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


    虎王的沛然精神力亦是震動虛空,龐大的身軀,飛臨半空,急得團團亂轉。


    但無論是蛇王還是蜈蚣王盡皆全然不理,展動長達數百米的身體,在空中翻滾扭曲,瘋狂戰鬥!


    你說不打了就不打了?


    你算老幾?


    “要打去你們那邊打去!”虎王暴怒了。


    到我們那邊打去?


    你以為我們傻啊?


    就因為不能在那邊打,才到這邊來打的!


    蜈蚣王尖嘯著,一口一口的噴湧著毒霧,毒液!


    蛇王亦是呼嘯著,一口一口就的噴濺著毒液,毒霧!


    隨著征戰持續,蜈蚣王顯露了真身。


    數千條修長而長滿了黑毛的大長腿極盡瘋狂的又抓又撓。


    九個腦袋更是搶前撕咬。


    蛇王仰天呼嘯,無數的驚雷閃電悍然劈落,砸在蜈蚣王身上。


    那一條長長的尾巴,就如同威力無窮的大棍,軟中帶硬,硬中帶軟;一下一下的接連抽動,無止無休!


    兩大妖王各占其長,各領風騷,一上一下,上上下下。


    隻打得虛空震蕩不已,一道道黑色的空間裂縫,不斷閃現,態勢動人心魄,睹之膽寒。


    一塊塊天空中掉落下來的隕石,也沒有半點浪費,不是被蛇王打飛,就是被蜈蚣王打飛,一塊一塊的瘋狂呼嘯,盡都砸入了虎王所在的山穀之中!


    該死的老虎,嘴上說得好聽,實則一味的站在一邊看我們戰鬥!


    可惡的人類螻蟻總說,坐山觀虎鬥,今天卻是我倆鬥被虎給觀了!


    讓你看,讓你看!


    砸死你!


    虎王騰空而起,在空中來回奔走,瘋狂咆哮:“你們是在挑釁本王?!本王……”


    話沒說完,蜈蚣王轉頭就是一口毒液,兜頭兜臉一般的落了下來,那邊的蛇王有樣學樣,一扭頭一吐口,一口濃稠毒液亦是噴了過去!


    叫什麽叫!


    虎王見狀愈發的衝衝大怒起來,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這一刻,暴怒至極。


    老子就是來勸架的!


    你們兩個混蛋玩意居然敢打老子,當老子脾氣好怎麽滴?!


    轟的一聲爆響,衝天氣勁急疾湧出,登時將暴雨一般的毒液,悉數轉移。


    忽的一聲……


    山洪暴發一般的毒霧,盡數轉向另一邊:田無疆等人正在彼端,距離這邊至少有七十多裏的地方觀戰。


    聽說左小多在這附近發現了,田無疆急忙帶著人趕過來,結果一看,就隻看到妖王了大戰,哪有左小多啊!


    田無疆自忖,自己臨時組成的聯盟很是實力不弱,卻不知能否……在兩大妖王火並之餘,撿個便宜?


    或者……在這裏潛伏一段時間,等等左小多?


    但怎麽也沒有想到,正自升起這種念頭,潛伏了還沒一刻鍾的時間,遭到了兜頭蓋臉的傾盆暴雨一般的毒液來襲,急疾傾泄了過來!


    驟來之毒霧毒液,一下子籠罩數百丈空間,躲都不好躲。


    修為高的急忙撐起來靈氣護罩,但許多修為低的,卻是當場中招,靈氣護罩根本就無法抵禦兩大妖王的妖氣加成,瞬時便被擊穿。


    毒液嗤嗤灑滿全身,慘叫著在地上翻滾不已,不長時間,就已然命喪當場,屍體肌肉迅速融化,露出森森白骨,甚至連白骨也都腐蝕出一個個的斑點。


    竟也在融化之中,隻是速度稍慢而已。


    光是這一波無妄之災,就有八個人因而殞命,當真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殞命者盡都是嬰變境修者,在外麵幾乎可以威震一方的宗師級修者,在這裏,幾乎就是不堪一擊的代名詞。


    然而此際,田無疆和剩下的人卻盡是目光奇異,同時看向另一人!


    這些人之中,嬰變境界的一共隻得九個人,其中八個人都已經身死道消;其中不乏嬰變巔峰修者的……


    而剩下的這個人,看起來不過嬰變中期;但是他撐起來的靈氣護罩卻是異常堅實。


    那暴雨一般的毒液非但沒有衝破護罩,甚至那護罩連晃動都沒有晃動一下。


    田無疆目光奇異起來:“這位……你叫做什麽名字?”


    “晚輩趙青鬆!”這人一臉虯髯,目光中亦是滿滿的詫異之色,怎麽突然問我的名字?


    這很讓我意外的啊。


    田無疆微笑:“趙小兄弟的荊棘路走了多少次?底蘊很深厚啊。”


    趙青鬆鬆口氣,道:“當年荊棘路,足足走了六次,那份痛苦,真是……”


    他唏噓道:“不堪回首,但總算是有所告慰。”


    田無疆淡淡的笑了笑:“六次荊棘路……絕世天才啊,趙青鬆,你之基礎如此紮實,未來定然可以大放光彩,走得很遠很遠。”


    趙青鬆笑道:“謝前輩……啊!……”


    突然一聲慘叫,不可置信的看著田無疆:“你……你……為什麽?!”


    隻見一口寒光閃閃的長劍,已經從他的胸口緩緩抽出來,長劍劍身兀自光芒閃爍,仍舊有雄厚的元氣,在劍身震蕩,將趙青鬆的傷口周圍直接震成了一片片碎片。


    直到長劍全部抽了出來,劍光仍自森寒,劍尖上,有一溜鮮血滴落。


    而這口長劍的主人,赫然便是田無疆!


    趙青鬆卻還撐著一口氣,死死的看著田無疆,不敢置信的問道:“為……為什麽?”


    他眼睛直直的看著田無疆,得不到理由,他死不瞑目!


    都已經認你做了大哥,你為何還要突下毒手?


    一側,桑九旋也是豁然轉頭,注目於田無疆,大聲怒斥道:“田無疆,你做什麽!為什麽殺他?”


    田無疆好整以暇的將劍入鞘,淡淡道:“踏足荊棘路六次,豈是散修能為的事情,他之身後必然另有組織。要麽是各大門派,要麽就是各大高武的種子!我剛才說他是絕世天才,豈是虛言?”


    “而此子混入我們之中,必有目的!所以……此人不正常。”


    桑九旋怒道:“但你這隻是懷疑而已,妄自痛下殺手,殺錯了怎麽辦?!”


    田無疆淡淡道:“桑兄,我們是殺手,又不是法官。隻是懷疑……豈不已經足夠了麽?”


    他森然的眼神看著桑九旋,淡淡的道:“在這世上,區區一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麽?那怕殺錯了,又能如何?更不要說,這樣的資質,一旦給他成長時間,未來必是你我某一次任務的競爭對手,說不定到那個時候,還會被他反過來斬殺!”


    “真有那一天,桑兄是否還指望對方會顧念今朝之情,饒而不殺呢?”


    “既然如此,既然有懷疑,那就直接幹掉,最是簡單痛快,哪有這麽多的為什麽?”


    田無疆淡淡的笑著,眼神中盡是陰狠森寒。


    嫉賢妒能。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對於田無疆這種人來說,麵前有一個天才;而且基礎是自己從未達到過的堅實,那麽他們第一反應,便是要殺。


    無法容許這個眼前的螻蟻,將來在很短的時間裏突然超過自己並且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這種事實。


    更何況自己將來有可能會被這隻螻蟻斬殺。


    哪怕隻是想一想,也是殺機怦然而動。


    混跡黑道,沒有朋友。任何成長的天才,都是未來殺死自己換取懸賞花紅的疑凶!


    趙青鬆喉中咯咯作響,眼中露出至極的憤怒仇恨,仰天倒下。最後的力量,卻將一枚不知何時捏在手中的令箭猛然捏爆。


    仰天厲吼一聲:“殺我者,田無疆!”


    他臉上露出釋然與絕望,身子轟然倒下。


    田無疆猛然出手,卻已經來不及,令箭尖嘯著直衝上天,在半空中轟然爆炸,旋即呈現出一道淩空直衝的長劍影子。


    那劍影在空中呼嘯片刻,便即向著東方,疾飛而去,一往無前的飛去!


    越飛越淡,但卻是一直飛,劍已出鞘,誓無回!


    無回劍!


    這支利劍爆炸的一瞬間,突然間,殺手人群中又有一人衝天而起,厲聲喝道;“殺我者!田無疆!”


    更遠方,接連有更多的劍光閃爍,直衝上天!


    盡都厲聲喝道:“殺我者,田無疆!”


    無數的令箭,腳前腳後的衝上天空!


    轟轟爆炸!


    更多的聲音接連暴吼:“殺我者,田無疆!”


    田無疆臉色驟然蒼白,再也不複血色。


    “勿回劍!”


    桑九旋臉上露出奇異的表情:“田兄,你看的準,殺的對,此人果然是內奸,以他的修為年紀而論,合該是水城一中顧千帆的畢業門生……混進來的。不過……小弟要告辭了。”


    “這趟渾水,我趟不起。”桑九旋充滿了幸災樂禍。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臉色眼神。


    田無疆臉色煞白。


    他隻是直覺這人有問題,即時就出手擊殺,免生禍患。


    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一殺,居然是殺出來一個馬蜂窩!


    水城一中,顧千帆的畢業生?!


    這特麽的簡直是欲哭無淚。你早說啊,你早說我非但不會殺你,還會將你供起來。


    誰不知道勿回劍顧千帆最是護短?


    誰不知道顧千帆乃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


    誰不知道顧千帆是南正乾大帥的愛將?!


    誰不知道水城一中畢業生的團結?


    這他麽的……


    天空中一個聲音轟轟作響:“水城一中曆屆畢業生集體聽令,我剛才已經聯係了老校長,老校長有令:即刻起!田無疆列為水城一中畢業生必殺名單!包括其九族親故!皆在必殺令內!”


    “水城不倒,殺令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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