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謝穎的來意之後,舒顏堅決不回去,可當他向她說起董事長的事之後,他看到她的眼神有猶豫。謝穎和她說:“你放心,董事長的病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他太久沒有見你,心情很不好,醫生說了,病人的心情好不好,直接影響到病情的發展……”


    見舒顏久久不說話,謝穎說:“董事長夫人也一直很掛念你,憔悴了許多。我想,你應該回去看一看他們。”


    舒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會考慮的。”然後她就站起來,回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躺在床上。這半年的時間,她每天隻有用酒精把自己麻痹,才不會去想半年前發生在山上的事情,隻有她的腦子徹底一片昏暗的時候,她才不會去想那個倒在地上,被埋在洞裏深處的身影……


    每一次被夢驚醒,她在夢裏所看見的最後一幕,都是銘琛那張無憂無慮的明媚笑臉。她痛恨自己的任性和自私,白白耗費了那三年的時光,她和他本該幸福並快樂著,會在每年的冬天過來北海道看雪,溜冰,泡溫泉……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一直在逃避他,是她的自私和任性造成這所有的錯,是她的錯……


    可是現在即使她再後悔,再責備自己,再痛恨自己,一切都已經挽回不了了……


    北海道的夏日夜晚,星空璀璨,夜風微涼,度假酒店外麵的湖邊四周有許多人在地上鋪開一張張餐布,在美好的星空下,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吃晚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欣喜愉悅的笑容,笑聲此起彼伏。父母們一臉的幸福,看著自己的孩子在旁邊拿著玩具飛機呼呼地飛著,無憂無慮地嬉鬧。


    舒顏一個人在角落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看著他們臉上洋溢著的幸福表情,心裏的滋味不知該怎麽形容。她想起了自己和父母曾幾何時也有這樣的溫馨畫麵,幸福瞬間,隻不過她大學畢業後,在美國待了三年,似乎從那之後的所有記憶,都少了父母的臉和身影。即使是過年回家,她也隻是待上一兩天,然後就又逃到美國,把父母的關懷和不舍留在空蕩蕩的家裏。


    當她走了之後,年還過著,隻是家裏就隻剩下父母兩個人,他們會不會太孤單了?家裏是不是冷冷清清的?她忽然想起家裏的照片牆,上一次和父母拍照又是什麽時候了?這樣想著,她忽然發現,自己自從逃到美國之後,到現在快四年的光陰逝去了,她和父母見麵的次數居然隻有可憐的幾次,甚至還沒有十次。


    她隻想到自己會悲傷,自己會難過,卻沒有想到,因為她的冷落和逃跑,父母也一樣會悲傷,一樣會難過,她不禁覺得自己好沒用,在愛情麵前她是如此的失敗,在親情麵前她更是沒臉麵對父母,她忽然好恨現在的自己,恨自己自私,恨自己逃避,恨自己任性,恨自己的一切……


    眼淚不知何時從她的臉頰滑了下來,她抽了抽鼻子,胸口一酸,眼眶不知什麽時候積滿的淚水一瞬間流了出來,覆在臉上。


    一隻修長的手遞過來一張紙巾,舒顏回過頭,謝穎已經不知道什麽站在了她的身後,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舒顏也忘記了擦眼淚,也不管會不會在他麵前出醜,接過紙巾抽了抽鼻子。謝穎在她旁邊坐下來,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陪著她。


    北海道的雪景無疑是美麗的,迷人的,可現在夏日時節的星空,一樣美得讓人陶醉,浩瀚的星空就如一匹純絲黑布上麵撒滿了無數的璀璨碎鑽,星空之下,是草叢深處傳來的低低蟲鳴和人們無憂無慮的歡聲笑語,湖中心的噴泉噴起高高的美麗水花,被湖邊的各色彩燈照映,美輪美奐,讓人們不由發出讚呼,草地旁的小道上的喇叭,正在放著日本的民謠,樂聲輕柔,讓人放鬆。


    謝穎把目光從噴泉收回,看向舒顏的側臉,她的酒紅色波浪卷發似乎留得更長了,輕輕地覆過她的雙肩,落在她的胸前,在頭頂柔和的白色燈光下,凝在她彎彎睫毛上的淚珠發出微光,她白皙的臉龐仿佛有了生命的冰雪,美得讓人格外著迷。


    民謠在重複地播放著,讓人的心情相當放鬆,不由自主地去聆聽歌聲裏麵由音符拚成的鄉間景色。


    低低的蟲鳴,一聲,一聲,似乎在和星空閃爍的星辰配合著,一起數著時間。


    舒顏看著麵前的一個個家庭,忽然說道:“我都不記得最後一次和父母一起野營是什麽了。”


    “我還記得的,我最後一次和父母出去野營是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爸爸很經常帶著我們一家人到各種地方野營,有時候是山裏,有時候是海邊,有時候是森林,所以在我八歲的時候,我就已經學會了搭帳篷。”謝穎在回憶著父母,“後來,爸爸媽媽因為車禍,離開了人世,我再也沒有機會出去野營了,我隻能羨慕別的孩子,可以在周末的時候和他們的父母一起開車出去野營。”


    舒顏轉過頭看著謝穎,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似乎並不會因為提起傷心的回憶而難過。


    “雖然我失去了父母,但好在我的大伯和大嬸收養了我,我依然能夠擁有快樂的童年。大伯大嬸知道我父母很經常帶著我到野外宿營,於是問我還會不會想到外麵去野營,我一開始很避諱這個詞,後來就沒有了,因為我知道,爸爸媽媽也一定不會希望我刻意逃避,開心的回憶就應該回憶。”


    謝穎臉上漾起溫暖的笑容,看著舒顏說道:“既然你忘記了上次是什麽時候,那就回去吧,去把曾經的快樂的回憶找回來。”


    微涼的夜風吹過湖麵,帶著濕濕的涼意撫上了草地,吹動了舒顏的頭發。舒顏挽了挽耳邊的發絲,發出一聲長長的氣,似乎把所有的傷心和難過都扔了出來。


    “我們去喝酒吧。”舒顏站起身來,對謝穎說道。謝穎還以為她已經想開了,卻不想她現在又要去喝酒,於是勸她:“舒顏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別喝了吧。”舒顏卻是輕輕地笑著,“我怎麽忽然記起來,有人說過果汁也是一種酒啊?我現在要去喝那種叫做果汁的酒也不行嗎?”


    謝穎呆了一下,輕輕笑著,裝傻道:“果汁也是一種酒啊,那我也要去嚐嚐。”這種失敗的謊話也隻有他能說的出來了。


    ******


    盡管謝穎和舒顏仍然受當初的深淵噩夢影響,但好在二人都在慢慢克服,並且勇於麵對,而不是用酒精逃避。


    從日本回來之後,過了一個星期,舒顏正式回歸公司。


    時光匆匆,似乎一切都還發生在昨天,一個月已經悄然過去了。


    在新任總裁舒顏和副總裁謝穎的管理下,承天集團恢複了先前的生機,並且欣欣向榮,再一次站在了商業金字塔的頂端。


    在這一個月裏,謝穎在蘇寒的建議下和她學習跆拳道,雖然到現在隻學了短短一個月,但謝穎已然可以和蘇寒過上三招了。


    謝穎也拾回了以前的愛好,下班或者周末,他都會到射擊俱樂部打槍,半年多的時間不練,他居然毫不生疏,依然是十發九中,並且九發都是打在十環上麵,剩下那一發不是九環也是八環。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寒居然能夠十發都打在十環上麵,而且瞄準的間隔時間極短。


    原來蘇寒以前在部隊裏待過,後來從部隊出來了,就到英國從事文職工作。謝穎震驚,他可想不到自己的秘書居然當過兵,怪不得功夫高強,射擊精準,謝穎忽然覺得,在往後的共事生涯裏,他必須要讓蘇寒三分才行了,否則這位美女秘書隨時給他來上一腳,他就可能一年半載都不用再上班了……


    半個月後,世界首富史密斯先生舉辦了一場大型的商業交流活動,邀請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商業名流和生意夥伴,活動的舉辦地點位於大型郵輪“拓荒號”上,活動會舉行十天,期間會從洛杉磯航行到澳大利亞,最終在船上的一切商業合作計劃和達成都會在墨爾本進行正式的合同簽約。


    這是近年來最大的跨國商業活動,每一份合同後麵的金額量都以億為單位,並且符號是美金。承天集團作為北城的帝國企業,自然是史密斯先生首先邀請的重要對象和合作夥伴。


    在董事長的指示下,承天集團讓執行總裁和副總裁代表集團出席這次活動,陪行的工作人員是副總裁的秘書。因為在活動正式舉辦之前,各國公司的跨國合作計劃初文件都已經互相交遞過了,和誰合作早已有了初步意向,在郵輪上也隻是點頭和交流細節,說白了這次郵輪上的商業活動就是一次世界上最大的酒會和聚會,所以集團讓他們三人出席活動已是最高規格,無需再多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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