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再回首8吸煙的不良少女1


    雲端上恰是一個絕佳的睡眠之地,不用去管那些葉楓的偷窺,更不要去擔心鐫寫著噩夢的追逐會讓自己驚醒。而此時,楊如雪和徐佩喬卻想要把睡覺當做一種緩解尷尬的捷徑,隻是她們醒來之後仍舊需要麵對四麵相接的窘態?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的嗎?”空乘人員在聽到服務提示音的時候朝著楊如雪後排座位走了過去,尊敬地對一位五十多歲年齡的大叔彎腰說著。


    “廁所裏能吸煙嗎?”中年大叔一副難耐的樣子,很明顯,他在經受著高強度的煙癮的困擾。不信的話,可以看看他座椅上被抓的七零八落的坐墊。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飛機上是禁止吸煙的。”空乘人員微笑地回應著,心中還在醞釀著接下裏能夠說些什麽去緩解這位大叔的焦躁情緒。


    “飛機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降落在羽田機場了,請您稍微忍耐一下。真的很抱歉。”空乘人員繼續微笑地說著,雖然她的嘴角一度往上傾斜,顯示出了她的無可奈何。


    “怎麽這樣啊,不知道有人喜歡抽煙嘛!就不會設立一個抽煙專區什麽的嗎,難受死我了。什麽破飛機啊。”中年大叔終於忍不住了對空乘人員謾罵起來,惡俗的語氣引來了周圍乘客的關注。


    楊如雪感到座椅震動一下,醒了過來。


    心裏一直在想著,煙是什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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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文課總是很無聊,尤其是換了這位時刻準備拎起包袱拍拍屁股走人的小劉老師。不過,小劉老師更讓人無語的是,她經常會安排考試,而考試的地點隨著學生在考場上作弊的活躍程度而定。這一次,考場安排在了學校的操場。考試,美其名曰要檢驗一下學生在暑假期間的學習狀況。


    楊如雪倒是沒有什麽需要特別擔心的,隻是關於徐佩喬她一直搞不清楚。所以,想著放學之後再繼續聊。


    而這次呢,徐佩喬卻在中午放學的時候提前溜走了。


    究竟一個中午能夠讓人蛻變到什麽程度,楊如雪根本不能搞清楚。徐佩喬又不是“卡布達,鐵甲小寶”,她自己又不是“小讓”。


    下午的時候,楊如雪在準備著明天考試的內容。徐佩喬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的走進了教室。


    “改天一塊找地方喝點兒。”徐佩喬根本不管在講台上麵的老師,更不用去管講台下麵疑惑的楊如雪,她拉著凳子坐到歐陽鐵蛋的旁邊,三個人大聲地說著一些讓楊如雪詫異的事情。


    究竟什麽情況?楊如雪反複地詢問著自己。直到自己在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楊如雪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個旁觀者。


    “你們……”小劉老師實在是受不了教室後麵亂作一團的幾位男生,更讓她憤怒的是,這個打扮妖豔的女生(徐佩喬)根本就不是這個班裏的學生。


    “你們……好好複習。”小劉老師在徐佩喬淩厲的眼神中改變了自己說話的語氣。或許,她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去改變這些鄉村孩子的想法。她就是那樣,在這裏實習幾個月,回到學校就可以資曆留校任教。沒辦法,反正自己都是要走的,何必在這裏浪費感情。


    徐佩喬瞪了小劉老師一眼,口中彌漫著一股強烈的酒氣。


    “你喝酒了?”在徐佩喬靠近自己的一瞬間,楊如雪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酒腥味兒襲來。


    “喝了點兒。”徐佩喬露出一種憨厚似的笑,隻是因為她臉上的肌肉都沉溺在被發酵的醉意中。最後稍加修飾卻畫龍點睛的是,徐佩喬在睡著之前的那種富含深意的笑。


    徐佩喬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整個教室隻留下同學們低頭準備考試的慌張和男生的竊竊私語。


    “她還不錯,夠意思。”歐陽鐵蛋對同桌這樣評價徐佩喬,雖然同桌看到徐佩喬走了一年之後變了好多。簡單並且按照常理來講,變壞了。


    不過,喝酒根本算不得對人品評價的標杆,最起碼對於這些急需酒精刺激的少男少女們。


    整個下午,陽光都在咒罵著徐佩喬的身軀擋住了它們轉移的尾線。徐佩喬整整睡了一下午。


    終於在放學的時候,在酒精腥味掙紮的楊如雪忍不住了,她跟在徐佩喬的身後,緊緊地跟著,隻是想知道她究竟要去幹嘛,而且是和那群男生。


    這條路是楊如雪從來沒有走過,但是卻非常熟悉的。因為校長說過,這條路是禁止學生走的。這條路的盡頭,就是黑暗的和難以擺脫的小樹林。不過,似乎這種禁止更能夠激發學生的挑戰權威的鬥誌,最起碼對於徐佩喬來講是這樣的。


    楊如雪艱難地從窗戶上跟著跳了過去,卻看到徐佩喬和一眾男生倚靠在新蓋的水泥未完全幹的圍牆上。


    “給我一根。”


    緊跟著這句話的是,徐佩喬朝著歐陽鐵蛋伸出的中指和暗含鄙視卻恰似玩笑的表情,徐佩喬帥氣地從牛仔褲兜中掏出一盒煙。掀開散發著淡淡煙草味道的盒蓋,兩隻塗滿工藝氣息指甲油的手指夾出一根煙。完美的拋物線丟到了歐陽鐵蛋的眼前。歐陽鐵蛋故意地讓煙撞到自己的額頭,隻是為了讓其他人逗笑,這種偷偷摸摸地行為確實需要一點兒韻味。


    “你要不要來一根?”徐佩喬看著左邊那個臉上被渲染的潤紅的嬌羞小男孩伸出手來遞過去一根煙。


    小男孩搖了搖頭,慢慢地,但是整個眼睛都盯著煙霧繚繞的同學們那享受的身影中,他顫抖著右手接過了徐佩喬手中的香煙。卻不知道為什麽,引來同學們的一陣嘲笑。似乎用不會抽煙就會被排斥來解釋這種踏入雷池的行為更加準確一點兒。


    徐佩喬的動作行雲流水,甚至讓人懷疑她在這裏從來沒有離開過。就連歐陽鐵蛋翻過那新建的圍牆都有可能會摔倒,但是徐佩喬卻每次都能完美落地。


    徐佩喬把剩餘的一根煙夾在自己的耳廓上,另一根夾在了自己被唇膏潤紅的雙唇之間。


    “我去,你們連火都沒有,抽的什麽煙。”徐佩喬鄙夷地看著幾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男生,從兜中掏出一個打火機扔給最右邊的男生。


    但是這帥氣的一個動作,卻讓打火機在半空之中突然失落地掉在地上。


    徐佩喬整個人在那一瞬間都怔住了,就好像無法逃離突如其來的雪崩,而自己卻不甘心地被凝視。徐佩喬在打火機拋物線的尾端看到了一個幼小卻龐大,熟悉卻陌生的身影。


    同學們跟著徐佩喬的眼光看去,隻看到楊如雪在那裏靜靜地站著,臉上的表情在無限的煙霧中難以形容。


    “她不會告訴老師吧。”這是男生心裏想的最多,在嘴邊嘀咕最多的一句話。隻是因為他們現在處於兩個對立的極端,楊如雪是好學生的代表,從來都是班裏的第一名,後黑板上的小紅花屬她的最多。而這群男生知道自己從來都是老師眼中的壞孩子,作業完不成,成天想著逃課,甚至辱罵老師。


    徐佩喬慢慢地從僵硬的動作中解凍,她的眼神一點點兒融化在楊如雪不知所措卻怒不可遏的眼神中。


    “沒事,沒事。”徐佩喬猛地從唇間拽出來那根不舍得香煙,扔在了地上,用腳使勁兒地搓撚著。


    男生們在兩個女孩的眼神對視中覺得很多餘,所以叼著煙匆匆離開了,罵罵咧咧的。


    楊如雪慢慢地挪到徐佩喬的麵前,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你要來一根嗎?”徐佩喬看著楊如雪嚴肅的樣子,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同時把耳廓上的那根煙遞給楊如雪。


    “吸煙有害健康。我不要。”楊如雪氣鼓鼓地雙手叉腰,轉過身去背對著徐佩喬。眼睛裏卻喊著淚光,她想要用這種冷漠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好吧,你不抽就算了。”徐佩喬重新把煙夾在耳廓上,另一根點著的煙已經快要被煙灰掩埋,她趕緊用食指敲了敲煙身。


    “你也不許!”在徐佩喬沉醉於煙葉燃燒的快感貫穿全身的時候,楊如雪轉過身來看準徐佩喬手中的煙,伸出手狠狠地夾住,仍在了地上。用力地,奮力地搓撚著,生怕那些可憐的煙草會複燃似的。


    “好吧,那我不抽了。”徐佩喬象征性地把耳朵上架著的煙拿出來在楊如雪的眼前晃著,然後用力地扔在了一處施工的土坑中。


    “這樣好了吧。”徐佩喬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這個生氣的小姑娘,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難道是抽煙會讓楊如雪不開心?徐佩喬跟在楊如雪的身後苦思冥想。


    楊如雪在徐佩喬扔掉煙頭的瞬間,轉身就要離開。徐佩喬在楊如雪的身後緊緊地跟著。


    “走這邊啦。”徐佩喬一把抓住楊如雪的手,雖然楊如雪多次想要掙脫開,但是徐佩喬此時無論從身高還是臂力來講,都比小小的楊如雪要強大的多。在此時,楊如雪就像是一個孩童一般,需要嗬護。


    徐佩喬拉著楊如雪的手朝著建築工地的後方走去,楊如雪不耐煩卻又掙脫不開的樣子在徐佩喬的眼裏非常可愛。


    此時,夕陽那掙紮的餘暉卻也無法穿透層層阻隔的水泥,就如同現在的楊如雪無論如何都無法參透徐佩喬的內心。究竟她在日本經曆了些什麽,吸煙對於一個三年級的小姑娘來說是一件多麽可怖的事情。楊如雪掙脫著自己的右手,卻又跟著徐佩喬堅定的腳步一點點兒地踏著那逐漸顯現的餘暉重新走上了那條回家的路,雖然她們還需要繞一點兒距離。


    吸煙的不良少女2


    楊如雪已經不再去想究竟徐佩喬在日本經曆了些什麽,她隻是想著要幫徐佩喬戒煙。就是這麽簡單,卻不是簡簡單單的因為“吸煙有害身體健康”。


    徐佩喬回到家裏之後,整個眼前都回繞著楊如雪緊盯著自己的眼神。她能從楊如雪的眼神中讀出一丁點兒地恐懼,對自己的恐懼。徐佩喬已經不想對自己踏入吸煙的深淵再做任何形式的解釋,她也根本不想告訴別人自己為什麽吸煙,如果真的有人問的話。


    楊如雪回到家之後躲在房間裏悶悶不樂,這時候媽媽回來,“乖女兒,怎麽了?”


    楊如雪聽到媽媽溫柔的呼喚一下子撲到媽媽的懷裏哭了出來,伴隨著委屈哭聲的是根本難以分辨的那些呢喃話語。隻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想讓媽媽知道那些困擾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從別人的口中聽出那句話,那句自己已經從老師口中聽到的話。


    “徐佩喬是個壞孩子。”


    “不良少女。”


    或許,徐佩喬會直接忽略掉這種諷刺性的言論。又或許,她會變本加厲,演繹一個更加可惡更加惡劣的不良少女形象。但是這些在楊如雪眼中卻如同刺來的一支支長矛,深入到她的眼睛中,隻能知道楊如雪的眼中全部是徐佩喬的身影。


    “乖女兒,怎麽了?有什麽事兒跟媽媽說。”媽媽幫小楊如雪擦幹眼角的淚,溫柔地看著楊如雪。


    “沒什麽,明天要考試了。我還沒有複習完。”楊如雪對自己這種掩飾不想多做評價。


    “那先吃飯吧,爸爸回來了。”媽媽聽到院內自行車的鈴鐺聲。


    “好。”楊如雪點了點頭。


    媽媽走到院子裏,看到爸爸正在放下瓦刀等建築工具,她趕緊走過去小聲地對爸爸說:“雪雪哭了,不知道為什麽。”


    爸爸來不及把肩上的工具包放下,輕輕地對媽媽說了一句話,輕輕地。


    “怎麽可能!雪雪怎麽會跟那種女孩子交往。你一定是看錯了。”媽媽半信半疑,但還是最終用說話的語氣來反駁著爸爸的猜測,雖然她期間也在懷疑是否真的如爸爸說的那樣。


    “等會兒問問吧。”爸爸非常擔心女兒因為交往了壞朋友而變壞,所以在建築工地看到女兒和一個打扮妖豔並且叼著香煙的女孩的時候真的有衝動要上前詢問。


    “明天吧,今天晚上雪雪還要複習呢。明天考試。”媽媽幫爸爸把肩上的工具包拿下來,整個背麵都被汗水浸濕了。建築工一天真的是太辛苦了。


    “好吧。”


    “你去洗個手,吃飯了。”媽媽故作鎮靜地說著,雖然她此刻腦海中不斷地浮現任何能夠佐證自己判斷的畫麵。


    家裏一成不變的南瓜粥,雖然是媽媽用心熬得,但是楊如雪也覺得有點兒膩了,隻是她盡量不讓自己的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她此時需要全副身心地應付媽媽的提問,然後想辦法東拉西扯地回避媽媽的問題。


    “雪雪,你今天回來的可比以前晚了。”媽媽夾起一塊清蒸茄子,絲毫不顧及上麵蒜泥的腥味,放在嘴裏。雙眼卻緊緊盯著楊如雪在逐漸升起的新月中變得不自然的表情。


    楊如雪在聽到問題的一刹那,停止了手中夾菜的動作。嘴裏咀嚼的飯菜也索然無味,她腦筋在飛速地旋轉著,隻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去掩飾自己的行為。


    “嗯,明天考試,我留下來問老師問題了。”楊如雪的眼皮重重地壓著,隻是她感覺自己不敢抬眼看媽媽的表情。或木訥,或欣然,或者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的回答,隻是這種感覺在楊如雪的心裏無限的放大,楊如雪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火辣辣地燃燒一般,她撒謊了。


    可能是從記事以來第一次撒謊,楊如雪甚至放下筷子,在爸爸媽媽閑談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真的害怕自己的鼻子變長。不過,讓楊如雪更加害怕的不是因為鼻子變長而變得不漂亮,而是她害怕自己的鼻子邊長之後被媽媽發現自己說了謊。那媽媽該多麽失望了。


    可是我也不能說實話啊。楊如雪心裏在進行著博弈,她知道自己放學的時候跟徐佩喬在一起,而徐佩喬在父母眼裏、在老師眼裏就是一個萬惡的不良少女。最起碼從日本回來之後,徐佩喬在村裏大人眼中的形象已經從偷西瓜的壞孩子變成了吸煙喝酒打架的不良少女。雖然大多數都是大人們在臆測。


    好吧。媽媽對剛才的回答沒有疑惑,更沒有在意。楊如雪慢慢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炒雞蛋放在嘴裏慢慢地咀嚼著,隻是這種沉默讓她的表情更加的暴露。


    “雪雪最近在學校交沒交到什麽新朋友啊,你們班裏還是就你一個女生啊?”媽媽的問題總是尖銳到不好逃避,甚至楊如雪都想不到任何辦法去旁敲側擊。


    “嗯。”楊如雪“咕嘟咕嘟”地仰頭喝幹了自己碗中的南瓜粥。


    “哐——”楊如雪把碗放到桌子上,輕輕地,但是這種細微動作在此時都變得那麽的強勁。


    “媽媽,我回房間複習去了。”楊如雪一抹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爸爸看著楊如雪走向房間的背影,慢慢地點上一支煙,心裏擔憂地對媽媽說道:“雪兒沒事吧。”


    “雪兒剛才撒謊了,她交了壞朋友。等考試過了,我要跟她談談。”媽媽心中泛起一陣憂愁,她害怕那個吸煙的不良少女帶壞了自己的女兒。她甚至都已經在想象以後女兒在大街上穿著暴露的樣子。與媽媽心中擔憂相互回應的是她心裏想的一個荒唐的解決辦法,她覺得如果這樣下去,有必要讓女兒轉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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