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琛把易菲抱到了樓上的房間,梁冰替她檢查了一番之後,給她開了點安神的藥,慢慢地睡著了,李銘琛則留在房間裏照顧自己的女朋友。當梁冰從二樓下來,眾人由於擔心易菲,紛紛上前詢問她的情況:“易菲怎樣了,沒事吧?”梁冰說:“沒什麽事,已經睡下了。”可這時謝穎卻問:“她為什麽會出現那樣的異狀?難不成真看見什麽東西了嗎?剛剛我到廁所裏仔細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麽異常的東西。”


    梁冰看了一眼謝穎,似是猶豫了一下,說道:“剛剛我給易菲檢查瞳孔的時候,發現她瞳孔有擴張,臉色發白,我想……她真的是看見什麽東西被嚇著了……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由於害怕,而出現了幻覺。”眾人不由一驚,都安靜了好一會兒。


    林瑤忽然感到很害怕,一聯想起下午在山林見到的那番驚懼場景,心裏更是不安起來,於是緊緊地抓住了高喬的手,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高喬,我、我有些害怕……”高喬安慰她:“沒事的,我送你到樓上休息去吧。”於是高喬陪著林瑤上了二樓。


    謝穎不由皺眉,真的是她出現幻覺了嗎?梁冰望了望四周,見陳安言和瞿弘浚不在,由於擔心便問:“那兩個小孩呢,還沒回來嗎?”瞿弘浚看了看時間,安言那個丫頭已經在外麵呆了快二十分鍾了,外頭這麽冷,他很是擔心,於是道:“我去外麵找找他們吧。”“注意安全。”梁冰對他道。


    於是,一時之間,別墅偌大的一樓裏邊,隻剩下了謝穎和舒顏、梁冰這兩位大美女。三人都坐在正廳裏最大最長的那張沙發上,謝穎坐在中間,看了看兩旁的美女,她們似乎都在想著事情,垂著漂亮而迷人的眉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身前的桌上還放著剛剛大家一起玩的牌,謝穎的目光停在了被擺在桌子一角的兩張大小鬼,它們的笑容詭異而陰森。一種怪異的感覺慢慢湧上心頭,可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怪。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精神有些疲乏。


    他還是忍不住把桌麵上散亂的牌收了起來,連同那兩張大小鬼牌。


    ******


    陳安言一口氣跑了好遠,竟是跑到了緩坡旁邊的那條木板橋上。溪流從山上流下來,由於山勢陡峻、岩石斷層,水流特別湍急,而到了這裏,橋下橋上落差很大,水流更是仿佛砸下去一般,發出嘩嘩的巨大水聲來。


    陳安言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就受到公主般的待遇,爸爸媽媽,還有家族的長輩們、哥哥姐姐們,都十分疼愛她這個最小的小公主,把她當成寶一樣嗬護著,所以她的性格也就變得任性、自由,甚至還有些野蠻。在那麽多兄弟姐妹當中,最最疼愛她的就是銘琛表哥,他總是會把最好吃的、最好玩的都給她,有一次她招惹了一隻狗,那隻狗一直圍著她,她害怕得都尿褲子了,別的哥哥姐姐們都在一旁不敢上前,隻有他衝上前來保護她,為此,他還被狗咬了一口,腿上的疤一直到現在。


    可是這個從小到大都沒舍得大聲說過她一句的表哥,對她最好的表哥,今天竟然為了一個別的女人,而對她嚴詞厲色,甚至還讓她滾!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氣得在木板橋上直跺腳,還是覺得十分委屈,大聲地哭喊出來。“爛表哥,臭表哥,壞表哥,你竟然敢罵我,我恨死你了!我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原諒你了!”剛剛她跑出來的時候,天空正飄著小小的雪,而到了現在,居然已經變得很大了,四周開始有風呼嘯起來,一陣一陣地吹在她小小而又單薄的身上,讓她瞬間感到極其寒冷,連自己的眼淚似乎都要凝住了。


    可偏偏她就是由著自己的任性作祟,咬牙切齒地忍著,就是不回去。那種既委屈、無奈又生氣、怨恨的情緒包裹著她,讓她現在對李銘琛隻有抱怨和賭氣,如果他不出來哄她回去的話,休想讓她再回去!


    就在她冷得直打哆嗦的時候,韓奕出現了,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手上拿著她的外套,他吐出白霧一樣的暖氣,喘道:“原來你在這裏,讓我好找……”他既溫柔又擔心地替她披上外衣,然後仔細地幫她戴上絨帽、圍巾、手套,“就算是賭氣,也不應該連外套也不穿就跑出來,萬一被凍著了怎麽辦……”


    韓奕的溫柔和關心被她清楚地看在眼裏,在她又冷又氣、卻又獨自一人傷心的時候,隻有他是永遠站在她身邊支持她、嗬護她的,忍不住心裏又是一酸,竟是嚎啕大哭了起來,身子直接靠在他的胸前,緊緊地抱住了他。韓奕呆了一下,不由笑了笑,拍拍她的背,溫柔地道:“哭吧,哭吧,沒有人會看見你的醜樣哭臉的……”他很清楚地感覺到她顫抖的胸口,便知她這回是真的很傷心,想必還是頭一次被自己親愛的人罵吧,不由更加理解她現在的不好受,把她脖子上的圍巾攏緊了幾分。


    韓奕多麽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些,讓這個擁抱停留更久一點,可偏偏這一切卻被不速之客的出現給打斷了。討厭的人總是會在討厭的時間出現,然後做出討厭的事情,讓人感到討厭。瞿弘浚就是那個討厭的人。


    “原來你們在這裏。”瞿弘浚慢慢地從雪地上走到橋上,他看了一眼韓奕,然後對陳安言說道:“好了,跟我回去吧,這裏那麽冷,你要是著涼了怎麽辦。”陳安言抽抽鼻子,仍然很生氣:“不!憑什麽讓我回去?罵了人連道歉都不說一聲,就想讓我回去嗎?臭表哥要是不親自過來道歉,休想我回去!”說完把頭甩向別處,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瞿弘浚盯了她一眼,不由道:“就是你表哥讓我過來的,他說他知道錯了,他不應該大聲說你,你現在跟我回去吧,好不好?”誰知陳安言更氣,冷冷道:“可笑!他既然要道歉,為什麽不自己過來,哼,一定是和易菲那個爛女人呆在一起吧,真是有夠裝的,居然還裝遇鬼,真是一個十足的綠茶婊,不要臉!賤貨!”一想起易菲,她恨不得罵上十遍八遍,還不夠解恨的。


    “夠了!”誰知一向如表哥般寵溺她的瞿弘浚居然也開始凶她,“她是你表哥的女朋友,是你未來的表嫂,你就是這樣對她的嗎?到底她做了什麽,讓你如此討厭她?”


    陳安言難以置信,眼前這個同樣對她如親哥哥般的人,竟然會為了同一個女人罵她,她不由更加怨恨易菲,覺得這一切的錯都在易菲的身上,她狠狠地罵道:“為了她,為了這個爛女人,你們都罵我,凶我!好,你們要對她好是吧?那我就更要罵死她!她就是個爛人、破鞋、不要臉的賤人,肮髒至極……”


    瞿弘浚聽不下去了,一把上前抓住陳安言的手,聲音冰冷:“平時真是太慣著你了!小時候任性胡來也就算了,現在上了大學還這麽胡作非為,目中無人,你在大學學的都是什麽?趕緊跟我回去!”他緊緊地拽住陳安言的手,拉著她往橋頭走。他拽著她的手是那麽的用力,她又是掙紮又是甩,可是無論如何她怎麽使勁,就是掙脫不開,她疼得厲害,就快要哭出來,“你放開!你弄疼我啦!鬆手啊!疼……”


    就在這時,韓奕終於忍受不住了,他越過陳安言,一把握住瞿弘浚的手,口中聲音嚴厲:“你放開她!你弄疼她了!”韓奕掙不開他的手,於是用手推他胸口,瞿弘浚此時也不知為何,就是特別生氣,見韓奕推他,他更是憤怒,手上十分用力,居然把韓奕一把推到了橋邊,韓奕沒想到他會這麽用力,腳跟沒站穩,竟從橋上掉了下去!


    瞿弘浚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和陳安言同時驚叫一聲,連忙向橋下看去,可是橋下水流湍急,此時哪裏還有韓奕的影子!


    “你瘋啦!”陳安言驚道。


    “都怪你!還不快點下去找他!”陳安言十分擔心韓奕的安危,此時也沒有心情再追究瞿弘浚的責任,“水這麽急這麽冷,咱們得趕緊找到他才行!”否則以這麽冷的天氣,他很快就會被凍傷的。二人慢慢下到橋下方的湍流邊上,沿著湍流尋找韓奕的身影。


    夜色漆黑,月光微弱,發出嘩嘩水聲的湍流的另一頭,消失在陰暗無比的密集樹叢裏,也不知裏麵到底有多深。


    此時的風雪開始變得大了起來,呼呼地吹襲著,仿佛樹叢深處看不見的地方發出來的狼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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