話。


    她把導師當做摯友,導師也把她當做女兒般看待。導師非常欣賞徐佩喬的才華,無論是電影拍攝技巧上,還是電影中的人性表露上。隻是,導師在電影界摸爬滾打幾十載,吃過的鹽比徐佩喬走過的路還要多。導師真的很擔心徐佩喬,因為有沒有吃這碗飯的本事是一回事兒,能不能吃這碗飯是另外一回事兒。


    徐佩喬也知道自己的情商低,平日裏口無遮攔,不懂人情世故,隻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活。隻是,她從來不怕得罪人,不過也可能是她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得罪人。自己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就會在無意中得罪到他人,她根本無法分辨。更無法避免。


    “黃先生,對不起,剛才多有冒犯。”徐佩喬走出去之後,緊接著走了回來對黃天龍老板說,非常恭敬地說。但還是掩蓋不了她內心中的桀驁不馴與不屈服,隻是她心裏有更多需要考量的東西。


    “徐導,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畢竟這部戲不隻關係到我們兩個人,更涉及到我背後其他的投資公司,我隻是占有一定股份。”黃天龍老板看到徐佩喬導演走進來,馬上以一種尊敬的態度對待,但是這種過分尊敬卻有一點兒瘮人。真的不知道他慈眉善目的背後會隱藏著什麽。


    “我可能表現的有些霸道了,我也希望能在接下來的會談中盡量地和黃老板達成共識。我們是在合作,我希望能用你的錢來拍我想要拍的戲,你想要用我的名聲涉足影視圈。我們互利才能共贏。”徐佩喬回應道。


    徐佩喬真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說出這種話,多麽的唯唯諾諾啊。現在隻能責怪旁邊沒有一麵鏡子,不然她一定會對自己的姿態而作嘔。也可能是什麽其他的原因吧,隻是徐佩喬有些不一樣,連旁邊的助理樸妍菲都覺得徐導有些怪怪的。


    “黃老板,我想要推薦一個人,她可能還不太出名,但是無論從演技上,還是形體各個方麵都非常出色。而且,她非常適合謝芳荻這個角色。”徐佩喬的力薦讓黃天龍老板有些動搖。其實,沒有人知道的一件事是,謝芳荻的這個角色就是兼作編劇的徐佩喬為楊如雪寫的。


    “對。楊如雪。”徐佩喬說著,眼神中的堅毅令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雖然之前她有些猶豫,不過那種猶豫都是對社會世俗的一種躲避,而現在她要迎頭而上。


    老板舔了舔嘴唇,心裏默默地想著,原來就是那個自命清高的楊如雪啊!當初老子想要花五百萬包養她,她公開拒絕我。好,我就同意她到這個劇組,看我以後怎麽搞你!


    “黃老板對楊如雪出演謝芳荻沒有意見吧?”徐佩喬詢問著,經過剛才的泄氣,她也覺得自己之前有些過分了。畢竟她也非常渴求這份投資,《寂寞考》不僅僅是在拍攝百合之戀,更是自己的一份情懷,或許說是對社會世俗的一種挑戰更為準確一些。


    黃天龍老板最後同意了,他也對那些角色選擇不再堅持些什麽,隻要這部戲能夠賺錢,他一切都無所謂。


    徐佩喬聯係了楊如雪第二天來試戲,之後,她就回家了。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吧。徐佩喬在出租車上就睡著了,幸虧司機有良心,不然的話,把她拉到別處賣掉都有可能。


    突然在座位上的徐佩喬驚醒了,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也似乎是因為流涎。


    徐佩喬示意司機在巷口停下來,也可能是因為娛樂圈的耳濡目染,她也對那些狗仔隊的家夥有些抵觸。雖然她作為一個導演,沒有那些如日中天的明星料兒多。但還是謹慎一些好。徐佩喬回頭看了看沒有很明顯的人在跟著自己。她趕緊快步朝家裏走。


    就在這時,徐佩喬在街角處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緊接著,轉眼看過去,一個煎餅果子攤在街角的另一側。一個老大爺在熟練地操作者,鋪麵團,打雞蛋,加香菜……


    “姑娘,要不要來一套煎餅果子。”大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還是招呼著。


    徐佩喬渾身抖了一下,可能是因為初冬的寒風吧,“不用了,謝謝”。


    啊——明天楊如雪要來片場試戲。我就可以見到女神了。不,不。不!我一定要穩重,我現在是新銳導演徐佩喬。她的性格就是高冷,霸道,對任何人都不留情麵,對任何事都不苟言笑。我要穩住我內心火山般熱烈的激動心情。


    但是,明天見麵我該怎麽辦呢?首先,我要伸出手,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但是笑意卻要如同三月的倒春寒,能夠抹煞一切的冷酷,對她說:“楊如雪小姐,我是徐佩喬”。


    不對!不對!詩詩不斷地否定著自己,初次見麵第一句話應該是,“給你的劇本背熟了吧,說下你打算怎麽詮釋這個角色”,“好,開工吧”。徐佩喬就應該是這樣,沒有任何寒暄。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拘泥與凡俗禮節。隻會沉溺與電影中,天馬行空都是靈感碎片,隨意暢言總有奇思妙想。


    哇——好難啊!


    詩詩麵對這鏡子,猛抓一陣頭發,最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咬了咬嘴唇。


    鏡子裏的到底是我還是她?到底是詩詩,還是徐佩喬?詩詩捏著鏡子裏的徐佩喬的臉,呆呆地看著。直到眼睛因為幹澀而眩暈,突然恍惚了一下,打了一個寒顫。詩詩攥起右手來打了下自己的頭,想什麽呢!什麽我是誰,誰是我的,你又不是哲學家。詩詩這樣暗暗地罵著。


    約定試戲的時間是早上九點鍾,徐佩喬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那等待的一小時零七分鍾的。


    徐佩喬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力薦楊如雪,隻是覺得自己的內心在默默地驅使著自己這樣做。關鍵是這一切都好奇怪啊,徐佩喬不自覺地把自己的時間軸調到了早上五點——


    或許一名導演在電影之外最大的特質就是準時,如果說僅僅局限於片場拍戲,或許有失偏頗。徐佩喬的體內暗藏了一個比生物鍾更加準時的東西,她在每天早上五點準時起床,分秒不差,除非手表慢了。


    “靠——什麽情況!”徐佩喬從來都是一個外在沉穩的人,雖然此時的躁狂舉動用“起床氣”來解釋更加合理,但是卻難以掩蓋住徐佩喬心中燃起的怒火。


    “誰偷喝了我的紅酒!”徐佩喬起床之後,本來想要喝一杯紅酒提提神。這也沒有什麽可以責怪的,畢竟今天是月初,徐佩喬給自己定的標準就是每個月初可以有幸品嚐一下外國導演朋友送的紅酒。八十年珍藏啊!


    徐佩喬簡直要瘋掉了,雖然說做導演需要一些天賦,但是這種天賦卻有其依附的載體。徐佩喬每當腦力枯竭的時候,就會飲上一杯紅酒,之後就會才思泉湧。那些經典的鏡頭都是她在醉醺醺的狀態下想出來的,徐佩喬最欣賞以及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電影中的“朦朧美”。雖然,她的電影不為大多數國人接受,但是這隻能說明國人浮華,她的電影需要在時間的緩緩流逝中一點點兒地去品味。如果能夠拿出十年的時間來品讀,就會發現那是一種莫大的榮幸。隻是,誰能等得了呢。


    老娘平時都不喝這瓶酒!誰把我的酒喝光了!一丁點兒都不給我剩!


    徐佩喬拿起酒瓶來聞了聞,一陣酒香飄來,她不禁搖頭晃腦,好不享受。而此刻,消解她怒氣的就是關於《寂寞考》中的一個鏡頭,之前她思前想後,設計了很多種展現方式,但都被自己推翻了。現在她終於想明白了,為了防止這個想法流失,徐佩喬把酒瓶放在嘴邊,輕輕地嗅著。


    真的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可惜。因為一滴未幹涸的酒,她想出了電影中曾經苦思冥想的鏡頭。但也是因為這瓶酒,讓原本沉穩的她在大清早就發怒。


    “到底是誰偷喝了我的酒!”徐佩喬把剛才的想法記到本子上之後,立刻加入了對偷酒賊的討伐。


    “小樸!你給我過來!”徐佩喬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上麵唯一的電話,顯示名字:樸妍菲。她的工作和生活分的很開,在工作的手機上隻有助理的電話,而助理是鏈接其他事物的關鍵。而徐佩喬對助理樸妍菲也非常信任。但是,徐佩喬卻想不到小樸竟然這麽大膽,膽敢偷喝自己珍藏的酒!


    助理小樸就住在巷口,方便徐佩喬導演的傳喚。過了不到七分鍾,助理小樸就急匆匆地過來了。


    “導演,你找我?”樸妍菲的這句話根本就是廢話,但是請原諒她吧,她也從來沒有聽過徐佩喬導演這樣發火。在電話裏的怒斥聲讓樸妍菲幾乎拿不住手機,差點兒掉落在地上。


    “你坦白交代吧,那樣我就隻會罰你吃一個月的榴蓮。如果你敢抵賴的話,那你就給我跪榴蓮!”徐佩喬眼睛中燃起的怒氣猶如噴射而出的火舌,灼燒的樸妍菲無地自容,卻又難以理解。


    “徐……徐導……要我交代什麽?”樸妍菲一臉疑惑地問道。


    “你還跟我裝傻,我在酒櫃裏的那瓶酒是不是被你偷喝了!”徐佩喬現在蓄勢待發,隻要樸妍菲微微點一下頭,她就一個耳光打過去。


    當然不是真打啦,但是這種以假亂真的嚇唬也是很有必要的。


    “什麽酒櫃?什麽酒?我不知道啊。”樸妍菲一臉無辜的樣子讓怒氣衝衝的徐佩喬稍微冷靜了一點兒。她也不太相信樸妍菲會偷喝她的酒,之前在韓國的時候,自己幫了她那麽大的忙,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她怎麽會冒犯自己呢。


    就在徐佩喬發愣的時候,樸妍菲似乎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趕緊把眼睛捂住。


    徐佩喬轉頭看過去,臉上攢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這……這不是我的……這真不是我的……是不是你的,你坦白吧。”徐佩喬覺得自己的名聲要緊,但是她也想不通為什麽家裏會有這種東西。


    緊接著,就在徐佩喬閃躲的時候,她看到了更讓自己吃驚的東西。在自己的書房裏,她看到被翻動的一些痕跡。而且都是那些爛到爆的影片錄像帶,之前自己也是因為好友的心意不能推辭,隻好拿回家,仍在儲物櫃裏。但是為什麽這些品味極差的影片會被翻出來,似乎還有播放過的痕跡?


    難道家裏進來賊了?徐佩喬心裏一驚。但是也沒有心思去多想,因為已經約好了要給演員試鏡,她匆匆出門了。臨走的時候交代樸妍菲去物業那裏調一下監控錄像,看看是不是有小偷趁著夜色溜進了家裏。


    徐佩喬搭了一條出租車,期間沒有跟司機講話,但也沒有去想今天早上家裏發生的事。她此時被另一件事情困擾著,那就是為什麽自己當時會推薦楊如雪這位女演員呢。


    不要介意,其實沒有鄙視的意思,因為楊如雪其實根本就入不了徐佩喬導演的法眼。或許用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解釋能夠給雙方留最大的情麵。


    也許是因為徐佩喬在中國影壇有著“孤傲導演”的稱號,所以她跟電影界的演員導演都不是太熟悉,更別說那個三線的女明星了。連她的一些緋聞八卦,徐佩喬都沒有關注的興趣。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被自己忽視的角色,為什麽自己會在和投資商選角會談的時候提及呢?徐佩喬心裏很是疑惑。


    但是,徐佩喬也隻能默默地接受。因為她是一個極其相信命運的人。但是又是一個敢於突破傳統,改變命運的人。她現在心裏想的隻是,去看一下吧,萬一那個女明星還不錯呢。


    徐佩喬就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她不會隨意地給那個女孩冠以“演員”這個稱謂。因為她覺得演員是演繹藝術的最高主體,用自己的身體去詮釋別人的生活,這是一種境界。她最多隻會對那些赤手可熱的妹子加上“明星”的標簽罷了,那也算是優待了,誰讓她徐佩喬有評價別人的資本呢。


    提前到了片場,徐佩喬拿出一本空白的劇本寫著什麽,她很珍惜這些點滴的靈感。也正是因為這些靈感匯聚成了她獨樹一幟的電影藝術風格。


    過了一會兒,楊如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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