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到用紅褐色的磚牆建造而成的帝都商店街裏,就聽到了剛才的笛子和太鼓的聲音,而且還越來越清晰。那種在千本櫻樹上聽到過的,一聽就讓人很想隨之翩翩起舞的輕快且愉悅的樂曲。


    難道因為這樣,所以今天商店街裏的人比往常的都多?簡直就是人頭湧湧。裏麵有為了晚餐來到這裏來買材料的家庭主婦們,剛剛放學的學生、年幼的孩子,甚至老人家,平時不太能見到的人都在這個時候一股腦地湧現在這裏了。簡直就是帝都裏一大半以上的人都聚集在這條商店街之上一樣。


    不理這些了,先追上煉和鈴要緊。他們應該是跑到商店街裏的,但是這麽多人,怎麽才能找到這細小的兩姐弟呢?簡直就如大海撈針般。


    未來鼓起了勇氣,決定大叫著兩人的名字來尋找。下定了決心之後,未來就用她那青蔥色上麵畫有櫻花紋的袖子撥開人群。在被擠得人潮洶湧的商店街裏前進。


    頭上綁著的雙馬尾也在步行前進的途中被人潮拉扯著,頭皮被拉扯得疼痛,而且還得壓緊軍帽,要是不小心掉落到地麵上的話就難以拾回來了。就算拾回來,說不定那也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頂軍帽了,因為一定會被人踐踏得不成帽型。


    ——就算是這樣……


    那個如人偶般的鈴竟然會獨自行動實在太難得了,究竟發生什麽事呢?還是她看到了些什麽呢?


    要是普通小孩子的話,還能放心放他自己一個去,但是鈴的話卻不行。因為她不會說話。一個人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到青音家。而且萬一被人拐走的話怎麽辦?!


    現在隻能祈求追上鈴的煉能好好保護好她。


    未來努力地在人群中艱難地前進。


    “未來?”


    “嗯?”


    在吵嚷的人群中有人呼喚未來的名字,未來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看看發聲源在何方。這把沉穩而溫柔的聲音很是耳熟。


    “在這邊,是忠誌!”


    望向再次響起的聲音來源,那是一個在人潮當中也能輕易地找到他那高出了平常人足足一個頭的高個子男人。那位正在舉起手,向未來不斷地揮舞著手的那個是未來學校的前輩,禦前賀悠那的哥哥——忠誌。


    他也開始用雙手分開人群,步步為營地來到未來的麵前。右腳並踏了一下左腳的軍靴,向未來敬了一個禮。


    未來慌忙地舉起手,回敬他軍禮。未來察覺到他身上所穿的軍服好像跟平時的有點不一樣。


    顏色好像有點不同呢,跟海鬥的很相似。


    “忠實閣下,這身軍服難道是——”


    “啊啊,這個呢,在前日,我終於成為了金小隊的員了呢,雖然不能跟你在同一個小隊有點可惜……”


    忠誌邊歎息著,邊脫下軍帽,過程中還用長長的食指彈了一下帽上的徽章。


    他的帽章上是禦前賀家的家紋“錢”紋。


    神憑特殊小隊是以禦神木為中心將帝都劃分為五芒星,每個小隊分別負責管轄五芒星一角的。個區域。因為各自為政,所以小隊與小隊一起去執行任務的機會越來越少。忠誌為之歎息的地方就是這裏。


    順便一說,這一帶多出櫻神神憑的朝臣名門就是未來的家,初音家。因此初音家的家紋就是“櫻”。


    “你加入了神憑特殊金小隊啊!真是恭喜啊!!”


    “謝謝你。現在終於達成了我長年以來的夢想了。從軍部醫院回來,就看到這條商店街上相當熱鬧的樣子呢,所以就過來看看有什麽有趣的事情。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裏遇到你呢,真是我的幸運。”


    今大的忠誌好像比平時的情緒更加高昂呢,好像什麽事都能讓他誇讚一番。未來此時又回想起當時忠誌在鹿鳴館那裏跟未來細細低語過的話。那時候他說“我會成為軍人的”,而如今,他的確實現了他當時所說的話。


    忠誌重新戴好軍帽。充滿了熱情的視線緊緊地直視未來的雙瞳,仿佛想從那裏看出個宇宙來般。可惜的是,她就跟她的哥哥一樣,是個對戀愛之情毫無觸感的遲鈍之人,所以一點也沒有察覺得出忠誌那雙熾熱的雙眼所代表的心意。


    “軍部醫院?你是受了什麽傷嗎?還是有哪裏不舒服?”


    未來抬頭望了望忠誌,臉色看起來很健康的樣子,難道是去探病?


    “我跟未來你們不同,並不是原種呢,因為是新種的關係,所以必須定期去醫院接受複診。”


    “原種?新種?”


    未來側了一下頭,表現出這兩個詞好像是第一次聽到的樣子。照忠誌所說的,原種就是未來,而忠誌就是新種了呢,但是明顯的,未來並不理解這兩個詞代表的意思,所以她正在等待著忠誌接下來的回答。


    “……所謂的神憑也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呢,我跟你的哥哥一樣。”


    “哥哥?”


    為什麽這個時候會提到哥哥?


    未來越來越不明白了。這時原本側在一邊的頭,轉向側向了另一邊。


    “不……沒什麽。未來你到這裏來是想買什麽東西嗎?要是有時間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咖啡館那坐坐?”


    “啊,事實上鈴和煉不見了……所以我正在尋找他們倆,你在來這裏的途中有看到他們嗎?”


    未來終於想起了她正在做的事,立刻蹦跳蹦跳地著急陳述著她的問題。但是這裏人這麽多,他們的個頭又這麽小,要找到他們實屬不易啊。


    “啊啊,鏡音姐弟嗎?的確在這裏人滿為患的地方很容易走失呢。”


    雖然他們並不是迷路而不見的,就在未來想要說明原由之時,隻見忠誌臉轉向商店街的對麵,接著說。


    “鏡音姐弟的話,好像在剛才巡遊隊伍之前看到過他們,他們兩人在一起。”


    “是真的嗎?!


    忠誌撥了一下他那柔順的劉海,笑著點了點頭。


    未來安心地舒了一口氣,心頭大石落下了。


    太好了,他們倆在一起……


    煉現在是在她的身邊呢,總算是先安了一個心。雖然煉做事有點衝動,但是怎麽說都好,身為雙胞胎弟弟的他一定會好好保護鈴的。


    “那個,巡遊跟現在這個萬人空巷的盛況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呢?”


    得知兩人安全,未來的興趣也被提起了。正在這個時候,原本向著同一個方向移動的人流方向突然改變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撞到了未來的肩膀,那股力量大到把未來直接撞倒向前方,失去平衡的未來被忠誌手急眼快地一把護著。伸出的手牢牢地圍著未來。


    “沒事吧?”


    “是、是。謝、謝謝!”


    未未露出“真是糗大了”的表情向忠誌道謝。


    要是哥哥的話,一定不會如此溫柔地詢問我的安危吧,他隻會嚴厲地責罵道:“不能鬆懈!遇到這種情況就應該訴諸武力!還手千次!”但是……明明眼前站著的是忠誌,為何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會是哥哥的樣子呢?


    “聽說從外地來了一隊‘馬戲團’的巡遊隊伍,在帝都這裏還真是少見呢,所以才聚集到這麽多人。”


    忠誌放開扶著未來身軀的手,回答她剛才的提問。


    馬戲團?


    要是說巡遊的話還能明白,但是馬戲團……那究竟是什麽?


    未來現在的內心已經湧現了想立刻衝去忠誌所說的那個馬戲團的所在,去一睹其真麵目了。而且說不定煉和鈴也會在那時,要趁他們還沒被卷入什麽奇怪的事件當中去之前,趕快把他們找回來才行。


    “說起來,未來啊,那個馬戲團呢……要是他們開幕的那天你有空的話……”


    忠誌猶豫不決地終於打算說出正題了,但是未


    來卻一心在鏡音姐弟的身上,所以無暇顧他,揮了一下手,說:“謝謝你,忠誌閣下。我現在就去巡遊那裏看看。”之後就跑向了忠誌剛才所說的方向。


    “啊……未來。”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忠誌的聲音,隻見未來伸直了腰板,向忠誌敬了一個軍禮後就再度混入了人群當中。


    很快就發現了忠誌剛才所說的巡遊隊伍了,越接近,就越能感受到人聲鼎沸的氛圍。雖然人擠得摩肩接踵,但是必須到最前麵去尋找煉和鈴。最終,幾經辛苦,未來終於來到了圍觀群眾的最前列。


    對於第一次看巡遊的未來來說,所受到的視覺衝擊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緩解到的。未來瞪大了驚愕的雙眼,緊緊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就是馬戲團?!


    二十,不,三十一……不,說不定有更多!演奏著笛子的,敲擊著太鼓的,手裏拿著各式各樣樂器的,身穿閃耀著五光十色亮珠片衣服的各式俊男美女。此外,還有踩著單輪車的,在大街上表演著倒退與側轉等高難度的動作。手裏拿著卡牌,自由地操縱著它們,從這隻手變到另一隻手中,接著再把它們變不見等,種種從來未見過的表演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而在巡遊隊伍的周邊圍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圍觀群眾,當中不少都是小孩,大家都興味盎然地看著這些對於他們來說實屬驚奇的奇異珍品。除了正在表演的人外,還有不少奇珍動物……


    在巡遊隊伍的裏麵,最吸引未來眼球的是一對巨大的大象親子。既然叫馬戲團,那怎麽說也應該會有馬吧?但是出現在未來眼前的卻是比馬大好幾倍的動物。這是未來完全沒有預想過的。


    但是在接下來的瞬間,未來還沒來得及眨眼,就看到隨大象之後出現的獅子和小馬,一群美女軍團帶領著這群從未在帝都裏出現過的動物悉數登場,讓未來看得目不轉睛。


    而在其中領頭的,是位穿著很暴露的少女,但是麵露愉悅笑容的她驟眼看卻相當眼熟,那個純真無暇的笑容更是確定了未來的心中所想——她是巡音流歌!


    但是,她不是在咖啡館那用工作的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一直以來看到她穿著的女仆裝也多半能想象得到了,但是現在看到穿著胸前露出度如此高的衣服還是再一次感歎流歌身材的好。


    未來看著流歌那大得猶如另一個次元的胸部在激烈地彈跳著,流歌的臉上還掛著相當陽光的笑容。


    “大受好評啊大受好評!‘大正摩訶不思議馬戲團’巡演來到了哦~~!來吧來吧,歡迎各界朋友前來觀看~~”


    未來看到這陣的排場後,瞬間忘記自己正在尋找著鏡音雙子,下意識地要過去流歌那裏。


    “流、流歌小姐?!你在這種地方做什麽?”


    未來問,而流歌則露出了小陽春般溫暖的笑容,回望著未來。說道:“哎呀哎呀,這個不是未來嗎?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天下太平,世上沒有紛爭,流歌的語氣就像這個世界平和得每天都是晴天般。而未來因為流歌的致禮,也條件反射地舉起了手回禮。之後就忍不住盯著流歌的胸前看——


    究竟要怎樣才能變得這麽大呢?簡直就像兩個西瓜。


    流歌平時穿著的都是很普通的和服,一點也不顯眼,所以像現在這樣穿著薄薄的衣裳,離她如此的接近,才第一次發現她的身材之棒。而且根本想象不出她跟自己同樣都是女人。


    不知道我長大了後能不能也擁有像她那樣的西瓜呢。


    跟在軍服底下包裹了好幾層漂白布才好不容易有一點點鼓起的自己完全不同。說不定……比那個鳴子姐更有料?


    被強烈的低劣感打倒的未來連口也張不開了。注意到未來在意的眼神,流歌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件衣服,是不是太過普通了呢?”


    “相當……華麗,已經不能更華麗了。”


    完全搞不明白她的基準。


    未來細聲地回應道。此時,在剛才便一直困擾著未來的問題,現在終於有機會問了。


    “流歌小姐,這個馬戲團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集團呢?”


    “誒?你不知道嗎?大正摩訶不思議馬戲團哦?”


    流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口張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還用手擋了一下嘴邊。之後便拿出抱著的大量宣傳單,遞給未來一張。


    好像在之前什麽地方曾經看到過的樣子……


    未來從流歌的手中接過宣傳單,產生了強烈的既視感。


    ——“禦影樣教團”的那幫人……的確,流歌小姐給出的這張宣傳單給我的感覺的確是很像他們。


    突然,在未來的心內湧現了一股不安的感覺,而且還在漸漸地擴大。讓她想起了就在前不久才發生的那起事件。發生那起事件的時候,流歌小姐也是正在派發著傳單,之後,失去了教祖大人的禦影樣教團就此解散了。而那些信徒則成為了現在服務各個街頭社區的義務活動人員。現在散落到地麵上的這些無數傳單,相信很快一大概就在明天早上,就會被那些前信徒,現在的“黑子”清理幹淨了吧?


    事件因為未來她們神憑特殊櫻小隊的出色表現而得到了完滿的解決,再次回複和平的帝都除了因為受到了影憑而受傷的九條蘭還在軍部醫院療養外,大家都平安無事。未來也曾去了好幾次軍部醫院去探望九條蘭,但是都是處於“謝絕會麵”的狀態,所以一次都沒有見到他。


    未來心中湧現的那一股不安感使她不自覺地望向了手中的傳單。


    讓人感覺到好像是哪個年代般的,寫著“大正摩訶不思議馬戲團”這幾個大字的底下,畫著的是正在跳過風火輪的動物們,和空中飛人。


    即是說……


    “馬戲團?”


    “是、是馬戲團哦,在西洋那邊的確是叫馬戲團的呢。”


    流歌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她是個無論說什麽都能找到當中樂趣的人,真是大而化之呢。


    “流歌小姐你的故鄉是?”


    “啊。”。


    流歌張大了圓圓的眼睛,用手掩著嘴邊,突然好像看到了什麽,身體扭扭捏捏的。被她拿著的傳單邊上已經被她握出皺折了。


    “流歌小姐,你並不是在帝都這裏長大的吧?”


    “我、我其實才剛來到帝都這裏沒多久呢,所以也……那個明……那個……其實我是住在很遠很遠的鄉下地方那裏……是個渺小到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地方,是離帝都這裏很遠很遠……”


    最後住在哪裏,流歌小姐也沒有說出來。隻是知道她是剛來到帝都不久連住的地方也沒有,正想找一個能包食宿的工作地方,最後終於來到了“牛奶會館“這裏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帝都這裏生活真是相當快樂呢,不知不覺間會連自己的‘本業’都會忘記哈哈。”


    流歌明顯地露出“呼,話題終於轉移了”的輕鬆表情。


    說到本業的話,因為“牛奶會館”高青音家相當近,所以有好幾次都從那裏傳來要解雇流歌小姐的聲音,不過很快又發現流歌小姐她還在那裏繼續工作,但是接著又不斷聽到“我要解雇你!”的聲音傳出。都不禁讓人為她擔心了。不過怎麽說都算是“牛奶會館”的看板娘,流歌小組應該不會真的被解雇了吧?


    “那個,你所說的‘本業’今天怎麽了?”


    “這位是流歌小姐的朋友?”


    還沒等未來回答流歌的問題,在兩人之間突然出現了一位跟流歌一樣穿著同樣吸引眼球的服裝的男性。


    “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穿著如此可愛軍服的小姐呢。”


    擺出誇張的姿勢,穿著典型


    的小醜衣服。整個麵部都被塗得白白的,隻有在鼻頭那裏貼著一個鮮紅色的圓球。


    “是小醜先生!”


    “不是、不是。”


    高興地指著小醜的未來被小醜用誇張的擺頭姿勢否定了她所說的話。


    “我就如你看見到的,是一個滑稽演員、喜劇演員,但是除了小醜……這個名號以外,都可以讓你任意叫哦,我可愛的軍服小姐。”


    但是看著如此說著的他,未來除了“小醜”之外,還真想不到別的能形容這個男人的詞了。好像是為了解除未來的疑問,男人伸出食指碰了一下未來的眼角。


    “看,這裏,這裏不是應該有眼淚圖案的才是小醜嗎?但是看,我並沒有啊,對不?”


    男人好像想讓未來肯定他所說的,自己並不是小醜,故意把臉靠近未來,那張用唇膏畫成大大的如香腸般的紅唇漸漸向上彎出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未來緊緊地盯著喜劇演員先生的臉看、的確,仔細看的話也能發現他的化妝好像有哪裏跟普通的傳統意義上的小醜有哪裏不一樣。


    “哦……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呢。想不到喜劇演員先生也是個博學多才的人。


    流歌打從心底裏佩服至把感想說出口,而未來則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啊,讓我來介紹一下,這邊的是我的戀……不,是我的朋友初音未來。帝都櫻京學院的學生,而且也是神憑特殊櫻小隊的軍人。”


    再次地,未來曲身點頭,而喜劇演員先生則意味深長地看著未來——終於理解了為何未來是穿著軍服了。


    “那,請問馬戲團的喜劇演員,要做什麽的呢?”


    “嗯,我想想,雖然說‘這個工作不是我來做就不行,一定要由我來完成!’的工作,但是我卻相當擅長子做這項工作。因為我們的目標是讓觀眾大笑,大悲、大怒。所以可以說那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藝術,不是藝術的藝術,而是一項藝術與藝術之間的藝術。並不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藝術與藝術之間的藝術?


    不是藝術的藝術?


    “嗯~~好像有點明白,但其實是完全不明白!”


    流歌用食指頂著形態美好的下巴,頭偏向了一旁之後點了一點頭。未來也跟著點了點頭。


    “要說的話就是這樣了呢,我自己其實也不是太懂,但是這個就是人生,這個就是命運!”


    “哈……意外地,難懂呢。我還以為小醜是一項很簡單的工作。”


    “不,他不是小醜!”


    連流歌也加入了提醒未來的行列來。


    “所以說,所謂的命運呢還真是有趣呢,但是你說的人生就一點也不有趣了!”


    用喜劇演員的方式打趣著說話,雖然未來並不太懂他所說的,但是他還是繼續以自己的方式自說自話。


    “嘛嘛,也不用在意這些小事是不?總之就是請來看我們的馬戲團吧——當然了,叫上兄弟姐妹們呢,你看你看,不是有很多珍奇的動畫嗎?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高高地揚起右手,再揮下,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做出一個誇張的致謝姿勢,再伸直手指向他的前方,那裏有好幾個大大的籠子,裏麵圍著各種希奇古怪的動物。


    “哇!!!全白的狗狗!”


    未來看到的並不是大象、獅子或者老虎,而是狗。這隻狗的身體是跟獅於一樣,白色的,而眼睛則是紅色的。就跟野生動物所特有的精悍目光,這隻狗也有著這種讓人震懾的眼神,與其說是狗,倒不如說是……


    “啊啊,不行呢,不可以太過靠近籠子的!那是狼,會咬你的,被咬到就糟糕了!”


    喜劇演員先生慌忙出來阻止,但是還沒來得及他去阻止,籠子裏麵的狗……不,狼卻早他一步突地一下撞到籠子的邊上。而未來則伸出雙手撫摸著狼的頭,狼被溫柔的未來摸得舒服極了,露出無上幸福的表情。


    竟然能大真無邪地跟狼打成一片,未來的這種真不知道是大然還是純真了。


    “那個,真是無所畏懼的軍人小姐呢……”


    “誒?什麽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你不害怕的嗎?狼。”


    喜劇演員先生苦笑著問。狼還在毫不懼生地舔著未來的臉,表示著親近。也許在未來的身上,狼嗅到了些什麽親切的味道。難道是那身軍服?無論狼,還是在狼身邊的獅子,好像都對未來表示出忠誠,每一個都無比溫順。


    “哈哈哈,不要這樣,很癢的啦,狼先生。為什麽要這樣啦,哈哈,不要再撓了啦。”


    “一定是軍人小姐你的身體有些它們覺得無比懷念的氣味吧?”


    “誒?!我,我嗎?我身上有氣味?!我每大都有好好地洗澡的啊……啊,難道是爬樹的時候留下的?剛才我是從樹上下來,直接就跑到這裏來了,也許是這樣…………”


    未來嗅著全身各處,看看是自己身體上的氣味還是軍服上的氣味,不過年輕的少女身上的氣味,即使不是狼那嗅覺突出的動物,普通的人也是能嗅到的呢。


    “嗯,的確呢,未來身上的確有著很好聞的味道。”


    “嗯~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哦!”


    拚命地吸著空氣中飄散的氣味,流歌嚴肅地說。而喜劇先生則以歎息來回應。


    “看來狼先生跟我一樣,很喜歡未來呢,你看,這樣揮著振袖,一定是很不想離開未來小姐呢,呼呼~”


    狼還跟剛才一樣,不斷地舔著未來的臉龐,好像在聞著什麽舒服的氣味,不斷地在未來的脖子、身上撓著癢癢。而在一邊看著與狼相處得如此融洽的流歌也在不經意間表露了自己的心聲。因為這些是馬戲團飼養的狼,所以很習慣跟人類相處。


    “不過,真是頭親近人的狼呢!好啦好啦。”


    流歌站在未來的身旁,也想伸手去撫摸狼的頭。


    咬上。


    “哈?”


    流歌看不到自己的手。剛才還伸出來摸狼的頭,但是現在卻已經在狼的口中,而且還——相當的痛!


    剛才跟狼還相處得相當融洽的未來看到這一幕也傻了眼,還沒反應得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的流歌,全身都像地藏菩薩般硬得筆直。就像壞掉了的人偶般,隻有頭部可以轉動,慢慢地把看著狼的雙眼,轉移到未來的身上。


    “未、未來?我、我我的手……我的手很痛…………是不是已經被咬碎了在它的口中了呢?”


    臉色蒼白,完全無法接受眼前所發生的現實。流歌就像即將要打針卻因為害怕,抱著必死的表情去麵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的孩子般。看到流歌那哭得一塌胡塗的臉,未來終於醒悟了過來。緊緊地捉住了被狼咬住的流歌的細白柔嫩的手,拚命地勸說著狼先生。


    “狼、狼先生!!不可以吃流歌小姐的啊!”


    麵對慌張地大聲怒叱狼的未來,狼先生好像聽懂了人類的語言般,露出寂寞的神情,自喉頭那裏發同一陣低沉的響聲,接著慢慢鬆開了口。


    “太、太好了,嚇死人了。”


    流歌把被咬了一半的手拿回來,呼呼地喘息著。而未來卻對原本還在狼口中的流歌的手產生了疑問。


    剛才看起來明明是相當大力地咬下去的說,為什麽卻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呢?流歌的手還是跟平常的白魚般滑溜漂亮。


    未來再度握起了流歌的手,細細地查看。


    “太好了呢……真是沒有傷著。”


    ——難道是……看錯了?


    “一定是跟我鬧著玩,所以才咬下來吧。我呢,從以前開始就很受蚊子、動物的歡迎——經常都會被它們咬呢。”


    不知為何臉上泛起了如紅


    葉般的紅暈,流歌也緊緊地握回了未來的雙手。而未來則點了一下頭。


    的確,她的手上並沒有什麽傷痕,這樣看來,也許真是如她所說的,動物們隻是想跟她鬧著玩所以才咬她的吧。


    “呼呼,狼先生你真是的,被你嚇了一跳了。”


    咬上。


    “哇!”


    再一次,流歌想去摸狼先生的頭時,又被它咬上了手。


    再次地,流歌又向未來露出了求救的眼神。可是這次未來卻好像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


    “不行!!現在並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啊!”


    一旦沉迷在其中,就很容易忘記原本要做的事呢,這個是未來缺點。忠誌剛才說,在這附近看到過煉和鈴的,慌忙站起來四處張望,未來丟下了正在自我安慰“這個是鬧著玩的,這個是鬧著玩的”的流歌,正欲向著某個方向跑去。


    “你想找的東西在那邊呢,想念家人的軍人小姐。”


    “誒?”


    喜劇演員先生表演了一個小魔術之後指示了一下那個方向。就在剛才,身穿跟未來同樣軍服的一位金發少年和抱著文化人偶的少女一起出現在那裏。金發少年還很高興地吹著錫板小笛子


    沒有錯,那兩個一定是煉和鈴了。


    “我正在找他們,為什麽你會知道的?”


    未來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但是喜劇演員先生隻是聳了聳肩。


    “謝謝你,喜劇演員先生。”


    致謝之後,未來就快速地跑向了曾經出現過雙胞胎的地方去。


    終於發現他們了。未來緊緊地抱住了雙胞胎。


    “鈴,煉!!”


    “很、很辛苦啊,未來姐,要不要吹笛子?”


    “這個是丟下我的懲罰!真是的,你都不知道我找你們找得多辛苦!”


    “這個你跟鈴說去,我也是追鈴追得可辛苦了。而且不是追鈴的話也不會來到這裏來。”


    的確是這樣不錯。未來放開兩人,麵向鈴。


    “究竟發生什麽事了,鈴?不可以什麽都不說,擅自跑到這裏來啊,會讓我擔心的知道嗎?”


    “…………”


    未來注視著跟煉同高,也跟煉一樣的鈴的臉。接著平時都沒有什麽感情的雙瞳卻突然柔和了起來,而且還像剛才的那些動物般,鈴竟然主動攔腰抱住了未來。用鼻於在未來的腰部磨蹭磨蹭著。


    ——什麽?!連鈴也?!


    究竟我的身上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啊……


    鈴閉上眼睛,露出了很是懷念的表情。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麽柔和平穩的表情呢。


    嗶——


    在一邊繼續吹著笛子的煉好像在刷存在感。未來問:“這個笛子,是誰給你的?”


    “是小醜給我的。”


    煉開朗地指了一下未來背後,順著煉所指的方向,未來看到了喜劇演員先生正在與孩子們打成一片。而喜劇演員先生也在不經意間抬頭碰見正在注視著他的未來,用單眼拋了一個媚眼。未來就抱著鈴的姿勢向他點了一下頭,而喜劇演員先生也向她們點了一下頭。


    “煉,你有沒有好好地向人家道謝?”


    嗶——


    煉繼續吹著笛子,仿佛是用笛子來回應。未來隻能苦笑。


    “剛才看到有很多很多的動物哦!還有巡遊!因為我很喜歡動物,所以很開心!”


    “我也是最喜歡動物了!以前呢,我跟鈴經常帶著動物們一起去旅行的哦……那個時候跟我們最好朋友的就是白色的狼和黑色的狼呢。”


    “白色的狼?這樣說來,那裏也有一隻白色的狼呢……”


    未來低頭尋思了起來。


    那隻白狼真是很親近人,而且眼神溫柔,看起來是個好孩子呢——雖然咬了流歌的手。


    “跟狼一起去旅行?好厲害啊煉!去了哪裏?”


    “……”


    “煉?”


    嗶——


    煉再度吹起了他的笛子代表了回答。


    現在才發現到。太陽已經下山了呢。


    看著染上了夕陽餘霞的帝都路麵,帶著哀愁的金塔音色,滿地的五彩紙屑。漸行漸遠的巡遊隊伍的身影,未來低聲說:“回去吧!”就搭著雙胞胎的肩膀,走上回家的路——


    黃昏時的帝都天空染上了紅鉛色,


    賣豆腐的人了邊吹著喇叭邊通過各條大街小巷。


    回去的路上原本還想去燒烤店一趟,但是不巧燒烤店竟然沒有開門。大概看店的婆婆都跑去看巡遊了還沒回來吧。看來隻得打消回家順便去吃吃東西的念頭,改去未來她們經常光顧的乙女百華堂吧。推開百華堂的大門,就看到最裏麵放著一個未來很是喜歡的精致鑽石,還有縐綢小布袋,和各式各樣古舊典雅之物,琳琅滿目。前幾天未來才在這裏買了一枚玳瑁梳,而今天來到這裏的鈴和煉看中了一個精細的彈珠,未來則買了櫻花形狀的胸針。


    離開乙女百華堂後,未來她們立刻就轉彎人了小巷。


    這是一條不點燈就根本看不清路的窄巷,從商店街那裏回青音家,這條窄巷是最近的捷徑。在左右包圍的上圍牆中走過小段路之後就會見到階梯,走下階梯。跟在未來身邊的雙胞胎姐弟還在吹著剛才的笛子演奏出樂曲。


    隻有一個錫板笛子,所以兩人就輪著吹。看來兩人都很喜歡笛子呢,因為鈴抱著穿著古老洋裝的文化人偶,所以隻有一隻手拿著笛子,但是就算無法吹奏出有節奏的樂曲,隻要能發出聲音,她就已經很高興了。鈴跟煉都在沉溺在新玩具當中。


    聽著他們演奏出來的沒樂譜的隨心音樂,未來感覺很窩心,自然地露出了溫柔的微笑。有那麽一瞬間,未來覺得,要是有兩枚笛子就好了,不過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喧鬧的聲音會加倍,所以還是想想就算。


    “你們兩人,要小心腳下啊,不要顧著吹笛子而踩空階梯啊。要是不小心滾下去的話就糟糕了。而且晚上吹笛子的話會引來蛇蛇哦。”


    嗶——


    姐弟倆不知道是誰吹響了笛子,代替了回答。同時,響起了帝都五點的鍾聲。


    因為實在是太過同步了,所以連未來也忍不住“噗”地笑了出聲音。


    果然,我也要上一枚笛子就好了,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後悔呢,要是能再見到他們巡遊的話,就拜托看看那個喜劇演員先生吧。


    未來配合著姐弟兩人的音樂步調一致地走在石頭樓梯之上。剛才見到的喜劇先生,穿著華麗的流歌,終於加入了夢寐以求的神憑特殊小隊的忠誌,還有沉溺在吹笛子當中的雙胞胎,能夠看到這些人或事,真是讓人如在夢中啊。不知道雙胞胎們在之前遇到過什麽事呢?真想問一下。隻要跟他們在一起,時間都過得特別的慢,而且未來還深深地感受到祥和的氣氛圍繞在身邊。


    就在此時,再度響起了五點的鍾聲。


    一誒?為何會有……兩次五點的?


    未來頓時覺得某種違和感——奇異的既視感。


    “怎麽了,未來姐?”


    煉張著圓圓的雙眼望著未來,而鈴則在旁邊沉默地站著。


    “剛才是不是響起了第二次五點的鍾聲?而且,這條階梯有這麽長嗎?”


    “誒?”


    煉聽到未來所說後,轉頭再次望向了前方。


    那並不是一條很長的階梯啊,但是從未來她們踏足第一層的階梯開始,已經過了十分多鍾了。


    是不是我走錯路了呢?走了一條相似的巷子?


    但是的確是這條沒錯啊,從乙女百華堂那裏出來後轉彎。


    而且那個黃昏的天空好像一直都在?


    不知在什麽時候


    ,周邊突然被一股可疑的黑暗包圍了起來。


    “快點回到大街上去!鈴,煉!!”


    非常不祥的感覺,未來趕緊提起兩人的手,沿著剛才的來路跑回去。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鈴手上抱著的文化人偶突然發出了警戒的聲音。


    (——危險)


    “……”


    未來懷疑自己眼前看到的——階梯的最上層竟然不見了!


    不是,正確來說,不是沒有了上麵,而是下麵的階梯都變成了無限伸延的階梯。


    再度,文化人偶又響起了警告之聲。


    (影憑)


    接下來的瞬間,無盡的黑暗從四麵八方向未來她們襲來。簡直就像黑暗的洪流把這條巷於全數吞沒殆盡。


    “交給我吧!貳扇!!”


    如此說著的煉當起了未來和鈴的肉盾,站到了前方。


    煉在漆黑的混燉之中召喚出他的神器——貳扇,閃耀出的光輝洌風嚐試從正麵進行攻擊。


    “奇怪?”


    但是煉所放出來的冽風並不能劈開黑暗,反而被黑暗的洪流吞沒了。


    “煉!快點帶鈴離開!”


    “嗯,嗯!我知道了!”


    煉從驚愕中被未來說的話驚醒。當知道攻擊沒效時,煉立刻牽起鈴的手,跑了起來。未來跟在他們倆的身後,跑下了階梯。


    可是黑暗洪流並不打算放過他們,跟在他們身後緊迫而來。再這樣下去,他們三人都會被這股黑暗所吞沒的。


    “你們兩個跑快點!快被追上了!”


    “啊!!”


    鈴在未來的眼前踉蹌著摔倒了。而牽著她手的煉也一並滾落到階段之下。


    “鈴!!煉!!啊!!”


    當未來看到雙胞胎在她的麵前摔下階梯之後,在原地轉頭往回看,眼前出現的黑暗混飩已經逼至跟前。


    已經沒時間迷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未來舉起雙手放在胸前,張合嘴巴,說出言靈。


    “出來吧,櫻之護符!”


    黑暗的混飩洪流產生了一個巨大的下顎,勢將未來一口吞掉。未來的四周己經被這股黑暗陰影所吞沒,隻剩下她——念出了言靈之後發出的無數護符正閃耀著耀眼的光輝。


    混飩避開了未來,從她的下方流淌而去。


    因為還是處於特訓中的招式,不能同時進行攻擊和防守,隻見護符在未來的身邊散開了。所以未來決定再追加另一個言靈。


    “神器,櫻大幣!!”


    張開了一個櫻花形狀的防禦壁。在未來的手掌中央,描繪出了一個五芒星的光之陣。而在五芒星之中就看到通稱為驅魔棒——用櫻花的花瓣製作的獻神用的幣帛。


    “讓我來收拾你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呀!!!!”


    未來用盡全身的力氣衝向黑暗洪流——嘴上邊發出尖銳的呐喊聲,邊揮舞著手上的櫻大幣向黑暗混飩的洪流劈去!


    接著,黑暗混飩的洪流就像被高壓水柱分裂開的兩堵水牆,漸漸地在窄巷之中被櫻大帛無聲地吸收殆盡。


    看著看著,原本無盡頭的階梯現在變回了原樣。確認到原本的黑暗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後,未來找回了雙胞胎。


    “鈴、煉……沒受傷吧?!”


    “沒事,我沒事,隻是有點摔傷而已。”


    煉邊抱起鈴邊說。雖然兩人都滾下了階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擦傷,但是托了神憑身體的治愈能力的福,兩人身上的傷口都慢慢開始愈合了。


    “未來姐,剛才的那家夥,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影憑吧,追著我們而來……”


    影憑的天敵就是神憑。相反,神憑的天敵就是影憑了。


    未來望向鈴的文化人偶,既然連文化人偶也說出那是“影憑”的話,多半那隻就是影憑了。


    還有不穩定的成分在,為什麽鈴會分辨出影憑的呢?正在思考著,在一旁的煉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般,雙眼放出好奇的光芒。還拉了一下未來的振袖。


    “但是未來姐你好厲害啊!剛才的是新招式嗎?!”


    櫻大幣的特訓同樣都是托了海鬥教育的福所得到的成果。


    這樣說來,海鬥哥的確有說過要是練成這招的話,是可以捕獲得到影憑的。


    “嗯,要好好地感謝海鬥哥了。”


    回想起如地獄般的特訓,未來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在跟海鬥哥的特訓中都未真正地成功過一次,想不到在真實的對抗中竟然能成功把這招式使出來。


    這樣說起來,神器“櫻大幣”也是呢,第一次使用時就是跟影憑戰鬥中。


    “那樣的話,剛才那家夥是不是已經被消滅了?”


    “嗯,大概是逃之天天了吧?因為沒有擊中它的感覺。


    未來有點可惜地搖了搖頭。


    這樣說的話,這股黑暗的混飩洪流應該是跟巷子同化而消失不見了呢,即是說影憑有可能移動到附近陰暗的巷子裏去的吧?


    未來咬了一下唇。我的能力還是未成熟。


    要把神器再練習得熟手一點,用護符包圍住影憑,才有可能把之封印起來。


    但是,現在的我卻還是未能達到這個水平,憑自己的能力保護身邊的人已經是用盡我全部的能力了,所以櫻大幣才會落空,打不中它,才有機會被人溜走。這樣的話還是會有機會再被同樣的家夥襲擊。


    “啊。”


    煉好像發現了些什麽,發出了聲音。摸了一下衣服上的袋子,慢慢地從裏麵摸出剛才還在吹著的錫板笛子。


    嗶——


    “太好了,我還怕被摔壞了。”


    煉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他在剛才被影憑襲擊時好像並沒有在意笛子。


    鈴見到笛子後,把手伸了出來,表示出“給我,給我”的意願。煉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笛於遞給了鈴。


    剛才還受到影憑的襲擊,現在兩人卻已把心思放在了笛了身上。


    看著這樣的兩人未來也不由得感到了安心。看來還是得多加注意逃跑了的那隻影憑——


    急忙地回到青音家。管家跟女外們出門迎接未來她們。未來簡短地把剛才遇到的事向他們說明了一下。


    “事情還真是很嚴重呢。二位平安回來,沒有受傷實在是太好了。”


    身上穿著一絲不苟的西服,嘴上留著凱撒胡子的中年管家即使聽如此重大的事件,還能保持著恭敬的態度與禮貌的禮節,來展現出關心與擔憂實在厲害。


    “海鬥哥哥大人在家裏嗎?”


    未來東張西望了幾下,早早回家,就是想看看海鬥在不在。因為很想盡快跟海鬥報吉剛才遇到影憑的事。要是遲了,說不定會在這段期間有什麽人跟未來她們一樣,遭受到這隻影憑的襲擊。而且也很想盡快告訴海鬥,新招式終於實施成功了。哥哥大人聽到一定會摸著未來的頭,稱讚她的呢!


    但是,管家卻說海鬥哥哥大人並沒回來。


    “誒?還沒回來?”


    未來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恐怕還在“花田”那裏吧。


    “海鬥哥哥人人真是的,怎麽就那麽喜歡花呢……?”


    未來小小地歎了一口氣。最近即使天色己暗,還是會看到他偷偷摸摸地出去,或者什麽都不說,就獨自一人出去。而且去花田的日子越來越多。


    “我去花街那裏通告哥哥大人。爺爺,你去聯絡一下近衛師團本部!”


    “請、請等一下!未來大小姐!”


    管家叫住了未來,但是心急如焚的人來已經奪門而去了,而鈴和煉則緊隨其後。


    “去花街嗎?”


    煉問。未來點了點頭。


    “海鬥哥說那裏是小孩子不可以去的地方啊!”


    未來知道。正因為哥哥大人好像經常做些不見得光的事,隱瞞著他們,所以未來經常纏著他讓他帶未來去一探究竟,但是每次都被告知那裏是不可以去的,這樣不是反而更激發人家的好奇心嗎!


    而且這次是有正當的緊急理由去找他的。因為出現了影憑。


    對付影憑,那是目前最首要的工作——嗯嗯,所以我過來這裏找他是完全正確的。


    未來硬要為自己那糾纏不休給個正當的理由。


    而且還練成了新的招式,很想快點告訴哥哥大人,讓他好好稱讚我。


    這樣說起來,與其說報告影憑作惡的事,其實練成了新招式的這個才是正事呢。


    “去花街,要怎麽去呢?”


    煉問道。神憑的身體能力很好,所以即使跑很遠的路也是不容易累的。但是也隻有未來和煉可以這樣,未來從來沒有見過鈴跑過步呢。


    未來想象了一下,鈴抱著文化人偶,沒有任何表情地以一個飛快的速度奔跑一完全不能想象。要是讓爺爺叫司機出來送我們過去也是……不太可能的呢。爺爺是不允許的。


    “未來姐啊,那我們要不要騎自行車去?這樣的話鈴也能坐在後麵。”


    說時遲那時快,煉已經立馬坐上了停在玄關一旁的“達磨不倒翁型的自行車”。身形輕巧的煉很快就坐了上去,想不到連鈴也跟他一起坐在了上麵。但是她握不到車頭,隻能踩在踏板上。而她手抱著的文化人偶卻把持著車頭方向盤,由文化人偶來控製方向。以前,第一次看到鈴這樣騎車的時候未來就表示很是疑惑,還曾問過鈴,這樣的崗位分配不會有點奇怪嗎?但是鈴隻是側了一下頭,反倒是不理解未來不理解的地方。


    還沒等未來決定,煉已經坐上了自行車了,那未來也隻有答應的份了吧?


    “還在做什麽啊,未來姐,快點出發吧!”


    煉心急地催促著未來,很快,連鈴也坐好在自行車上了。


    看起來鈴好像很擅長騎自行車呢,是我的錯覺嗎?


    未來如此思考著,揚起了迷你短裙,颯爽地坐上了自行車上——


    說到“椿”,那是這條花街上最受歡迎的花魁。


    而現在正坐在椿花魁身邊的一位有著一副端正臉龐的軍人卻露出稍稍不悅的神色,飲著酒。


    “你有聽說過帝都這裏來了一隊馬戲團嗎?”


    “嗯~有呢,相當難得。”


    “那幫家夥還是個孩子呢,要是知道了的話。回到家一定會吵著說要去看的。”


    男人苦笑著一口氣飲下了酒杯裏剩餘的酒。看樣子已經飲了不少呢,臉也稍稍帶紅。


    “要是他們說想去的話,即使多麽不情願,你還是會帶他們去的吧?去看那個馬戲團。”


    椿花魁靠過男人的肩上,接著再為他滿上酒。


    “那幫家夥嗎?”


    男人現在的身邊正坐著的是任誰見到都隻會豔羨不已的絕色美女,但是他的心思似乎並不在此處,轉頭望向了窗外的他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房間的一角放著的紙燈籠正在散發著幽暗微弱的光芒,而燈裏麵的火焰則隱隱地把兩人的身影投射到牆上。


    “最近,未來也開始習慣戰鬥了。而且越來越有羽翼漸豐的感覺。在神樂舞那裏進行的新招式特訓也——作為一家之主,所能做的大概也就隻能是嚴格地去訓練與栽培她了吧。


    “我之所以這麽嚴格也是為了那家夥好。雖說如此,但是在她看來說不定就是不公平對待,不過那家夥也算是有毅力的人,因為她從來沒停止過特訓,所以現在才能成為足以背負守護帝都責任的軍人。”


    ——嗬嗬,未來隻是想得到你的讚賞而己。


    “你剛才說什麽?”


    “不,沒什麽。你們的關係真是好呢。未來,再來一杯。”


    椿花魁——鳴子嘴角帶笑,再次為男人——海鬥空了的酒杯滿上了酒。


    “這樣說起來……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未來?”


    海鬥走到房間裏的臥室,目不轉睛地看著放在多層金屬打造的五鬥櫃上麵的金魚缸,細細低語了起來。


    金魚缸裏有兩尾紅色的金魚,正在很愉悅地遊著,這兩尾金魚是兄妹嗎……還是戀人?海鬥正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鳴子也湊到海鬥的身邊,跟他一起注視著水缸。問道:“另一個未來?”


    “最近不是經常都說‘平成’什麽的,都不知道是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看起來她的記憶還沒恢複過來呢……鳴子,你怎麽想?”


    鳴子望著海鬥,表情就像在說“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怎麽想……這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不明白嗎?”


    “什麽?什麽意思?”


    看來,自己不把理由告訴他,以他那遲鈍的頭腦應相信很久很久之後都不會發現吧?這個男人真是的,為什麽就是對女人心一點也不在意啊,鳴子歎息道。


    “那是為了不讓你擔心,不想讓你覺得困擾,所以未來才什麽都沒說。”


    “我?”


    海鬥在聽到鳴子如此說的一瞬間,驚訝得瞪圓了眼。接著眉頭間就堆砌成出了皺紋,注視著手中的酒杯。


    “……我果然是個沒資格做人家哥哥的人。為何我不能再早一點察覺到?!”


    好像在飲著什麽苦口良藥,海鬥把手中酒杯裏的酒一幹而盡。鳴子適時地在他的身邊滿上酒,這次的說辭稍稍柔和了一點。


    “你是個很好的哥哥了哦,隻是頭腦有點頑固,而且還有點遲鈍而已……”


    而且還很認真、溫柔、笨拙、不懂得說謊、還有……


    後麵的部分鳴子並沒有說出來,隻留給內心陣陣地鼓動。


    “不用如此安慰我了,我也覺得自己平時的確是有點嚴厲過頭了。看來有時間還是得讓她放鬆放鬆才行,說不定這樣對她更好。”


    “放輕鬆?”


    “現在的她正是好玩的年紀,但是卻經常隊務纏身,這樣對於她來說實在有點太殘忍了。嘛,雖然有雙胞胎跟著,說不定還是會有喘息的機會……偶然一家子一起出去逛逛也不是錯的,這樣想來,現在剛好來了隊馬戲團,看來是個好機會。”


    “對呢……家族一起出去逛街什麽的……真是太好了呢。”


    男人提起手中的青瓷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酒。女人不禁露出寂寞的神色。


    對於鳴子來說,所謂的家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一直以來這個都是鳴子最想得到的東西,但是卻絕對得不到的東西。


    海鬥湊近低下了頭的鳴子耳邊,可疑地著偷望著。


    “不要說得好像是其他人的事般,當然你也要一起來啊。”


    “誒?!”


    “難道你以為隻有我一個能看得住這群熊孩子嗎?你也是這個家庭的一分子。”


    鳴子聽到海鬥這樣說的一瞬,猛地抬起頭,卻發現後者的視線望向了窗外,那一輪低垂的下弦之月。而月影則剛好映照在他手中的酒杯中。


    “要是你,有空的話。”


    繼續注視著窗外的明月,海鬥唐突地補充道。


    鳴子用和服的袖子遮住半邊的嘴角。


    “什麽嘛?”


    “沒什麽,什麽事都沒有。隻是覺得很好笑。”


    簡直就像哪家哪房的夫婦般的對話——鳴子如此想。隻是那是無法實現的夢。鳴子相當明白。


    所以才覺得很可笑。


    嘲笑的對象,是自己。


    “……”


    海鬥好像在沉思般閉上了雙眼,腦海中浮現出跟她初相識時的那個情景。


    “我不是說過哪天有空,就帶你去看西洋的馬戲嗎?離開這裏,去看各種各樣五彩繽紛的世界。去那些活動寫真上描繪的西洋馬戲所在的溫泉附近進行治療旅行……這些我都有跟你說過的呢,你忘記了嗎?”


    “這麽久遠的東西……早就已經忘記了呀。”


    自嘲式的微笑自鳴子的嘴邊說出來。


    鳴子也是隻想得起以往一點點記憶。想出去看外麵的世界什麽的,想不到真的會有一個純真的少年會把她所說的話記下來。那少年還把看到過的外麵的世界寫在書本上,把書本送給鳴子。


    接著,現在那位少年……


    “這樣說起來,那個時候的月亮是上弦之月明。就算你已經忘記了,我也不會忘記的。直至實現我的約定為止,我都是不會忘記的。”


    “約定——”


    鳴子苦笑著低語道,搖了搖頭。


    “能有現在的你和我的又是托了誰的福你不知道嗎?反正都是實現不了的久遠的約定,就不要說了,隻會被人當成戲言而己。還是說……你想超越‘那個人’?你不會告訴我你有這個打算吧?”


    男人麵對鳴子那像探尋真相的詢問選擇了沉默。接著把手中的酒一千而盡。


    “……那又怎樣。”


    海鬥那幹澀的聲音,回蕩在那空掉了的酒杯裏。鳴子此時卻久久不起身去幫海鬥滿上酒。隻是靜靜地……就這樣坐在男人的身旁一動不動。


    那個時候的那名少年現在卻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卻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要是自己並不是神憑,那又會怎樣?


    兩具身體擁抱在一起的觸感讓鳴子的心內莫明地產生了一股想惡作劇的心思。


    —會怎麽樣呢?今晚不想回去呢。


    鳴子沒有大聲說出口,取而代之的隻在嘴裏輕聲道出。把手中拿著的德利酒一下子倒在了一旁男人的身上,而男人麵對鳴子那孩子般的惡作劇卻隻是皺起了眉頭。以責備的語調說:“喂,你醉了嗎?


    明明一直在飲酒的隻是海鬥,她根本就沒飲多少。無視了感到迷惑的男人,鳴子拍響雙手,“啪,啪”地拍了兩個響亮的拍子,喚來了侍女。


    “來,山茶花,石榴。”


    “是。”


    用屏風以隔的另一邊,是正在待機的兩名侍女。她們兩人麵麵相覷了一下。


    山茶花和石榴都是鳴子——椿花魁的侍女。


    “把子爵大人的衣服弄幹淨。”


    椿花魁帶著冷峻的語調命令侍女們,而後者則再次回應了一句“是。”後就露出高興的神情,帶著笑容開始脫下海鬥的軍服,最後連裏麵的襯衫也被脫了下來。


    “喂,喂,等一下啊喂!”


    鳴子從背後伸出她那雪白嫩滑的手臂,纏上正在反抗的海鬥,阻止他的行動。


    兩位侍女成功把海鬥的衣服脫下後,就像得到了勝利品般把軍服高舉過頭,邊興奮地說著“我們會慢慢洗幹淨的”“我們會慢慢洗幹淨的”邊像逃跑般離開了房間。


    “喂,鳴子……”


    海鬥還處於剛才被強脫衣服的驚愕中,鳴子旋則展露出妖豔的笑容,鮮豔的紅唇逐漸靠近海鬥的耳邊。說話的語氣輕柔得仿佛吹拂不起一層絲絹。


    “這樣的話,你今夜就回不了去了呢。”


    隨著熾熱的氣息,鳴子慢慢地加強了雙手的力度——


    真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在去花街的途中,三人順道去了一趟糖果屋。


    之後三人軍服的袖子裏都裝滿了陀鑼、拍麵子紙、彈珠、扭蛋等。從大門的側門處停下了自行車。在紅色的大門左右兩旁一直延伸出去的是一堵高高的用水造的圍牆,將門內跟門外完全地分隔開來。


    之前曾經坐著海鬥的馬——雪齋來到這條花街的附近,那個時候不知為何,走得特別快,所以事實上,未來還是第一次真實地看到花街的全貌。


    鈴和煉二人至今好像都沒來這附近。


    “呐呐,未來姐,這裏真的是‘花街’嗎?!”


    衝在前頭的煉是第一個停下車的。而且還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興致勃勃地伸頭偷窺裏麵的情況。未來和鈴則把自行車則停在了煉之後,裏麵好像一直延伸至最底的路上並排著不少店,高高掛在店麵前的竹竿燈籠正在發放著妖豔的燈光。裏麵人頭湧湧,時不時傳來招攬客人的太鼓和包子的聲音,簡直就像祭典般熱鬧。


    這裏為何會隻能允許大人,而不讓小孩子進入呢?直到現在未來還是不明白。總之盡快找到海鬥,告訴他影憑出現才行。而且還在跟影憑戰鬥的時候,成功使出了新招式!對於未來來說這個才是最重要的事。


    “未來姐,快點進來吧。”


    拉了一下正在發呆的未來的軍服袖子。煉焦急地催促著。未來點了點頭。


    ——要是能快點找到海鬥哥哥大人就好了。


    就在他們正想走進去之際,突然有數個極具壓倒性氣場的漢子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阻擋住他們的去路。


    “喂喂,等一下,大小姐們。”


    一群一看就知道並不是善類的男人走了出來。長著一臉壞人相的男人,欺善怕惡的卑鄙小人,還有不時打量著未來她們,露出不懷好意笑容的人。全都是些四肢肌肉發達,習慣以武力欺壓他人的惡霸。


    出聲叫住未來她們的是當中長相最凶惡的男人。臉上還有一道被刀劃過的傷痕。刀疤男站在未來她們的正麵,目不轉睛地盯著未來。


    “怎、怎麽了啦?!”


    未來警戒地把雙胞胎護在身後節節後退,不知為何讓未來產生了“好像那時在窄巷遇到影憑前”的錯覺。


    “錢、錢的話我們可是沒有的哦!”


    帶著怯意未來顫抖著聲音說道。


    “那、那個,未來姐啊……你掉了放在袖子裏的錢包嗎?”


    煉又說了多餘的話了。


    “不要說謊呢,像大小姐們這樣的孩子可是值錢得你不相信哦,你們來到這條花街上有何貴幹啊?”


    刀疤男從鼻頭那哼出了嘲諷之聲。


    “我們是來這裏找哥哥大人的。在這條街上應該有一間叫‘花田’的店吧?”


    不可以說出青音家的名字,不然就會為哥哥帶來麻煩的了。


    “花田?”刀疤男跟其他男人紛紛露出令人懷疑的表情,麵麵相覷,好像不太明白未來她所說的話似的。


    “你說的哥哥大人什麽的我們不知道,但是這裏並不是像你們這樣的孩子們能來的地方,孩子就該趕快回家,回去你們那充滿尿味的床上。”


    男人趕狗貓般,邊揮著單手,邊叫喊道“去那邊去,走開,走開。”意外地沒有過多的糾纏呢,未來略感疑惑,但也安下了心。畢竟要是他們這群大男人跟未來她們爭吵起來的話,一定會讓他們受傷的,特別是煉那張如天使般可愛的麵龐——其實早就己經表示出蠢蠢欲動的戰鬥意願了。要是在還沒到達他們的目的地——找到海鬥哥哥大人之前就被這陣騷亂搞得驅逐出去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未來姐啊,這麽麻煩,不如打倒這些人直接進去吧?雖然麵容看起來很可怕,但是怎麽看都是我們這邊比較強的呢,一定能贏的。”


    煉說著唯天下不亂的話。


    轉過身看到男人們也一起轉過臉來,而且還露出窮凶極惡的表情。


    “不、不行的啊,煉。不可以這樣說的啊!”


    未來慌張地伸手阻止弟弟說出口的挑釁說話。因為現在那群男人已經露出很不好惹的表情了。


    “還真


    是有氣勢的大小姐們呢,但是花街每個出入口都有監視人員在看守,負責監視就是我們‘番所’的工作,像你們這種穿著一身學徒兵樣子的孩子是不可能通過的……喂!那人!從剛才開始你都在看些什麽啊?!”


    突然,刀疤男注意上了一直在發著呆的鈴,鈴絲毫沒有抵抗,就這樣抱著文化人偶被刀疤男一個側身撞飛,往後翻了一圈,倒在了地麵。男人們一起大笑了起未。


    “從哪裏看得出比我們強啊,哈?!”


    “鈴,沒事吧?!!!”


    未來慌張地跑出去,俯身抱起鈴,卻在此時背部遭到刀疤男的腳踢、踐踏。未來咬緊牙關,臉朝下地被踢滾到一邊去。


    “你們竟然!!突然就撞倒鈴!接著還踢未來姐!!”


    後部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煉就已經走到刀疤男的麵前。


    糟糕,要趕快阻止煉!不然的話!


    煉一旦生氣起來,就會不懂得分寸的了,特別是姐姐鈴受到危險的時候,那時是誰也無法阻止,容不下任何人說話的時候。


    未來因為是麵朝下倒下,所以鼻頭那裏摔傷了,但是現在的她也顧不上疼痛,一把抱起鈴,另一隻手則伸向煉,想橫向跳離開那群男人。完全沒有助跑,直接抱起兩人一口氣跳高十米,跨越過高高的圍牆,到達門內。男人們看到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後,都被嚇得呆若木雞。漸漸地才反應過來,轉身麵向大門。


    “這、這個女人!究竟有著怎樣的腳力!”


    男人們大叫著,都表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對不起,我們實在是有急事,請你們當作什麽都沒看見,放過我們吧!”


    雙手合十,未來向門外的大漢們致歉,之後就帶著雙胞胎飛奔至人群之中。


    “‘啊……原來如此嗎?’你以為我們會這樣回答嗎!!要是每一個人都像你們這樣說有急事就放過的話,那還要我們番所有什麽用?!!”


    刀疤男覺得好像被人耍了,立刻喚來其他漢子,追在嚇得臉色青白的未來身後。


    第一次進花街,就迷路了。閃耀著同樣光芒的店家一家挨著一家,鱗次櫛比。


    但是現在並沒有時間讓他們逐間逐間地去打探偷窺。


    “找到了,在這裏!”


    “兩邊夾擊!”


    很快,刀疤男帶著人馬找到了未來她們,還漸漸被男人們包圍了起來。雖然成功地進入到花街裏,但是即使這樣卻找不到海鬥。因為人太多,所以運動起來很受阻礙。不能跑動起來的未來生怕與他們走散,緊捉著兩人的手己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了。就在此時,鈴抱著的文化人偶發出了聲響。


    (在那邊)


    這個情況一定是文化人偶找到了海鬥的所在,正在指示著未來前進的方向。


    但是,那邊指的是哪一邊?!


    “請問有沒有更具體的方向?”


    鈴的小手拿高了文化人偶。


    (這邊)


    也隻是說了這邊而已嘛,不過現在也隻有相信鈴了。未來她們邊跟隨著文化人偶的指示,邊左穿右插地走在花街的各條巷子中。


    而且,鈴跑步的姿勢還——真是第一次見。


    因為鈴腳上穿著的鞋子有一個小小的金色鈴襠。鈴鐺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發出響聲。鈴抱著文化人偶的上半身是靜止不動的,但是雙腳卻飛快得猶如活動寫真般高速移動著。比喻的話就是……在水上遊泳的鴨子。表麵看起來處變不驚,泰然自若,腳下卻是拚命地在劃水。


    ——真是很有這種感覺啊。但是也不能一直都如此一驚一乍的。


    “絕、絕對不能……就算對象是大小姐們……即使是有著如此強壯身體的孩子……要是被人知道他們從我們的手中逃脫走,我們的麵子還能往哪裏掛?!不、不可以放過他們……”


    男人們聳著眉喘著氣,慎重地從兩側慢慢縮短距離,越走越近。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被未來她們帶著走消耗了相當大的力量,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狀態了。但是還是憑著毅力與耐性持續著追趕著未來她們,從某一程度上來看還是挺讓人佩服的。


    “怎麽了,鈴,煉?!”


    “果然還是把這群人打飛是最快解決問題的方法吧,未來姐。”


    “雖然是這樣沒錯啦……嗯嗯,但是不行!”


    “……”


    仿佛聽到了男人們熱血沸騰的血管正在擴張,此時,鈴手懷中的文化人偶再度開口了。


    (……這家店,二樓)


    小小的人偶手指抬了起來,指向了這家店,未來轉頭仰望。


    “鈴,是這家店嗎?哥哥大人就是在這家店裏?”


    慢慢地,鈴點了點頭。未來毫不遲疑地捉起兩人的手,向著文化人偶指示的店裏衝進去。跟在他們身後的男人們也緊迫了進去。


    “快給我等一下!!你們已經是甕中之鱉了!給我束手就擒!”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在廣闊的和風式室內,正在啜著茶的老婆婆被突然擅闖的人嚇得站了起來。雖然是極少會在這種地方出現的客人,但是老婆婆還是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惶失措,薑還是老的辣。麵對著番所的男人們的迫力,老婆婆隻是瞪大了眼,表現出身為這家店負責人的氣勢來。


    “穿著鞋衝進來打擾真是很對不起!因為我們的哥哥大人聽說在這裏。”


    “哈?你們的哥哥大人?”


    老婆婆驚訝地問道。


    “啊!放、放開我!”


    就在談話的一瞬間,未來她們就被番所的男人們包圍起來並捉住了。


    “樓主,對不起,竟然讓這幫家夥跑到你的地方來撒野。”


    “不,等一下,你們,難道是……”


    被稱為樓主的老婆婆阻止了柑製住未來她們的刀疤男,並從上而下俯視著他們。


    “你們這身的軍服……難不成是椿花魁的,櫻小隊的人?”


    ——椿花魁?


    “你們,放開這幫小孩!”


    老婆婆以命令的語調大聲訓斥道。


    比起咖啡館“牛奶公館”的婆婆米說,這位樓主更是有迫力得多。就連有著強健體魄的番所大漢們也被嚇得顫抖了聲音。


    “但、但是,這幫家夥是……”


    刀疤男有言難說。


    “這些孩子們是我的客人。是守護這條花街的櫻小隊的關係者。你們是青音家的人吧?”


    “是,是的!我是初音未來。這邊的雙胞胎是鈴和煉,即是說,我們的哥哥大人果然是在這裏了?”


    未來問道。老婆婆和藹可親地點了點頭。


    “啊啊,果然呢,你就是那個未來妹妹對不?真是久仰大名了啊,經常都從那兩個人那裏聽到你的事。


    ——那兩個人?


    一個應該是哥哥大人,那另一個會是誰呢?


    “我是這個店的樓主,你的哥哥在二樓最裏麵的房間。我現在帶你上去。”


    老婆婆——這位自稱樓主的人才剛說完就喚出了兩名小孩子。


    “山茶花,石榴!這位是青音的妹妹們。帶他們去椿的房間去吧。”


    “是。”


    大概是剛才的那一陣騷動,讓兩位小孩子都從走廊那裏伸出了頭,想一探究竟。聽到老婆婆下達的命令後,同時點了點頭。


    而另一方麵,番所的男人們邊說著“什麽嘛,原來是櫻小隊的人,早說嘛。”的碎碎念,邊陸續地離開了店。


    “哇!我們不如比賽,看誰最快到達海鬥所在房間吧!”


    剛才還被番所的男人們柑製住,才剛得到解放,煉就


    繼續不脫鞋子,直接衝進了老婆婆說的最裏麵的階梯。跟在他後麵的還有鈴。


    “等、等一下!還沒叫開始就跑起來,太卑鄙了!”


    “你們要比賽可以,但請把鞋子脫下來!快脫下來!”


    慌張地跟在他們身後的未來後麵,追來了樓主怒斥——


    未來為了追煉和鈴,早就已經追過了剛才為他們帶路的那兩位孩子。看到眼前的階梯就徑直跑了上去,接著在有凸出的方格子的走廊處全速奔跑。前鋒的煉很快就到達了正麵最裏麵的隔扇。接著一下子,很大力地“啪”的一聲拉開,就乘著這股氣勢衝進了房間裏。


    “哇!!這個是什麽!這個是什麽!?”


    房間裏有客人在,被突然闖進的人嚇得目瞪口呆,紛紛向後倒下。


    是海鬥哥。


    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名光彩耀眼的傾國傾城美女,與被嚇得向後摔倒的海鬥不同,麵對這樣的突發事態她還是泰然自若,不為所動。隻是輕啜煙管,紫煙輕熏,嫣然一笑。看到那華麗的金色發釵,與帶有顏色鮮豔的椿花圖案的腰帶,不會錯,這個就是老婆婆口中所說的椿花魁。


    而在被隔扇分開來的另一間房間,大概是臥室,在裝飾好了的屏風之內,隱約看到有一組鋪了五張的棉被,和兩個枕頭。


    看到這樣的狀況,煉立刻大聲大喊了起來:“啊!!你們在做h的事!


    “誒……”


    被煉的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震驚了的未來,回過神來,望了一眼煉,而後者對於自己剛才所說的話表示出“嗯,我沒有錯!”的自信。


    “學校的朋友告訴過我的!”


    又是從同學那裏知道的知識。


    但是原來就被煉他們的無理闖入嚇得不輕的海鬥,現在更因煉剛才的發言而驚慌得手足無措。


    “什、什麽?你們、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拉開了的隔扇之前,嚇得呆掉了的未來和海鬥的眼神對視上了。


    瞬間,海鬥就像時間靜止了般,僵直在當場。


    直至剛才為止,還是麵不改色,注視著一切的花魁,在看到海鬥如此的反應後,也忍不住發出了豪氣蓋天的爽朗笑聲。


    誒?!這個聲音很耳熟,好像是……


    “難、難道!椿花魁……是、是鳴子姐?!”


    因為獨特的化妝而遮蓋住了原本的容貌,但是那獨特的笑聲卻讓未來認出了花魁就是鳴子。


    “對呢,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說歡迎大家了呢?你們還真厲害呢,找得到這裏來。”


    “嗯,可是花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呢,我都已經累到困了。”


    煉擦著眼角,表現出了一副很想睡的樣子,而在他身邊的鈴和人偶也一起低垂了眼睛——鈴和煉更同時打著嗬欠,伸了個懶腰。鳴子張開她那華美的和式罩衫,接過兩位已經累得快要蓋上眼皮的孩子,溫柔地安撫著他們睡在自己的懷裏。鳴子無視了僵硬的海鬥,問未來:“那,你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未來精神煥發地點了點頭。


    “那個呢,我剛才第一次使出了‘護符’哦!”


    “什麽!是、是嗎?!真是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妹妹!但是,為何突然就會了呢?”


    終於把僵直的身軀解凍了的海鬥在這個點上清醒了過來,慌忙讚賞了一下未來。


    “嗯……其實是在傍晚時,從商店街那裏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影憑的襲擊,在情急之下才使出了那招……”


    未來得到了哥哥的稱讚相當高興,把那個時候的事情作出了簡短的說明。但是,聽到未來說之後,海鬥和鳴子的表情卻為之一變。


    “影憑出現了?!!


    “啊,對對。我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而來的。


    海鬥緊握拳頭,立馬站了起來。


    “這個應該在一開始就說啊!那現在影憑怎樣了?”


    嗶——


    突然響起了一個奇怪的聲音,把這股緊張的氣氛打破了。大概齊齊地望向了聲源。


    “什麽嘛,這個是……”


    不知什麽時候,枕在鳴子大腿上的煉拿出了笛子吹響了,好像是用以回答海鬥的問題。


    “笛子。”


    “不,這個我知道。但是不同的狀況和不同的場所要做不同的事,而目現在還是大晚上的,我不是說過不要把能響的東西在晚上弄響嗎?這樣會引來蛇的啊!”


    被嚇得站了起來的海鬥再次坐下了,配合著煉所在的高度,仿佛說故事般。雖然萬般不情願,但是煉還是點了點頭,乖乖地把笛子放回衣袋裏。


    “那接下來我們繼續,影憑在那之後怎樣了?”


    “之後就很快地,一下子就在隱蔽的地方消失得無所影蹤了。”


    “……被逃走了嗎?”


    海鬥交叉雙手,閉上雙眼沉思著。


    看來是個把黑暗當成住所的影憑,要是緊迫其後,想把它找出來應該會有相當的難度。看來隻能等它再度出現的時候再追擊它了。一旦暫時捕獲到影憑,在那個地方的確會有少量的影憑分離了本體而融人到當時的地方當中。但是影憑可是能憑靠自己的意誌去選擇逃竄的地方,就像壁虎斷尾般。所以想完全地束縛住影憑是不可能的。


    要是捉不住影憑,就不能研究他們的生態,這樣就會搞不清楚影憑是什麽東西,接著因為搞不清楚他們的正體,所以也難以捉到它們,落人了如此的惡性循環中。


    現在唯一能對抗影憑的手段就是驅除影憑的驅魔手段——影封,來把影憑束縛起來。未來是可以做得到的。隻是,這次失敗了而已。


    “對、對不起。哥哥大人……”


    未來對沒有達到海鬥對她的期望而感到不甘心,失望地垂下了肩。難得使出了新招式,得到了海鬥哥的讚賞,但是卻使出了新招式竟然還能讓影憑跑掉,而把這一份幸福感抵消了。


    “不,你不用道歉。你做得很好,好好地保護了他們……鈴和煉。你也成長不小了呢。”


    海鬥勉勵著未來,摸了摸她的頭。


    畢竟每個影憑的能力都不盡相同,有的比較弱,有的比較強,要是不幸運遇上了能力強的,即使是久經百戰的海鬥,也說不準會陷入苦戰。


    與其責備未來沒有把影憑捕獲,反倒是這三個學徒兵能從強大的影憑手中死裏逃生更讓海鬥感到安慰。


    “這樣說來,哥哥大人……”


    “什麽?”


    “你為什麽會全裸的?”


    聽到未來的詢問後,原本已經解凍的海鬥又再次變得僵硬,而且也再一次讓鳴子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下午好~”


    管家打開玄關的門,就看到一位穿著和服,頭上搖晃著大大的紫色蝴蝶結,以一個十分親切可鞠的笑容行禮鞠躬的少女。


    “這個不是流歌小姐嗎?請問這個時間前來拜訪所為何事呢?”


    “請問未來她,在嗎?”


    不知為何,流歌得意地舉起手上包著盛裝食物用的多層方木盒,笑意滿盈的。


    “真是很不巧,未來大小姐現在不在家呢。”


    “該?那你自己她去了哪裏嗎?”


    “不,這個……”


    管家的語調略有遲疑。畢竟要說出“大小姐現在在花街”這種事,作為青音家的管家是怎麽也說不出口的啊。


    “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很秘密的任務呢!”


    不知道流歌是如何理解成這個樣子的,隻見她大大地向後仰頭,表示出她的頓悟。


    那個,的確是任務……無可奈何之下,管家沉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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