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碼頭老板再次返回香港,然後和易泊君兩人去看他昨天打聽到的設備,兩人看了好幾家工廠,易泊君都覺得不太滿意。


    她告訴老板,不要太過考慮價錢的問題,質量和技術含量是最重要的。雖然易泊君知道更好的機器價格肯定要貴不少,但是從小在市場經濟的大環境下長起來,工作時更是從事的這方麵,她深深知道,褪去所有的宣傳和包裝,真正讓產品具有強大競爭力和永久生命力的隻會是質量,她做過好幾個公司的破產,破產最根本的原因都是產品質量下滑,無法留住消費者。所以,在決定開廠的那一刻起,她就時時刻刻把質量問題擺在第一位。


    看了一下午,易泊君回到家時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回到屋子,靠在新打的搖椅上,她感覺一身輕鬆,雖然顧彧人很好,跟他相處也很愉快,但是畢竟自己跟他的相遇相識就是一個又一個謊言堆起來的,導致自己看到他總覺得有點愧疚,今天這頓飯吃完,也算大家好聚好散吧。


    不過今天他給自己看得案子倒讓自己懷念起之前工作的日子了,雖然一直抱怨工作太多太累,但是真的不用工作的時候,又有點想念工作時候的狀態。


    這個類型案子,這個年代應該還是有挺多的,不過四十年後就成了教科書上最普通的一個案例了,還真是時過境遷啊。


    易泊君搖搖頭,人生真是充滿了意外啊,自己竟然就這麽成為了隻在書上看過的時代裏的一員。想到這裏,易泊君忍不住笑了,人真是,一閑下來就喜歡想些有的沒的,還有那麽多事等著自己去做,哪來的時間和精力想這些。


    吃完晚飯,連姨給易泊君看找張嬸開的證明,“早上去找的張嬸,她說村裏開的證明怕堵不住村裏人的嘴,下午就趕著去了鎮上找她家那位給開了證明,剛剛還專門送過來了。”


    張嬸還真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易泊君接過證明,“連姨,上次你不是在鎮上買了布嗎,張嬸家有兩個孩子,你看著裁點下來,我明天給張嬸送過去讓她給那兩個孩子做件衣服。”


    連姨點點頭,“行,我也想說,是不是要給她送點什麽。”


    “連姨,還有件事,明天我想帶著連璽去省城一趟。”易泊君口吻帶著點抱歉,“前兩天一忙就忘了跟你說,我那天問了連璽,他說他想讀書,所以明天就想帶著他去省城把這事解決了。”


    讀書?連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要讓小璽讀書?”


    易泊君點點頭,“連璽正是應該讀書的年紀,總不能這樣成天讓他呆在村裏。我已經打聽過了,鎮裏的學校老師幾乎都走光了,教學跟不上,省城離鎮裏也不遠,幹脆就去省城讀書。”


    “這……這……”連姨知道讀書的重要性,隻不過小時候因為外界原因連璽沒能好好讀書,去了香港之後家裏又沒錢供他讀書,到後來連生存都成了問題,更別說讀書了。


    現在好不容易解決了生活問題,連姨想都沒想過有一天能讓連璽再上學,現在突然聽到易泊君說要送連璽去上學,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好啦,連姨。”看連姨激動得臉都紅了,易泊君走過去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這不是什麽大事,你別太放心上,明天早上碼頭老板會帶人過來把廠子出清一遍,還要麻煩你去看一下啦。”


    連姨握住易泊君的手,沒說話,隻是感激地看著她,認真的點頭。


    第二天一早,易泊君先帶著布去了張嬸家,張嬸看到嶄新的布料,針腳織的密密麻麻的,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感謝,也讓張嬸心裏對易泊君三人的好感上升了更多。


    好不容易從熱情地過分的張嬸那裏出來,易泊君和連璽先坐車到了鎮上,又在鎮上轉車去了省城,三個小時以後,易泊君腰酸背痛地從車上下來,她揉著被顛痛的屁股,齜牙咧嘴地想,這種時候,就真的無比懷念那個有飛機和高鐵的年代了。


    下了車,易泊君找人一打聽,才知道從這裏到進城還有一個小時的腳程,她真的很想死。別無他法,兩人隻能踏上進城的路。連璽倒是覺得沒什麽,一個小時的路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是走到一半,一旁的易泊君就開始喘氣,他看著她潮紅的臉色,擔心地問,“沒事吧?”


    易泊君搖搖手,要是擱以前,自己雖然算不上運動達人,每周也會定期去健身房運動,一個小時的路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現在這個身體也不知道為什麽,體力這麽差,運動量稍微大一點就喘的不行,鍛煉身體的計劃真的刻不容緩了。


    最後一段路的時候,連璽實在看不下去了,蹲下來就讓易泊君到他背上,易泊君當然拒絕了,自己又不是殘疾人,被背著在路上走像什麽樣子。但是兩人都拗不過對方,隻能以妥協告終,連璽攙著易泊君走完了最後進城的路。


    雖說現在經濟整體都不景氣,城市發展程度也不高,但省城還是初具現代城市的規模,不過對於在香港生活過的連璽和從四十年後來的易泊君來說,根本沒有什麽。


    在路上折騰了這麽久,早飯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吃飯的點,易泊君說,“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兩人又找人打聽這附近的飯店,一路走一路問,等到了飯店的時候,又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易泊君看著飯店大門,說是飯店,其實就是一個小店麵,連門都沒有,隻有門簾子擋著。


    易泊君搖搖頭,自己竟然能在這種環境生存下來,適應能力真的超出自己想象。她抬腳就準備進去,連璽拉住了她,她回頭,有點奇怪,“怎麽了?”


    “你帶票了嗎?”


    啊,易泊君一拍腦袋,怎麽把這事忘了,別的都能適應,但這做什麽事都要票自己真是適應不了,不過好歹熬過這幾年,幾年之後就取消票證製度了。


    可是現在呢?總不能不吃飯吧,還是得去空間裏拿幾張票出來。得,又得騙人了。


    “連璽,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你要去哪兒?”


    易泊君對他擠擠眼,“解決一下個人問題啦。”


    連璽立刻不做聲了,微微偏過頭去,輕輕點頭。


    易泊君這下也顧不上欣賞連璽的表情,她邊走邊找適合藏身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半人高的草叢,她咬咬牙,跳下去鑽進草叢,也顧不上管有沒有蟲子之類的,進入空間拿了幾張票,出來的時候麵前突然出現的一張臉嚇得易泊君一抖,一個後退結果身子一歪,直接坐到了地上,對麵的人也被嚇得不輕,兩眼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易泊君聽見噗通一聲,又被嚇了一跳,這就暈過去了?她趕緊爬起來,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


    易泊君雙手合十對著那人默默念,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幫那人調整成比較舒服的躺倒的姿勢,想了想,又放了一張糧票在他旁邊,就算彌補一下自己的過錯吧。


    回到飯店,兩人進去點了兩個菜,一個湯和兩碗米飯,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連璽因為餓了,很快吃完了飯,而易泊君因為心裏還對那個被自己嚇暈的人有一絲愧疚,加上菜又不是很合胃口,還沒吃到一半就放下了碗。


    “怎麽了?”從易泊君回來之後連璽就覺得她不太對勁,“剛剛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事,就是突然沒胃口了。”話音還沒落,易泊君就感覺到四周投來的視線,還有人們的竊竊私語。


    易泊君掃了一圈,發現不是自己太敏感,確實周圍的人都往自己這桌投來了眼光,她對連璽使了個眼神,問他知不知道怎麽回事。連璽沒說話,拿過易泊君的碗把飯倒進自己碗裏,就著剩菜三口兩口吃完了飯,又把湯一掃而光,拉著易泊君就出了店門。


    易泊君莫名其妙地看著連璽,“到底怎麽回事?”


    連璽看著她,歎了口氣,“你怎麽能浪費糧食呢?”


    易泊君恍然大悟,這個年代大家也就是勉強溫飽的程度,哪有什麽吃不下去的時候,剛剛自己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自己沒胃口,把吃了一半的飯放下了,怪不得大家反應那麽大。


    “總是不記得帶票,這些基本常識也不知道,你……”連璽說到這裏,頓住了,轉身下了樓梯,沒再說話。


    易泊君跟上他的腳步,隻能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我就是忘了。”這才多久,就漏了陷,以後必須要更注意了,這才幾天就放鬆了警惕,這還好是連璽,要是讓別人發現了怎麽辦。


    兩人默默走到這附近的中學,具幾個路人說這是省裏最好的高中,易泊君抬頭看學校的牌子,雖然是木頭做的,但還好沒有出現易泊君想象中那種破破爛爛的場景,白底黑字的牌子雖簡譜,但也透露著一股莊重。


    正值上學期間,易泊君和連璽順著上學的人流進了學校。找同學問清了教務處的地方,兩人直奔教務處。


    易泊君跟教務主任說明來意,又塞了一包煙給教務主任,那年代煙雖然不是什麽貴重物品,但也不是那麽容易買到的。拿人手短,雖然有些材料不全,也沒有父母在場,但教務主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前後加起來不超過一個小時,兩人就辦好了所有手續,連璽成為高二一班的一名插班生,拿著自己的學生證,連璽雖然麵色平靜,手卻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易泊君看他這樣,忍不住逗他的心情,“連璽,怎麽辦,我剛剛才發現,錢都花在廠子上麵了,交學費的錢不夠了。”


    連璽身形一僵,一隻手在身側攥成拳頭,另一隻手緊緊捏住捏住學生證,過了一會,才聽見連璽幹澀的嗓音,“沒事,那就別上了。”說著就要把手上的學生證扔進路邊的草叢。


    “等等。”易泊君攔住他的手,“這麽激動幹嘛,逗你玩哪。”


    連璽瞪大了眼睛看著易泊君,確認易泊君真的是在開玩笑,僵硬的臉上終於鬆動,嘴角出現了一點笑意,見連璽變臉一樣的表情變化,易泊君哈哈哈笑出來,連璽真的太萌了!


    鬧完了,兩人心情都放鬆了不少,有說有笑地走著,準備逛一下再回去,但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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