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幾個月後，天氣轉入初冬，氣溫明顯下降了一大截。街上的人逐漸開始穿厚的保暖衣服，大部分異能者還是身穿單衣，但是更多沒有異能的人隻能去街市上購買各種毛皮。
莫珣在阿斯坦基地逗留了很久，他之前擴散的一些流言——關於原先世界領導人要重新統治他們的事情，因為有姬息這個智囊在並沒有給基地造成什麽損失，反而讓基地裏的人心更穩了。莫珣後來見事不可為，隻好帶著手下離開。
程思和程泯成功進入了高等學校，程思因為她的獨特製藥技術被學校裏的一眾老師當作了寶貝，他們變著法地照顧程思，看見誰敢對程思不好，就會瞬間化身成男、女暴龍，追在那個人身後把他狠狠揍一頓，程泯作為程思名義上的“弟弟”自然也受到了很多人的討好，誰讓程思做的藥效果太棒，那種幾秒鍾止血，幾分鍾讓重傷變成中程度傷的保命藥劑在這些人眼裏簡直就是救命仙丹。畢竟現在待在高等學校的人都是基地裏最後的底牌，一旦輪到他們去出任務，那可都是要人命的非常危險的事情，現在有了程思做的藥劑，他們的生存率一下子提高了一半，這讓他們怎麽能不喜歡程思呢？
就像現在。
“哎呀，程程小寶貝，嚶嚶嚶，這次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上次給我的止血藥劑，我這次就回不來了！嚶嚶嚶。”一個衣著火爆，童顏巨/乳/的女人唰一下跑到程思跟前，給了她一個熊抱。胸前巨大的兩坨肉貼在程思臉上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教室裏其他的學生都暗戳戳支起耳朵聽著，這次這個女人出的任務他們都知道，是去調查東邊異獸暴動的原因，東邊那塊地方是聚集了lv60-90異獸的極凶險之所，雖然這次任務有一些lv70以上的人過去，但是能夠全身而退的隻有7、8個人，是以程思製作的藥劑，價值之大在這一次任務中脫穎而出。
“能幫上你就好了。”程思依舊溫溫柔柔地說著，目光清淺透徹。
“我…不管，這次你救了我，你說你想要什麽，隻要我有我都給你。”這個承諾算是鄭重，但隻要有腦子的都能分清是拉攏一個天才藥劑師重要還是一個承諾重要。
“嗬嗬，之前買藥劑的時候已經錢貨兩訖，如果學姐真的要謝我，就把出去挖的草藥優先賣給我吧。”程思心裏明白她的拉攏卻也不介意此類’別有用心’，畢竟大家都是互惠互利。
“程學妹，其實我這裏也有一些草藥，你看如果可以的話，我免費送給你，隻要你之後能優先賣給我一些藥劑。”一些有眼力見兒的聽見程思的話，立即上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有些人甚至不避嫌，直接把自己以前采摘的草藥給拿出來放在程思桌上。反正在他們眼裏這些草藥自己留著沒用，還不如拿出來借花獻佛。
送草藥的人越來越多，很快程思的桌上就堆了一大推草藥。幸好程思之前去集市上買了空間背包，裏麵是個5m*5m的空間，才得以把這些草藥都放進去。
“嗯，我昨天剛剛做了一批新藥劑，名字是力量藥劑，可以短暫提高人的等級。”程思收了那麽多草藥心情大好，繼續笑眯眯地忽悠這些肥羊。
“！！程學妹，大家都是一個班的，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給我們留一份唄。”
程思煉製的藥劑太過供不應求，基地裏很多人不滿意她隻在高等學校出售，於是一周前，她去集市租了一個攤位，每周逢三、五、日就去那裏擺攤。
程思看著周圍一雙雙期盼的目光，臉上露出難色，“這個…力量藥劑也是我才研製出來的，數量有限，如果要人手一份……”其實她背包裏還有很多力量藥劑，但是有的東西過猶不及，你少拿出一些還不會有人覺得什麽，數量一旦多了，難保不會有人升出歹心。
“好吧…”那人一聽程思這麽說，想想看這種逆天藥劑難煉製也是正常，於是客氣地笑了笑，道：“沒事沒事，程學妹不要勉強，既然數量不多，那還是去集市賣吧，大家公平競爭也挺好，嘿嘿，程學妹回見。”他說完，幹脆地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看著他的背影，腦子還沒轉過來。過了一會兒，突然就有人道：“不好，他是去集市占位置了！！”
“！！！”這話一聽那還得了，眾人紛紛作鳥雀散，運起異能就往外衝，包括那個最開始來道謝的巨/乳/姐姐，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站在原地說了聲：“那小程程，我之後再來向你道謝啊！”
“嗯”程思看著大家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隻能無奈地理了理桌上的本子。程泯在旁邊嘖嘖地觀望，蹭到她身邊，低聲說：“程姐姐，你真是太奸了，但是我想說，做的好！”
“藥劑供不應求，隻能提高售價。不過這些簡單的止血藥劑煉製起來太浪費時間，我想把藥方賣出去，這樣子不僅大家能受益，我們也可以喘口氣。”程思把書放進背包裏，又拿出一張紙，“我已經把方法都寫好了，之前這個想法也和夏盈提過，接下來隻要去找學校裏的藥劑師就可以。”
“嗯，那我們現在就去吧。”程泯點頭道。
高等學校和中等及初等學校不一樣，是沒有老師給你悉心教學的。因為實力頂尖的人現在基地裏太少，除了基地主夏盈，她們還沒聽說過有人的等級破lv80，夏盈不可能整天呆在學校裏教她們，所以這所學校裏的老師其實就是一些各行各業的一把手，給她們開拓一下眼界，指明一下未來道路，或者說一些親身經曆的危難時刻，好讓她們以後遇見了，心裏有個底。
程思和程泯到了藥劑師老師的辦公室外，程思抬手敲了幾下門。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開門，見到來者是程思，眼裏頓時精光爆射，“喲，小程啊，我這裏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老頭名叫王訣，末日前是一所三甲醫院的院長，擅長中醫，在業界口碑很好，是個有醫德又醫術高超的人。程思很尊敬他，聞言臉上露出淺笑，腰微彎，道：“哪有呀，王爺爺，我前幾天可剛剛來過。”
“哈哈哈，你這個小娃娃，來來來快請進。”王訣把她迎進去，親自燒水給她泡了一壺白茶，茶香四溢，入口甘甜，回味無窮，程思喝了一口茶，眯起眼誠心誇讚：“王爺爺泡的茶就是好喝！”
“小家夥就是嘴甜。”王訣笑笑，也樂嗬嗬自己喝了一口。他自獻身醫學事業開始，就一直是單身，如今快70歲了，還是個單身漢，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程思年紀輕腦子靈光，心思又純，他一見到她就喜歡得不得了，幾乎是拿她當自己的孫女看待。
“快說說，又做出什麽好東西了。”王訣可不信程思沒事過來，這小丫頭一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嘿嘿。”程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感受到王爺爺對她的好，心裏也一直都拿他當親人看，“爺爺，我沒事就不能來了呀。”
“嘖嘖。”王訣摸著下巴哼哼兩聲，擺明了不信。
被這麽戳穿的程思也不見尷尬，依舊笑嘻嘻地說：“王爺爺，我可把力量藥劑做出來了，就用了您之前的猜想。”
“唉喲真的啊，快拿出來看看。”王訣一臉吃驚，當即也顧不上‘擺架子’了，立馬叫程思拿東西，這個力量藥劑他在心裏構思了快半年，但次次做，次次失敗，明明選用的藥材應該是沒錯的，但是每一次做出來的東西，效果都差了幾分。
程思拿了樣品遞給他，王訣拿過東西，起身示意她和程泯一起去實驗室。實驗室就在辦公室裏，推開一扇門，後麵就是王訣的私人實驗室。王訣拿著東西，把它放進一台機器裏檢測成分，檢測好以後走到小白鼠的實驗籠裏進行實地實驗。
程思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很有自信，畢竟這是喪屍的‘傳承’，她對傳承具有百分百的信心。籠子裏的小白鼠被喂了藥劑以後趴在地上，突然它的身軀漲大了幾分，漆黑的眼睛變得赤紅，它似乎很狂躁，揮舞著自己的爪子四處亂抓。籠子裏放的一些類似能力測評所裏的小沙袋也被小白鼠拍地砰砰作響，同時它時不時狠狠一抓，小沙袋表麵的皮革被抓地稀巴爛。
王訣在實驗籠旁邊站了一會兒，他觀察著小白鼠的動作以及破壞力，點點頭，道：“攻擊力上升了百分之三十，等過一會兒，機器的毒理測試出來了，合格就能上市。”
大家安安靜靜等了幾十分鍾，機器吐出來一張報告，王訣看了一下，立即道：“可以的，可以上市了。”說到這裏，他實在難免心中的好奇和激動，又問：“小程，你是怎麽做到的，我之前哪裏做錯了，為什麽我做的就不行呢。”
程思輕輕笑了笑，“王爺爺，其實您的那個方子本身是沒有錯的，但是其中少了一味草藥，叫甘柚花，之前那些草藥合起來熬製的時候，各個草藥的藥性都比較強，它們在被火融化的過程中很容易因為互斥而流失精華，在熬製時加入甘柚花，可以柔化它們的藥性，讓它們變得溫和，從而鎖住精魄。”
王訣聽得仔細，一番話聽完以後，忍不住長籲一口氣，盯著她道：“妙啊，妙啊，果然是後生可畏，枉我之前琢磨了這麽久，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我原先還以為憑借自己的控火能力可以完美的去其糟粕，到底是自大了。”
程思道：“其實我覺得，這個製藥，不管哪一個環節都是很巧妙的，不管是擇藥，控火提煉，還是最後的融合，每一步相輔相成，一環扣一環，哪一個有了失誤都會導致不好的結果，王爺爺之前離成功已經很接近了，我也是突然靈光一閃，想著試一試，沒想到成功了，真正做出貢獻的還是爺爺您，如果沒有您之前走了九十九步，最後的一步我是怎麽也走不到的。”
程思話說得誠懇，透亮的眼睛能夠望得見底部的光暈，王訣心裏聽得舒坦，但他到底是幾十年的老醫生了，不管是眼界還是心胸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好了好了，在我看來，做到最後一步的人才是真正的艱難啊。”王訣揮揮手製止程思想要接下去說的話，“我又不是受到了打擊，我就是高興啊，藥劑做出來了，我高興，現在這個世道，多點傍身的東西，就能多一分活路，人類，實在是已經死得太多了。”
“爺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也是，都會好的。”王訣年老的眼珠子微微晃動了一下，這雙眼睛承載了時間，承載了歲月，像是一隻鍾，帶著一種韻律，帶著歲月的沉澱，你望著它的時候，就好像在看著時間，那流逝而永遠無法擁有的時間，因為無法擁有，所以不曾期待，不曾期待，所以就能坦然接受。
“小娃娃，去把東西賣給更多的人吧，去吧。”
把有價值的東西分享給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有更加多的人生選擇。
“嗯。”程思的臉上帶著最純粹的笑意，她覺得人類要是一直這樣穩紮穩打下去，總有一天，光芒會再次籠罩這片大陸的。
你看，現在的一切不就在慢慢變好嗎？雖然每一天總有人死去，但是已經有更多的人活下來了。她相信，未來活下來的人會越來越多。
但是，現在的程思並不知道。光芒一直是和最深沉的漆黑永伴的。沒有經曆過最極端的痛苦，又怎麽能明白最刻骨的痛，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僅僅隻是在蟄伏著罷了。
自從末日降臨，光芒就注定不會再出現了。
因為，人類是最不記得教訓的生物。
一切，都隻是開始，一切，都將落入俗套的輪回。
幾個月後，天氣轉入初冬，氣溫明顯下降了一大截。街上的人逐漸開始穿厚的保暖衣服，大部分異能者還是身穿單衣，但是更多沒有異能的人隻能去街市上購買各種毛皮。
莫珣在阿斯坦基地逗留了很久，他之前擴散的一些流言——關於原先世界領導人要重新統治他們的事情，因為有姬息這個智囊在並沒有給基地造成什麽損失，反而讓基地裏的人心更穩了。莫珣後來見事不可為，隻好帶著手下離開。
程思和程泯成功進入了高等學校，程思因為她的獨特製藥技術被學校裏的一眾老師當作了寶貝，他們變著法地照顧程思，看見誰敢對程思不好，就會瞬間化身成男、女暴龍，追在那個人身後把他狠狠揍一頓，程泯作為程思名義上的“弟弟”自然也受到了很多人的討好，誰讓程思做的藥效果太棒，那種幾秒鍾止血，幾分鍾讓重傷變成中程度傷的保命藥劑在這些人眼裏簡直就是救命仙丹。畢竟現在待在高等學校的人都是基地裏最後的底牌，一旦輪到他們去出任務，那可都是要人命的非常危險的事情，現在有了程思做的藥劑，他們的生存率一下子提高了一半，這讓他們怎麽能不喜歡程思呢？
就像現在。
“哎呀，程程小寶貝，嚶嚶嚶，這次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上次給我的止血藥劑，我這次就回不來了！嚶嚶嚶。”一個衣著火爆，童顏巨/乳/的女人唰一下跑到程思跟前，給了她一個熊抱。胸前巨大的兩坨肉貼在程思臉上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教室裏其他的學生都暗戳戳支起耳朵聽著，這次這個女人出的任務他們都知道，是去調查東邊異獸暴動的原因，東邊那塊地方是聚集了lv60-90異獸的極凶險之所，雖然這次任務有一些lv70以上的人過去，但是能夠全身而退的隻有7、8個人，是以程思製作的藥劑，價值之大在這一次任務中脫穎而出。
“能幫上你就好了。”程思依舊溫溫柔柔地說著，目光清淺透徹。
“我…不管，這次你救了我，你說你想要什麽，隻要我有我都給你。”這個承諾算是鄭重，但隻要有腦子的都能分清是拉攏一個天才藥劑師重要還是一個承諾重要。
“嗬嗬，之前買藥劑的時候已經錢貨兩訖，如果學姐真的要謝我，就把出去挖的草藥優先賣給我吧。”程思心裏明白她的拉攏卻也不介意此類’別有用心’，畢竟大家都是互惠互利。
“程學妹，其實我這裏也有一些草藥，你看如果可以的話，我免費送給你，隻要你之後能優先賣給我一些藥劑。”一些有眼力見兒的聽見程思的話，立即上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有些人甚至不避嫌，直接把自己以前采摘的草藥給拿出來放在程思桌上。反正在他們眼裏這些草藥自己留著沒用，還不如拿出來借花獻佛。
送草藥的人越來越多，很快程思的桌上就堆了一大推草藥。幸好程思之前去集市上買了空間背包，裏麵是個5m*5m的空間，才得以把這些草藥都放進去。
“嗯，我昨天剛剛做了一批新藥劑，名字是力量藥劑，可以短暫提高人的等級。”程思收了那麽多草藥心情大好，繼續笑眯眯地忽悠這些肥羊。
“！！程學妹，大家都是一個班的，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給我們留一份唄。”
程思煉製的藥劑太過供不應求，基地裏很多人不滿意她隻在高等學校出售，於是一周前，她去集市租了一個攤位，每周逢三、五、日就去那裏擺攤。
程思看著周圍一雙雙期盼的目光，臉上露出難色，“這個…力量藥劑也是我才研製出來的，數量有限，如果要人手一份……”其實她背包裏還有很多力量藥劑，但是有的東西過猶不及，你少拿出一些還不會有人覺得什麽，數量一旦多了，難保不會有人升出歹心。
“好吧…”那人一聽程思這麽說，想想看這種逆天藥劑難煉製也是正常，於是客氣地笑了笑，道：“沒事沒事，程學妹不要勉強，既然數量不多，那還是去集市賣吧，大家公平競爭也挺好，嘿嘿，程學妹回見。”他說完，幹脆地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看著他的背影，腦子還沒轉過來。過了一會兒，突然就有人道：“不好，他是去集市占位置了！！”
“！！！”這話一聽那還得了，眾人紛紛作鳥雀散，運起異能就往外衝，包括那個最開始來道謝的巨/乳/姐姐，她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站在原地說了聲：“那小程程，我之後再來向你道謝啊！”
“嗯”程思看著大家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隻能無奈地理了理桌上的本子。程泯在旁邊嘖嘖地觀望，蹭到她身邊，低聲說：“程姐姐，你真是太奸了，但是我想說，做的好！”
“藥劑供不應求，隻能提高售價。不過這些簡單的止血藥劑煉製起來太浪費時間，我想把藥方賣出去，這樣子不僅大家能受益，我們也可以喘口氣。”程思把書放進背包裏，又拿出一張紙，“我已經把方法都寫好了，之前這個想法也和夏盈提過，接下來隻要去找學校裏的藥劑師就可以。”
“嗯，那我們現在就去吧。”程泯點頭道。
高等學校和中等及初等學校不一樣，是沒有老師給你悉心教學的。因為實力頂尖的人現在基地裏太少，除了基地主夏盈，她們還沒聽說過有人的等級破lv80，夏盈不可能整天呆在學校裏教她們，所以這所學校裏的老師其實就是一些各行各業的一把手，給她們開拓一下眼界，指明一下未來道路，或者說一些親身經曆的危難時刻，好讓她們以後遇見了，心裏有個底。
程思和程泯到了藥劑師老師的辦公室外，程思抬手敲了幾下門。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開門，見到來者是程思，眼裏頓時精光爆射，“喲，小程啊，我這裏你可是好久沒來了。”
老頭名叫王訣，末日前是一所三甲醫院的院長，擅長中醫，在業界口碑很好，是個有醫德又醫術高超的人。程思很尊敬他，聞言臉上露出淺笑，腰微彎，道：“哪有呀，王爺爺，我前幾天可剛剛來過。”
“哈哈哈，你這個小娃娃，來來來快請進。”王訣把她迎進去，親自燒水給她泡了一壺白茶，茶香四溢，入口甘甜，回味無窮，程思喝了一口茶，眯起眼誠心誇讚：“王爺爺泡的茶就是好喝！”
“小家夥就是嘴甜。”王訣笑笑，也樂嗬嗬自己喝了一口。他自獻身醫學事業開始，就一直是單身，如今快70歲了，還是個單身漢，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程思年紀輕腦子靈光，心思又純，他一見到她就喜歡得不得了，幾乎是拿她當自己的孫女看待。
“快說說，又做出什麽好東西了。”王訣可不信程思沒事過來，這小丫頭一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嘿嘿。”程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感受到王爺爺對她的好，心裏也一直都拿他當親人看，“爺爺，我沒事就不能來了呀。”
“嘖嘖。”王訣摸著下巴哼哼兩聲，擺明了不信。
被這麽戳穿的程思也不見尷尬，依舊笑嘻嘻地說：“王爺爺，我可把力量藥劑做出來了，就用了您之前的猜想。”
“唉喲真的啊，快拿出來看看。”王訣一臉吃驚，當即也顧不上‘擺架子’了，立馬叫程思拿東西，這個力量藥劑他在心裏構思了快半年，但次次做，次次失敗，明明選用的藥材應該是沒錯的，但是每一次做出來的東西，效果都差了幾分。
程思拿了樣品遞給他，王訣拿過東西，起身示意她和程泯一起去實驗室。實驗室就在辦公室裏，推開一扇門，後麵就是王訣的私人實驗室。王訣拿著東西，把它放進一台機器裏檢測成分，檢測好以後走到小白鼠的實驗籠裏進行實地實驗。
程思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很有自信，畢竟這是喪屍的‘傳承’，她對傳承具有百分百的信心。籠子裏的小白鼠被喂了藥劑以後趴在地上，突然它的身軀漲大了幾分，漆黑的眼睛變得赤紅，它似乎很狂躁，揮舞著自己的爪子四處亂抓。籠子裏放的一些類似能力測評所裏的小沙袋也被小白鼠拍地砰砰作響，同時它時不時狠狠一抓，小沙袋表麵的皮革被抓地稀巴爛。
王訣在實驗籠旁邊站了一會兒，他觀察著小白鼠的動作以及破壞力，點點頭，道：“攻擊力上升了百分之三十，等過一會兒，機器的毒理測試出來了，合格就能上市。”
大家安安靜靜等了幾十分鍾，機器吐出來一張報告，王訣看了一下，立即道：“可以的，可以上市了。”說到這裏，他實在難免心中的好奇和激動，又問：“小程，你是怎麽做到的，我之前哪裏做錯了，為什麽我做的就不行呢。”
程思輕輕笑了笑，“王爺爺，其實您的那個方子本身是沒有錯的，但是其中少了一味草藥，叫甘柚花，之前那些草藥合起來熬製的時候，各個草藥的藥性都比較強，它們在被火融化的過程中很容易因為互斥而流失精華，在熬製時加入甘柚花，可以柔化它們的藥性，讓它們變得溫和，從而鎖住精魄。”
王訣聽得仔細，一番話聽完以後，忍不住長籲一口氣，盯著她道：“妙啊，妙啊，果然是後生可畏，枉我之前琢磨了這麽久，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我原先還以為憑借自己的控火能力可以完美的去其糟粕，到底是自大了。”
程思道：“其實我覺得，這個製藥，不管哪一個環節都是很巧妙的，不管是擇藥，控火提煉，還是最後的融合，每一步相輔相成，一環扣一環，哪一個有了失誤都會導致不好的結果，王爺爺之前離成功已經很接近了，我也是突然靈光一閃，想著試一試，沒想到成功了，真正做出貢獻的還是爺爺您，如果沒有您之前走了九十九步，最後的一步我是怎麽也走不到的。”
程思話說得誠懇，透亮的眼睛能夠望得見底部的光暈，王訣心裏聽得舒坦，但他到底是幾十年的老醫生了，不管是眼界還是心胸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好了好了，在我看來，做到最後一步的人才是真正的艱難啊。”王訣揮揮手製止程思想要接下去說的話，“我又不是受到了打擊，我就是高興啊，藥劑做出來了，我高興，現在這個世道，多點傍身的東西，就能多一分活路，人類，實在是已經死得太多了。”
“爺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也是，都會好的。”王訣年老的眼珠子微微晃動了一下，這雙眼睛承載了時間，承載了歲月，像是一隻鍾，帶著一種韻律，帶著歲月的沉澱，你望著它的時候，就好像在看著時間，那流逝而永遠無法擁有的時間，因為無法擁有，所以不曾期待，不曾期待，所以就能坦然接受。
“小娃娃，去把東西賣給更多的人吧，去吧。”
把有價值的東西分享給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有更加多的人生選擇。
“嗯。”程思的臉上帶著最純粹的笑意，她覺得人類要是一直這樣穩紮穩打下去，總有一天，光芒會再次籠罩這片大陸的。
你看，現在的一切不就在慢慢變好嗎？雖然每一天總有人死去，但是已經有更多的人活下來了。她相信，未來活下來的人會越來越多。
但是，現在的程思並不知道。光芒一直是和最深沉的漆黑永伴的。沒有經曆過最極端的痛苦，又怎麽能明白最刻骨的痛，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僅僅隻是在蟄伏著罷了。
自從末日降臨，光芒就注定不會再出現了。
因為，人類是最不記得教訓的生物。
一切，都隻是開始，一切，都將落入俗套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