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2


    楊如雪被暴徒抓住了衣領,但是看感覺,這位暴徒似乎有些仁慈,因為從力道上來說,楊如雪沒有受多少痛苦。但是那突如其來的一下,還是讓她多少有些恐慌。隻不過,接下來還有更加驚恐的事情。


    黑瘦子和大胡子在機艙前排似乎在享受這人生最後的一絲快感,他們肮髒的雙手在一位姑娘光滑的臉上胡亂地滑蹭著。後排的人們都隻能選擇漠視那位姑娘的喊叫聲,淒慘而無奈的喊叫聲與暴徒的嗬責聲交織在一起,恐怕沒有比這更加恐怖的靡靡之音了吧。


    楊如雪被暴徒緊緊抓著衣領的背影一下子驚醒了迷蒙中的徐佩喬,她一下子站了起來,但是在暴徒淩厲眼神中又慢慢地僵持著,最後沒有選擇坐下去,隻是微微側彎著腰和暴徒對視著。那感覺就是,隻要他們不放開楊如雪,這個眼前的女孩,她就要跳起來跟這些暴徒拚命。


    黑瘦子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東西,很有分量,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用去猜這到底是什麽了。畢竟和那些決定自己生死之人去爭執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整個機艙內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


    在機艙頭未知,空姐被白胖子釘在牆上,從簾內走出來另外一個大胡子。他一陣竊笑,同時朝著座椅中排走去,朝著另外一個大胡子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們已經控製了整個駕駛室。不管他們用任何方法,現在結果已經確定。


    白胖子看到機艙頭的大胡子走出來,鬆開了楊如雪的衣領,狠狠地甩了一下。楊如雪的頭差點兒撞到桌板上,幸虧徐佩喬及時抱住了她。


    這些暴徒在機艙頭部商量著,空乘人員這時候已經嚇壞了,不知所措,隻能抱著頭在牆角蹲著。機艙廣播裏播放著一些消息,不過,徐佩喬和楊如雪根本聽不懂,聽這的感覺就像是在聽外星廣播。


    更有甚者,從機艙尾部走出來一位暴徒。隻能承認他是暴徒,因為這種情形下,沒有任何人,任何乘客敢去冒險。


    這位暴徒,身著外星人服裝。也隻有這種解釋更能說服人。他身上的衣服感覺就像是曾經ufo公布的外星人似的,不過,這種cosy比想象中的可怖多了。


    這位喜歡玩cosy的外星人手中拿著一個水晶球樣的東西,身上帶著耳機和一個音樂播放器。不過,播放的也是外星語,那感覺就像是整個飛機被外星人劫持。


    隻是,誰都知道這個外殼兒裏藏得是亡命之徒。


    這時候,一時間,所有的大胡子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坐著一些宗教儀式,這時候感覺真的好搞笑,用宗教的方法來殘害生靈難道就是追尋一生的教義嗎?


    徐佩喬看到這種場景之後,腦補了很多畫麵。如果她能夠活著回去,一定要拍出一部電影來控訴這種惡行。但是,這些,於此時,隻是癡心妄想。


    大胡子“嘰裏咕嚕”說了一些話,說話中途那些乘客不時地發出一聲件尖叫。


    楊如雪能夠看到黑瘦子從背包裏掏出來一把手-槍,同時嘴角瀉出一絲竊笑,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消-音-器。慢悠悠地安裝到槍頭,朝著剛才發出聲音的姑娘那裏走去。


    黑瘦子用槍抵住姑娘的頭,說了一些話。姑娘尖叫聲到極致是無限的沉默和無聲的淚與控訴。徐佩喬隻能從座椅中間的縫隙看到黑瘦子的所作所為,她拚命地捂住耳朵,避免聽到那女孩的任何喊叫聲。就算知道自己一會兒也會慘死在這名亡命之徒的槍口之下,她也不忍心再去承受多餘的苦痛,太殘忍了。


    徐佩喬這排座椅邊一直站著一位大胡子暴徒,他不時地把手指塞到耳朵裏摸著耳機。不斷地點著頭。這時候,應該有一位指揮人員,他也是一位暴徒,不知道在機艙的那個位置在指揮著整個行動。


    而乘客都異常的配合,很奇怪的舉動。甚至沒有了喊叫聲。畢竟,能夠在世間多存活一秒於此時都是奢侈。誰還想要用那僅存的世間去反抗呢。


    黑瘦子慢慢扣動了扳機,在這個沉寂的機艙裏,能夠聽到機械槍內零件的觸碰。而在萬分之一秒的間隙,子-彈飛出槍口的那聲輕微的“砰——”都讓每個乘客的心沉了下來。咯噔一下。一條命,結束了。


    那些暴徒根本不在乎這些,屠殺這些無辜的乘客就隻是扣動扳機那麽簡單。如此簡單的事情為什麽還要費勁心神地祈禱呢,反正他們隻是為了錢。


    這時候,機艙尾部一位大娘,估計有五十來歲。因為她位於座椅最後一排,根本沒有人敢回頭看。隻是從嗓音中聽出來那種無奈的滄桑感。


    大娘喊叫一聲,想要反抗,就被尾部中央的一位大胡子走過去,慢悠悠地扣動扳機,座椅上隻剩下一聲慘叫。在這個機艙裏,死亡連一點兒餘音都沒有,未免太過冷清了吧。


    楊如雪這時候慢慢地把手伸到徐佩喬身上,上身也逐漸往她的身上靠著。


    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都不敢造次,雖然已經到了絕路,但是反抗者中需要一個領導者。而奮起反抗的不隻是大娘,隻是,她死的太慘了。


    楊如雪現在都不敢呼吸,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她已經後悔剛才在機場的時候沒有察覺到那一點點的不同。當時,徐佩喬看到那些奇怪的人,覺得可能是拍電影的,也就是說這些暴徒巧妙借用《逃離德黑蘭》的方法來逃避了機場工作人員的視線與懷疑。


    楊如雪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離過道太近,就連沉重的呼吸都不敢放肆,這些歹徒一槍一命,可怖而無情。


    “xt!(你是下一個!)”這時候黑瘦子手中拿著一個砍-刀朝著楊如雪走了過來,砍刀上麵遍布著鮮血。不過顏色更加鮮豔一點兒,如果不是因為機艙內溫度冰冷到無情,也不至於讓暴徒黑瘦子有用舌頭舔刀刃的舉動。


    黑瘦子的鮮紅色的舌頭與暗黑色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就像是和善的表麵永遠包含著一顆邪惡的心,而此刻,這顆心終於得到了爆發的突破口。黑瘦子把砍-刀扛在自己肩頭,等待著耳機裏的指令,隻要終極老板一聲令下,他們這群人都會在這個因氣流而有些顛簸的機艙內喪命。奇怪的是,剛才那麽大動靜的顛簸,機艙廣播裏竟然傳來溫柔空姐的一聲問候,請大家注意係好安全帶。


    黑瘦子確實被這一陣突然的廣播聲嚇到了,能夠感覺到他全身一震。耳朵上的耳機掉落在脖子裏。他也顧不得去重新戴上。


    黑瘦子走了,緊接著,他慢悠悠地朝著楊如雪走了過來。同樣的動作,把砍-刀扛在了肩頭,舔了舔刀刃。準備這把砍-刀應該沒有耗費太長時間,不然的話,怎麽可以用這麽鈍的呢。上麵都有一些凹痕,估計是在暴-亂地砍頭所致。


    能不能換一把快一點兒的砍-刀。這是楊如雪用餘光看到黑瘦子重新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內心唯一所想,請原諒她吧,這種時候,任何求饒都是徒勞。隻有請求痛痛快快地死才是最終的歸宿。


    “xt!”黑瘦子靠到楊如雪旁邊的座椅上,隔著一個空座椅,那是原來大胡子的位置。


    他又朝著楊如雪喊出了這一句可怕的話,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眼,每一個停頓都能讓楊如雪和徐佩喬多一些感歎,多一分恐懼。最後黑瘦子朝著機艙尾部走了。


    楊如雪這時候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她根本顧不得座椅右排三位姑娘的尖叫聲和抱作一團的身影,她側臉看著徐佩喬,淚眼模糊。


    徐佩喬根本沒有太多的恐懼,隻是她現在要醞釀情緒,她要反抗,雖然這種垂死掙紮根本就是一場遊戲。


    突然之間,有一個位於機艙尾部的大胡子被一位年輕男子幹了,他一聲慘叫斜躺在座椅上。


    那位年輕男子剛才,在大胡子分神之際,揮起拳頭,朝著大胡子的腦袋錘了過去。頓時大胡子慘叫一聲,雖然這種慘叫比疼痛劇烈程度不成正比,多少有些虛假的成分。但是,這也不能否認年輕男子的英雄行為。


    而起-義,最重要的不是信念,而是懷揣信仰並且勇於站出來的人。這位年輕男子站了出來。雖然,現在機艙裏沒有人敢回頭瞥見他英俊的臉龐,也可能沒有那麽英俊,也可能是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畢竟,英雄總是要留給人們幻想的。就像是此刻,那位英雄似的人物,被從機艙前部衝過來的另外一個大胡子提著刀砍了過去。


    英雄的歸宿總是落寞,但是英雄的存在並不是多餘的。


    這時候,整個機艙裏全亂了。就因為那位年輕男子在砍刀落下的一刻,喊出了一個詞,很模糊。究竟是什麽,徐佩喬也根本分辨不清。也許,把這個詞腦補為“fighting(戰鬥)”會比較合場景。


    整個機艙裏的乘客,形形色-色的人,全部站起來。叫嚷著,和那些暴徒打鬥一團。


    甚至在一個團隊,一個地中海小國的旅行團,在成功製伏了一位暴徒之後,唱起了自己國家的國歌。慷慨激昂,餘音宏亮。雖然這時候有些做作,但是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表達他們內心的情感了。


    而這種舉動,英雄的舉動,隻會讓那些處於絕對優勢的人感到憤怒,而憤怒的結果是可怖的,是英雄難以承受的,是一種無奈的落寞。


    白胖子走到機艙前部,赤手空拳,拎起來一個孩子。示意整個機艙如果不停止燥亂的話,就會把孩子幹掉。這種令人發指的行徑倒是成了暴徒的砝碼,他們沒有什麽可擔心的,更沒有什麽去顧及,隻要能夠成功達成一種暴-亂,對國際社會形成一種影響,那麽他們就是成功的。雖然說,對信仰的執著在那些誇大其詞的叫囂聲中根本不值一提。他們就是這樣被發起人慫恿的!


    整個機艙裏回蕩著孩子的哭聲,哭喊聲很快就觸碰到了一直旁觀一切的機艙內壁,回旋往複,最終把大人們的叫喊聲,本來氣勢高昂的叫喊聲都淹沒了。


    在機艙沉默中,白胖子把孩子舉過頭頂,搖晃著。孩子黑黝黝的皮膚這時候成了所有人心裏的陰影,為什麽要讓他灰褐色的瞳孔去看到世間最為殘酷的一麵。當初上帝答應孩子降臨人間的時候,都是充斥著溢美之詞。告訴那個孩子“這個世界是美好的,你要來嗎?”。而現在呢,為什麽是這樣。徐佩喬根本想不明白。


    這時候,白胖子把孩子放下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有了哭喊聲。而此刻,機艙裏卻沒有人敢去阻止。再去站起來需要多麽大的勇氣。


    黑瘦子這時候應該是丟掉了被人注視的片刻,所以他趕去機艙尾部去“支援”被普通乘客幹掉的自己的“戰友”。


    他從背包裏掏出手-槍,沒有安裝消-音-器,朝著那些乘客的頭指了過去。


    “砰——”


    “砰——”


    “砰——”


    三槍,機艙裏瞬間就安靜多了,重新回歸的寧靜比原來更加冷清。


    而重新回歸的平靜總是需要不明事理的人來打破——


    “喬,我愛你。到了現在,你可不可以說出來,我想聽。”楊如雪根本沒有壓低聲音,以至於整個機艙內都有些回蕩的聲音卻在徐佩喬這裏沉淪。


    “我……”徐佩喬知道自己在猶豫些什麽,也知道她們將在不久之後,也可能是一秒之後,等那黑胖子或者白瘦子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等邏輯混亂的時候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喬,我們就要死了。”


    “如雪,我愛你。”


    徐佩喬終於說出了這幾個字,她已經重複過無數遍,無論是在清醒的夢裏,還是渾噩現實中沒有楊如雪的角落裏。有些事情真的需要當成秘密,最起碼對自己保密,對她保密。而現在揭露謎題似的告白總顯得有些空白,有些無奈,但還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真摯呢?人之將死,罔顧前生的悔恨終於在此刻達成,煙消雲散的自在真的不知道能夠陪伴對方多久。但是,哪怕一刻的眼神對視也是一種奢求,莫大的奢求。


    楊如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眼眶都被決堤的淚水衝垮,她等這句話等了太久。她知道從首都機場時的一個選擇她就已經在等待,她知道自己的選擇。雖然,誰先愛上誰,這種爛大街的問題根本不值得商榷,楊如雪也根本不在乎那些愛情裏的先來後到。她此刻,整個人,癱軟了,癱軟在徐佩喬的懷裏。


    這時候,甚至,機艙裏自發的想起一陣掌聲。不過,享受掌聲的人可能在位另外的人鼓掌。


    可笑,但是很可怕的是,黑瘦子和白胖子這時候也放下了砍-刀鼓起掌來。


    “啊——”楊如雪輕聲哭喊著,她等這句話太久,太久,太久了。


    每一個難眠的夜裏,在徐佩喬起身傾倒紅酒的時候,她也在身後跟隨著。她看到徐佩喬在月光下的倩影,那時,她隻有一個衝動,進入她的世界。尋找到一個位置,她不能再做後悔的事情了。而選擇不愛徐佩喬,她一定會後悔的,所以,這個選擇很明確。她要去愛徐佩喬。不論是對自己內心的一分坦誠,還是對徐佩喬吸引自己的那些瞬間的一種答複。


    她等這句話等的太久了……


    回憶總是需要旁人打破才會顯得珍貴。這時候,黑瘦子提著砍-刀走了過來,同樣的動作。隻是,這一次,在他舔刀刃上的鮮血的時候,楊如雪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很好笑,黑瘦子剛才的樣子就像是在舔番茄醬,變質的番茄醬。就連周圍空氣的燥亂都彌漫著一股番茄的清香,雖然夾雜著工業原料的氣息。


    “xt!”


    黑瘦子真的很煩人啊,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而且語氣與間隔都分毫不差,真不知道他是否應該把這種素質用在別處。楊如雪此時已經不去在乎任何其他的東西,她隻是任由自己腦海中天馬行空。隻要能夠在最後一刻拉住馬韁繩,因為她想把最後一刻的記憶留給徐佩喬。那個搶奪她初吻的女人。


    黑瘦子這時候,伸出砍-刀,慢慢地靠近楊如雪的脖子。他自己都有些顫抖,可能是第一次砍人吧,表現的還不如這把光亮的刀。


    就在黑瘦子手起刀將落的時候,徐佩喬站了起來。


    “uchher,crossmybody.(如果你們敢碰她,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徐佩喬緊緊地抓住刀刃,衝著那位黑瘦子惡狠狠地說道。


    “哎呦,徐小姐,英雄救美啊!”機艙尾部傳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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