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故意頓了頓,葉霜期盼的等待著,她豎起耳朵,真是一個字也不敢落下。


    他說:“血滴進靈玉中,代表係本命,也就是煜兒將他的命放到你手裏,由你掌握。其次,如果是相愛的兩個,其一人佩戴,隻要有危險他就會錐心刺骨的疼,方可感知你的危險,而這靈玉一旦解印也就預示著他納蘭煜要與你生生世世糾纏。”


    葉霜腦海中瞬間充盈著,她受傷或者有危險時,他都會及時出現的場景。


    葉霜不禁撫了撫胸口上的血玉,怪不得納蘭煜讓她時刻將血玉帶在身邊。


    原來是這樣啊。


    “師父,那為何你會與我在夢中對話?這又與血玉有何關聯?”


    老者用手搓了搓下巴,做思考狀:這血玉還有個作用便是,可將滴血之人平生裏最重要的已故之人的七魂六魄重新集合,也就是說可以複活人。至於我怎麽與你產生關聯,大概就是我七魂中的一魂與你感應,產生的聯係吧。


    葉霜嘴巴張的簡直能吞個雞蛋,她不可思議著問:血,血玉可以複活人?


    “是啊,師公就是被這血玉複活的。”


    葉霜還在恍惚神際中,師公的下一句話仿佛將她整個人都懸空於懸崖上,驚心動魄又帶著微微的恐懼。


    “霜兒這血玉乃納蘭煜的命脈,一定要保護好,這靈玉一旦解印後意味著可以複活人,但同時也可以害人,其威力無比。如果落入有心人手裏,再低入雜血,恐怕煜兒就會遭遇不測啊。”


    葉霜緊捂著胸口,胸前的血玉提醒著她不能害怕,他的命都交給了她,他那麽信任她,她絕不能辜負!


    漸漸的,葉霜的眸子裏滿是堅定:師公,我葉霜一定保護好它,葉霜就算拚了命也會保護好這血玉,絕不會讓人動這血玉一分一毫。


    他笑了笑,安慰道:霜兒,不用緊張,既然這玉是有靈性的,它一定會有辨別能力,你佩戴著她這麽久,它現在肯定是將你認作了主人。如果不小心落入賊人之手,你要記住七日之內一定要尋回,並滴上你自己的血,煜兒應該就會無礙。


    葉霜被他語氣間的柔和撫平心緒:師公,您為何要對霜兒說這麽多?


    葉霜話音落下,山洞裏靜得不能再靜,良久過後,老者低沉著道:霜兒,師公時日不多了,叫你前來還有更大的目的。


    他話音一落,葉霜便被他強製扭轉身子,似是被他封了穴道,她一動也動不了,連話也被堵在了嘴裏,任她怎麽掙紮也發不出音。


    老者猛然間玄在半空中,身子成倒立姿勢,雙手抵在葉霜的頭頂上,運功而行。


    葉霜的身子倏然間高速旋轉,身體有一股暖流流淌,源源不斷,丹田浮熱,充滿了力量。


    兩人的身子都在旋轉,隻是葉霜的麵容愈加紅潤,而老者卻越來越蒼白,隨著速度的降低,他嘴角發抖,眉頭間的痕跡越來越深刻,撐在葉霜頭頂上方的手不停的顫抖著。


    良久後,旋轉停止,老者已是大汗淋漓,他收回手臂,坐在葉霜麵前。


    他隔空對著她的身體亂點一通。


    這時,葉霜感覺身子似是打通了什麽,頓時身子其舒無比。


    而後老者抓起她的手臂輕點幾下,最後又將她身子扭轉。


    這次的力量如洪水般傾瀉進來,她的臉像是處於火海般滾燙。


    力量蓄勢勃發,像是悶了許久的暴雨,突發來襲,力量源源不斷,像是要從丹田裏湧上去,葉霜不懂得控製隻能任由這股力量牽引著。


    而後她終於衝破穴道,‘啊’的一聲大喊出來,聲勢洪亮,像是在發泄著什麽。


    納蘭煜聽到葉霜喊出來的一刻,便立刻來到山洞內,此時的葉霜臉色漲紅,看起來並無大礙,而她旁邊的老者已是暈倒在地,奄奄一息,他步履匆匆的走到老者麵前叫喚著師父。


    轉而葉霜也發現不對勁,扭轉回頭,這一看她便傻眼了,老者臉上的溝壑更甚,臉色鐵青,葉霜跪在老者麵前,淚水頃刻間潸然落下,焦急著問:師公,您做了什麽?您怎麽了?


    老者笑著望著他們兩人的方向,手摸索著什麽,而後將葉霜的手放置在納蘭煜的手心裏:霜兒,咳咳,不要難過,記住師公交代你的話。


    轉而他目光空洞的望向納蘭煜:煜兒,師父一直自生還後便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為師受夠了,就讓為師去吧,為師的畢生功力全部傳給了霜兒,日後你指導著她,還有就是,咳咳。


    而後,老者勾了勾手示意納蘭煜近一些,他輕聲耳語著什麽,葉霜聽不見他的話,隻看到納蘭煜震驚的望了她一眼,而後點頭答應。


    他空洞的目光刹那間像是聚集了光,熠熠生輝,而後他便含著笑閉上了雙眼。


    葉霜,呆愣的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師父,師公沒有死對嗎?他肯定是在和霜兒開玩笑。


    納蘭煜一把抱住葉霜,手輕撫著她背部:霜兒,師父沒死,他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霜兒要相信,師父隻是換方式,換個地方生活,其實他一直在你我身邊。


    淡淡地語調含著絲絲的傷感。


    葉霜聽著他安撫的聲音,而後想來,擦幹眼淚,對著老者磕了三個響頭,轉而跪著堅定著道:師公,霜兒會記得您的話,您讓霜兒做的,霜兒一定做到!


    接著,葉霜起身,目光直視著納蘭煜:師父,師公累了,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納蘭煜眸光裏映襯著的是她堅定的麵容,他同樣以矍鑠的目光回視:好!


    景山靜水,他們站在一木碑前,神情嚴肅,而後毅然轉身離開。


    隨風飄來的是他們交匯的言語。


    “霜兒,隨為師勇闖天涯,你怕嗎?”


    “師父,霜兒永遠賴在您身邊,你怕嗎?”


    馬兒上兩道清魅的背影消失在餘暉下,隱在黑夜中。


    ——


    奔走了幾日幾夜,路過一客棧時,納蘭煜忽的停下,叫了兩道小菜,一壺清茶。


    葉霜坐在他對麵,拄著手歪臉側頭凝望。


    怎麽帶著麵具也這般好看啊,似乎帶著麵具更具有神秘感了。


    “為師就這樣好看?”


    葉霜耳邊傳來他含笑的語氣,笑中帶著低沉,性感而富有磁性。


    “嗯,還可以吧,與霜兒相比差遠了。”


    而後葉霜抬抬頭,挑釁目光直視著他。


    納蘭煜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轉而他輕蹙著眉,茶杯丟擲一處。


    葉霜卻察覺出端倪:師父,想不想喝霜兒泡的茶?


    “為師如果說想,霜兒就能讓為師大飽口福嗎?”他眸中含笑,卻帶著點點的尋釁。


    葉霜忽的起身,淡瞥他一眼,神情自信:師父,如果霜兒能做到怎麽辦?


    不待納蘭煜回答,葉霜逐漸靠近他,兩人間的距離連臉上的毛孔都能數得清,她呼出的芳香縈繞在他鼻間,最後化進心裏,泛著點點漣漪。


    “師父,不如與霜兒賭一次,如果師父輸了,就要答應霜兒一個條件。”


    就在納蘭煜沉默的幾刻間,葉霜又道:師父不回答,霜兒就當您答應了。


    說完後,葉霜的眸子上下翻動幾圈,最後定於圓心,同時她的臉又向他湊近幾分,唇角劃過他的臉畔直逼耳邊:不許耍賴哦!


    而後她一手房在背後,一手放在腹上,一身白袍,墨發束起,白皙水嫩肌膚被鐵色麵具所掩蓋,一走一動間倒是有點男子的模樣。


    隻見她走到小二麵前,說著什麽,而後她目光投向他,眸光裏盡是得意。


    轉而,葉霜進入後房,消失在他視線裏。


    不過幾刻,納蘭煜餘光裏出現她清秀的影子,手裏端著茶壺,大步走到他麵前,而後是她平靜中夾雜著少許炫耀的聲音:師父,您輸了。


    納蘭煜淡笑:霜兒,這麽短時間,這茶…


    葉霜轉刻便明白他的意思,她端起茶壺,不急不緩的傾倒,隨著茶水的溢出,茶香嫋嫋,清香撲鼻,淡淡香味四處溢散,充盈著每個角落。


    納蘭煜眸子裏的驚訝一閃而過,他還真是小瞧了她啊。


    與此同時,周圍無數道目光投向她們。


    兩個男子,一白一青,兩人都是臉覆麵具,盡管這樣,也阻擋不了他們的魅力。


    隻見,清一色的女子目光如狼般緊鎖著他們,而後一個接一個的女子上前,隻不過都是滿臉期待的過去,卻是麵色相當難看的回來。


    幾個女子紮堆圍著,甲:你看見了沒,他們眼睛真是燦若星辰啊,尤其那個白袍男子,而且麵具外的皮膚真是水嫩水嫩的。


    乙:我怎麽覺得青袍男子更具有魅力,又高又有型,那白袍的太柔了,一舉一動沒個男子氣概,真像個娘們。


    丙:我兩個都想要,可是沒用了啊,人家都承認了是斷袖。


    而後周圍又是歎氣的聲音。


    葉霜好笑著聽她們的談論:師父,你我竟成斷袖了啊。


    納蘭煜淡瞥她一眼:難道霜兒不是故意的嗎?


    葉霜被她的視線盯的有些心虛:難道霜兒說的有錯嗎?


    納蘭煜正欲喝茶,忽的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品嚐著。


    葉霜嘀咕著:“我不就說了我不喜歡女人我喜歡你嗎,你不也沒反駁嗎,現在一副清高的樣子給誰看呢。”


    納蘭煜嘴裏正含著一口茶水,聽見她的話,差一點吐出來,他艱難的咽下去,受不住的咳嗽幾聲。


    葉霜見此,緊忙跑到他麵前替他拍背順氣。


    誰知,周圍的人像是呼吸了極冷的空氣,倒吸著。


    納蘭煜咳嗽停止,冰冷的眸子掃過一眼,這目光如冷箭一般直直的射向周圍之人,隻見周圍的人無不低下頭,似乎都被他冷冽的目光所嚇倒。


    納蘭煜收回目光,拉著葉霜的手疾步上樓。


    待他們背影完全消失,女的議論的結果是:一溫一冷,真是白瞎了兩個世間好男子。


    男的嗤之以鼻,不一會,一樓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隻是一角落裏穿著紅衣的女子卻一直望著納蘭煜與葉霜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目光無神,陷入思緒裏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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