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爾!襄親王!!你---來人啊--來人啊!“


    耳邊傳來刺耳尖銳的聲音,那聲音弄的福臨實在想發怒。猛然睜開雙眼,剛要嗬斥,下一刻福臨便呆住了。


    血,滿目的鮮血。滿目的被鮮血浸濕的寒冰,隨著這個發現福臨猛然看向了自己的腰腹見。


    被鮮血弄的殷紅一片的腰腹間,此刻正深深的插著一把黑色的短劍。血腥味入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福臨立馬大喊起來:“來人,救駕!”


    明明是用盡全力喊出的聲音,但在這雪白的冰天雪地中卻顯得那麽的微弱那麽的無力不值一提。


    整個人一下子僵住,福臨轉頭看著四周的冰天雪地。立即捂住自己的腹部想要站起,但是腳下一軟下一刻他便一下子重重的滑倒在地。


    “額--額娘,額娘---”眼中一下子落下淚來,不知本還在乾清宮午睡的自己怎麽會來這裏。圓睜著雙眼,環顧四周,福臨終於崩潰起來:“來人,額娘--額娘--額--”


    “襄親王在前麵,就在前麵!”


    “真的不能怪我,我說他了,難道你們幾個就少說了大家半斤八兩。”


    “快點別廢話了,如今隻盼著他無事,不然咱們幾個就等著倒黴吧。”


    遠處嘈嘈雜雜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而就在此時福臨終於也發現了一絲異常。


    “不---不--這是什麽---不可能!”飛快抬起右手,望著掌心上麵厚重的老繭。望著那不屬於自己卻異常熟悉的黑色扳指,福臨隻覺得身上所有的血液全部向他的頭部湧去了。


    “博古爾你沒事吧?還能動嗎?”身子被扶住,捂著腹部渾渾噩噩的看向對方。在看到對方的瞳孔中顯出的竟然是滿身鮮血的博古爾後,心中駭人覺得天旋地轉下一刻福臨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身子忽冷忽熱,耳邊一直有人在哭泣。也有人在爭吵,再勸解。傳到耳朵中的聲音,沒有一個是自己的額娘。心中害怕萬分,福臨連雙眼都不敢睜開,隻能下意識的抬起雙手摸向自己的腹部。


    原本正在發脾氣痛哭的娜木鍾,再注意到自己兒子的動作後,一下子衝了過去。


    直接撞到床邊,望著還閉著雙眼的兒子。娜木鍾伸手本想碰觸他一下,但最終卻隻能一下子跪地痛哭起來了:“對不起,博古爾都是額娘的錯。都是額娘無能,讓你受委屈了。額娘隻是想著議政大臣的位置,隻是想著巽親王的身份,卻根本沒想到外麵人是怎麽看你的。”


    動動喉嚨,雙手依舊摸著讓自己疼痛萬分的腹部。福臨自己都難受萬分,自然沒有其他心思管其他。而且他怎麽突然變成博古爾,會不會一切都是博古爾和麵前太妃搞出來的。會不會是她們找了草原上的巫師對他做了法,不然怎麽可能會發生這樣匪夷所思無法解釋的事情。


    所以如今他絕對不能胡言亂語打草驚蛇,讓她們知道他們如願了。所以現在他最先要做的就是趕快進宮,隻要進宮告訴額娘,她便一定有辦法救他。


    懿靖大貴妃還是哭哭啼啼的,而見躺在炕上的博古爾到如今都沒有睜開雙眼的打算。想了又想,剛才被娜木鍾罵了一個狗血噴頭的巽親王常阿岱終於猶猶豫豫的湊了過來:“博古爾想開點,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皇上喜歡,你還能怎麽辦?”


    福臨聞言眼神動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說的話也有用。坐在炕邊,望著這個才十四歲的傻小子,常阿岱輕聲沉重道:“我知道你喜歡烏雲珠,當時皇上將她賜給你時,你就傻樂了很久。我知道你一直想對她好,不然你也不會在與我們外出時盯著那些你根本就不用的文房四寶看。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幹出一番大事業,想像先帝一般的上陣殺敵為大清出力。”


    深深的吸口氣,一向吊兒郎當隻喜歡酒色女人度日的巽親王常阿岱終於語氣艱難道:“博古爾認命吧,誰讓先帝去的早,誰讓皇上後麵還有一個不喜你的太後。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女人被搶了,所以即便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夙願上陣殺敵,你我都忍著吧。隻要活著,其實隻要活著,一切就都好。”


    緊緊的攥住雙手,福臨猛然睜開了雙眼。


    沒注意到他眼中的神色不對,看了看還跪俯在自己身邊的懿靖大貴妃,常阿岱聲音極輕微道:“昨日拿著你的頂戴顏色說事,說你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女人得來的都是我的不是。可博古爾你要知道,我其實沒什麽惡意的。隻是大家都在說,所以我也一時沒有忍住。”


    福臨死死的盯著常阿岱,眼神轉動,還是不發一言。


    望著他,想著昨天那跪在冰雪中鮮血流了一地的博古爾,常阿岱也終於後怕起來:“你說你怎麽下得了手,博古爾我們手中的劍是拿來上陣殺敵的。不是狠下心插在自己身上的,博古爾你知不知道,我們也是再晚一步,你就會流血致死。你知不知道,你死了傷心的其實隻有太妃一人。你知不知道,你自殘的消息報到皇宮,太後皇上到如今連個屁都沒有蹦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個福晉,那個賤人蕩婦到如今都沒有來看你一眼。”


    “放肆!”聽到常阿岱的話,福臨終於忍不住的雙眼通紅激動起來。


    而就在常阿岱也意識到他失態失言時,外麵突然有了腳步聲。


    “太妃,福晉過來了,她說她想跟貝勒爺談談。你看---”秦嬤嬤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開口。


    “快---”


    “讓她給我滾!”福臨忙轉頭看向外麵,而這時情緒已經逐漸穩定了下來的娜木鍾卻突然站起冷冷道:“讓她給我滾,狼心狗肺的東西枉我對她那般的好。她便是這麽對待我們母子的,博古爾在外拚命,我在宮中努力謀劃,而她卻恬不知恥的在這裏,在我兒子的府邸中果然的跟福臨那小子卿卿我我。枉她自詡才氣逼人學富五車,我看她別說像個讀過書的,她連草原上那些個死了丈夫的寡婦都不如。那些人都懂得,死了男人然後再找的道理。可如今我的博古爾明明還活著,她為何就能幹出這樣不顧廉恥的事情。她的書到底讀到什麽地方了,漢人常說一女不侍二夫常說為夫守節守寡,為什麽她天天捧著漢書,卻連這最基本的都沒有學會。”


    “主子,注意身子!”默默拭淚,聽著裏麵的長篇大論,秦嬤嬤也有些難受起來。微微俯身,在安慰過她幾聲後,秦嬤嬤立即擦幹眼淚向外走了出去。


    “太--額娘,我想見她!”被太妃的一番話弄的心亂如麻的福臨,在沉默許久後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而低頭高居臨下看著他的太妃,在聽到他的話後,更是滿臉的複雜和憐惜:“兒子咱們休了她,咱們不喜歡她了。讓額娘再給你找個肯對你好,肯愛護你肯踏踏實實跟你過日子的好女人好不好?”


    福臨無言,隻是低垂下眼簾。


    望著他長長的吸口氣,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擔心和後怕,娜木鍾終於還是鬆了口:“巽親王跟我出去喝點茶吧,陪著我守了博古爾一宿,你也應該累了。咱們出去,咱們出去休息一下。”


    “恩!”


    娜木鍾雖然直挺挺的站著,但聲音中的疲憊和傷心他又怎麽可能看不出。深深的看了一眼麵無表情一直盯著屋頂的博古爾,巽親王上前扶住太妃的手臂,攙扶住她慢慢向外走去。


    耳邊的腳步聲漸遠,終於側頭,望著前方那慢慢離去的兩人。福臨心心情複雜,卻又滿含激動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外麵那個一身月白,素淨清雅的烏雲珠終於一個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望著對方那低垂的眉眼,望著對方那楚楚可人的摸樣,福臨立馬激動起來:“烏雲珠,烏雲珠,烏雲珠過來,朕---”


    “求你了,放過我們好不好!”


    突然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福臨的激動,在福臨一臉疑惑卻又恍然大悟時。慢慢抬頭烏雲珠終於滿臉無奈悲苦道:“你想逼死我嗎,那日你不是提著寶劍到了我的屋子嗎?為什麽你不幹幹脆脆的一下子殺了我,為什麽你一定要發傻,一定要讓他陷入如今這般尷尬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是,我是---”知道她是誤會了,福臨立馬想解釋。但就在他震驚憤怒與博古爾的大膽時,望著他滿臉蒼白情緒激動的摸樣。烏雲珠緩緩上前,一下子握住的他的手,輕聲幽幽道:“博古爾你要知道,我不想傷害你的,我想對你好的。我也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所以才會寧遠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害我。可---可博古爾這都是命,都是劫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痛苦,皇上他也很痛苦,我們都不想傷害你的。我---我以後會對你好,會答應你不再見皇上。我會將他放在我的心裏,一直藏在我的心底。所以求你----”


    福臨沉默下來,而望著他呆呆愣愣的摸樣,烏雲珠緩緩跪下一字一頓道:“博古爾,我求你。求你告訴所有人,告訴他們所有人。你自殘隻是因為在吳三桂那裏受了辱,隻是因為想不通不堪受辱。跟我跟皇上沒有一點點的關係,好不好?好不好博古爾?”


    作者有話要說:答應某人的無責任番外,寫時竟然冒出了想再寫一篇博古爾的想法。但想到最近自己總喜歡開坑卻不想填坑的鳥性,所以還是打算這麽寫了。


    寫文總是磨磨唧唧沒有辦法一兩章就把這個番外寫完,所以追文的親包涵一下吧,我會盡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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